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时代血族日常 第51章

即使现在弯钩酒吧已经不在了,但长沟街那里,昨天他们去长沟街看情况时,那些放建材的帐篷,都是搭建在弯钩酒吧旧址上的,到了晚上也有看守在那里。

“我应该和比尔约定一个能找到他的方法。”比尔想找奥尔很好找,有警察局,有家。但现在奥尔要找比尔,就比较困难了。

“你要正式‘庇护’比尔吗?”

“嗯,我要‘庇护’他。”奥尔点头。

刚来时他绝对不会这么想,这不是庇护□□吗?但是,这里真的真的真的不是种花家。警察要维护地方治安,必须与帮派建立良好的关系。弯钩帮目前看来,还算是有基本的底线。所以,奥尔这段时间很自然的找比尔帮忙,他已经做好了给予比尔同等回报的准备。

呃,当然,某些回报是要靠达利安这个警察局长去支付的。

达利安点了点头,他问了奥尔另外一个问题:“那么,关于白桦镇的事,这次要一并解决吗?”

“我……没有资格去插手白桦镇的事情吧?”这是一件记录在他账单上的事情,有生之年内,如果有能力,他是想去插手一番的。但至少奥尔觉得,现在他的能力还没到那个地步。

“不,您当然有资格!”安卡在达利安之前叫了出来。

“之前……”相比起之前,他不过是成为了资深巡警而已,虽然现在应该是成为了登记在册的血族,但这事又不能对外嚷嚷。

“老麦斯威尔不想惹事,如果你当时是一个彻底没有靠山的见习巡警,他会把你交出去的。”达利安说,这些事是在他们来之前发生的,但现在狼人们都把事情查得很清楚了,“但你自己足够强硬,而且找了一个还算柔和的证明方式,他才站在了你的背后。但事实上,皇家警察的地位,是彻底碾压蓝帽子的,更何况还是在索德曼范围内的蓝帽子。

本来这件事我也想在这两天解决掉,给你一个惊喜的,但既然那个少年找上了门,那么,你想用你的方式亲手解决吗?”

“……”奥尔以为,他面对这件深埋的事情会很平静,但实际上,在达利安把情况讲明白的瞬间,他已经热血沸腾,“我想!”

马车快速到达了长沟街,昨天奥尔巡街时,在比尔没在的情况下,没人过来找他。但今天警局的马车一出现在路口,就有人走到了街道边,还有人快速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马车停下,车门甚至没有打开,只是作为御者的伊维尔€€基西亚一边拉紧缰绳,一边高声问了他们一句:“找个知道黑区布特家的给我们带路。”

弯钩帮的人愣了一下,但立刻回答:“我不知道,带我可以带你们去找知道的人。”

“上来!”伊维尔就是那个黑头发大眼睛,年纪比较小,直接勾搭过奥尔的,但现在他一脸严肃,眼神凛冽,五官带来的幼稚感几乎不可见,被问话的这些帮派人员,丝毫不敢生出轻视的态度。

这人立刻登上马车,坐在了御者的旁边。

“驾!”伊维尔甩动缰绳,马儿轻轻嘶鸣一声,再次开始飞奔。

在一处街道的拐角,弯钩帮的人拽上来了一个像是酒鬼的男人,在这个家伙的指引下,马车穿过了三个街区,来到了一处贫民窟。

这地方的地面年久失修,到处是积着污水的凹坑,没有一盏路灯是亮的,甚至有路灯弯折着倒在地面。但这里却有是热闹的,黑暗中是一个个将手插在兜里,或者紧紧拽住外套的影子,原本他们都朝一栋二层小楼前进着,进去的人和出来的人,各种闹哄哄的叫声和笑声,让那栋楼显得极其的热闹。但马蹄声的逼近,让他们像是被惊吓到的老鼠一样,躲进了一条条的巷道里。

“对,这就是布特家。这里的娘们更年轻!”领路的醉鬼呵呵呵的笑着,还对着伊维尔挤眼睛。

伊维尔拽着他的领子,直接把他从马车上扔了下去,还扔了个10艾柯的钱币。倒在地上的醉鬼刚要大骂,就听见了钱币落地的声音,他一把按住艾柯,笨拙的转身,跌跌撞撞走进了一条街道。

布特家,就是那栋刚刚很热闹的二层小楼,但伊维尔驾车赶到时,至少它的外表就已经冷静了下来,当奥尔他们下车时,那里更是一片安静如同鬼宅。

伊维尔坐在御者的位置上没有下去,他得留下看车,否则当他们回来时,这辆车就剩不下什么了。

“砰€€€€!”

奥尔还以为要敲门,结果安卡直接一脚踹开了房门。

“嗷!”“啊!”两个应该是躲在门口的男女也被踹翻在了地上,安卡直接迈步上去,拽着两人的衣领,把他们拖了出来。

“老爷!”“老爷们,你们要什么!”“我们只是穷苦人家!”

奥尔刚想提问,约德尼€€基西亚,握着他的皮手套冲了上去,开始用皮手套挨个抽他们的脸,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每个人挨了四个巴掌后,约德尼退后一步,对奥尔比了一个请的姿势。

奥尔:“……”

虽然他觉得这么暗的情况下,这些人应该看不见他的脸但奥尔还是绷紧脸皮,一脸阴沉走了过去,他的新靴子在地面上踩出的嗒嗒声,刚挨过抽的两人跟随着这个节奏不时颤抖。

第54章

“谁是这的老板?”

“是、是我,老爷。”

“我要带走茱莉娅€€费曼。”

“我没听说过这个……”

“嘭!”“嗷€€€€”约德尼一脚踹在了布特的膝盖处,如果不是安卡还拽着他,这家伙必然会摔在地上,磕一个头破血流。

“我知道、我知道,我这就让人把她带来!把茱莉娅€€费曼带出来!”在被扯着领子的情况下,他艰难的扭头朝着屋里喊。

已经没有了门的黑洞洞的通道内,传来了一阵混乱声,几分钟后,一个少年跑了出来,他惊恐的看着奥尔,扭头朝通道看了看,但最后还是咽了一口唾沫,鼓起勇气走了过来:“茱莉娅€€费曼已、已经死了。”

“你这个蠢货!啊!”跟布特一块被抓的中年女人咆哮了起来。约德尼一脚踢在了她的膝窝后,让她老实闭住了嘴。

“她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她的尸体呢?”

男孩被女人的叫声吓得缩着脖子退后了两步,但面对奥尔的提问还是壮着胆子给出了回答:“两三天前,就、就和其他女人死的一样,尸体交给了清洁工。”

清洁工,这代表着,茱莉娅就像是那些死刑犯一样,被推出城外,在一个见习教士的祷告后,被扔进了乱葬坑里。没有墓碑,不知埋骨处,即使家人想要祷念,也无从寻找。

奥尔看着这家JI院的老板夫妻俩,陷入了沉默。

“你想杀了他们吗?”达利安凑过来问,他轻松的语气实际上已经是一种回答€€€€如果想杀,就可以杀掉。

“如果他们死了,那些女孩就成为了我的责任。”奥尔看向那栋二层小楼。

假如他只是来到这里,带走茱莉娅€€费曼,他和剩下的人当然没有任何关系。但假如杀了两个老板,那他就不能放着那些女人不管了。她们是绝对弱势的人,接下来如果有人直接接手了整个JI院,那算是一件好事。如果没有,她们会被从房子里赶出来,而生活在这四周的男人们,会对她们做出任何男人们能想到的事情。

而奥尔的孤儿院还只有个地基,食品厂的拳头产品还在发芽,奥尔保护不了她们,那就只能放着这两个家伙,可是,他不甘心……

“可以让他暂时看着这里,照顾这些女孩。”达利安指着那位弯钩帮,“你叫什么?”

“达斯礼€€贝浓,我会照顾好这些女人们的,警官们。”

又是让弯钩帮帮忙吗?总是索取可并不是一件好事。

“老爷……”布特夫妇俩想要反抗,但安卡拽着他们衣领的手朝上一提,狼人的强大力量要应付两个人类太简单了,衣领卡住了脖颈,两个人呼吸都有些困难,说话更不能了。

“不需要抓捕他们,进行审判吗?”

“罪名是什么?作为老鸨打死JI女或放纵客人折磨JI女吗?法官会把这些文件扔回来的。”

所以反过来,他们也无需担心被追究。皇家警察打死了两个JI院的老鸨而已,这是需要大惊小怪的事情吗?

“需要我来……”伊维尔很激动的站了出来。

“不,我自己来。”奥尔首先看向了那个男人,几乎可以说是被勒着脖子提起来的男人抖得像是秋风中的树叶,他看着奥尔的眼睛中充满了哀求,还有对生的渴望。

奥尔弯腰,从靴筒里抽出了一柄短匕首,匕首出窍,下一秒已经刺入男人的胸膛又拔了出来。安卡松了手,男人的嘴里冒着粉色血泡,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

奥尔刺的不是他的心脏,而是肺。女人的双手祷告一样放在胸前,哀哀祈求着,但奥尔给了她同样的一刺。

一男一女倒在地上,嘴巴和鼻孔大张,却吸不进任何一口空气,只能发出窒息的痛苦声音,被折磨了将近十分钟后,他们才彻底死去。

奥尔一直看着他们,直到面目狰狞的两人静止不动,也是他低头去触摸这两人的脉搏,确定他们的死亡。

站起来,奥尔静静看了两人几秒,这不是在哀悼他们,而是奥尔在感受自己心理上的某种变动€€€€他打破了自己的底线。

法律给不了他们惩罚,道德给不了他们惩罚,因为在这个世界,这个时代里,他们没有错。

迈过两具尸体,奥尔的脚步在那个少年的身边停了片刻。

少年坐在地上,呆呆看着奥尔,身下传来浓重的尿骚味。

“你是他们的孩子吗?”奥尔问。

“我、不、不是。”他回答时,奥尔能听见他牙齿打颤的声音。

奥尔对他笑了笑:“无论你还是不是,总之,别学他们。”

点了点头,奥尔走进了那栋楼里。原来墙壁上是挂着提灯的,点亮它们后,这地方看起来状况好多了。

把门踢开,把男人拽出来,揍上两拳,扔出去€€€€还有三个布特夫妇的打手意图蒙混,但来这的客人都是底层的工人,从衣着和身体状况上很容易分辨出来,打手则身体健壮甚至肥胖,衣着虽然肮脏但材质更好,而且,只要抓住了一个,他就会把同伴供认出来,然后,他们就都能去街边和布特夫妇做伴了。

这栋只有达利安家一半大小的房子里,却被隔出了二十三个房间,除了应该是布特夫妇俩卧室的房间还算宽敞,其它所有房间都只有一张单人床大小,因为太狭窄了,奥尔第一次在没点炉子的室内感觉到了湿热。

作为墙壁的破烂木头很多已经霉烂,单人床的稻草床垫同样状态糟糕,还有房间中各种各样的不明液体,每一间房的味道都极其的恶臭难闻。

而在这样的房间中“工作”的女性,一共有十八人,其中包括两个古铜肤色的土著女孩。把几处烂木墙踹翻,从布特夫妇的卧室拿来床垫,众人弄出了一个能安置大多数女孩们的小厅。

“你们想回家吗?”奥尔问。

女人们大多低着头,并不说话,当奥尔正要放弃,准备和那位达斯礼€€贝浓商量两句,就离开的时候,终于有人说话了:“不,我们不想。”

她的嗓音嘶哑疲惫,她的上衣根本没穿好,但就那样敞开着,但即使袒露身体也毫无羞涩感,麻木的看着在场的男人们。

“你们有人知道茱莉娅€€费曼吗?她弟弟在等她回家。对了,她可能不姓费曼。”奥尔怀有一些期待的问。

他刚刚意识到的,西方女性嫁人后是要改姓的。可能是出于对姐夫一家的憎恨,马丁在告知奥尔茱莉娅的姓名时,说出的是她出嫁前的。所以,或许呢?或许她还活着呢?

“这里只有过一个茱莉娅。”这个疲惫的女人稍微抬了抬头,“我告诉过她要老实一点的,可她一直在反抗。她的客人都是力气最大,最能教训不听话女人的。然后……她死了。她的弟弟还在等着她吗?真遗憾。”

她麻木的说着,其他女人也麻木的听着。有人来找茱莉娅不会让她们嫉妒,茱莉娅死在了痛苦中没能等到家人,也并不让她们幸灾乐祸。

“谢谢。”

“伊维尔,你能和贝浓先生一起留一下吗?”

“当然,我很愿意留下。”

说是这么说的,但奥尔可不认为他确实真心愿意。处理这件事的过程中,狼人们没有任何人的脸上流露出同情或不忿,他们只是在执行奥尔的任务,满足奥尔的意愿。这里是他们的世界,眼前的这些事,对他们来说就如路边的小石头那样平凡。

“谢谢。”奥尔伸手。

伊维尔眼睛一亮,立刻和奥尔握手€€€€如果不是他还算会看脸色,知道奥尔不开心,现在甚至会笑出来。

于是他们离开时,赶车的就变成了另外一个基西亚,约德尼€€基西亚。

“如果我想去白桦镇,那我该怎么办?”奥尔上车后问。

“只要不是彻底屠村,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达利安这么回答他,“最多那些蓝帽子会来嚷嚷两声。白桦镇附近最大的领主只是一个小子爵,只要不影响到他的庄园,我们可以做任何事。”

“……就像那些乡绅可以对村民做任何事?包括占有他们的土地和财产?”他知道该怎么和铁钩帮有来有往了。

“对。”

“那么,我想去。”

“约德尼!回局里叫人!”

拜迪€€舒尔顿,鱼尾区警局著名的马屁精,最近有点发愁。过去局子里的阶层是这样的:局长警探巡警。但现在局子里的阶层变成了这样:局长局长带来的新警探旧警探巡警、奥尔维茨卡€€蒙代尔。

对,那个奥尔维茨卡€€蒙代尔是身处所有阶层之外的,因为那个新来的一看就背景雄厚的达利安局长,和他带来的出身不凡的新警探们,都对这个警局的新人异常的敬畏。

这个新人八成是哪个大贵族家的后裔,他们如果想进入皇家警察的体系,那么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直接任职高层,而是要从一个可怜兮兮的见习巡警开始呢?

不不不,不能怪罪那些尊贵的先生们,是他忽略了,在他来之前不是就调来了个叫唐德尼€€布莱特的家伙吗?他很明显是来带着蒙代尔的,但不知道因为发生了什么,唐德尼又被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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