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闻!”DAO.DU.JIA.BAO.ZHA
陈松咬牙道:“你不要任性,傅氏集团是你父母和大哥半辈子的心血,不是你随便说放弃就放弃的!”
“你大哥在时由你大哥顶着,现在他不在你得把集团的大梁挑起来!要让傅氏越做越大越做越好,你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我相信你有能力也有实力,带着傅氏更上一层楼!”
说着说着陈松这老狐狸露出颓色,“你哥哥培养俞寂那些金融专业的大学生是帮你的,陈叔我和董事们也是帮你,你自己哪能先撂挑子不干?!”
这番肺腑之言说得情深意切,傅朝闻表面平风浪静,心里其实早就已经风起云涌。
傅氏集团是父母大哥打拼半辈子的心血,他不是撒钱的慈善家,当然不会平白无故把股权让给那些虎视眈眈的董事。
傅景明手段狠得要命,傅朝闻其实跟傅景明不遑多让,傅家的东西要牢牢握在他自己手里,不管付出任何代价。
陈松没瞧出傅朝闻以退为进的心思,发自肺腑地劝说道:“你大哥不告诉你那件事情,当然有他必须这样做的理由。”
“你就不要再纠结所谓的真相,好好把傅氏集团做大做强,就当给你父母和大哥交代,过度深究过往不是什么好事。”
傅朝闻取出傅景明留给他的合同,站起身按在陈松面前:“陈叔,我做主把我父母和大哥的股权全部转让给你。”
“以后集团的事跟我没半毛钱关系,发展是好是坏也别再来找我。”
“傅朝闻!”
陈松气红了眼:“你少跟我犯浑,签好合同明天就召开新闻发布会!”
“这是傅家的事儿,是我爸的事儿,已经困扰我那么多年,傅景明也隐瞒我那么多年,真相到底多不堪才不让我知道?!”
陈松一拍桌子,站起身:“我再说一遍,签字!”
“那就告诉我!傅景明到底在隐瞒什么!他这么多年究竟在为谁挡枪?!”
“是你€€€€”
陈松气得浑身发抖,偏过头去,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
他颤抖道:“是你母亲!”
书房的墙壁和门板并不隔音,听到争吵和东西砸地的声音,俞寂着急地迅速推门进去。
他看见傅朝闻满脸的茫然无措,就跟听闻傅景明死讯时差不多。
男人双眼赤红,视线死死地紧盯着陈松:“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陈松颓然地倒在椅子里,仿佛整个人被抽走全部的力气:“当年那辆奔驰的刹车引线,是你母亲做的手脚。”
“当时傅承烨倒卖集团商业和客户信息,被你母亲发现,屡次警告他,他还不知收敛,你母亲便去稍微松了松他的车刹线。”
“本意是让傅承烨先去医院住几天,你母亲能有时间及时挽回损失,谁都没有想到最后会出那么严重的事故。”
“最没想到的是,董事长也会上那辆车,他平时只坐傅家司机老刘的车,或许是参加完宴会喝了酒没有留意。”
“朝闻,那根刹车线我确定只松了一点,只是反应有些不灵敏,绝不会造成那么重大的交通事故,我当时怕出事还问过4S店。”
“但是意外还是发生了,从宴会回祖宅的途中刹车失灵,直直撞上路中间的护栏......”
“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董事长出事后,太太濒临崩溃,那时你大哥刚做完肿瘤切除,傅家和傅氏集团陷进舆论漩涡,所有的重担落到他的肩膀。”
“他连悲伤都来不及,默默承担后果帮你母亲隐瞒真相,进入董事会把股权握在手里,用尽各种手段没有让傅氏分崩离析。”
“正是这雷厉风行的作风给他招致非议,警方和媒体都怀疑他是那起车祸的始作俑者,他无法辩驳也不能主动辩驳,哪怕是在你面前......”
“朝闻,你大哥这辈子其实活得非常累,直到因病去世,他都在为你的以后铺路。”
这番话说完后,陈松彻底瘫软,喃喃道:“这就是你一直想要的真相,是全部的真相,我没有任何隐瞒。”
话音落下,傅朝闻久久没有说话,只有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胸膛不断地剧烈起伏。
七年来他一直想要追问真相,现在赤裸裸的真相就摆在他面前,竟是那么的不堪。
傅景明把所有事情承担下来,保护妈妈的同时也在保护自己。
他总是这家里被保护的人,所以自始至终这残忍的真相他才从来没有真正地触及......
“朝闻。”
陈松走近拍了拍傅朝闻的肩膀,“陈叔知道你心思很重,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就放宽心放过自己吧。”
傅朝闻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浑浑噩噩地签好股权转让的合同,请陈姨送陈松和杨律师离开祖宅。
因着急闯进书房的俞寂,把当年车祸的所有过程听得很清楚。
确实是悲剧,而傅景明隐瞒傅朝闻,也是想独自承担这份不堪和苦楚,不想弟弟被这件事情所困扰而已。
“少爷......”
俞寂此时不敢多说话,因为傅朝闻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他只是慢慢靠近些再靠近些,等少爷或许需要他的时候。
这种事情没办法感同身受,任何安慰就都显得单薄。
傅朝闻还是那副姿态,仰起头靠着椅背,闭着眼睛,若是离得近能看见嘴唇在颤抖。
他总是这样,把自己伪装得很完美,喜悦或悲伤的情绪从来不轻易外露,不随意发泄,也不跟任何人分担,就自己忍着受着。
这是傅朝闻的习惯,他会把自己藏起来,这种时候俞寂不敢违抗他的习惯。
所以傅朝闻起身离开书房时,俞寂没有立即跟过去,从露台看他开着保时捷离开祖宅。
天空黑沉沉的,有种乌云压顶的窒息感,眼看瓢泼大雨就要倾盆而下。
直到晚上九点多,俞寂哄睡鱼崽儿,傅朝闻还没有回家。
俞寂给傅朝闻打了十几个电话他也没接,给傅朝闻的朋友们挨个打电话,都说不知道傅朝闻的下落。
他急得坐立难安,这时候恰巧梁漱给俞寂打电话,想跟他打问点傅家股权的小道消息,没成想还没说两句话,俞寂就哭了。
毕竟失踪的是他干儿子的亲爹,梁漱也开始跟着着急,“傅朝闻有没有常去的地方?”
“我不知道......”
俞寂抹着眼泪,哽咽道:“少爷他离开祖宅时心情不好,我怕会出什么事......”
梁漱忙安慰,“他个大男人能出什么事,宝贝儿你先别担心也不要哭,我问问我报社在外面蹲守的同事。”
记者堪比侦探,速度也是快得离谱,还真有蹲点记者给梁漱打来电话,说在翰城壹号见过傅少。
俞寂哭成那样,梁漱也不敢耽误,开车去傅家带上俞寂火速赶往翰城。
夜晚九点京城已经没那么堵,梁漱开得快得又快又稳,疑惑道:“傅少怎么还闹脾气,大晚上的搞离家出走那套?”
俞寂抽抽搭搭的,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跟梁漱复述出来。
梁漱听完快惊掉大牙:“这事儿要是给我报道出去,我能在我们报社弄个主编€€€€”
见俞寂撅嘴看着自己,梁漱伸手摸摸他的脑袋见好就收,“我跟你开玩笑呢大宝贝儿,哪能真给你报道出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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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少爷回家好不好
说罢梁漱又觉得离谱:“陈松这家伙说得话可不可信,他是不是在忽悠傅朝闻?”
俞寂满心都在惦念傅朝闻的情况,还没有往深处想过这件事情。
其实现在仔细考虑,确实存在诸多疑点,明明只是简单地稍微松松刹车线,怎么会造成那么严重的车祸事故?
作为全程跟踪的首篇报道,梁漱清楚多年前的事故现场,整辆奔驰车都撞得被迫报废。
如果真的像陈松说得那样,只是稍微松了松刹车线降低灵敏度,冲撞力不可能那么大。
俞寂很相信陈松的为人:“陈总是傅氏集团的三朝元老,也是当时傅太太的得力助手,对傅氏和大哥忠心耿耿,他不会害人的。”
梁漱听完点点头,他对陈松此人不了解,也没有带着俞寂那么厚的滤镜。
反正这事儿就两种可能,要不陈松说谎,要不就是有其他人在中间做手脚。
他挠了挠头,问俞寂道:“宝贝儿你要不要跟你家傅少商量商量,把这事儿交给警方处理?”
俞寂摇头:“集团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股权转让的事情还没有落定,如果这件事情再被曝光出来,对集团和少爷都不好。”
“要不......我来?”
梁漱晃了晃手腕上金光闪闪的腕表,没正形地笑道:“看在你大手笔送我手表的份上,这事儿我帮你家傅少查。”
闻言俞寂觉得欣慰,还是不免担心:“可是这么多年过去,知情人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你调查起来会很困难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我手里现在掌握的线索不比警方少,而且当年首篇报道留下来的遗憾我也想通过调查亲自解开。”
见梁漱笃定,俞寂便答应下来:“那过程中你有需要尽管跟我说,我可以问陈总的。”
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说话间车也已经开到翰城壹号。
俞寂曾在这地方工作过三个月,很熟悉这里的布局和规矩,他直接到服务区找前台。
前台是个穿着暴露的年轻男孩儿,见到俞寂回到翰城先是一惊,后又酸溜溜地讽刺他。
“俞寂哥哥,傍上的有钱主儿得病去世,你就立刻被傅家赶出来了?”
梁漱听不得俞寂被欺负,刚想张嘴怼回去就被俞寂拦住,他们现在没空跟他在这掰扯:“傅二少爷来没来过这儿?”
前台没有配合的意思:“全京城都知道傅少不喜欢咱这地儿,俞寂哥哥不如去其他地方找找?”
俞寂知道问不出线索,就转而去找了以前的主管,傅朝闻来翰城主管肯定会亲自接待,他们在主管那里得到个房间号。
俞寂熟门熟路地找到那间包间,为不显得唐突他提前敲了敲门。
房间里光线昏暗,灯球和彩射晃眼,音乐和笑声吵闹,至少有五六个人。
他还在这些人里面,看见了熟悉的脸庞,小少爷傅玄。
浓妆艳抹的女孩儿们陪在傅玄身边,周围都是跟他地位差不多的阔少,并不见傅朝闻。
在翰城壹号看见俞寂,傅玄并没有露出多惊讶的表情,好像知道他会来这里似的。
果不其然,没等俞寂张嘴问,傅玄就道:“你是不是来找哥哥的?”
俞寂生怕傅朝闻会发生意外,神色担忧,赶忙点头:“小少爷有没有看到他在这里?”
傅玄扯起嘴角笑笑,晦暗眸光闪烁不清:“他喝得有点多,正在后面休息,我去喊他。”
说罢就起身往包间后边走,俞寂神色感激地望着傅玄,路过的时候傅玄忽然靠过来些,“你可要好好谢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