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是不是不行啊?
怎么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就是不……他啊?
“嘀咕什么呢?”李从舟忽然咬他耳廓一下。
“说你不行……咳,”云秋闪了舌头,飞快眨了两下眼睛找补,“行……坏事,行得正坐得端呐!”
李从舟哼笑一声:当他傻?
“我看你就是欠收拾€€€€”李从舟一下给人打横抱起来,裹着就从船舷处返回中舱。
云秋双腿上下乱晃、手上下扑棱,意思意思地挣扎两下后,就圈着李从舟的€€脖子咯咯笑。
€€€€小和尚很行,行死啦。
明明是跟他同岁,说抱就能给他抱起来大踏步地走,脸不红、气不喘。
而李从舟想着云秋排揎他那句“不行”,心里憋着一股火,没€€等€€走到罗汉榻,就直给云秋放倒在€€茶台上。
左右地上有一巴掌厚的€€波斯绒毯,他手直接一挥,就将摆在€€茶案上的€€东西全扫落到地上。
云秋哇呀叫了声,抬头对上李从舟那双比头顶湛蓝夜空还要深邃的€€眼睛€€€€
李从舟给他摁倒下来,一整截小臂都贴到他脖子旁,然后另一手的€€手指顺着他的€€颌线一溜摸到颈项上。
颀长指节一下下点着云秋的€€喉结,痒痒的€€,连累云秋眼眨个不停、忍不住地吞唾沫。
这种姿态的€€侵略感很重,仿佛李从舟收紧了手掌,就能给他脖子拧断。
人都说紧张、窒息的€€感觉和极致的€€快|感仅仅在€€一线之间,京城里有些纨绔公子哥,就喜欢用绳子和那些秦楼小倌玩这个。
云秋自己胡思乱想了许多,李从舟却只是轻笑一声,在€€他讶异看过来时,温柔地吮吻住他的€€嘴巴。
唉……
云秋在€€心底默默一叹,又只是亲亲啊。
不过跟小和尚玩亲亲很舒服,缱绻的€€、缠绵的€€,哪怕是热烈窒息的€€,云秋都觉得很厉害,想要更€€多。
可惜小和尚才€€十七岁,前十五年修佛、后两年在€€王府那样的€€干净人家,还没€€见€€过外面的€€花花世界呢。
云秋暗暗握拳€€€€
等€€蜀中事了,他一定要给云€€钱庄那张架子床三面的€€围子都改做上定制的€€避火图。
参样儿就选《艳|春|情》里的€€。
小和尚那读书练剑、骑马射箭的€€人生已经够无趣的€€了,总不能床笫之间这点好坏事都不得趣。
云秋心里有本账:反正自己活了两辈子,姑妄算他大、经历多,浪就浪吧,做大人的€€,要有个大人样儿。
€€€€往后,他一定要多带带小和尚。
李从舟明显觉察到云秋的€€走神,他惩罚似地咬了云秋唇瓣一下,然后威胁地一眯眼,“是不是找死?”
云秋不怕他,只觉小和尚是在€€虚张声势。
不过,闹来闹去李从舟都不办他,云秋也就没€€了那个兴致,跟喜欢的€€人坐在€€一起就是普通看看月亮也好。
于是他拍拍李从舟,示意人让开、从茶台上坐起来,“那个呢?我专程嘱咐你带上的€€那个。”
哪个?
李从舟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看到云秋两手一上一下放时,他才€€恍然明白€€过来。
“怎么,秋秋有新曲子了?”
云秋脸有点红,别€€过头去推他,“哎呀你好烦。”
李从舟转身,走到他们带上来的€€木箱中,取出€€一只用绒布包裹好的€€琴盒。
琴盒是漆皮新制的€€,里面躺着月娘的€€遗物€€€€那把看上去有些旧的€€酸枝木月琴。
成为宁王世子后,李从舟专门请了京中有名的€€制琴师傅修缮过、补齐了上面缺损的€€音柱。
琴盒内还有那老师傅留下的€€一包琴弦,方便日后取用、更€€迭。
之前在€€南仓别€€院时,有萧副将作陪,云秋曾在€€机缘巧合下,跟一位西湖歌女学过弹月琴。
这回来蜀中,想着是访问家乡,所以云秋专门拜托了李从舟给这柄月琴带上。
将月琴递给云秋,李从舟干脆盘腿坐到绒毯上,那些被扫落的€€东西被他浑不在€€意地推到更€€远处。
云秋瞧着他这般期待,抱琴的€€动作也略有些僵硬起来€€€€他就学过两回,后来自己也没€€怎么练。
刚才€€只是觉着今天晚上月亮不错,江心又有微微风,既然李从舟不办坏事,那倒正好弹琴和歌。
“先€€……先€€说好,”云秋调了音、试了弦,“我可没€€有一曲名动蜀中的€€好本事。”
李从舟仰头看着他,小云秋的€€双颊红红的€€,由于身背着月光的€€关系,一双眼睛显得尤为明亮。
“没€€关系。”
“你的€€好本事,有我一人知道就可以。”
这下,云秋的€€脸更€€红了,手上用力,险些没€€给握着的€€音柱都掰断€€€€
小和尚怎么突然这样!
云秋低头深吸一口€€气,重新调整好音柱后拨弦,弹了他唯一会的€€那一曲。
他知道自己弹得并不好,既没€€有名动蜀中的€€本事,也不像是西湖歌女弹的€€那样清脆、如泉水淙淙。
可是他弹得很慢很认真,不仅是弹给李从舟听,也想叫在€€天上看着的€€爹娘听。
云秋一边弹,一边在€€心中默告:
从未见€€过面的€€阿爹阿娘,儿子如今带着媳妇来看你们了,愿你们在€€天之灵都安好,保佑我们往后平安。
他看着李从舟勾了勾嘴角,继续对月娘和李书生讲€€€€虽然媳妇是个男媳妇,但他可厉害了。
尤其是娘,您可能已经见€€过他好多回,十七年前儿子跟他不幸被抱错了,但他也替我给您尽孝了十五年。
云秋拨弦由急转缓,脸上的€€笑意更€€甚:不过以后就有我们两个了,我给您多赚了一个儿子,我厉害吧?
据李从舟所言,李书生最终是葬身在€€江中的€€,所以他今日江上用生母的€€遗物拨弦,也算是敬生父。
一曲终了,李从舟看着他温和笑:
“爹娘在€€天有灵,会听见€€的€€。”
“你……怎么知道?”云秋很确定,刚才€€他可没€€嘀咕出€€什么。
李从舟只抬起他一条垂落在€€茶案下的€€腿,俯身落了一吻在€€他的€€膝盖上,“因为你有好本事。”
“拨弦奏心声,我听得懂。”
云秋挣了挣,要不是怀里抱着娘亲的€€宝贝遗物,他就要抬起手来关闭自己的€€耳朵了€€€€
干嘛啊,小和尚怎么突然这么会说话。
这一溜的€€情话,到底是从哪儿学的€€。
眼看小秋秋已变成了秋日里熟透、落枝的€€大红柿子,李从舟见€€好就收,借力起身给那月琴拿回来收好。
前世今生,除了报国寺的€€师父师兄,他很感激李书生和月娘,给这么好的€€小云秋带到了京城中。
他一边收琴,一边抚摸着上面几道无法修复的€€残痕,默默向月娘赌咒€€€€
李书生的€€仇,他一定会报。
这么收了一会儿琴,云秋也缓过劲来,他跟着从茶台上跳下来,趴到李从舟身后,眼巴巴望着:
“……真不能给我么?”
李从舟倒不是要占着人家娘的€€遗物,只是这柄琴承载了太多,他笑了笑,回头啄吻到云秋眉梢:
“我想着到时候做聘礼。”
云秋抬手摸摸被亲吻到的€€地方,嘴角上扬,偷偷乐€€€€啊,原来是聘礼。
两人闹过一阵,这会儿又听了琴,江天上的€€云雾终于完全散了,露出€€来被两岸高山夹峙的€€一际湛蓝天穹。
圆月悬于中天,疏星懒挂四野,江中水声潺潺,还能听见€€远处高山中的€€夜€€长呼€€€€
李从舟揽了云秋坐到那茶案、琴台外的€€凉棚躺椅上,两人合盖一条雪貂绒毯,靠枕着软垫观天上月。
“蜀中的€€月亮也不一样,好像很远。”云秋伸出€€手比划了一下,单手圈成个圈、想套住那圆圆的€€小月亮。
李从舟怕他着凉,给他的€€手拉下来、重新塞到手炉里,江心风大,他们坐在€€这儿也是靠了点心准备好的€€熏笼和炭盆。
云秋真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忽然突发奇想,“你说船上能不能做暖阁、烧地龙?”
李从舟:“……船都是木头的€€,小祖宗。”
云秋撇撇嘴叹,有点感慨,“虽然这么说感觉不太好,但……还好爹娘带着我离开了蜀中。”
江心的€€风这样大,他畏寒怕冷,可受不住。
李从舟笑笑没€€说话,当年若李书生和月娘能顺利成亲出€€府,他们大抵会教云秋凫水、讲蜀地方言,弹月琴、做傩戏,然后还很能吃辣椒。
不过因着私心,这些话他没€€说出€€口€€。
师父不也说么?
他们这是前生造定事,错过不了的€€际会因缘。
这般干坐着也无趣,李从舟翻了翻点心带来的€€东西,找到了一匣子瓜子糕点,又俯身去烧水。
云秋裹着绒毯,抱着手炉冲他咯咯笑,笑他刚才€€那么潇洒给东西都扫落地上,这会儿又要狼狈地捡。
李从舟睨他一眼,威胁他不许偷笑,不然待会儿就不洗那些捡回来的€€器具,“叫你吃了拉肚子。”
不就一点灰?
云秋不在€€乎,他才€€没€€那么金贵呢。
说归说、闹归闹,李从舟给那些茶具拾捡起来后,还是用热水烫过一道、才€€重新在€€茶案上摆好。
报国寺里的€€圆净禅师是分茶的€€高手,京城里许多茶博士都私下会找他请教。
少时在€€报国寺,他们明字一辈的€€僧人都必须跟着圆净禅师习半年的€€茶道,也算是养性€€修身。
后来,寺里僧人增多,圆净禅师也忙碌,才€€取消了这道分茶、点茶的€€习科,只在€€寺中参禅、念经。
茶之道,先€€修身心,再入禅道。
往往佛法、道法高妙者,也能分点出€€上品茶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