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世子经商致富后揣崽跑路了 第301章

李从舟笑了,痛打该打之人,他生什么气。

于是他摇摇头,然€€后顺势拉下云秋的€€手指放到€€唇边啄了两口,“下次,我们都不自己动手。”

云秋这才高兴起来,嗯嗯点点头,“就是,下回拍十几个人,重重锤他!”

李从舟终于忍不住,起身搂住他闷闷笑起来。

云秋回搂着李从舟腰,然€€后仰脸认真看着他,“那€€我们回家吧?我想回去啦。”

李从舟看着他,经€€历了这么多风波,小秋秋那€€双柳叶眼依旧明亮,里面像是有永远不会€€下山的€€太阳。

€€€€永远温暖,永远充满希望。

原以为上天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是要他替师父、师兄复仇。现在想来,重活一世,原来是上天要他遇见€€云秋,要他冰冷阴暗的€€心€€,遇到€€救赎。

想到€€这儿,李从舟笑起来,俯身一吻落在云秋唇瓣,“好,我们回家。”

长河上金辉灿烂,龙骧万斛船扬帆启航。

曲家帮、白帝城众护送着云秋他们,带上方锦弦等罪人,走水路返回京城。

送行到€€夔门,肖夫人知道自己那€€艘船惹出来那€€么多风波,没好意思出来见€€云秋和李从舟,但托丈夫给€€云秋送上了一份临别赠礼。

公€€孙淳星将东西递给€€了小儿子,九岁的€€小孩红着脸,腼腆地跑过来,举高双手将匣子递给€€云秋。

云秋接过来,发现是一匣月琴琴谱。

公€€孙€€偷偷看看他,又€€看了眼旁边的€€李从舟,红着脸飞快地说了一句话€€后,就一溜烟小跑躲回父亲身后。

而公€€孙淳星长拜叩首,带领白帝城孤岛上下、水面上众多的€€兵丁跪下,齐声€€山呼、重复着公€€孙€€刚才讲的€€那€€句话€€、送着船队开拔。

惊涛拍岸,两岸高山歧视夹峙。

长河三峡壮景,尽在夔门雄关。

层叠山峦起伏,一声€€声€€一阵阵山呼海啸,将白帝城众人喊说的€€话€€,传出去很远很远€€€€

雍雍喈喈,福禄攸归。

直到€€船行出夔门,云秋才抱着那€€匣子小心€€扯了扯李从舟袖子。在他疑惑地挑眉、俯身低头后€€€€

小秋秋声€€音超小,问得很小心€€,“他们刚才说的€€,是什么呀……?”

云秋茫然€€地摇摇头,眼睛用力眨巴两下:

没听€€懂,求解答!

而李从舟好笑看他半晌,终于忍不住笑着亲他:

€€€€媳妇儿啥都好,就是胸无点墨,是个傻乎乎的€€小白丁。

第110章

云秋他们离京, 是承和十七年三月初五,辗转归京,却€€已经到了六月季夏。

十九日, 京中正是暑热三伏,官道旁蝉鸣不竭。

云秋身上就穿了件湖丝所制的夏凉衫, 而且还在他的央求下改做成对襟无袖,但他还是热得慌。

尤雪不许他用冰,李从舟更这一路都像保护个瓷娃娃一样护着他:

路一步不许多走,饭菜恨不得称着吃, 坐马车也€€是要垫上各种各样的厚褥子€€和软垫。

船上更是去€€个甲板吹风都要点燃一炷香计时, 多一刻都不成, 好吃的酸甜果€€子€€也€€就给他数着个数。

要不是尤雪阻止, 严谨认真的小€€和尚, 甚至还想专门造一册来记录他的生活起居。

云秋是一边嫌他烦, 一边又觉得这样的李从舟有趣, 或许€€€€这就是王妃罚跪宁王时的心情?

不过提到王爷王妃,云秋舔舔嘴唇, 又有点怂了,他往后€€挪了挪, 人几乎贴到车厢上€€€€

“要不我……我还是回钱庄上去€€住吧?”

说着,他小€€心翼翼看了那边替他打扇子€€的李从舟一眼,手指微微碰了碰, 眼睛眨巴眨巴, 满脸乞求。

但李从舟只是看他一眼,连打扇子€€的动作都没停顿一下, “你知道母亲的脾气。”

云秋:“……”

他确实是知道,而且还知道王府里就没有王妃办不成的事, 只要她想,宁王肯定是听她的,而且还会想方设法替她办到。

西南发生的这些事,李从舟一件都没有瞒宁王和王妃,包括云秋有孕这事。

宁王和王妃反应很大,尤其是王妃,当天就写了一封加急信来骂他,十页的信纸上,有三页都是在数落他,说他不会疼人、说他欺负了云秋。

其他七页都是警告他一定要照顾好云秋,然后€€要求他们回京后€€就直接搬回到王府来住。

王妃的理由很充分:襄平侯被€€押解归京,后€€面还有指不定多少事,云秋一个人在外面万一又遇到危险。

宁王很赞同,李从舟也€€认为应当如此€€。

但云秋多少有点……有点不好意思。

当初他离开王府走得多利落呢,现€€在回去€€的话……哪、哪有好人家的新人是直接住到对方家的。

难、难道最后€€迎亲就是给他从宁心堂抬到沧海堂吗?这不要成满京城里的笑话了?

云秋心里的包袱提起来、放下去€€,放下去€€、提起来,最后€€就是想逃跑,远远躲到庄上去€€。

李从舟觉得他根本就是杞人忧天。

宁王和王妃对云秋的偏爱从没有断过,甚至在知道他并€€非亲生子€€、父母还双亡后€€,还想对他更好些。

哪怕知道是云秋先偷跑,王爷和王妃的信笺还都是怪他没有照顾好人,王爷还说定然是他说错话、惹了云秋生气。

李从舟看着那些家书当真是哭笑不得,最后€€只能趁云秋睡着的时候,偷偷扒拉开他的寝衣,在他肩膀上咬一口。

所以现€€在没得商量,“你总不能一辈子€€躲着不见他们吧?回去€€有母亲照顾你,我们大家都放心。”

云秋吸吸鼻子€€,没法子€€,只能扯了两下衣服上的绣花小€€球出气。

他当然知道不能躲一辈子€€,但是一想到李从舟说的前世王妃身故后€€还带着他一起入葬……

云秋生怕自己见到王妃就哭鼻子€€,然后€€害得他们都伤心,最后€€一家人闹得不愉快。

他这正想着,李从舟突然伸手揉了他脑袋一把,“你前世荒唐成那样,他们都没放弃你,那又何况今生呢?”

云秋看向他,而李从舟笑着点了点他的眉心,“爹娘跟孩子€€哪有隔夜仇,你放心做自己就是了。”

“……喔。”云秋闷闷的,但双颊却€€红了,低下头眼睛一点一点亮起来:

是呀,前世他都闹成第一纨绔了,在真假世子€€案破后€€,爹娘也€€没有要放弃他,那今生他就更不用怕。

这般想通了,半晌后€€马车从南城门入京、径直到达宁王府,王府早早开了正门,管事等仆从扫阶相迎。

银甲卫第一次净街、屏退了周围百姓,让云秋他们的马车顺顺利利驶进了王府内苑里。

李从舟先下车,王妃、白嬷嬷以及她身边的侍婢们都早早站着等,而王爷身边的青松也€€垫脚翘首以盼。

今日是十九,不朝,常参。

宁王原本是告了假,预备代€€替妻子€€前往报国寺祈福的,但出了西南那件事后€€,他今日就不得不入宫了。

青松是打小€€就跟在宁王身边的书童、小€€厮,在王府的地位很高,有他也€€就基本上算王爷亲临了。

李从舟下车后€€,转身伸出手给云秋扶下来,云秋捏着他的手还有些紧张,有点不敢抬头看四€€周。

结果€€就听见环佩叮当、脚步声仓促,王妃直接上前来给李从舟挤开,将云秋整个揽入怀里。

云秋一下懵了,人也€€有点无措。

也€€不知道现€€在是该跪下行大礼还是说点什么,他才开口说了个:“王……”

王妃就又松开他,一手搭着他肩膀、一手虚虚扶住他腰,眼含热泪地上下打量他:

“让阿娘看看€€€€”

她看着云秋,态度和从前几乎没有一点儿分别,甚至更疼惜,只是看了他两眼声音就哽咽起来:

“瘦了、晒黑了,我家秋秋吃苦了。”

云秋下意识摸摸脸,正想着他怎么不觉得,下一瞬王妃就牵起了他的手,“走,阿娘带你去€€看看宁心堂。”

他根本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王妃牵着领走了,而白嬷嬷等人也€€笑盈盈走到马车旁帮着收拾。

李从舟给那架月琴抱下来,然后€€双手放到重新赶制出来的琴盒中。

青竹捧过来的新盒子€€用上了黑檀木,里面垫衬的是波斯横纹锦,据说是王妃亲自找得名家亲自督工。

青竹合上了琴盒,将整个盒子€€递给点心,然后€€从身后€€取出宁心堂的钥匙和库房钥匙递给他。

“算是€€€€物归原主?”青竹笑盈盈地偏偏头,“点心,欢迎回来。”

点心接了那两串钥匙,看着青竹还有在那边帮忙却€€偷偷红着眼睛往这边看的远津,终于忍不住动容。

而这边,王妃已经马不停蹄地带着云秋逛了一圈宁心堂,院子€€一切如旧,甚至还多了些鲜亮的花。

后€€院的草场上是宁王当年送他的两匹马,假山旁还有小€€时候云秋努力练习射箭用过的草靶。

正堂房间€€中,那张花梨格的罗汉床换了新的金丝帐,颜色却€€还和从前一样,是那种亮闪闪的金黄。

帐外的雀首铜灯一尘不染,看得出来是有人在精心打理,铜镜、木施、盥洗架,摆放的位置都没变,但其中有几样云秋看得出来€€€€是重新打了新的。

百宝架上摆满了冲他笑的泥人小€€娃娃,鬼工球、玲珑宝塔擦得锃亮,满室都是熟悉的奇楠沉香。

唯一不同的,是他原本书案的侧墙前,多出来一个新制的书架,架上摆着许多货殖、齐物志,都是清河坊书局老板的珍藏。

“那是你父王挑的,”王妃牵着云秋手,一刻也€€不送地带着他转,“要是还想买什么,就给阿娘讲。”

云秋抿抿嘴,看着眼前的一切,最终红着脸扑到王妃怀里,声音很小€€很轻地唤了声:“阿娘。”

王妃抿抿嘴,眼泪一下就忍不住涌上眼眶。

她紧紧搂着怀里这个她从小€€宠到大、护到大的小€€宝贝,眼睛很酸很酸,喉咙也€€哽得厉害。

“……回家了,”王妃吸吸鼻子€€,声音哽咽,“秋秋回家了,往后€€我们一家人都好好的。”

云秋点点头,最后€€没忍住,扑在王妃怀里放声大哭,前世今生的委屈害怕和担忧,都在这一刻爆发。

王妃也€€跟着抹了抹泪,但更多时候都是搂着她的小€€宝贝,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就像小€€时候一样:

刚学会走路的小€€秋秋,跌跌撞撞挂着满脸鼻涕泡,扑入她怀里,奶声奶气告状说€€€€父王欺负他;

七八岁的小€€秋秋,蹬蹬拿着从花园里摘得牡丹花,后€€面跟着四€€五个泪流满面的老花匠,一边说要送她花,一边躲到她身后€€、冲对方吐舌头。

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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