比如总是按时起床去三楼健身,比如只要离家就西装革履,再比如早晚咖啡不离手。
他刚才端茶给傅朝闻也是浅浅试探,希望他能喝点淡茶,长期依赖咖啡对身体没好处。
咖啡机是完全静音的,俞寂也跟咖啡机似的把想说的话都憋在心里,按比例调好后给傅朝闻端过去。
傅朝闻自始至终都在专注翻看材料,俞寂没出声打扰,也快到该给鱼崽儿喂奶的时间,就搬着收拾好的玩具筐回了房间。
婴儿睡觉的时间不固定,半夜十一点多房间的灯还亮着。
鱼崽儿正躺着摇篮里,在全神贯注玩自己的脚脚,徐姨晃着摇篮困得眼皮都快合上了。
俞寂瞧着心疼:“徐姨,您睡觉去吧。”
“小俞你先喂奶。”
徐姨揉揉眼睛笑着看向俞寂,“喂完奶就安心去隔壁睡觉,徐姨来照顾这小家伙。”
没等俞寂再说话徐姨就推着他赶紧喂奶,他跟徐姨向来争执不过,徐姨很替俞寂着想,几乎是把鱼崽儿当亲孙儿照顾。
作为京城机构的金牌月嫂,每月两万块钱的月嫂费其实不高,徐姨却是相当尽心尽力,基本时刻陪在鱼崽儿身边。
这回鱼崽儿很乖,吃着奶就睡着了,俞寂抱着他亲昵片刻就退出了房间。
从二楼楼梯口能看到客厅里的傅少,成堆的材料依旧凌乱放着,笔记本电脑也没关掉,傅朝闻却闭眼窝在沙发里。
中央空调还在呼呼地吹,他穿着单薄的家居服侧身而卧,连件衣服也没盖。
俞寂没多想就回房间取了棉毯,垂着脑袋走到半路他越发觉得自己生来就是操心的命,刚喂完崽崽哄睡着,转眼就怕傅少冻着。
轻手轻脚地接近,俞寂无意识屏住呼吸,走到沙发旁边,轻缓地把棉毯盖到他肩膀。
映衬着极有氛围的暖黄色光线,这暴君的五官像是被镀着层银光,轮廓显得愈发精致。
平时跟傅朝闻说话或被逼着亲,俞寂不是羞涩就是心虚,从来没敢抬头正视过他的脸。
男人静静地阖着眼,熬红的眼角挂着显而易见的倦意,眉间蕴含的那点威压随着消失,现在倒显得更容易亲近些。
往下是英挺高耸的鼻梁,延伸到漂亮的唇峰和微抿着的唇瓣。
梁漱说鱼崽儿的嘴巴像傅朝闻,以俞寂那点眼力见完全看不出来,只觉得这副嘴唇尝起来像蜜桃般甜,像糯米团般软。
软是软,但俞寂被强硬地逼在墙角亲时,这唇便充满攻城略地的野性势头。
很难想象平时总是轻轻压着的嘴唇,是怎么把他吸得又疼又麻的……
视线继续游移到下颌和脖颈,轮廓分明线条勾勒得深刻,傅朝闻的肤色是正常偏白的,光线照着在脖颈落出片暗色阴影。
家居服领口最上面的两颗纽扣敞着,明晃晃地露出胸肌的弧度。
俞寂下意识地把脑袋调转方向,视线直直地想往里面探。
瞬间,那本该熟睡的男人蓦然睁开眼皮,紧接着俞寂的后颈被捏住€€€€
“咱们俩,谁是变态?”
俞寂活像只像被戳着尾巴的猫,大惊失色着登时脑袋后仰。
他蹲着本就重心不稳,又被捏着后颈皮,惊慌失措后呈相当不雅的姿势坐到了地板上。
地板有地毯垫着,摔着半点都不疼,俞寂反应过来后连滚带爬想逃跑。
傅朝闻将近一米九的大男人,即使躺着对付俞寂也绰绰有余,捏他脖颈的手不松他就无路可逃。
最后没办法,脸丢到姥姥家的俞寂索性直接把脑袋往抱枕里一埋,装死装得比谁都好。
傅朝闻见状哑然失笑,顺着俞寂的后颈摸到后脑勺,悠悠道:“食色性也,不算大事。”
“我没色!”
俞寂说错话,又红着脸钻回抱枕里,欲盖弥彰闷闷道:“不是……我没看……”
傅朝闻明知故问:“看哪儿?”
俞寂闻言肩膀微僵,绯色从脖颈径直爬到耳朵尖,只顾把脑袋按在抱枕里蹭来蹭去,好好的俞美人显得特别愚蠢。
见这家伙羞得都快掉眼泪了,傅朝闻终于大发慈悲地放过他。
后脑勺上的手掌离开,俞寂才捂着脸缓缓地抬起小脑袋,偷看男人的胸肌被当场抓包,还有比这更死亡的事儿嘛?!
他现在也不想着跑了,只想找个话题赶紧把这事儿盖过去:“少爷不回房间睡吗?”
傅朝闻道:“失眠。”
这是实话,每当繁忙或者压力大的时候,傅朝闻就会失眠到整夜无法合眼。
这毛病曾经找沈璧看过也吃过西药,都没有什么作用罢了。
“那最好不要喝咖啡。”
俞寂脸颊红晕未褪,“喝……喝咖啡就会导致失眠的。”
傅朝闻斜斜看了他一眼,俞寂以为傅少在对自己的多管闲事动怒,便立马往回找补道:“实在戒不掉少喝点也有效果……”
“或者喝点助眠镇静的代替,我……我以前学过茶道,菩提花茶不含茶碱能安神补脑,少爷如果还有别的想喝的,我可以学……”
说着说着俞寂就自动噤声了,他这番说辞背得很熟练,不知已经在心里练习过多少遍,现在说出来反倒有些心惊胆战。
而傅朝闻冷眸微抬望着他,仿佛下一秒就会让他滚。
就在俞寂干脆想主动滚的时候,对面轻飘飘传来一句€€€€
“那……就菩提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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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占完便宜就想跑
晦暗角落窒息的氛围陡然松懈,俞寂如蒙大赦地松了口气,表示明早就去买菩提花茶。
他嘴里说着话边缓缓地往后退,既然傅朝闻醒着,俞寂直觉自己再待在这里不太安全。
果不其然,脸颊烧得通红的俞美人,刚撑着手臂悄悄退了没两步,脚腕就被钳制住了。
温热的掌心包裹着纤细的脚踝,强硬的力道容不得任何拒绝。
因为刚才惊吓过度,两只拖鞋早就不知道被甩到哪里去,俞美人骨感漂亮的脚,就那样暴露在暖黄的光线里。
脚是比较隐私的部位,此时被覆着薄茧的手掌握着轻轻摩挲,别提多尴尬。
感受到俞寂拼命地往回缩,傅朝闻也没闲心再逗他玩,直接拽着脚踝给拖回来。
一只手臂的力度就大得惊人,要把俞寂的踝骨捏碎似的。
那暴君侧卧在沙发没动,撑着脑袋,饶有兴致地瞧着他:“占完便宜就想跑?”
俞寂闻言赶紧胡乱地摇头,咬着殷红的唇瓣心虚应道:“没跑……”
被钳制住脚腕,他只能以很难拿捏的姿势半身侧躺着,苦兮兮地抬着条腿,胳膊肘要撑住地毯才勉强保持平衡。
俞美人此时难受害羞到脸颊爆红,白玉般的脚趾也跟着羞涩蜷缩起来,又重复解释道:“真的没跑……”
傅朝闻不在乎俞美人跑没跑,反正现在他是跑不掉就对了。
俞寂的左腿自下而上被架在沙发上,宽松的睡裤筒随着滑到膝盖,露出半截白皙的腿。
傅朝闻的手在腿骨缓缓流连着,边侧过脸懒懒散散地说道:“你是金融外语双学位。”
这语气并不是询问,既然能顺利进傅家,他的老底儿早就摆在傅朝闻面前,傅朝闻知道这些不足为奇。
俞寂点头:“嗯……”
“这儿有份全英数据单……”
傅朝闻伸手在桌沿抽出厚厚的材料,放在俞寂的脚踝处,顺着光滑的腿滑落到他怀里。
借着灯光随手翻看几页,这是傅朝闻公司接的国外广告项目,需要测算各子项目的经费成本。
前面几页数据已经被填好,可见傅朝闻并非英文差看不懂,就是单纯懒不想算而已。
傅朝闻拎着俞寂的脚腕往下丢,完全就是命令的语气:“不困的话,算出来录进电脑。”
他的动作毫无征兆,俞寂身体重心不稳,沿着地毯滚了半圈,就像只被恶意掀翻在地的奶猫,笨拙地扶着后腰爬起来。
这时候俞寂还哪儿敢困,被暴君压迫着只能乖乖替他算数据。
瘦长的手指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发出极有节奏的响音。
他脑子快,电脑的测算软件也玩得很溜,三五分钟几页数据就分毫不差地算出来。
傅朝闻手掌懒懒的压在脑后,侧头看着全神贯注的俞美人。
落地灯柔和的光线打在他的脸庞,勾勒出清晰的轮廓,脸蛋那处的两圈残红还未褪却,两道长眉间轻轻皱起来。
眼里没有羞涩,也没有抬不起头的局促,更没有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自卑。
他独自做事不说话时,那种孤傲清冷自然而然就流露出来,竟是这样的吸引人目光。
傅朝闻至此方觉,这小狐狸精似乎真的不是单单摆放在家里欣赏的漂亮花瓶。
也就自然能理解,为何傅景明这些年资助过那么多学生,却唯独看中他进傅氏。
想到这里,傅朝闻伸出手去,像撸猫似的捏了捏俞寂的后颈。
微微弓着的脊背,立竿见影地挺得僵直,傅朝闻凑近了点嗅嗅他的味道,那可爱的耳朵尖很快就红了。
这家伙就像变色龙,刚才还清冷着现在又变得软乎乎的,两种截然相反的特质是怎么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的……
傅朝闻漫无边际地想着,眼皮竟然渐渐地开始打架,俞寂脖颈间的清淡雨水味儿好像比药物更能安抚助眠……
俞寂算完所有数据已经是凌晨一点,收拾好材料关闭电脑,回头看傅朝闻全然睡熟了。
眉眼安静,呼吸绵长,脑袋无意识地低低垂着,抵在俞寂的后颈的位置。
“还失眠呢……”
雨水味道对于傅朝闻的助眠效果,俞寂压根毫不知情,还暗自腹诽:“睡得这么沉。”
心里埋怨,但身体却诚实,给傅朝闻盖好棉毯后才回自己房间睡觉。
次日清早俞寂起得很早,给鱼崽儿喂完奶准备下楼吃饭,沙发里棉毯和抱枕整齐摆放,看不出有人睡过的痕迹。
现在不到六点,陈姨没来别墅,因为俞寂心心念念早出门买菩提花,就从冰箱里取出昨晚的番茄鸡蛋面简单加热当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