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念归却没有计较这些,他说完话之后就翻了个身, 和身旁的十€€一隔了几寸的距离。
不过€€十€€一没有着急,等到半夜的时候,对方便主动€€地、习惯地翻进了他的怀里。
顺应内心将人揽在怀里之后, 十€€一无€€声感慨一声, 终于闭上了双眼。
将要天亮的时候,十€€一猛地惊醒,带着不安地垂眸看向安稳窝在自己怀里的人。
原本安稳睡觉的人此刻双颊酡红,眉也捎带不安地皱着, 向来微凉的体温在这一刻也变得高了起€€来。
十€€一很快就反应过€€来,连忙伸出€€一只手紧紧地贴上了江念归的额头。
迷迷糊糊间, 江念归感受到了一阵凉意,顺应着内心向那片凉爽贴去。
但很快就被一只手给扯开€€。
脑袋昏昏沉沉的,江念归似乎是掀起€€沉重的眼皮瞅了一眼,但很快就又闭上了眼睛。
期间好像还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对方似乎在说着喝药什€€么的。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午后的阳光有些灼热,房间里闷热难当€€。
江念归侧首咳了几声,他一动€€,额头上覆盖着的湿帕子就掉了下来。
他眨了眨眼睛,头还在隐隐作痛,昨晚的记忆霎时间涌了上来。
竟然生了温病,自从来了京城之后,江念归已经很少生病了。
他探手拿起€€掉落在床上的湿帕子,手往后一撑想€€要坐起€€来。但没想€€到现在的他浑身无€€力,还没等他起€€来就又摔在了床上。
或许是他的动€€静太大,外面的人听到动€€静之后走了进来 。
“你醒了?还难受吗?”
进来的人是萧鹤匀,看样子是一直守在了这里。
“好多了。”
江念归被扶着坐了起€€来,对方抬手试了试他的体温
,随后才放心地松了一口气。
“你昨天夜里突然病了,倒是吓了我们一大跳。”
萧鹤匀一边拿走湿帕子,一边说道。
“可能是夜里吹了风。”
江念归向后靠着,时不时地咳上一阵。
“十€€一在厨房煮药。”萧鹤匀主动€€说道,仿佛是知道他下一句要问什€€么似的,“昨晚他倒是着急得不行。”
“嗯。”
江念归没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我去给他说一声。”萧鹤匀把€€浸湿的帕子递给了江念归,让他放在额头上,“先吃些东西吧,粥怎么样?”
“好。”
或许是因为生病的原因,他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整个人看上去都病恹恹的。
目送着对方离开€€,江念归再次躺了下去。
额角隐隐作痛,像是被针扎似的。他咳嗽之后便闭上了双眼,试图再次酝酿睡意。
好在没过€€多久之后十€€一就端着药回来了,比起€€对方熟悉的脚步声,最先被察觉到的是苦涩的药味。
“主子。”
十€€一走到床边坐下,先是摸了一下江念归的额头,随后才将手里端着的药碗递了过€€来。
还冒着热气的药汁散发着难忍的苦涩,江念归皱了皱眉,还是接过€€来一饮而尽。
他喝得有些急了,一时不察被呛到,苦涩的药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口腔。
“小心。”
十€€一拿着帕子擦拭着他下巴上褐色的药,动€€作很是温柔。
“没事。”
江念归忍不住咳着,看样子并不像没有事的样子。
他抬手握住了十€€一的手腕,随后便轻轻一推:“把€€窗户打开€€吧,屋子里好热。”
“是主子还没退热。”十€€一有些无€€奈,想€€要拒绝,但刻在骨子里的顺从却让他说不出€€口,只好委婉道,“稍后一吹风主子又要难受了。”
但江念归难得感到闷热,但他也听出€€来了对方的犹豫,于是身子微微前倾:“真的好热啊。”
他放低了声音,拉长€€了尾音,听上去一副撒娇的样子。
十€€一顿时感觉心头一阵酥软,甚至都忍不住想€€要顺从着对方去开€€窗户了。
好在这个时候萧鹤匀回来了,听到了江念归的话之后不容置疑地否决了他的提议。
“现在都已经难受成€€这样了,还想€€着吹风?”
他把€€煮好的粥递给了还躺在床上快要趴到十€€一身上的人。
“喝完再睡会儿。”
“好€€€€”
江念归叹气,只好听话地喝着粥。
粥很清淡,喝起€€来没什€€么味道,好在他不挑,慢悠悠地就把€€粥喝完了。
“那我就先出€€去了。”
萧鹤匀见还有十€€一看着他,于是便放心地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这时十€€一才低声说道:“是因为主子昨晚在院子里等我了才……”
“没有。”
江念归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提前否认了这件事情,甚至还一移开€€了视线:“昨晚不是在等你,我只是在看星星罢了。”
“是。”
十€€一无€€奈一笑,眉眼很是温柔,他全部的耐心和柔软仿佛都给了对方似的。
顶着这么一道火热的目光,江念归都觉得移开€€目光都不行了,于是他整个人像是一条滑溜溜的鱼似的,“呲溜”一声钻回了被子里。
看着鼓鼓囊囊的被子,十€€一无€€奈地摇了摇头,忍不住伸出€€手气轻轻拍床上的鼓包。
但他的手刚伸到半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手指微微蜷曲,无€€声地将手收了回来。
缩在被子里的江念归并不知道这些,他闭上了双眼,但没一会儿就闷得受不了。
外面很是安静,仿佛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江念归睁开€€了双眼,伸手扯着被子拉出€€来一条缝往外看。
床边确实是没有人,空荡荡的。
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怎么没听到脚步声?
新鲜空气顺着缝冲进了被子里,江念归额头已经冒了汗,只好默不作声地掀开€€了被子。
就在他探出€€头的瞬间,一抬眸就和站在床尾的十€€一对上了目光。
原来对方没有离开€€,只是换了一个地方待着罢了。
江念归顿时愣住了,不过€€他强撑着脸上的平静,收回了目光之后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翻身睡觉。
在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他似乎听到了一声轻到仿佛听不到的笑声。
十€€一竟然在笑话他?
江念归在心里感叹道,但并没有生气,毕竟如同€€十€€一听从他一般,他也会纵容对方。
他无€€声勾起€€了唇角,很快就又睡着了。
站在床尾的十€€一听到了他柔顺的呼吸声之后脸上的表情更加得柔和了。
*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江念归这一场风寒来势汹汹,竟然好些天都没有好起€€来,原本已经好多了的咳疾再次复发,成€€天都咳个不停。
他一连好些天没出€€门,柳清宁和月归酩不知道从哪里打探到了他生病的消息,竟然提着礼物上门了。
不过€€除了他们也没什€€么人来看他了,江念归看到他们的时候也没多少的惊讶。
“咳咳咳,只是温病而已。”
柳清宁:“只是温病而已?你都躺了这么多天还没好,竟然还只是而已吗?”
他这一番话倒是让江念归无€€处反驳,只好无€€言一笑。
月归酩进来之后没说话,抱臂靠在床边就这么看着柳清宁对着江念归大倒苦水。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江念归不经意地抬眸,刚好和他对视上。
两个人分明一句话都没说,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江念归收回了目光,侧过€€头看着还在可怜兮兮地说着话的柳清宁,假装不经意地说道:“糖藕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清宁帮忙找一下吧?”
“好啊。”
柳清宁不疑有他,听到之后顿时站了起€€来,风风火火地就往外跑。
等他离开€€了之后,江念归看向倚靠在床边的月归酩:“发生什€€么事情了?”
“唉。”月归酩的脸色凝重了起€€来,没回答他的话,而是问了他一句,“你最近有没有惹到什€€么人?”
江念归眉头紧皱:“没……”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改口:“好像是有一个。”
“唉。”
月归酩又叹了一口气,说道:“是不是楚荣成€€?”
他说罢,神情严肃了起€€来:“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招惹到他了,但他估计要对你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