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角色的身体真不错!
“嘎吱€€€€”陆€€推开房门。
端坐桌前正夹着一个小笼包的白衣公子转过面来,浅笑问安。
“早啊,花公子。”陆€€朝他抬手挥挥爪。
哦,忘了他看不见。
“洗漱过就上来用些早点吧,不知合不合你的胃口。”花满楼又舀起一勺米粥喝。
陆€€下楼洗漱了回来,花满楼已吃完,正拎着水壶站在花架前检查土壤干湿程度,小心翼翼的给花花草草依次浇水。
陆€€在桌边坐下,拿起筷子去夹软软糯糯的米糕。
一口咬下,清甜暖香。
陆€€又忍不住要给花满楼夸夸了:“哇,真的好香好好吃啊!”看桌上零零总总五六样吃食,又道,“花公子,你大早上起来就做了这么多花样啊!”
花满楼闻言,脸上浮出一丝羞赧,有点无奈地道:“其实这些都是我出门去买回来的,陆公子高估在下了。”
尴尬了,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于是接下来陆€€自顾自老老实实把自己的肚子填饱。
摸摸自己微微鼓起的腹肌,陆€€看着剩下还有好多的吃食,再看看紧闭的某扇房门,问花满楼道:“陆小凤、陆公子都是什么时候起床的?”
花满楼侧耳细听房内断断续续的呼噜声,笑说:“还有一场好梦要遇呢。”又说,“你直呼他陆小凤就是,我看他已然把你认作他的新朋友了。”
陆€€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那你也把我当做新朋友了吗?”
花满楼微愣,面上又浮起浅浅的微笑:“陆小凤的朋友,自然也是我花满楼的朋友了。”顿了顿, 他唤道, “陆€€。”
陆€€心里美滋滋的,和这样两个人品上佳的出色人物做朋友,可不得高兴高兴。
于是陆€€就开口邀请花满楼,等陆小凤醒来,倘若他俩都有空,那闲来无事的,也可以去给他捧捧场呀。
花满楼自是含笑点头应下。
临出门前,陆€€忽然回眸一眼。
只见窗外的日光从挡得满满当当的花枝草叶中漏过来些许,细细碎碎的影子映在那白衣公子带着温柔笑意的脸上。
路上问了道,抄近路走,发现会路过他前几日住过桥洞的那座石桥。
“哎呀,娘哎!救、救救救命啊€€€€”熟悉的鬼哭狼嚎。
熟悉的身影从桥下蹿出来,熟悉的手脚并用摸爬滚地逃走了。
……
桥上的陆€€低头,确认了下大斗篷正实实在在裹着自己的全身。
日常无语(1/1)。
就是说,都包得这么严实了,还有什么能把老兄你吓成那样的?
不至于……吧。
怀揣无语的心情,陆€€顺利在茶馆开门前到了江湖茶馆,于张掌柜处签了到。
说书工作的排班时间是商量着来的,一些开张前以及打烊后收拾整理的杂活,却是人人有份的€€€€好歹名义上因此月钱会多给几个钱。
在陆€€把抹布摁在一张桌上使劲摩擦的时候,另一位说书先生拎着拖布过来与他闲侃。
舒先生自嘲是个半辈子还没考上秀才的“老”童生,性情散漫,言行跳脱,喜好江湖话本多过经史子集,就盼着终有一日中得秀才,招揽几个小学童,办个蒙学私塾,此生也便足矣。当然高深的学问,他也教不了……
打理好要开张了。
舒先生凑上来与陆€€想说什么,支支吾吾的。
陆€€直接问他要说什么。
舒先生抹一把自己的老脸,微红着厚脸皮道:“就是,那个,能不能跟着说陆先生您的江湖段子?”
“可以啊。”陆€€毫不犹豫同意道。
于是舒先生为表感谢,主动要担下更多说书时间。
“反正老夫先前一个人也扛过来了,这下又有了轮换可以歇息,已是谢天谢地了。”
舒先生便先上去说了一阵子,一手茶壶,一手醒木,将他原先自个儿风闻整理的江湖段子与昨个儿陆€€说的那节故事轮着讲了一早上,讲得下面的众看官一惊一乍。
陆€€见舒先生神采奕奕、未有疲态,就一直窝在角落,一边整理等会儿要说的故事内容,一边等着迟迟不来的陆小凤和花满楼。
直到旭日高照,陆€€上去替换了舒先生。
“可算来了,那个香玉到底怎么回事啊?真就无论如何都不杀人吗?”座下一个昨天来见过他的看官,打眼瞧见他的古怪大斗篷,就急不可耐的嚷嚷起来。
周围的人好些都没见过这位新来乍到的说书先生,但方才一个早上也听过了舒先生说的那一段,于是都好奇起来。
陆€€不紧不慢地先喝了点茶,又清了清嗓子,才捉着惊堂木重重两下。
“莫急,莫急。安静,这就开讲了。”
“上回说到,香玉收留了惨遭大祸的李巳。今天,自然接下去,讲香玉又遇到了什么。”
茶馆门口进来两人,落座,与上前侍候的茶馆伙计林二子轻声细语几句,要了几样茶水点心。
两位来者正是花满楼与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陆小凤。
巧了,正好赶上。
“江湖风云起。”陆€€拉长音发出一声感叹。
“人心,人性,与无常的命运,搅动风波,卷入无数生命。”
“香玉自然也不可避免的,几次陷入漩涡。”
“这一次,香玉先是收到一份邀请,来自一场他不认识的人家举办的喜宴。”陆€€的声音里带上明显的疑惑。
“香玉不明所以,却还是去了。”
“那到底是谁邀请的他啊?既然他都不认识,为何仍要前去赴宴?”又是昨晚的那对友人,还坐在昨日的老位置上。
另一位只道:“只怕宴无好宴。”
“宴上觥筹交错,正是一片欢喜时€€€€”陆€€一摔醒木,“啪”地一响,醒木弹飞出去,落在地上。“有人死了!”
不捡了,太破坏气氛了。
有人紧张得屏住呼吸,有人却因那弹飞的醒木而憋着笑。
“死的不止一个,而是一个,一个,接一个!”
杏衣看官扯扯他友人的衣袖:“何人竟如此凶残?”
他友人夺回袖摆:“自是,邀他之人。”
“这是两家人的喜宴,大喜之日,红绸红烛红剪纸,而今又染了飞溅上去的,艳红鲜血。”
青衣女子随着描述想象出那般画面,不禁抖了抖一身鸡皮疙瘩:“好诡异的场面。”
“这场喜宴,本该只有两家人自己参与。而今出了事,众人怀疑的眼神自然而然落到在场唯二的外人€€€€香玉与李巳身上。”
“当然,比起手脚不灵便而常常不愿起来走动的李巳,身怀高超武艺的香玉更令人忌惮。”
“起初,只是若有似无的怀疑,死了几人后,变成不远不近的警惕,再死几人,便是余下所有人不顾一切的仇恨。”
“香玉有口难言,一心想要查出真相,找到真正的凶手,以洗清自己莫名得来的罪名。”
杏衣看官忿忿不平:“又不是香玉做的,为何陷害他?那么多条人命都没了,他们怎么都不想着找出真凶?”
友人拂了拂黛紫的下摆,叹气道:“疑邻偷斧罢了。”
“香玉在那些尽数指向他的似是而非的线索中梳理头绪,查寻暗藏的隐秘。”
“活下来的人已然越来越少。”
“正当香玉即将指认真凶,一把暗芒微闪的暗器陡然出现,朝他直射而来!”
“香玉刚想出手击落暗器,身侧的李巳却惊怒出声:‘你竟敢!’且奋力飞扑上来, 以身为盾接下那咫尺而来的一击。”
“香玉猝不及防被拦下动作, 只能挽住喷血倒下的李巳。”
众人吸气。
“李巳见那凶手就要逃走,厉声喝道:‘莫管我,快杀了他!’”
“香玉一手还扶着受了伤的李巳,只空出一只手运功飞出剑鞘,打中那凶手的腿,使其倒地不起。”
“捉住他了!捉住他了!”底下看官振奋不已。
“香玉把李巳暂且安置,去寻余下的人时,却发现,整座宅邸,除了自己与李巳,已无活人。”
“什么?!”一片惊怒声。
“原先剩下还活着的人已被凶手毒害了。”
一众看官闻言,压不住火气了,个个叫嚣起来:“快杀了那恶徒贼子!竟犯下如此滔天罪孽,岂有此理!”
“嘶!”陆小凤倒吸一口凉气,“灭门惨案,这是发生在何时何地的?江湖上什么时候多出那么一个魔头了?”
花满楼回想了一阵,摇头道:“近年来并未曾听闻如此惨案,不知是早年之事,还是近期发生,还未流传于江湖的。”
陆€€提高声量,道出此事后文:“香玉并未下杀手,以致凶手后来成功逃脱,倒打一耙。香玉被其阴谋构陷成一灭两门的恶徒,于是声名狼藉,在江湖上人人厌恶。”
这下好了,众人的不平是彻底压不住了,场面一度失控。在又一众敲碟拍桌、骂骂咧咧声中,陆€€退至后里,给出众人收拾情绪的时间。
舒先生捡起掉在地上许久的醒木,上去控制场面,言说待诸位看官冷静下来,陆€€后面还有逸闻继续讲。
逸闻?灭门惨案这样的逸闻吗?有人不禁翻了个白眼。!
第6章 说书1€€再遇惨事的香玉第6章
街前叫卖声此起彼落,喧喧车马络绎不绝,路人摩肩接踵往来纷纷。
同热闹的街面区分开来的,是后巷里好似与世隔绝般的相对静谧,整整一上午,到现下才仅有一人足踏木屐而来。
此人下盘稳健,一步步碾过巷子狭径上湿滑的青苔,上半身却看起来松散得很,手上提着的一个鸟笼甩前甩后,丝毫不担心鸟笼里的鸟脑浆都要甩匀。
因为这鸟笼里现下空空如也,无论是雀还是鸽,一只鸟也看不见。
这人晃晃悠悠地散步至巷中一扇院门,拎起空鸟笼往门上捅了捅,发出两声“咚咚”。那门才启一道缝隙,就被他抵住,滑溜溜地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