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世子经商致富后揣崽跑路了 第191章

云秋也瞧出来他们的犹豫,便撇撇嘴道:“啊呀?难道你会做饭?还是你会蒸樱桃酥酪?或者是你要帮我倒洗脚水?”

他挨个点着包大、闵家€€兄弟过去,然后又搂住珍娘手臂,“别说€€有我表姐哦?我跟我表姐过来是看宝儿的,可€€不是来给€€你们做羹汤的。”

包大咬咬牙,最终在闵氏兄弟担忧的眼神中,接受了云秋的提议。

然而€€就€€在点心走过去、宝儿被人€€抱着送过来的档口,早春的山中忽然吹起一股劲风,云秋一手挽着珍娘来不及反应,脸上的面纱就€€被风卷走。

这€€下,昌丰村里那些男人€€没有一人€€质疑包大的决定。

就€€连向来对女人€€没什么兴趣的闵氏兄弟都看着云秋直了眼,而€€云秋却只是心虚地往旁边藏了藏€€€€他怕宁王认出自己。

虽然从位置上讲,宁王一定看不见他。

但云秋就€€是有点悚,甚至都跟着珍娘那微微驼背的身形缩了缩,想让珍娘挡住自己。

包大却更兴奋了,连忙将孩子推给€€银甲卫,上前本€€来想拉云秋,但仔细想想觉得自己应该放长线钓大鱼,便转过身来拉住珍娘:

“哎?刚才听见你喊我家€€娘子表姐?那小姐你合该叫我一声姐夫才对吧?以及敢问姑娘闺名几何?”

云秋挑挑眉,哼了一声没说€€话。

然后趁着包大不注意,给€€点心丢了个眼神,点心会意,一本€€正经地开口道:“小姐刚到京城,就€€陪着表小姐赶了一日的山路,现在很饿了,不想说€€话。”

包大挑眉,心想这€€什么下人€€,主人€€家€€说€€话他凭什么插话。

但看着云秋很依赖点心的模样,包大撇撇嘴,在心底暗骂一句狗仗人€€势,面上却只能赔笑着对点心说€€:

“好好好,我这€€就€€叫人€€安排一桌酒席。”

闵家€€那两€€兄弟也是看直了眼睛,听见包大这€€么说€€,忙吩咐人€€操办起来,一心要给€€云秋准备一顿接风洗尘的好菜。

而€€他们身后,宁王和萧副将不约而€€同€€地没有看那个被银甲卫抱回来的孩子,两€€人€€的目光都是直直盯着那个穿着罗裙的“小姑娘”。

“王爷,我怎么瞧着那‘姑娘’……有点眼熟?”萧副将表达得很委婉。

宁王沉默半晌后,忽然眯起眼睛,冷声吩咐道:“叫暗部来,最好是今日当值的、不当值的都给€€全部我叫来。”

暗部出动是大事,说€€不定要惊动皇帝和御史台。

萧副将犹豫片刻,“王爷,您冷静……”

“冷静个屁冷静!”宁王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自己的副将口出恶语,他甚至丢了手中一直捏着的剑,“我儿子深陷敌营!还被迫要穿小裙子!你让我怎么冷静?!”

萧副将:“……”

抱着小宝的那个银甲卫是从庄上新调过来的,加上王府和军营并不是喜欢嚼舌根的地方,他也就€€没听过真假世子那个案子。

银甲卫往上垫了垫孩子,还有点不解,“世子爷从西北回来了?”

宁王一愣,忽然意识到自己失言。

秋秋他……

但宁王目光一凛,狠狠瞪了那个愣头青一眼,然后盯着萧副将:“去叫,我的命令,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萧副将耸耸肩,算了€€€€

他承认他也挺生气的,等暗部来了,也是时候给€€那群刁民一个教€€训。

然而€€就€€在银甲卫安排着夜里奇袭反攻之事时,昌丰村里却拜下了形似长街宴一般的流水席:

包大和闵氏兄弟极尽能事地讨好,竟然是给€€云秋一个人€€弄出了三十多道不同€€的菜,而€€珍娘也在云秋的帮助下、顺利进入了后厨。

只是在靠近酒坛的时候,珍娘掏蒙汗药的动作明显顿了顿。

她€€的目光垂落到旁边一只小小的、不知是谁遗漏在这€€儿的研钵上,脸上的神情从挣扎、犹豫,渐渐变成了坚定和一种说€€不出的解脱和快意。

然后,珍娘对着酒缸浅浅地笑了一下。

从她€€一直紧紧扎着的袖口里,解出了一枚粉红色的砒石,其实她€€没告诉过云秋,方家€€铜镜那个案子,她€€当时就€€在人€€群外€€瞧热闹。

听过衙差呈供,说€€这€€红砒石,又名红倌、红信,表面有丝绢样光泽,材质透明或不透明,普通药铺就€€能买。

但€€€€研磨成粉后,就€€是鹤顶红的原料之一。

第071章

珍娘并€€非要有意隐瞒, 而是当初看完那回热闹,就从方家的手段里学到了€€€€原来砒石这样好用。

至于云秋和恒济解当,珍娘也€€是几天后€€才弄明€€白:原来马掌柜受她恩公雇佣。

红信石在€€京城的各家药局和生药铺中就能买到, 只要能拿出相应的药方做登记,或记下户籍姓名并€€说明€€用途。

这样就算日后€€出了命案, 官府来查问时,药局和生药铺的老板也能皆是清楚情况,也€€算对他们自己的一种保护。

珍娘一直很想杀包大,从被他买下来的那天就想。

这种渴盼像一簇火, 虽然€€在€€长年累月的殴打折磨里火苗变小, 但隐藏在€€一片狼藉和废墟下的火种并€€未熄灭。

只要有机会, 这一点火星就能烧起熊熊烈火。

在€€包大吃醉了酒的那些夜晚, 她无数次想抄起尖刀了结了这畜生, 但她还不想死, 有了宝儿后€€, 更不能让孩子€€那么小就成为孤儿、还背上个杀人犯娘亲。

珍娘自那日听说将红信石研磨成粉后€€就可以制成鹤顶红,而且还无色无味无法令人察觉, 她心上就一直坐了这个病。

直接去药局购买她拿不出方子€€,被记下户籍名字更是不成。直到后€€来珍娘发现红信石其实并€€不难找, 因€€为这本来就是一种天然€€的矿物€€。

虽说官府已经将能开采到红信石的地方划片管起来,但他们这儿是冷水峪,是个漫山遍野都有人在€€砍树凿山的地方。

珍娘虽不知包大那些上山的密道, 但她知道好几处灰户们新凿的采石场, 只要有耐心,她就能在€€其中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等珍娘从后€€厨回来时, 包大和闵氏兄弟已经围在€€了云秋身边对他大献殷勤。只是这三人都没念过书,讲出来的话翻来覆去就那几套。

不是吹嘘自己的本事和胆量, 就是画饼€€€€说什么现在€€西北有战事,等此间事了他们能去投军,到战场上做出一番伟业。

“小表妹,你别€€看我现在€€这样!”包大端着酒碗,脸上已出现醉态,“你们那句话怎么说的?莫欺少年穷!我将来肯定打个天下给你!”

云秋挑挑眉,皮笑肉不笑。

包大这都四十好几近五十岁的人,竟还好意思说什么莫欺少年穷。要算少年也€€该是小和尚那样的。

当真是吹牛皮不犯死罪,可劲儿地云山雾罩。

他听得不耐烦,正想找点什么打岔引开包大的注意力,瞥眼€€就看见珍娘端着酒坛子€€从后€€厨走出来。

于是云秋打断了包大的话,“刚才不还骗着我喊你‘姐夫’?怎么是给我打,我表姐不还在€€这儿呢么?”

包大一噎,转头看见珍娘。

珍娘仅剩的右眼€€淬着寒光,那种眼€€神像是山中的毒蛇猛兽一样,每回包大对上都会被吓得浑身一颤。

而且珍娘脸上那块伤疤在€€黑夜里乍一看其实很恐怖,尤其是被疤痕覆盖的那只左眼€€,看上去很像是故事里的那种白瞳妖邪。

他啐了一口€€,在€€心中暗恨这婆娘害他在€€漂亮的贵族小姐面前丢了脸。

但当着云秋他也€€不好直言什么,只能厚着脸皮打哈哈道:“€€,你表姐见识过什么天下不天下的,她在€€不在€€也€€不影响我们呀。”

云秋本想和珍娘交换个眼€€神,看看是不是配合她给这群人下蒙汗药放倒完事,但没想到珍娘眼€€带杀意,竟是恶狠狠地瞪着包大。

他心中咯噔一声,总有不好的预感。

“你还杵着干嘛?给兄弟们倒酒去呀!”包大回头叫骂道。

珍娘咬咬牙,第一次没有服从包大的“命令”,而是看着他的酒碗勉强挤出个笑容,“……您这碗里不空了么?”

包大一愣,没想到珍娘竟然€€敢反驳他的话。

€€€€这可是之前从没有过的事儿,他眯了眯眼€€,心中生出几分警觉。

云秋随机应变,在€€旁轻笑一声掩护道:“得,我看我表姐这是吃味了,我得坐得离您远些。”

珍娘会吃他的味?

这说辞包大根本不相信,但被云秋这么一打岔后€€,他怕云秋真就这么走了,于是忙挥挥手,“好好好!倒上倒上!哪那么多事儿!”

说完后€€,他一眼€€不看珍娘,只忙着凑过去挽留云秋。

而珍娘顺利给他倒酒后€€,就挨个去给闵氏兄弟以及聚在€€筵席上的灰户们倒酒、一坛子€€酒倒得一滴不剩。

云秋一直在€€注意着珍娘的动作,见酒倒完后€€,他就推开围着他的一群人起身,指了指远处的珍娘:

“吃饱了,我也€€困了,我要跟我表姐去休息了。”

“休息啊?休息好呀!”包大脸上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走走走,我们回屋€€€€”

珍娘在€€家可没有自己的房间,都是跟他睡在€€一处。这小娘子€€要跟表姐休息,那他不是有很大的机会……?

只瞧他脸上的表情€€,云秋就知道这畜生在€€想什么,他刚想要开口€€打碎包大的幻想,瞥眼€€却看见那一碗酒、包大一口€€没动。

他眉心微跳,却不显一分情€€绪。

只摆摆手,点了点桌面,“这一桌酒菜你们不都还没吃完么?男人继续喝你们的酒,我和我表姐多年未见,要好好说点体己话呢。”

闵家兄弟两个还围着他转,包大却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桌上喝酒的众人€€€€他是没读过书,但人还不算蠢。

珍娘行为反常,眼€€前这位贵族小姐也€€明€€显不是省油的灯,银甲卫愿意让她们过来,肯定是有所筹谋。

而那筹谋,多半就在€€刚才的酒里。

包大面上装没听懂,却也€€没坚持要跟着珍娘和云秋回屋,“那这样,我送送你们,山里黑灯瞎火的,别€€摔着小表妹。”

云秋观察他神情€€,知道包大这是起疑了,再坚持只会起反效果。于是云秋一手挽住珍娘,一手拉过来点心,“那还真是谢谢表姐夫了哦?”

他本来想说给灯笼拿来,他们自己会提。

可他们到底是包大弄回来的人质,这时候放着人质自己走、包大肯定不同意。而包大看着云秋一左一右站着的人,在€€心底讽了一句:小狐狸。

他想着来日方长,便也€€不着急,只让人去取灯笼来。

珍娘明€€显在€€酒坛中动了手脚,大概是泻药或者蒙汗药,包大站在€€后€€面看那女人,真没想到她还有这种勇气。

然€€而灯笼还没取回来,包大就听见身后€€咚咚倒下和痛苦惨呼的声音,他转身回头,竟是看见那众多喝了酒的灰户们双目圆睁、口€€吐鲜血。

距离他最近的闵氏兄弟也€€中了招,闵大郎双手攥着喉咙、摇摇晃晃站起来,最终只喷出一口€€血、烂泥般跌倒在€€地。

闵二郎却能撑着往包大的方向走了一步,嘴里嘶哑地说出一句“酒里有毒”后€€就整个人倒在€€桌上、碰翻了刚才包大没喝的酒。

酒碗应声而落,酒液洒了一地,在€€泥上留下一滩带有诡异白沫的水迹。

桌上吃席喝酒的灰户们,转瞬间就悉数倒下。

在€€后€€厨帮忙的村长媳妇不明€€所以,还端着一盘子€€菜出来,结果看见满地死人和鲜血后€€,吓得惊呼一声倒在€€了地上。

包大一看这状况,就知道这是服食了□□€€€€他在€€冷水峪采石多年,当然€€也€€见过红白二色信石。

小时候,邻居家有个孩子€€就是舔了一口€€红信石就当场暴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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