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剩下这位男仆了:“既然对那位女士没有任何爱意,为什么要伤害她?”
男仆意外地怔了一下:“是他父亲主动找上来的,要了我2个金徽。我也没有伤害她,她是我的女人了。”
“就像你也是别人的男人那样吗?”
“!”男仆的脸色在红白青之间快速地转换着,“我不是任何人的男人,我和那些卖身的废物不一样。”
“你的意思是,你的男人连2金徽都没给你?你不卖,对方是白玩的。”
男仆憋住了,他的眼珠子都瞪了出来,张开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连一口气都没能吐出来。
奥尔面带微笑,假如男仆说是真爱,那他还真的没办法继续审问,不过,这个家伙和男人发生关系,果然是被迫的。
公爵的仆人们原本就没有丑的,这些在门口与门厅服务的门童与仆人们,容貌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包括这位名或姓是威斯尼的男仆,他高大英俊,金发碧眼……坦白讲,他和查理的容貌有几分近似,只是气质差得太多了,奥尔现在才从他的眉眼看出来几分。
“你现在还要为那个白玩的家伙卖命?假如你真的比其他仆人聪明,就该知道,你们偷的东西太多了,所有参与者都活不了。尤其是你这种容貌出色的叛主者,你会被塞进最糟糕的监牢里,可能坚持不到上庭,你就被玩死了。
你既然和男人发生过关系,就该知道那种行为如果手法粗暴,会给承受者带来多大的伤害。
威斯尼先生,这就是你为自己构想的未来吗?你甚至都不是被打死的,而是被玩死的,但不需要担心墓志铭,因为你毁坏严重的尸体会被扔上垃圾车,和垃圾埋葬在一块,你没有墓地。”
“闭嘴!”男仆想攻击奥尔,可警官拽着他的胳膊,除了嚎叫之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奥尔的余光看见查理带着两个人过来了:“雪莉、沙友娜,让他们等一会儿再过来。”
男仆渐渐乏力,跪在了地上。
奥尔凑了过去,单膝跪在他面前:“想好了吗?”
男仆还在粗喘,他怨恨地看着奥尔,可从奥尔那,他只看到了淡漠与平静:“我要500金徽。”
奥尔突然抬手,在他的左臂关节捏了一下。
他的速度太快了,男仆甚至在奥尔重新摆好姿势后,才感觉到了剧烈的疼痛。他惨叫了半分钟,当奥尔重新为他合上脱臼的关节,他才在一声撕裂了喉咙的惨叫后,重新闭上了嘴。
“你已经错失了两次机会,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我最后一次问你,你想好了吗?”
“……”男仆垂着头,刚刚因为疼痛而涌出的汗水顺着他的鼻梁滴落在地面上,“是小格雷厄姆!……他只说要拿走属于他的东西,没说要杀人。他说葬礼那天的六点左右会发生骚乱,到时候我们所有人就趁着骚乱离开,我的工作就是把乱子闹大。可是那天直到八点还没事发生,客人们早已经结束了晚餐,有些人都已经离开了。
当我冲到那去,想把事情闹起来时,看见的也不是什么吵闹的老夫妇,而是一个死人。我当时就停在了那,没再做什么。”
“他承诺给你什么?”
“新的身份,800金徽。”男仆顿了顿,“他说他会让奎克莱家付出代价,会让我们变成体面人……”
“你不知道他如何偷走的公爵的财物?”
“他只告诉了我那天要干什么。”
“你就真的信他了?”
“……没有什么信或不信,我只知道,假如不按照他说的做事,那我就会从奎克莱家消失。”
“感谢合作,如果你愿意成为人证,那么不但不会被送进监狱,还能得到一些奖赏。”
“我愿意作为人证。”
男仆到另外一边站着了,和女仆以及门童有些距离。
奥尔走向了被拦在那的查理,他带来的不只有小格雷厄姆,还有一位老人,正是之前跟在迪文身后,辨认了那条手链的老仆人。
“我听说这件事现在是查理少爷继续负责调查,就知道它一定会和我牵扯上关系。您真失礼,这位警官。您让我们来,我们来了,但您却和那些仆人说话,而把我们……啪!”
奥尔一个巴掌过去,小格雷厄尼闭嘴了:“我不是来请你们做客的,你们是来被我调查的,先生们。”
与此同时,达利安和子爵来到了殡葬馆,这种专门为贵族服务的殡葬馆,当然是与众不同的,从外部看上去,很容易被误会成是一座白色的小教堂,屋顶上的正辉教中字十字架光辉灿烂。
“您要进去吧?”达利安拦住了子爵。
“当然,只是殡葬馆而已。”子爵有些不快,他认为达利安小瞧了他。
“只是殡葬馆当然不算什么,但我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和腐臭味,我怀疑,那里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觉得您想多了,我还是要进去。”
子爵即使知道狼人有着灵敏的嗅觉,但对于灵敏的程度,显然还是缺乏恰当的了解。
达利安面露微笑地让开了路:“如您所愿。”
子爵直接走向了大门,一把推开门,一股怪异的味道从室内涌了出来,但还在子爵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他得意地朝达利安笑了笑,这里可没有任何的腐臭味,整理了两下上衣,子爵迈进了殡仪馆。
三秒钟后:“啊€€€€€€€€€€€€€€€€!!!”
根本没迈步的达利安,一脸淡定地看着子爵跌跌撞撞跑了出来:“里、里边有死人!很多很多……”
这是殡葬馆,里边当然有死人€€€€这句话在唇边转了一圈,可最终达利安没有在案子上开玩笑,浪费时间。他让人搀扶着子爵,带着其他人走进了殡葬馆。
进门两步的地面上,就躺着一个身着黑色礼服的男人,他应该是殡葬馆的老板。在他身后,摆满样品棺材的大厅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四五具尸体,从衣着上看,他们大多数应该睡临时雇佣的杂工,但也有两位是殡葬馆的工作人员。
“死了三天左右,”达利安观察着这些遗体,“把棺材抬回来的当天就死了,而且几乎没有反抗能力,嗯?”
现在是冬天,殡葬馆取暖的炉子早灭了,在冰冷的室内,遗体保存得很好。
让达利安发出惊呼的,是那些杂工的肌肉情况。他们很强壮,肌肉饱满结实,达利安确定这不是死亡多日后的水肿。总是干体力活的穷人也有肌肉,但与这种被充足营养滋养起来的肌肉完全不同。
“找找他们身上有没有标记。”达利安命令着,“葛雷帕子爵,请进来一下,哪两口棺材是曾经被抬去公爵府邸的?”
安卡与迪文€€奎克莱那一路,他们已经来到了奎克莱家族墓地€€€€地面上有一处大理石建造的入口,朝下走十几级楼梯,这就是奎克莱家族的墓室。奎克莱家族成员的棺材不是埋进地里,而是放在墙壁两边的架子上的。
最新的那口棺材当然就属于三天前下葬的迪文的父亲,看见那口棺材安然无恙时,迪文松了一口气。但是当他越走越近时,脸色陡然变得难看起来。
黑色的棺材上,钉着钉子的地方露出了很明显的白茬,在钉子下方,还能看见撬棍撬起钉子时留下的凹痕。
摸着撬棍的凹痕,迪文愤怒得很深颤抖。
“奎克莱先生,请让我打开棺材……”
“好的。”迪文咬着牙走到了一边。
狼人们不需要撬棍,直接用手拔出了钉子,打开了棺材盖。
“啊!!那些混蛋!畜生!该被活活烧死的禽兽!”
前公爵倒是还躺在里头,但是他的衣服都被扒走了,更恶劣的是,有人切掉了前公爵的……小兄弟,把它放在了前公爵交叠在胸口的手中。
“我们要检查棺材,可以吗?”安卡看着迪文发了一会儿疯,实在不耐烦问了一句,问完他就后悔了。
这位准公爵看过来的表情满是杀意€€€€安卡和其余两位鱼尾区的警官刚刚目睹了奎克莱家族的丑闻。
安卡的脸上笑容不变:“您要不要检查一下这里的其他棺材?”他真的是出于好心,而不是朝迪文的胸口插刀。
迪文像是被火烫到一样,从他父亲的棺材旁离开了。让他想发疯的是,包括他的母亲在内,这间墓室里所有的棺材都有曾经被打开的痕迹。
“奎克莱先生,请您过来看一看。”安卡叫了一声。
迪文抹了一把脸,心脏发颤地转身€€€€再糟糕还能糟糕到哪去呢?
“谢谢。”他的父亲不止被抬了出来,还已经被裹上了一件披风。
安卡礼貌地笑了笑,示意迪文看向他手中的宝石,那是一枚半颗绿豆大小的红宝石,它虽然不大,但是宝石本身的颜色极其艳丽,切割更能看出匠人手艺的精湛。
第302章
“我虽然不知道它是否是失窃的物品,但我知道,我父亲下葬的随身物品里,没有任何一件镶嵌有红宝石。”
“那么我们暂时离开这吧。奎克莱先生。”安卡点点头,另外两位警官已经将前任公爵抬进了棺材里,合上棺材盖。
他们没有提议检查其它的棺材,也没问迪文查看的结果,就好像安卡已经忘了是他让迪文去查看的。迪文简直感动得想哭。虽然这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行为,但……奎克莱家族的名声,确实再也经不住打击了€€€€他当然会检查的,不过是由他自己带着信任的仆人来检查。
“你不能对我这样!”小格雷厄姆大声嚷嚷着,奥尔终究还是要从他那获得情报的,那巴掌扇得不算太重,他还能说话。
“您的儿子有些认不清形势,先生。”奥尔把他随手甩到了一边,看向格雷厄姆管家。
“我以为,犯人已经找到了,警官先生。”管家一脸认真地看向奥尔。
“以您的身份,应该知道,我们要找的不是杀人犯。”
“……”管家闭上了嘴。
沙友娜小跑过来对奥尔耳语了两句€€€€另外两路的情报送过来了。
现在天彻底黑了,除了奥丁之外,夜盲的乌鸦没办法再送信了,只能让人跑回来,这就慢了许多。
“请稍等。查理先生,请您和我一起去看看迪文先生与葛雷帕子爵的发现吧。”
“好的。”
不止那两边的来信,刚才奥尔要找的第一时间进过书房的狼人也早已经等在一旁了,不过他不是出自总局,而是禁卫军的狼人。
奥尔首先接待这位外人:“你们当时在书房里发现的味道,除了奎克莱家族、律师与管家,还有呢?”
“没有了,我们很确定只有他们的。”
奥尔点了点头:“那个作为秘门的酒柜与保险柜内的味道呢?酒瓶你们闻过吗?”
€€€€作为机关的酒瓶上没有指纹,这一点案卷有记录。但这前奎克莱公爵和准公爵迪文都开启过保险柜,那上面该有他们的指纹的。这说明犯人曾经擦拭过,更说明酒瓶上该有他的味道。奥尔是三天后来的,味道已经散尽,达利安的鼻子再强,也闻不出来。
“有人在那些物品上喷洒了大量香味浓郁的香水,我们根据香味找到的人,都有不在场证明。毕竟,香水是可以带走喷洒的。”
“谢谢。”
“很抱歉,没能帮上您的忙。”
“不,您帮上了很大的忙,验证了我的几样猜测。您可以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了。”
“我可以在这旁听吗?”
“当然,随您所愿。”禁卫军狼人很高兴地站在了范伦萨的身边,看来两个人认识。
而查理已经看完了两处的来信,他脸色难看,在将信(主要是第二封信)交给奥尔的时候,还有些犹豫。
奥尔看过信后,也有些意外:“啊……看来他们也出问题了啊。”
“您说的‘他们’是指谁,蒙代尔警官?”查理还是很敏锐的。
“是犯人。我以为他们两队只有一队会有发现,毕竟被退回的棺材与公爵的棺材,任何一边都能将赃物送出去,没必要分成两路。”
“您说得对。”查理赞同地点头,“所以您认为,他们出了内讧?”
“只是怀疑……啊,我的援兵来了。”奥尔笑着看向一位警官带来的老人,张开双臂迎接了上去€€€€阿尔弗雷德。
奥尔还在别墅里的时候,就让约德尼给鱼尾区警局传讯。那时候几个仆人还没被揪出来,但证据已经表明,犯人对公爵府里的上下内外都十分的熟悉,至少是副管家那个阶层的人。这种老牌贵族家里的仆人,奥尔觉得以防万一,还是该叫个外援来。
阿尔弗雷德就是对这些最熟悉了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