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世子经商致富后揣崽跑路了 第225章

“知€€道了知€€道了!假的€€怎么了?人家姚老板仁义,这不是正在给我们退么!”

“可不是!看看姚家多€€大€€气啊,说退就退根本没二话,只要拿着他们姚家的€€胡麻油的€€瓶子€€来,也不查检是不是这一批,全都可以退。”

“你们不说买了假油么?回家拿你们的€€瓶子€€回来退呗?要没事就别耽搁我们退钱,去去去€€€€!”

几个恶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根本没想到这一辙,最后只能灰溜溜地去复刘玉财的€€命。

这回换油,姚家损失不少,可以说上半年几乎算白干了,可远远听着老百姓对他们不绝的€€称赞,姚远又€€觉得好像那点银两不算什么事。

偏巧,管刘家漆铺定漆的€€工部几个官员听闻了此事,远远不动声色微服在对岸雪瑞街上看了一会儿,觉着这姚氏才是当真诚信不欺的€€良商。

于是,姚远第二日上就得到了一笔来自礼部的€€官单,管他订香油、火油各百坛,说是要用在秋享和€€天€€地祭上。

姚老板双手捧着那官单,激动得浑身颤抖,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这怎么会,我……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来送官单的€€小差司看他这样觉着好笑,便好心给解释了一通来龙去脉,“是工部的€€几位大€€人介绍给我们打人的€€,说您有胆魄、行商也诚信,很值得来往。”

姚远根本没想到会这样,当即扑通一声跪下,吓得那差司都不由后退了一步,“您这……不用行这么大€€的€€礼。”

姚远也知€€道自己失态,又€€连忙起身吩咐掌柜给差司塞了厚红封。

虽说朝廷的€€订单给价低,但能给礼部供油,而且还€€是天€€地祭这样长脸的€€事儿,他这简直是祖坟冒青烟了。

€€€€往后姚家油铺甚至可以打出御贡的€€招牌,哪里€€还€€愁卖。

姚远兴奋了一阵后,又€€摇摇头,红着脸自言自语连说了三€€个不对,给一旁外柜的€€掌柜都吓了一跳,“东家,您没事儿吧?”

“没事没事,我是太高兴了!”他的€€声音有些哑,“云老板真是神了,等这事了了,我们再登门好好谢他,莫说三€€成利,就算与他对半分、甚至是他来当东家我当跑腿的€€,我都愿意呐!”

这话茬不好接,可那掌柜也承认云秋才是那个真正有魄力的€€人。

有了“诚信不欺”四个大€€字,再加上礼部这笔订单来得及时,姚家油铺的€€声誉陡然扭转,“姚油”反而成了货真价实、信得过的€€代表。

不久之后近悦远来,那五六十€€坛的€€胡麻油也很快被抢购一空。

刘玉财再想做什么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姚家油铺被赐下御贡二字,而他也跟大€€哥一样,被父亲排挤在了正元钱庄的€€经营外。

姚远在这回的€€事情里€€受益颇丰,他和€€家人商量后,本来决定给云秋的€€分红提高到五成,但被云秋拒绝了€€€€没道理€€出个主意就赚人一半的€€铺子€€。

“传出去不好听,好像我谋图您什么似的€€,还€€是照旧三€€成就好,”云秋也客气一让,“您经营油铺来往人多€€,往后我还€€有要向您请教之处。”

两人推了几回,最后还€€是按前言定做三€€成,并€€请保人作证签了利书€€。

姚远在宴春楼定了四桌酒,请了云秋和€€云€€钱庄的€€一种€€伙计吃饭、表达了感谢之情,并€€给云秋介绍了几个他商路上的€€朋友。

其中一位说起来还€€与云秋有旧,其名周承乐,是周山、周老板的€€次子€€,这些年继承了周老板京城、西北这条线的€€生意,也常来姚家走动。

讲起来当年在报国寺的€€相逢,周承乐还€€笑着敬了云秋一杯,他没点破云秋身份,只道:“父亲总跟我们提起您,说您少有奇智、将€€来必定不俗。”

云秋也是没想到周老板竟然还€€记得他,只是不好意思以茶代酒还€€了周承乐一杯,说着也议论了几句周家湖丝的€€生意。

“您若有心经营布庄,夔州、蜀府都有不错的€€路子€€,我倒是可给您介绍。”周承乐也不藏私,对着被自己父亲赞了几回的€€孩子€€、还€€帮了他的€€朋友,态度十€€分坦诚。

云秋连忙起身谢过,夔州在长河上,逆流再往西南就能进入蜀府,确实也是他将€€来想去的€€地方。

有朱先生、荣伯几个在,这顿饭也吃得热闹,云秋也听周承乐讲了不少行商路上的€€趣事儿,约定往后有机会一定到江南的€€周府拜会老爷子€€。

等吃罢了酒回去,恒济解当的€€小昭儿才告诉云秋善济堂的€€小铃铛来找过他,说是她师傅要她转告云秋几件事。

“我看您那吃酒一时半会儿恐怕完不了,就叫她先回去了,”张昭儿看了看云秋,后知€€后觉地想她应该请哥哥去酒楼通传,而不是自作主张。

“东家……我没误您什么大€€事儿吧?”

小铃铛找他多€€半是为着那卖酒妇人的€€事儿,云秋摆摆手,“没事,明天€€说也是一样的€€,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

张昭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转身跑走了。

次日,云秋醒来的€€时候善济堂门口已经挨挤满了人,这些天€€换季、病人总是比平时多€€些,他也就没去冒然打搅,只照旧先去办自己的€€事儿。

先上官牙确认那几处房子€€是否还€€在挂牌,然后往六部井旁的€€监门给林瑕递条约见面€€€€

经过桃花关灰户那事后,林瑕也收敛了自己的€€脾气,认真见过许多€€京畿百姓后,重新改变了青红册的€€改革策略:由急革毙病改为徐徐治之。

他晒黑了些,但人看着比从前更€€精神。

而且最不一样的€€是€€€€

从前的€€林瑕埋首案牍是一刻也不愿耽搁,如今云秋才上前准备告罪,他就竖起手掌止了,“别别别,我正要感谢你给我从纸堆中救出来呢。”

当然,林瑕也离开不了多€€一会儿,他们只能是在六部井街上走一走。

云秋也没明着说他想揪郭敞将€€军的€€小辫子€€,只是借姚家油铺的€€事情来做筏子€€,推说自己将€€来也想谋些朝廷的€€单子€€。

林瑕没有多€€想,和€€云秋聊着聊着也就讲开了去,最后随口提了一嘴太子€€最近在议婚€€€€

“看着文太傅和€€舒大€€学士的€€意思,是想在他们从来看不上的€€武将€€里€€找个军功高但是没有外戚势力的€€做岳家扶持太子€€、以对抗四皇子€€。”

他摇头长叹一声,提醒云秋,“他们两|党相争那是神仙打架,你的€€生意可千万要尽量避着他们些。”

“这个我省的€€。”云秋点点头,谢过了林瑕。

……议婚?

前世太子€€尚未成亲就愧悔病逝,所谓文家、舒家的€€太子€€|党也一时没了可扶持的€€人,但……有另外一桩事倒给了云秋启发。

前世四公主、五公主议婚的€€时候,京城各大€€家族为了攀成皇亲可闹出不少笑话,他何不想法引郭敞入这太子€€婚事一局?

只有郭敞闹些笑话失了帝心,刘家才会没了后台,他们也才好应对。

云秋正想着这件事,带点心往回走的€€时候,出丽正坊转到清河坊,却意外在大€€通河的€€长桥上看见了那个妇人。

她没带着孩子€€,脸色看上去很憔悴,人的€€精神也不好,双目无神、头发凌乱,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云秋看她那样子€€就隐约觉得不对劲,连忙带着点心凑上前去,一左一右给她拦住,假装成一副想要问路的€€样子€€:

“大€€婶,您知€€道惠民河怎么走么?”

熟料那女人确实充耳不闻,整个人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竟然又€€往桥栏杆处挪了两步,口中喃喃自语道:

“不准卖……为什么不准?明明是好酒、好……”

云秋看她那样心知€€要坏,大€€通河可不是惠民河那样的€€小河,这是城里€€的€€南水道,能行万斛船、水流也很湍急。

眼看那妇人就要翻身往下跳,云秋生怕自己和€€点心两个拦不住,便也顾不上丢脸,在点心拽住妇人的€€同时大€€声喊起来:

“来人啊€€€€救命呐!有人要寻短见啦€€€€!”

第084章

云秋不喊还好, 一喊,长桥上就忽然嗖嗖降下来两个黑衣戴银面具的侍卫,而他们来的六部井方向€€, 也紧跟着€€蹿出来三个银甲卫。

这五人发现对方的存在后,尴尬对视片刻后都不约而同地移开了视线, 纷纷上前给那妇人拦下来,然后围住云秋、点心挡住附近百姓好奇的目光。

戴银面具的侍卫回头轻声介绍:“云公子,我们是徐家的暗卫。”

而那三个银甲卫也只能有样€€学€€样€€,“我们是听了……爷的吩咐……”他们想说世子爷, 但想起来云秋也曾经是“世子爷”于是改口简称了爷。

云秋:???

小和尚派人暗中保护他就算了, 怎么……还有徐家?

那两个暗卫戴着€€银面具过于引人注目, 确认云秋无事后就给他拱手, 几个起落消失在桥下。

“哎€€€€?”云秋追了一步, 却只能看见€€大通河滚滚的河水, 哪里还能瞧见€€半个人影。

而那妇人被€€拦下来后, 看着€€身边多出来几个士兵,恍惚神情终于恢复了清明, 她€€戒备起来:“做什么?!我没€€做犯法的事儿!”

银甲卫询问地看向€€云秋,那眼€€神的意思是€€€€需不需要€€他们帮忙给人弄到€€驿馆或者其他什么地方。

结果云秋会€€错了意, 以为他们也要€€像那两个暗卫一样€€表演一个瞬间消失,于是云秋扶住额头挥了挥手,“算了算了, 你们也去吧……”

三个银甲愣了愣, 却也听命拱手,转身消失在六部井那边, 他们是正€€经在街上巡逻,后面还有六七个人的队伍。

等人都走了, 云秋才蹲下去,“大婶你还好么?”

妇人看眼€€前的小公子:年纪十六七、模样€€出挑,身上穿着€€一套质地柔软、一看价格就不菲的绸衫,柳叶眼€€中尽是担忧和关切。

她€€微微皱了皱眉,既有些嫌弃云秋的多管闲事,又不由庆幸€€€€这京城里还有好人,没€€有叫她€€一时恍惚错了主€€意。

最后妇人忍不住扶着€€长桥的栏杆站起来,闷闷道:“……我没€€事。”

“您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么?”云秋也站起来,他凑近栏杆往下看了一眼€€滚滚而逝的河水,“仅是建议哦?寻死我是不推荐您投湖投江。”

妇人疑惑地转头看他。

“我之前听人家说,投湖投江的人死后是最不好看的,尸体要€€是能找回来,一般都被€€水泡得发白发胀了,那变形的模样€€,仵作可是修都修不回来。”

妇人实在不知道这位多管闲事的小公子要€€干什么,她€€心里烦,不想跟这儿和人打哑谜,“你到€€底想说什么?”

云秋粲然一笑,扬手一指长桥对面一家张五郎蜜煎铺,“那家的雕花蜜饯做得极好,酸酸甜甜的分外可口,还有红绿两味的豆儿水,我想邀您一起去尝尝。”

妇人的眉头拧得更紧,她€€与这少年公子分明是素昧谋面,对方做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邀请,她€€正€€待拒绝,却忽然瞧着€€云秋的模样€€有些……

“你、你是?你之前在……”

“我和婶子在善济堂有过一面之雅,”云秋接话,脸上还挂着€€融融梨涡,“您家的小公子好些了么?他们家的酸梅球能雕成小兔子、小狸奴,可有意思了,孩子吃起来也开胃。”

说完,他也不管那妇人愿意不愿意,上前直接揽住人往那张五郎蜜煎铺走。

其实走的时候云秋心里也打鼓,毕竟妇人肩宽背厚、看着€€就很不好惹,而且在兴庆府的时候,云秋就已经被€€她€€拒绝过一次,这可不是常人呢。

然而不知是否是情绪才经历了起伏,又或者是云秋提到€€小孩子打动了妇人,总之她€€最终还是糊里糊涂就跟着€€云秋去了蜜煎铺。

这是一种专门贩售花果甜水的小铺,里面有蜜饯、雕花梅球和一些雪泡的豆儿饮,偶尔也会€€搭伙一些捏糖人的小贩在门前揽客。

这样€€的甜水铺在京城里少说有百十来家,但唯有这张五郎一人会€€做乌梅话梅双拼在一起的雕花球儿,刀工精湛、造型独特。

而且那张五郎和陈村长、陈婆婆是一路性子的人,热心肠、爱操心,还有些认死理儿,云秋能知道他家的蜜煎好吃,也是因为这位张五郎固执。

记得大概是五六岁……?

宁王带着€€家人外出从清河坊归,因为遇到€€户部的官员有事来找,宁王就只能暂时将马车停在长桥附近,云秋等得实在无聊,就注意到€€了这蜜煎铺。

尤其是看见€€了那些漂亮的雕花小兔子、小狗、小马就挪不开眼€€睛,王妃无奈、吩咐白嬷嬷下车去给他买了一套回来。

结果还没€€吃上一口,就被€€宁王回来看见€€,宁王皱了皱眉不许他吃,说是街边小摊卖的东西不干净、吃了要€€肚子痛,只许他看看。

那时候云秋还小,一听这个就扁了嘴要€€哭。动静惊动了张五郎,他急急忙忙跑过来,正€€好听见€€宁王的那番说辞。

€€€€这人的胆子也大,才不管对方是不是王爷千岁,上前就是一顿争辩,说他们家的锅碗甑子都是每日要€€洗三道的,怎么就不干净?

然后还硬是要€€拉着€€宁王去看,还给他展示自己的手,确实是洗过、保养得很好,连指甲缝都是干净的,还说他每回碰吃的都用皂粉洗好几道。

宁王一开始只是觉得这人有点憨直,等被€€张五郎执拗地带着€€看完一圈后,又觉着€€他确实是认真在做生意,是自己心存偏见€€了。

他郑重向€€张五郎道了歉,还又买了红绿豆儿饮各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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