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把加斯说的一个哆嗦。
由于兄弟俩都较劲似的不回家，最后是闻秋主动跑了一趟把加尔的黄金棺材给搬了过来，给完美的休息日收了个尾。
第二天满月刚出来不久，在家等待埃森就感受到了召唤，赶去亲王那里得到了新的指令€€€€去接洞里的狼人。
这倒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询问过亲王后可以带着闻秋一起去做。
等埃森和闻秋赶到的时候山洞的时候，已经变成人形的狼人们已经被猎人们带走的七七八八，不过那群刚出生没多久的那一批小狼暂时都还在洞里。
闻秋蹲下来摸了摸它们，发现这才短短几天不见，这些狼已经长成成年的中型犬那么大了，不过年纪摆在那里，睁眼都有些费劲，走路就更不会了，即使现在在月圆夜，也没有变成人的力气，聚成一小堆趴在角落里呼呼大睡。
闻秋和埃森格外关注了一下最小的月亮，发现这只通体雪白的狼崽除了体格比兄弟姐妹稍小一圈，其他的地方都很健康，看来剖腹产并没有给它带来什么不良的后遗症，这才放下心来，一人四只抱回亲王指定的地点，一片空旷的森林里。
变成人形的狼人们都很高大强壮，大部分的穿着打扮很是原始，也不太合身，像是临时用一下的衣服，但有一部分狼人则的穿着相比之下更体面合身一些，比如正在和他们挥手示意的大黑：“我在这里！”
和几个眼熟的狼人一起接过了闻秋他们怀里的狼崽，大黑有些忐忑地问道：“王们大概什么时候谈拢条件？”
“我也不清楚。”埃森摇头，说道：“但听说很多吸血鬼为你们说话，王会考虑大家的意见的。”
除了狼人，也有不少吸血鬼闻讯赶来，聚集在周边，紧张地等待这次月圆后的谈判结果，闻秋一打眼就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比如正在和几位吸血鬼坐在树上聊些什么的莉莉，那日玉石街见到的老板们，就连加斯心心念念想再找到他重新雕像的手艺人阿克也出现了。
除此之外更多的是闻秋从没见过的吸血鬼，大部分和狼人保持了一些距离，单纯地等待这次谈判的结果，但也有小部分吸血鬼和闻秋和埃森一样，找到了认识的狼人聊天的。
大黑指着他们不远处的一位正在抱着小狼崽的女性吸血鬼说道：“我的衣服就是那位姐姐五年前送给我的。”
女性吸血鬼闻言转头看了过来，闻秋这才发现，这竟然是前些天莉莉给他在市政府上户口时见到的那位12号工作人员。
12号和大黑挥了挥手，接着看见闻秋，不禁有些惊讶，又见到他旁边的埃森，露出了然的神情，随后和他竖起大拇指表示他眼光不错。
闻秋也和她笑着点头致谢。
世界果真很小啊……
树上的莉莉扫视了一圈附近的吸血鬼，把胳膊放到旁边吸血鬼的肩膀上说道：“二姐，你说父亲这次要还是下令全杀了，能有多少人动手？”
看起来很是稳重的女人摇摇头说道：“这次可不好说。你没看见有的狼人已经和吸血鬼产生情谊了吗，这么发展下去，它们很快就不是单纯的有害牲畜了。”
“这次愿意动手的孩子，恐怕不多。”
第112章 合作
正在询问埃森还需不需要胃液的大黑突然转头, 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
又有几名吸血鬼带着新狼人赶到，大黑跑过去迎接着一名体型比他还高大的男人，牵着他的手腕把他拉到埃森面前介绍道：“他叫大雪, 大雪, 这是埃森，就是他把月亮救出来的哦。”
叫大雪的男人露出十分单纯的神情, 重复道：“埃…森。”
大黑又指着闻秋说道：“他叫闻秋！”
秋这个字对大雪来说似乎有些困难, 皱着眉努力半天只能说出“闻”这个音。
大黑挠着头说道：“好久没说话的族人就会这样, 你别生他的气。”
闻秋摇头道：“没关系的。”
大雪指着旁边的森林某处, 说道：“猪……”
大黑拉住他的胳膊说道：“不行不行，你忘了王说的了吗, 我们不能吃别人家里的食物。”
“猪, 家里, 找不到了。”大雪费劲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思：“饿。”
他还留着作为狼的记忆，清楚地知道北方现在的生态情况。
其实大黑自己也馋, 但无论如何现在都不能去捕猎，一边控制着大雪一边和埃森问道：“你们的王会杀掉大雪他们吗？就是…他们这种不会变成人的。”
埃森摇头道：“我不能保证。”
“…抱歉。”
“我知道了。”大黑安抚着因为野猪而有些躁动的大雪，突然问道：“大雪, 你怕死吗。”
大雪停下动作，摇头道：“不怕, 死了，就是变成小狼。”
“那你再变成小狼的话, 就是我的弟弟了。”大黑说道。
“对，弟弟。”大雪认真地点头，指着自己说道：“明天, 再死，肉多, 弟弟吃。”
闻秋有些不忍地把头撇到一边，周遭也有不少吸血鬼听到了这段话，露出悲伤的神色，也是不忍。
大黑沉默了好久，最后和埃森说道：“如果真的要杀死我们，可以你来动手吗？你很厉害，过程一定不会很痛。”
闻秋问道：“你们不怨恨…也不反抗吗？”
大黑摇摇头说道：“就算死了，也会再回来的。”
“而且我模糊地有一种感觉，就是我曾经有反抗过……是上辈子，或者上上辈子？我的直觉告诉我，不要反击。”大黑笑道：“而且这次有很多像你们一样的吸血鬼帮助过我们，已经很好啦，这一次我活的很开心。”
“你们还有前世的记忆？”闻秋惊讶道。
大黑说道：“只是模糊的感觉，具体我不记得了……但我感觉，就算死掉了，也总会回来的。”
在他旁边的大雪歪歪头，只听懂了个大概，说道：“回来…回来……”
闻秋垂下眸，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时，一只冰冷的手慢慢牵住了他，面对埃森难掩担忧的眼神，闻秋紧紧回握住了他，随后悄悄靠在了他的身上。
随即目光看向了他们不远处的一个红色的小木屋，普通又不起眼，但所有人都知道亲王正在里面和狼王谈论着这些狼人的归宿。
正当众人都以为还要再等许久的时候，小木屋的门突然开了。
亲王还是随意地批着那件朴素的长袍，金色的发丝依旧在闪着柔光，只是脸色看起来着实不好€€€€在场见到他表情的吸血鬼和狼人心中都咯噔了一下。
该不会没谈拢吧。
闻秋紧张地咬着下唇。
亲王一出门看到乌泱泱超大一群的狼人和吸血鬼，尤其是数量过多的狼人，从醒来就开始连轴转又不眠不休研究了几天药剂的头更疼了，招呼着不远的一名吸血鬼过来，问道：“柯恩，帮我发个全民问卷，统计一下愿意对狼人动手的人数。”
“不用统计了。”狼群中一名穿着考究的女性狼人突然站出来喊道：“我们可以自己动手，不必麻烦你的族人。”
“好的，那实在是太感谢了。”亲王不客气地点头，接着和柯恩说道：“那这个问卷就不用发了，直接发另一个，就问……愿意一对一教养狼人的人数有多少。”
“什么？”秘书打扮的柯恩顿住了记笔记的手，追问道：“王，什么是教养…狼人？”
“就是字面意思，给他吃，帮他穿，教他学，哦对，加个前提，是那些可以随时变成人的狼人，如果要带的话就要全天无间断的看顾，一定要负起责任才行，你去问问愿意干的人有多少。”亲王说道。
“王，你们聊出什么结果啊。”莉莉坐在树上喊道：“怎么又要杀又要养的，我们动不动手？”
“这不是在统计吗，别急啊孩子。”亲王抬头看着满月，叹了口气。
这场面几百年来一次，真难弄啊。
混在人群中围观的闻秋突然感到口袋里传来提示音，拿出手机一瞧，发现是一个叫【全体调查问卷（沉睡者忽略）】的弹窗，上面写着刚刚亲王下发来的问题，选项也很简单，愿意，和不愿意。
闻秋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愿意。
几乎所有吸血鬼都在同一时间打开了手机选择了自己的想法。
十二分钟后，所有醒着的吸血鬼全部完成问题，柯恩在旁边迅速地总结出比例给亲王看，亲王估摸了一下人数发现愿意的吸血鬼远超狼人现有的数量，于是说道：“和我想的差不多，可以，那就这样。”
亲王拍了一下手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随后看向狼人们说道：“你们的王身体还虚弱，所以由我自己来宣布结果，说的话你们要是不信就一会自己进去问。首先，很抱歉，需要杀一批狼人，只要是吃过吸血鬼的都不能留，这是我们吸血鬼的底线€€€€你刚刚说你们可以自己动手？说话算话吗。”
那名女性狼人闭了闭眼，长吸了口气，说道：“算。”
“好的，谢谢。”亲王接下来看向了旁边自己的孩子们，说道：“接下来我说的内容，谁有反对意见的可以提出来€€€€会有一些进化种狼人试着加入我们的生活，每名狼人旁边都要有一名以上的吸血鬼，为期二十年。”
“这二十年里，负责的吸血鬼要负责狼人社会、科学、艺术和语言方面的学习。”亲王转向狼人警告道：“这期间，要是出现任何一起伤人的事件，你们的狼王争取来的唯一一次合作就直接作废，那我们直接下一个轮回再见，明白了吗。”
“您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从北方出来了吗？”其中一个狼人喊道。
“进化种可以，狼形态的不行。”亲王说道：“食物方面…我们会重新放养一群动物进入北方，这一次你们必须严格遵守生态约定，如果因为动物灭绝又导致狼人出来觅食，这次的合作依旧作废。”
“而且我们不会限制进化种狼人用金钱喝外星种族换取食物的行为。”亲王道：“只是金钱需要你们自己用工作换取€€€€我们可以帮你们，但不会养你们。”
“顺便一提，非进化种的狼人，需要接受绝育，绝育手术我亲自动手。”亲王抱臂道：“不愿意绝育的狼人也请你们自行了断，好了，我说完了，有问题有意见的都说吧。”
12号工作人员率先挥手道：“王，教养狼人的名额，我先报名！”
“呀，名额还抢上了？可以，你们互相知会一声，谁愿意干就找柯恩报名，到时我来选人。”
亲王说完，就看到了人群里似乎跃跃欲试的闻秋，于是笑着补充道：“要成年吸血鬼哈。”
于是闻秋就开始撺掇旁边的埃森要不要去把月亮或者大黑放到身边养着，结果就听亲王又加了一句：“孩子未成年的家长也不行哦€€€€先把自己的孩子养好再说。”
莉莉和二姐耸肩道：“得，直接把我排除了。”
被叫二姐的吸血鬼笑道：“不是，和我炫耀你有孩子呢？”
莉莉在树上看着闻秋，晃着腿骄傲道：“嗯呐呗。”
闻秋此时正在紧张地问大雪：“你吃过吸血鬼吗？”
大黑连忙摇头道：“大雪我看着呢，他只吃猪、羊、牛、马、鹿……不吃你们的！肯定没吃过。”
闻秋默默松了口气，拉了拉埃森的衣袖问道：“不过，你愿意养吗？”
大黑也向埃森投去了期待的目光。
埃森放下手机说道：“报名了。”
大黑立刻双手合十向满月母亲祷告道：“如果可以，请让我…或者月亮弟弟生活在埃森的旁边！”
大雪则是呆愣道：“绝育是什么？”
埃森低头拿出手机看最新的消息，大黑一心和月亮祷告，大雪只能把期待的目光放在了闻秋身上，期期艾艾道：“你，做过吗，和死比，哪个痛。”
闻秋：……
这…这还真不好说。
在闻秋和大雪解释什么是绝育的档口，已经有好一些吸血鬼跑去柯恩那里报名了，狼人们也聚在一起，吃过吸血鬼的没吃过吸血鬼的分成两批，大多数都对自己要死这件事表示无所谓地态度，尤其是知道剩下的狼人会过得比以前好后，就更加平静了，神智好一些的甚至还能约定着下一次投胎的皮毛颜色是什么。
反倒对于绝育很多狼人都不了解，听到闻秋在解释，纷纷围过去旁听，闻秋也不敢把事情往严重了说，生怕这些狼人不愿意绝育直接选择去死，只能用比较委婉的说法表示这会导致他们没有自己的后代，但是对健康可能是有益的€€€€反正猫猫狗狗是这样，狼人…狼人也差不多吧。
等到一脸了然的狼人们散开，往自己所属的区域走去时，闻秋才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松了口气，看向旁边对手机屏幕发呆的埃森问道：“怎么了？看得这么认真。”
埃森有些失落地说道：“柯恩说，我不能养狼人。”
闻秋道：“因为我吗？我没有成年。”
“…不是。”埃森沉默道：“是分数不够。”
“什么分数？”
“社会：及格、科学：不及格、艺术：不及格、语言：及格。”埃森读着柯恩给自己的评价，不服说道：“为什么，艺术，是不及格。”
“是我画的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