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世子经商致富后揣崽跑路了 第257章

李从舟看他€€实在在意,便哼一声道:“指望朝廷对付他€€,倒不€€如指望树上€€能生鱼、公鸡会下蛋。”

云秋:“……”

所以最后涉险的还是李从舟。

他€€给自己的手叠在李从舟的手背上€€,不€€安地用力握了握。

李从舟只是从后搂紧了他€€,用力量和身上€€的温度告诉云秋€€€€他€€在、他€€很安全,不€€用怕。

前世到€€最后,王妃走了、王爷走了,报国寺的众僧也走了,李从舟忽然想不€€起来前世的云秋去了哪,似乎是真假世子案后就没€€再见过他€€。

不€€过那时候他€€是孤军作战,如今乌影能跑能跳能说话,还学€€了一口京腔尽嘴碎地说些气人的话,而且他€€身边还有银甲卫、有远津。

徐振羽未死、户部籍库也没€€落入襄平侯手中,西戎国灭,一切€€€€都在朝着好的地方发展。

何€€况,他€€们现在还有残页了。

襄平侯的噬心蛊大计,很快就要€€失败了。

“对了,之€€前你信上€€说在找房子?”李从舟主动找了个话题分散云秋的注意力,“是……要€€给陈家三郎成婚用?”

“嘘€€€€”云秋果然上€€钩,连忙转身捂他€€的嘴,“哎你怎么说出€€来了!你快悄声些,大娘不€€叫我告诉别人的……”

○○○

承和十七年,正月。

刚出€€年关的蜀府西川城内,蓉河上€€还悬挂着红灯笼、红彩绸,街上€€行人寥寥,倒有不€€少炸卖四喜糕、五福饼的小贩在沿街叫卖。

承阳大街尽头,襄平侯府。

疾驰的御马刚送走差使,侯府大门尚未合拢,里面就传出€€来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

两重石牌坊外虽然无人,但€€那两道门关闭的速度还是因那声音而加快。

上€€好的青瓷盏碎了一地,襄平侯难得发这么大的火,碎裂的瓷器中央,跪着几个面如土色的人,他€€们的额角破了、脸颊也肿得老高。

其中一个的肩膀上€€还破开了一道大口子,殷红的血已经€€浸透了他€€的冬衣,正缓缓在胸前晕开。

“怎么会没€€拦截到€€人?!”方锦弦一下丢了手中的竹杖,那竹杖砸在正堂的红色立柱上€€,竟生生给那柱身磕出€€了一道裂口。

“一群废物!我养你们何€€用?!”

他€€素日里都是个端方温和公子的形象,如今骤然暴怒,更吓得那两人纷纷伏地,哀哀告求,“侯爷,侯爷饶命€€€€”

“我们是按着您的吩咐去的,谁也料不€€到€€会、会被那宁王世子赶早一步啊,再、再者说……蛮国大巫从来是和苗人亲近,我们、我们也没€€办……”

这人的话还没€€说完,方锦弦已端起来旁边的最后一只青瓷盏,他€€也没€€丢出€€去,只是从喉咙里发出€€桀桀怪笑,然后突然啪地一声给那瓷盏捏碎。

青瓷碎片和着他€€掌心的血,滴滴答答落在他€€膝上€€铺着的绒毯上€€,吓得他€€身后的两个婢女堪堪上€€前一步,“侯爷……!”

方锦弦却像是不€€知道痛一般,慢腾腾放下手,摊开手掌、从中拣出€€来几片碎瓷块,然后突然出€€手一片一片弹向那个分辨的人:

“按我的吩咐?!意思是我还错了么?!”

“没€€有办法?没€€有办法你不€€会想吗?!”

他€€说一句,手中的力度加大一点,那人一开始还能跪着挨训,往后感觉越来越痛,便也忍不€€住低头告饶,结果才张口、就被一块瓷片划破了喉咙。

鲜血顺着他€€的脖颈喷出€€来,溅了他€€身边跪着的另一人一脸。

那人吓得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连连后退,“侯、侯爷饶命,是、是小人们办事€€不€€力,是小人们办事€€不€€……呃!”

襄平侯正好从掌心拔出€€一片碎瓷片,随手一弹就问问地扎进了他€€的喉咙里。

那人慌里慌张地伸出€€双手捂住喉管,却因为涌出€€来的血越来越多、越来越滑而什么也抓不€€住。

转瞬之€€间,正堂的地毯上€€就出€€现了两具尸体。

襄平侯甩了甩手,咬牙瞪着那两人,却还不€€解恨地又抓过手边的一应东西往那两人的尸体上€€丢。

€€€€也不€€应是丢,合该说成是打。

反正当柏氏得知消息走过来时,正堂上€€趴着的东西已经€€几乎称不€€上€€人:面目全非、血肉模糊,身上€€到€€处是坑坑洼洼的烂肉。

两个婢女都吓白了脸,柏氏进来却面色如常,她只瞥了一眼,就走到€€襄平侯身边、取出€€随身的巾帕给他€€缠裹手掌上€€的伤口:

“多谢侯爷。”

襄平侯愣了愣,而后回过神€€来,“他€€们不€€是……”

柏氏在西苑地下豢养了许多食人蛛、食人花,平日襄平侯府的死人都是拖到€€西苑交由€€柏夫人处理。

能留下命来伺候侯爷夫妻的,也多给这些“人”称作“肥料”。

襄平侯这句不€€是,否认的是€€€€这两个人是被一时动怒打死,也是侯府的暗卫,并不€€是原本预备用作肥料的。

可柏氏并不€€在意,“但€€他€€们已经€€死了。”

人总是要€€处理的,与其留下来交给别人处理,倒不€€如送到€€西苑给柏氏豢养的“小宝贝”们吃。

襄平侯深吸一口气,挥挥手,要€€人卷起来绒毯送往西苑,他€€也是被那些人气糊涂了。

“你听说了么……?”襄平侯拉过来柏氏,有些疲惫地将自己的脑袋埋在她怀里,“残卷,最后最关键的残卷,被那可恶的宁王世子截胡了。”

柏氏面无表情,只是用手替他€€顺了顺鬓发。

“当年那三个寨子,我果然还是应该都给他€€屠了……”襄平侯喃喃半句后,又哼哼一笑,“不€€不€€不€€,我还是太€€仁慈了,我应该给一整座乌蒙山都烧了、炸平了……”

用叛乱之€€名,让西南大营那帮蠢材押送了苗人进京城,最终却机缘巧合被那宁王世子救下来,如今€€€€竟埋下这么大的祸患!

他€€手上€€的黑苗巫典就剩下最后那么几页,前些日子好容易有了消息,结果却被那蛮国的大巫直接送给了顾云舟。

襄平侯恨得牙痒痒,却因埋首的缘故,没€€看见柏氏脸上€€闪过一抹异色。

还有凌若云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若不€€是她在西戎没€€能成功,又怎么会被顾云舟他€€们拿着金哨、发现了蛊虫回来。

以至于他€€在江南的谋划提前暴露€€€€

襄平侯缓缓地抬起头,示意柏氏看放在圆桌上€€的一卷圣旨。

柏氏翻了个白眼,走过去给那黄色卷轴拿过来,摊开来随便看了一眼,除了那些陈词滥调,关键的信息就只有一条:

皇帝强调了西南的重要€€性,并且关切了襄平侯的腿,要€€他€€好生在西川城中养好身体,非诏命不€€得离开蜀府。

“非诏不€€得入京,”襄平侯转了转轮椅,来到€€柏氏身边,“这是先帝对我的训斥,如今我这好哥哥倒又给我添了一重禁令:连西川城都不€€能出€€去了。”

柏氏将那道圣旨抛还给他€€,“不€€出€€就不€€出€€呗,反正侯爷你素日也不€€出€€门。”

襄平侯勾了勾嘴角,捡起来那道圣旨后却一用力给那黄色的卷轴震成了碎片,他€€阴沉下脸:

“十六七年前,我这蠢哥哥登基,秉承先帝的遗命给我赶到€€了西南蜀府边远之€€地,哼€€€€我怎么可能坐以待毙?所以坐下苗寨叛乱之€€事€€,让他€€封了我襄平侯之€€位。”

“那时候,朝廷向苗寨征税,因语言不€€通的缘故,还是要€€经€€过一个精通苗务和汉俗的中间人,这人掌握着苗寨人口的籍册多寡,还能中饱私囊。”

襄平侯捻着圣旨的碎步片在手里把玩,“于是我暗中搜集了这中间人中饱私囊的证据,逼得他€€与我联手,终于做成了苗寨的叛乱。”

只可惜€€€€

襄平侯突然动怒,将手中那一点最后的碎步片给碾碎成灰:

他€€那时候年少,做事€€没€€现在老练,与那中间人的来往书信还是不€€慎被人发现、落成了证据。

而且,那个窥到€€他€€秘密的账房,竟还连夜带着妻眷从他€€府上€€走脱了。

他€€派人一路追杀,追着那狗东西一家赶到€€江南、终是凿穿了他€€们的船,令那该死的账房葬身鱼腹之€€内。

只恨长河水急,又是深夜暗杀,他€€派出€€去的人仅找到€€了账房的尸首和一些碎裂的木箱,却并未见到€€账房的妻子、一个在他€€府上€€弹琴的乐姬。

柏氏垂眸,轻轻拢住了襄平侯的手。

她打开他€€的手掌,让那张圣旨的碎屑乘风飘去,“都过去了。”

襄平侯听了她的话,目光却只是垂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而柏氏挑了挑眉,一句问还没€€出€€口,襄平侯突然哎了一声,有了主意:

“我怎么没€€想到€€呢?!”

柏氏挑眉,冷眼看他€€。

襄平侯轻轻扶着柏氏的小腹,“夫人试不€€得毒,却可叫旁人来试,夫人在旁观看指点便是,一切有我,我陪着夫人。”

柏氏看着他€€,在方锦弦的注视下,嘴角一点点翘起:

“是么?那妾身多谢侯爷。”

襄平侯哈哈笑了两声,好像刚才杀人泄愤的不€€是他€€一样,只叫来管事€€吩咐道:“听着没€€?给庄上€€进来一批人,直接供到€€夫人西苑里。”

€€€€昔年黑苗巫首都能拿活人试验,他€€如今万般情急,又有什么不€€可以?

○○○

转眼惊蛰,仲春已至。

李大娘最终择定€€了雪瑞街南巷的一处民宅:一套三间平房,带前面有个三丈宽的小院。

宅子的坐向不€€太€€好,是坐西朝东,夏日里暴晒、冬日里又偏凉,但€€左邻右舍都是安静人家,紧挨着他€€们的左院是个衙差、右府上€€是一个翰林院的七品笔录。

云秋与那官牙杀了价,最终不€€仅没€€叫李大娘举外债,还额外匀出€€了一笔银子叫她能给儿子置办聘礼。

大娘千恩万谢,着陈村长托人杀猪,给云秋送了半扇过来。

云秋正茫然地看着那片竖起来跟他€€一边儿高的猪肉,点心却匆匆忙忙从外面跑进来,他€€身后还带着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远津:

“曾、曾泰死了€€€€”

第096章

曾泰?

云秋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远津说的是谁。

是杭城那个见利忘义的布商、跟曲怀玉做生意还昧了人家五百两定金的那个!

死了?

张伯说过, 这位曾泰、曾老€€板成家晚,年逾三十才喜得贵子,如今以曾少爷的年纪推算€€€€曾泰也不过五十。

年纪不算很大, 但看点€€心和远津的神情,这位明显也不是寿终正寝的样子。

云秋眨眨眼, “……所以是出了什么事儿?”

远津大喘两口气才缓过劲来,他稍稍整了衣冠躬身€€道€€:

“曾泰是在家中为其子所杀,而且是家中上€€下三十余口一夜尽灭。”

“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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