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世子经商致富后揣崽跑路了 第313章

云秋头摇成拨浪鼓, 瞪大眼睛一本正经给€€他说好话, “小和€€尚待我可好啦!”

王妃眨眨眼喔了一声, 轻轻给€€云秋拽过去一点与他咬耳朵, “怎么个好法儿?给€€阿娘说说。”

“啊……”云秋对别人€€的时候都挺聪明的, 偏是€€对着王妃就变得很老实,问什么答什么。

李从舟本来不觉得自己做了多少€€事, 可听着云秋一件件掰指头数出来,他脸渐渐也有些烫了。

轻咳一声, 李从舟上前轻轻揽了云秋一下€€,然后转头对着王妃正色道:“母亲,山里风凉, 您和€€秋秋先上车吧, 有话我们可以回家再慢慢说。”

王妃当€€面说着好好好,可李从舟才一转身, 她就噗嗤一声乐出来,然后用手指刮自己脸一下€€, 悄声对云秋道:“有些人€€不好意思€€喽€€€€”

云秋也想跟着笑,但才翘起嘴角,就挨了李从舟一记眼刀,他吐吐舌头,只能趁李从舟转身的时候,悄悄冲王妃也刮了刮自己的脸。

他们娘俩这儿笑作一团,那边宁王其实看得真真切切,他摇摇头,这才上马吩咐回府,并与皇城使拱手。

一家子€€从栖凰山上浩浩荡荡下€€来,有皇城使的金甲守卫在前、银甲卫紧随其后开道,一直给€€人€€送到€€京城的西城门口€€。

武王街附近的百姓多少€€有知道宁王世子€€成婚消息的,他们当€€中不乏有好事者,一路跟着想看看新娘子€€。

王妃难得用了她那辆奢华的马车,车厢内也同样特别加装了褥子€€、垫子€€和€€许多保暖用的暖帐。

她给€€云秋讲了宫里德喜公公的事,让云秋做好准备,之后可能有机会还是€€要进宫谢恩。

“身子€€没有哪里不舒服吧?”王妃摸着云秋微凉的手背,“肚子€€痛不痛,害喜的症状还严重么?”

云秋摇摇头,“都挺好的,阿娘不用担心我。”

王妃边掐指算了算日子€€,觉着云秋在春日里坐月子€€挺好,天气也不算太热,不会捂出一身汗。

“其实要是€€可以,你和€€舟舟可以去江南,”王妃想了想,满脸向往道,“江南四€€时天景极好,就算是€€冬日落雪也不似京中酷寒。”

云秋想到€€李从舟说的前世,王妃最后就是€€葬在的江南青山之上,便顺着她的话说道:

“那我们去江南的话,阿娘陪我去吗?”

王妃愣了愣,似乎从没想过这种可能性,她歪了歪头€€€€朝廷重臣和€€命妇是€€不能无故离京那么久的。

就算他们是€€皇亲国€€戚,宫中还有惠贵妃和€€太后坐镇,这种时候离京也多少€€要遭人€€诟病。

王妃不想给€€长姊和€€兄长添麻烦,摇摇头道:“去看你还可以,但肯定不能长久离京的。”

云秋也想到€€了这些年王妃明里暗里守着的规矩,便扑到€€她怀里,脑袋亲昵地蹭了两下€€,“那阿娘不去我也不去,我要在京城里陪着您。”

“……出息。”王妃戳戳他脑门,手上的动作确实给€€小秋秋搂得更紧。

马车平稳地回到€€了王府,曹娘子€€他们早已离开,所以这一日的午饭是€€府内的厨房操持。

李从舟先送云秋回宁心堂,然后自己去沧海堂内换上便装,他告了成婚的五日假,这些日子€€也就没有需要处理的政务送到€€府上来。

点心给€€云秋重新拿了套衣衫换上,并简单给€€他讲了讲这几日铺上的事。

罗虎存在云€€钱庄的那笔钱,按着云秋所说的方€€法存成了一笔可以定期取出利钱的长档存。

京城里的钱业行会想邀请云秋去做副会长,被荣伯替云秋回绝了€€€€衍源钱庄不比正元。

刘家人€€只是€€单纯的坏,身后没有盘根错节的大家族,充其量也就是€€一家攀姻亲而€€起的富商。

衍源背后的大家族却很多,只要参与了他们这个钱业行会,也就绕不开朝堂。

云秋点点头,很赞同荣伯的想法。

何况他当€€初开钱庄、做解当€€,只是€€希望自己在被赶出王府的时候不至于饿死,也没想要到€€各地去开分号。

何况,他如今食朝廷俸禄的世子€€妃,每年自己什么都不干也有进项,实在没必要再去扩大钱庄的业务。

解当€€上没什么大事,小钟倒是€€照旧很爱逛鬼市,据说以底价淘弄了两套好宝贝,赚了不少€€银两,有好几家聚宝斋的老板都过来想挖人€€,但都叫小钟自己拒绝了。

小邱照旧是€€在京城里做包打听,荣伯操心他的婚事头发都白了不少€€,实在被念得烦了,小邱还喜欢往聚宝街上的善济堂躲。

姚远经历了风波,倒是€€更谨慎起来,对油铺的生意十分谨慎,加上他那些朋友,倒是€€平白给€€利钱翻了翻。

田庄上今年的收成好,而€€且是€€附近十里八乡第一家“足税完缴”的庄子€€,还得到€€了税官的褒奖,返还了他们一部分利钱。

贺梁担心贪多嚼不烂,跟税官、陈村长一番商议后,便给€€这笔钱捐给€€了村上的私塾,希望更多人€€能读上书。

而€€在后山上的酒坊也渐渐飘出了酒香,山红叶之名在罗池山附近也渐渐响亮起来,还有好些人€€想到€€酒坊里帮工。

“不过毕夫人€€她没答应,她说要等三年后那第一坛酒酿出来,成功了,才敢看是€€不是€€可以收徒。”

云秋新换的这一套衣裳是€€他常穿的鹅黄色,颈侧还有一圈新缝的毛领,两只袖摆是€€大袖,被秋风吹动鼓起来,远看还真像是€€刚破壳的小黄鸡。

李从舟斜倚在门边好一会儿,直到€€云秋回头发现他€€€€“诶?你什么时候来的?!”

“用发带吧,”李从舟对着他笑了笑,话却是€€对着旁边的点心说,“簪子€€尖锐,以后都少€€用。”

点心想想也是€€,选了根远天蓝的发带给€€云秋简单编了个半散的发髻,而€€后又给€€那些簪子€€全部收了起来。

晚饭,王妃是€€定在观月堂里面用,宁王给€€俩儿子€€接回来后,就回到€€€€山阁里面处理事情。

朝堂上的政务皇帝和€€太子€€是€€给€€他们府上免了,但银甲卫的事情却没有人€€能够代替,监察的奏牒还要有人€€整理上报,有些萧副将不能决断的事,宁王还要去圈阅。

李从舟来找云秋,一来是€€接他出去走走,睡了这么多日别给€€人€€睡傻了,二是€€徐振羽不好久留,过几日就要走了,他们一起去看看舅舅。

两人€€手牵手从宁心堂出来,绕回廊边走边随便闲聊,快靠近客舍水榭的时候,忽然从湖面上吹来一阵风,云秋被扑得后退一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李从舟连忙转身挡在他前面,然后让远津尽快回去取件披风,这里是€€风口€€,原地站着等也不是€€事,所以他们就一起去了最近的避风处€€€€王府的祠堂。

云秋看着祠堂内的三个蒲团,又想到€€小时候被罚跪的经历,他好笑地瞥了眼远处的供桌上的供果:

“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你来王府,帮着大师送什么东西,然后……你就病倒的那一次?”

李从舟点点头,那是€€承和€€十四€€年。

云秋摸摸鼻子€€,凑过去给€€他讲悄悄话,“我之前吃过供果,而€€且是€€……生啃了一嘴木头。”

李从舟:???

云秋看他脸上表情太过惊讶,自己先忍不住笑了,他给€€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道,然后勾勾手拉着李从舟跪下€€。

李从舟不明所以,只是€€先好好扶着他。

而€€云秋跪下€€以后就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认真地告拜了王府里的列祖列宗€€€€

虽然他从前跟着宁王和€€王妃来告祭过很多次,但那些时候他什么都不懂、也没有多敬畏。

如今,他是€€真心希望列祖列宗保佑。

保佑王妃此生健康无忧,保佑李从舟往后在朝堂上一切顺遂,也希望他的这个崽崽能平安降生。

而€€且,他从前也姓顾。

崽崽可算是€€他和€€李从舟唯一的骨血,这真是€€不能再正宗的宁王族脉,云秋拱拱手:

天上的老神€€仙们,你们可一定要保佑。

李从舟瞧着他跪在那儿念念有词,挑挑眉,只不动声色地看了看祠堂上的这些黑压压的牌位。

都是€€宁王家的先祖,是€€六国€€乱世时候河东宋家的顾七,其人€€惊才绝艳、锦心绣肠,可惜慧极必伤,固步自封。

明明和€€太|祖皇帝两心相许,却最终畏怯人€€言,不敢承认这份感情,更怕他们在一起会损毁太|祖声名、动摇好不容易建立的江山。

以致病骨支离、心血熬干,和€€太|祖也从彼此的知心人€€变成了一对怨侣,顾七病死在雪夜。

他死后不到€€一个月,太|祖皇帝也就心悸而€€死,甚至都没来得及修筑他的皇陵。

之后的第二位宁王,也便是€€民间谣传是€€顾七和€€太|祖亲子€€的凌枫,传闻他对自己同父兄长、高祖凌桐有臆想,最终,也是€€孤独终身、不幸病亡。

而€€后继立为宁王者,其实大多在感情上不顺,能够像父王和€€母妃这样感情甚笃度过半生的,真是€€少€€之又少€€。

看着云秋这般虔诚,李从舟也不好泼凉水,他不信这样的祖宗能保佑他们什么,皇室的血脉本就充满了血腥和€€罪孽。

€€€€前世,他知道自己是€€宁王亲子€€后,捋清线索明白师父和€€师兄们的死,其实是€€因为方€€锦弦的筹谋。

而€€方€€锦弦这个人€€,这个荒唐的侯爵位,不都是€€因为先帝可笑的皇室颜面,以及承和€€帝的失察所致。

简单来说,就是€€他的家人€€,害死了他的师父和€€师兄,以及报国€€寺上下€€三百余口€€人€€。

今生,他也是€€宁信佛陀,也不愿相信什么祖宗。

他相信宁王和€€王妃可以,他和€€云秋也能行,何况他们双双重生,既然能避开前世的死局,往后就一定会有更顺利的日子€€。

所以李从舟阖眸闭眼,只盼世尊垂怜,看在他前世今生两辈子€€,尽心侍奉佛陀近三十年的份儿上€€€€

保佑他的家人€€,从此舒畅福慧,康宁吉祥。

两人€€在祠堂里待了一会儿,远津也取了披风来,给€€云秋系好后,云秋忽然提起一件事:

“阿娘从栖凰山上下€€来时,一直在掩口€€轻咳,虽然不明显,但我们还是€€让小陶给€€她看看吧?”

李从舟点点头,但这些日子€€以来,他其实一直在心中转着一个主意。不过这主意要是€€由€€他来提,会显得有些忤逆不孝,所以他也就一直没找到€€机会讲。

为让皇帝看清楚方€€锦弦的真面目,宁王和€€皇帝之间那最后一点兄弟情也被消耗殆尽。

皇帝倒都还顾着宁王府,但明显在有些事情上已经不像从前那样能毫不犹豫地偏袒。

帝心难测,这一点嫌隙若是€€被放大,说不定将来会给€€他们都招来灭顶之灾。

文太傅病重,舒大学士这些日子€€也偃旗息鼓,看似曾经的党争是€€结束了,但€€€€朝堂纷争,从来都没有停歇的一日。

将来太子€€府中的女子€€会增多,新的外€€戚会出现,西北、西南还有北方€€的草原,也还会有敌人€€出现。

将门、外€€戚、寒门和€€高门,永远不死不休。

所以,李从舟是€€觉得倒不如现在急流勇退,反正宁王也早早说过,他不愿意坐在高位,反而€€愿意去徐家当€€个赘婿。

定国€€公已死,可徐家还有许多族人€€,宁王入赘徐家,自然就可以脱离所谓的宁王位、带着徐宜跳出来。

也就可以带着王妃到€€江南,他们早就看中的世外€€桃源隐居,既是€€养病,也是€€颐养天年。

不过,这些话他要是€€去跟宁王讲……

即便宁王不疑他,听起来也有点像是€€他憋着要篡权、谋图宁王位,不太好开口€€讲。

而€€云秋在这件事上,也没有合适的身份开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请小陶给€€王妃看看再说。

他们到€€客舍的时候,徐振羽整好在收拾东西,他这回来得算是€€仓促,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带着。

云秋看见他偌大一个将军自己叠整齐衣物打包,简单一块布就给€€东西卷走,连第二双鞋都没有。

多年从军,徐振羽习惯警觉,他沉眉扭头,看见云秋和€€李从舟手牵手站在门口€€€€€€

云秋先开口€€喊他,“舅舅。”

徐振羽愣了愣,看着云秋想笑,又觉得自己素日好像是€€板着脸,半晌后差点憋出个难看的表情。

他摸摸鼻子€€,别过脸、耳根有点红,“来了?”

云秋才不在乎徐振羽什么表情,他披着披风蹬蹬跑进去,绕着徐振羽所在的客舍转了两圈后,觉得舅舅住得也太差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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