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只有南次郎零封别人的份儿,他何曾在一个后辈手中吃过这么大的亏?
“网协的那些老家伙们这次倒是没有夸大其词,你小子不错嘛!”
面对南次郎的夸奖,滕川没有说什么。
他早就过了需要通过别人的夸奖来获取成就感的年龄,现在的他,一门心思只想着怎么打败眼前的武士。
在滕川凛的眼中,武士南次郎也好,世界排名第一的选手也罢,都是他需要打倒的对手,在他眼中,他们可没有什么光环加成。
南次郎见滕川凛没有理会自己,也不以为意,因为此时的他,也抛开了那些纷杂的思绪,彻底沉浸在了这场比赛中。
他开始认真了起来,并加快了击球的速度。
想要跟上南次郎的速度,对于不是速度型选手的滕川凛来说略微有些吃力,但他并非做不到。
五维数值不够,境界加持来凑。
当滕川凛将网球还击过去之后,他注意到,无论他将球打向什么位置,网球最终都会回到南次郎的身边,简直就跟“手冢领域”一模一样。
不,或许应该说,“手冢领域”跟南次郎的“武士领域一模一样”。
只是,比起手冢领域,南次郎的武士领域施加了更为复杂的旋转,不是单纯的在网球上施加反向旋转就可以破解的绝技。
滕川凛尝试了几次,想要正面攻破南次郎的武士领域,都没能成功。
南次郎也利用武士领域扳回了两局比赛。
从这场比赛开始之初就一直隐隐被对方压制着的南次郎,此时才终于找回了一些之前在大赛中支配对手的感觉。
这种激烈的对决,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小子,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呢?”南次郎问。
“既然没办法正面破解你的武士领域,那就扬长避短。”滕川凛开口道。
其实,他并不是真的拿“武士领域”毫无办法,他将精神力附着在网球上,能够利用“念动力”强行改变网球的旋转轨迹。
不过,利用这种方式来破解南次郎的“武士领域”,未免也太过被动。而且,对精神力的损耗也未免太大了。
比起一味的防守,滕川凛更希望转守为攻!
滕川凛牢牢地盯着南次郎,冷静地思考着该如何扭转眼前对自己不利的局势。
经过前几局的试探,滕川凛知道南次郎本人的精神抵抗
力不低,因此,他没有使用贸然将精神力用在南次郎的身上,而是利用更为迂回的方式来得分。
能够在球场施加旋转,让网球飞回自己身边又怎么样?南次郎并不能精准地控制网球的落点,他的感知仍然是可以被欺骗的,武士领域只是缩小了南次郎的击球范围罢了。
滕川凛将自己的精神力附着在网球上,对网球进行了更为精密的操纵。
为了不被南次郎发现端倪,他的动作幅度不能过大,这样的战术,有一定的失败率,并不能每次都顺利从南次郎的手中获得分数。
好在,在紧张的对恃环节,南次郎的和服不止一次地拖了他的后腿,将本该势均力敌的一场对决,胜算无限推到了滕川凛那边。
每当击球的动作被干扰时,南次郎就会后悔自己过于轻视滕川凛,而用这种姿态来跟他对战。
他的这身行头,在跟臭小子对战的时候,不会对他造成任何阻碍。但跟势均力敌的对手交战时,就相当要命了。
可惜比赛中途不能停下来,折返回去更换衣物。
南次郎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滕川凛从自己的手中夺走了一分又一分。
“这可真是让人不爽呐!”
南次郎是不爽,滕川却爽快了,他就喜欢看那些原本看不起他的人吃瘪的样子。
比赛来到了滕川的赛末点,南次郎知道,自己赢下这盘比赛的几率已经相当渺茫了。但他仍然郑重以待,准备好好破解滕川凛的下一球。
对于渴望来一场激烈对抗的选手来说,滕川凛无疑是最让他们讨厌的那种对手。
他的网球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如同隐藏在云雾中一般,总是让人看不真切。
出乎南次郎预料的是,这最后一球,滕川凛并没有故弄玄虚。
相反,这一球的运行路线,再明了不过。
这是一颗拖着光尾的球。光击球挟裹着巨大的声势,朝着南次郎飞了过来。
这颗球中蕴含的能量,连南次郎也不敢忽视。南次郎曾经与不少力量型选手交过手,对于如何还击这种球,他相当得心应手。
然而,他光知道怎么还击没用,他的球拍不给力。
散发着金色光芒的网球,在南次郎那
副松松垮垮的球拍上停了一秒,轻松地破开了那球网,朝着南次郎的脚边砸去。
砰€€€€
南次郎的脚边,出现了一个大坑,大坑中遍布着蜘蛛网一般的裂痕。一枚黄色的小球,静静地镶嵌在其间。
滕川凛将网球拍抗在了自己的肩上,开口对南次郎道:“第一盘比赛是我赢了呢,南次郎桑。”
站在一旁观战的越前菜菜子不敢置信地看着球场中的比赛情形。
“输了……叔叔居然输给了一名中学生,而且还是以2:6这样的大比分败北的……”
尽管这只是一盘比赛,按照滕川凛的说法,他和南次郎之间还有四盘比赛要打,最终的胜负犹未可知。
但能够在一盘比赛中将南次郎逼迫至此的对手,越前菜菜子也压根儿就没有见到过。
她原本以为,滕川凛只是一个听说了她叔叔的名头上门挑衅的孩子,或许滕川凛有一定的实力,但对上南次郎,还是只有被耍着玩的份儿。
直到此刻,越前菜菜子才意识到,这名在他看来比龙雅大不了多少的中学生,已经是南次郎那种级别的选手了。
她看向滕川的目光中,带上了些许敬畏之色。
原本越前菜菜子还觉得,龙雅和龙马在同龄人中,天赋已经很高了。
直到此时,她才发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竞技网球的世界,竞争是这样的激烈,每年都会涌现出无数天资卓越的网球手。只有持续不断地与人交战,才能不断地提升自我。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她的叔叔以及两个堂弟,才会对网球的世界如此痴迷吧。
滕川凛在打完一盘比赛之后,默默地调整自身的状态,为接下来的比赛做准备。
他没有因为自己赢得了第一盘比赛的胜利而欣喜,相反,他脸上的表情更加严肃。
如此淡定而又有条不紊,根本不像是一个孩子能够做得出来的事。
菜菜子心中默默感慨了一会儿,走到南次郎身边,体贴的问道:“叔叔,需要我帮您找一件运动服出来吗?”
即使是不怎么了解网球的菜菜子也看得出来,南次郎身上这件和服给他拖了不少后腿。
“啊,麻烦你了
,菜菜子。”南次郎的脸上是少有的严肃。
作为一个不怎么在意自己形象的大叔,南次郎很久都没有正儿八经穿过比赛时穿的那身行头了。他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运动服在哪里呢?
到最后,当然只有靠亲亲侄女了。
不过,那把陪伴他征战多年的网球拍在哪里,南次郎还是知道的。
“喂,滕川小子,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南次郎说出这句话,也就代笔他默认了滕川凛之前的提议,准备认认真真地跟滕川凛来一场五盘三胜制的比赛。
滕川凛嘴角微微勾了勾,开口道:“你早就该这么做了!”
两人都知道,在刚刚的比赛中,他们彼此都没有发挥全力。
那场在旁人眼中十分激烈的对决,对于他们来说,只能算是热了个身罢了。
越前菜菜子在为南次郎找运动服的期间,还抽空给远在美国的小堂弟越前龙马打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她觉得,南次郎输球这么劲爆的消息,不能只有她自己知道,也该让小堂弟了解一下,省得一提到回国,自家小堂弟就摆出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终于被接通了。电话那一头的龙马显然是刚刚打完比赛,声音还有些喘。
在看到菜菜子的影像之后,龙马小少年问道:“姐姐,你怎么这个时候突然打电话过来了?是臭老头又做了什么不靠谱的事吗?”
刚刚换完衣服过来的南次郎,一听到自家臭小子居然赶在背后说自己的坏话,顿时就忍不下去了。
“你这小子,给我适可而止一点!怎么能在背后说你英明神武的老爸是臭老头呢?”
菜菜子看了南次郎一眼,对龙马说道:“刚刚有一名中学生来我们家挑战叔叔,他以6:2的比分战胜了叔叔!”
龙马闻言,神色立刻变了。
现在他可是还没法从南次郎的手中拿下一局呢。
尽管龙马提起自家臭老头,总是一脸嫌弃,但他也是知道自家臭老头有多强大的。
平时,他们在美国街头偶尔也会遇到一些向南次郎发起挑战的人,从职业选手到普通的街头网球手都有,接不接受他们的挑战,全凭南次郎
的心情。
但唯有一点没有例外,就是这些向南次郎发出挑战的人,全部都无法从南次郎的手中拿下一局。
至今为止,龙马都没有看到过自家老爸全力以赴跟人打球的样子。
龙马本来还觉得,南次郎是个BUG一般的存在,就等着自己来打破这个BUG了。
现在,他冷不丁听到自家堂姐说,有个人抢在自己面前打败了自家臭老爸,这让他怎么能不惊讶?
尽管南次郎在电话的另一头嚷嚷着,说刚才那只是一盘比赛,不算什么,他还没有使出全力,但龙马一时之间心绪还是很难平复下来。
他突然意识到,除了自家父亲南次郎之外,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实力强大的网球手。
要不然,等美国青少年网球大赛结束之后,他也回樱花国看看吧?
这时,电话那一头传来了越前轮子的声音。
“龙马,该收拾东西准备出门参加比赛了哟。”
“嗯,我知道了,这就来。”
越前菜菜子看着重新变黑的屏幕,将陪伴南次郎征战了好些年的那件“常胜战袍”给他送了过去。
以越前南次郎在网坛获得的成就,当然不会买不起新衣服,但这件运动服对他来说却有不同寻常的意义。尽管他退役这么些年了,这件运动服依然被好好保管着,时不时拿出来穿上一回。
当南次郎从自家侄女的手中接过那件运动服时,仿佛看见了他征战职业网坛的那些峥嵘岁月。
久违的战意,在他的心间燃烧了起来。
第二盘比赛开始时,滕川凛能够感觉到,在这盘比赛中,南次郎的状态与上盘比赛完全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