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时代血族日常 第559章

总之,感谢蓝蜻蜓,她在问清楚了奥尔不是有了什么想法,要去别的地方后,及时纠正了奥尔的路线。

奥尔:唉……我不是路痴,真的QAQ。

奥尔离开了四天多,离开时是夜晚,回来时是凌晨。以防万一,他停留在了高空,用马赛克探查着鱼尾区。

因为距离的关系,原本覆盖在鱼尾区的马赛克已经消失一空。奥尔在天空中叹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我……真的只是TMD的想和伴侣安安稳稳睡、一、觉、而、已。”

他咕哝着,身影瞬间从天空中消失了。

而一个一直窥探着他的身影,立刻从角落里蹦了出来,朝着天空中大喊:“别误会!别误会!我们没有恶意!没有€€€€”

蜘蛛的诺塔裴伊被撞飞了,砸进了鱼尾区警局。

从穿越过来一直保持至今,几乎见证了奥尔全部经历的警局大门,被撞成了碎木头渣子。但诺塔裴伊依然一路朝里飞,直到他撞在了年头同样久远的警局引导台上,把引导台撞碎了三分之一,才在一堆木头碎屑里停了下来。

当他抬起头时,奥尔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面无表情。

“一分钟。”他想把对方活活打死,这可是个麻烦的老怪物,奥尔可忘不了不久前他差点直接被对方的手段干掉。

而此刻,他的鱼尾区主场,正被陌生的力量所笼罩,不用问都知道,光明教动用了圣徒的遗体,马赛克看到了,市民们都没事,他们只是陷入了沉睡,连血族与狼人都没有例外。整个鱼尾区都陷入了寂静当中,显然这个圣徒遗体至少有一个能力是大范围的催眠。

奥尔不确定他们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不在的,可他们既然有能力布置一个催眠效果的圣徒,那也有能力布置一个杀戮的,比如上次的那位白银化圣徒。

所以这勉强可以当成他们的诚意。

并且,正辉教与守律教的教皇即将到达,这时候把光明教在此地的尖端战斗力宰了,他也不知道结局是让那两家欣喜若狂来个二打一,还是让他们大惊之下原路返回。所以,他愿意冒着风险给对方一定的时间解释。

“我计算过,只要无法在短时间内杀掉您,给您足够时间,您就能恢复力量。而且,现在的我们才是最好的可以合作的对象。”

“三十秒。”

“普士顿和海族结盟了,是他们让海怪重新产生了上岸之心,上次让您前往遗迹,其实是个陷阱。我们知道七女神之城是哪儿,因为它是诺顿帝国的,甚至是整个西大陆的西部海边屏障。现在它没了,海怪与海族都可以顺利地登陆了。”

“……你们对异族还真是利用的彻底啊。”奥尔退后了一步。

奥尔发现自己还是改变了很多的,这句话如果是过去的他听来,八成会心跳加速,懊悔不已。可现在他就很淡定了。

“人类向来都是如此无耻的,殿下。”诺塔裴伊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甚至收起了天使甲胄,重新化为老态龙钟的虚弱模样,“我们用箭射死猎物,吃掉它们的肉和内脏,用它们的皮革做成衣服,筋做成武器,就连骨头也要做成工艺品、磨成箭头,或者埋进泥土里做成肥料。

殿下,我们是弱小者,我们必须利用可以利用的一切,才能生存下去。”

“嗯,当然,你们有苦衷。”奥尔随意地点点头,“七女神之城可是你们让我去的,所以,是诸位与海族、普士顿的盟约出现问题了吗?”

“应该说,只有我们光明教不太满意普士顿的做法。我直接地说吧,他们要建立海神殿,开始供奉海神€€€€那些怪物。我不是来和您战斗的,而是来向您表达缔结契约的诚意的。我们送来了三具卡罗法兰氏族的血族遗骸,其中一具遗体的封印出了一点点错误。

他一到这儿就被激活了,请您相信,我们真的不是来进攻的。否则皇家骑士早就出现了,但您看,他们到现在也依然隐藏于暗处。”

“你们要什么?”

“我们只是想缓和一下,最近和您之间的矛盾。希望未来在战场上,您不要离我们太近。”

这话说得倒是很诚恳,假如诺塔裴伊现在要求的是双方结盟,共同战斗,那奥尔一定立刻快快乐乐地答应下来,当然实际上是一点都不相信的。

“只是这样?”

“我们没想和您成为盟友,更知道我们做不成朋友,只希望您能明白,我们和您之间,并非最大的敌人。即使在多年前发生了分裂,但现在光明教依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宗教。也正因为如此,在面对黑暗的时候,我们也是首当其冲的。

光明教已经多次与海怪进行了对抗,我们损失惨重,但坚持住了最后的底线。不过,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我们坚持不了多久。”

诺塔裴伊老朽的身体颤抖着,浑浊的眼睛里流出了泪水:“我们是做了很多错误的事情,但在面对光明与黑暗的斗争时,光明教从来是坚定的守卫者。我们知道,您是一位高洁的战士,只是种族的身份差异,让我们过去只能成为对立方。只希望,在我们倒下去之后,您能看清真相。”

诺塔裴伊带着他的人走了,奥尔都不由得在心里给他的演技点了个赞。

这家伙可真的是个老戏骨,演得可是真好看。在这个没有手机和针孔摄像头的世界,不能把他的表现录下来,真是个遗憾。

确定他们滚蛋了,奥尔快步上楼,教会把三具血族遗体放在二楼的警官休息室了。

打开门,能看见三具水晶棺材,分别是两男一女,看着他们的脸,奥尔不由得笑了€€€€卡罗法兰氏族的遗传是真的强大,即使奥尔和棺材里的祖先至少相隔数千年,但依然能从他们的脸上看出相似之处。

他们都是一样的……娃娃脸。

火鸟:“你们卡罗法兰氏族就是这样,氏族聚会的时候,总让我以为得了脸盲症。”

火鸟正在吐槽,忽然被红龙的爪子偷偷抓了一下尾羽,他有些莫名其妙,但过了一会儿也反应了过来€€€€奥尔竟然在笑啊。分外真实的开心笑容。

不是说奥尔不能笑,他们当然希望奥尔能多笑一笑,但总觉得他不该笑。

刚刚和达利安相聚,刚刚把人送回去,刚刚回家……咔嚓,家被偷了。

即使很快证明就是个误会,但光明的所谓“出了一点点错误”,不如说是对奥尔的示威。因为这次只是全区催眠的错误,下次就不知道是不是全区死亡的“正确”了。

这也正是奥尔一直都惧怕的,教会杀不了他,还杀不了普通血族和狼人,甚至于杀不了那些人类吗?

但这应该也是光明教的最后手段了,他们确实也确定了杀不了奥尔,就只能用这种手段,让奥尔至少在宗教战争中置身事外。

以红龙和火鸟对奥尔的了解,发生这种事,对奥尔来说本该是一次沉重的打击,他该很意外,很痛苦,责怪自己为什么要送达利安离开。可是现在,他竟然真的因为相似的面容笑了。还笑的很开心。

两人同时看了看灵魂岛屿周围,地面是没错的,随着达利安的到来,原本那些勒在地面上,仿佛随时要将大地割裂的红色藤蔓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矗立在灵魂岛屿正中心的白杨树,变得越发枝繁叶茂了,那条可怕的“羽蛇”,奥尔称呼它为应龙的家伙,也随之变得更粗壮了一些。

等等,应龙身上天青色的鳞片,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更深了些,因为总是看着,反而没发觉。

他的龙爪也变得更尖锐有力,甚至深深地扎进了白杨树的树皮里。但是因为被应龙的身躯遮掩,他们也是现在才发现的。

红龙咽了一口唾沫:“奥尔,你没事吧?”

“……”奥尔刚刚修补好了其中一口水晶棺材上缺损的魔法阵,“我没事儿。放心吧。”

“先、先生!”亚伦踉踉跄跄地从门外跑了进来。

奥尔也对他一笑:“去王宫,通知我父亲一声,让他把棺材拉走。”

“您要去……”

“大教堂。”

声音还在耳边,奥尔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房间内。

奥尔飞到大教堂前边,盘旋了两圈,才落在了地面上。然而,实际上他的本体还飞在一朵云的后边,落下来的只是分身。他走到大教堂的门口时,厚重的大门随着一阵让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朝上升了起来,一位有几分面熟的主教站在那儿。

€€€€是比斯特摩尔的那位主教。

“真高兴再次见到您,卡罗法兰先生,冕下在等您,请跟我来。”

奥尔点了点头,走了进去。在他跨越大门的瞬间,身影模糊了一瞬,在天空中的奥尔不得不快速下落了一百多米,才重新与分身获得了联系。

在门口站岗的圣堂骑士,与几位教士都看见了“奥尔”身影模糊的瞬间,但没人多嘴。也有人朝天空中看去,但只看了一眼那个重新钻进云层的小点,就低下了头。

奥尔跟着这位主教坐上了轻便马车,过了五分钟,马车才在一座小楼前停下,在这里进行守卫的圣堂骑士,与等待召唤的教士和大教堂里其他人不同,他们的衣裳上,多了一条红色的镶边,有些人的胸前还多了一条红色的绶带。

“我只能送您到这儿,冕下就在这里等您,请吧,殿下。”下车的主教对奥尔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这里另外有一位教士等着。

“十分感谢。”道了一声谢,奥尔跟着教士走进了小楼。

这里的布置以银蓝色为主,看上去就像是一户中产家庭的客厅,舒适,却和富丽堂皇沾不上边。客厅壁炉边坐着,正用火钳戳着木柴的老人,正是光明教的枢机主教法鲁曼,那位之前和奥尔的谈话非常不愉快的老人。

“您比我想象的要来得快,殿下。”

“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法鲁曼冕下。贵方要与我贪婪血裔签订契约吗?”奥尔随便找了一张椅子坐下。

“是的,可以这么说,殿下。”

即使不结盟,但诺塔裴伊的意思,也是双方达成一定程度上的合作。但这种两个大势力之间,关系到重要时刻站位,与信任与否的重要决策,诺塔裴伊可是没有决策权的,他只是一个使者,他的行为就是代表光明教向奥尔递交了一个意向,三具棺木是他们诚意的表示。

奥尔接受这个意向了,于是他来了。

“现在的麻烦在于,我们之间最后的信任也彻底崩裂了。”他按照约定去了七女神之城,出来就一头扎进了远古的包围圈,差点凉了,显然教会当时还是有办法绕过古老契约。

“任何形式的契约,都比不上真实的利益。”法鲁曼笑了笑,“我来给你讲一讲西大陆目前的局势吧。当然,我不说今天或明天,国王陛下也会请您前往王宫,为您详细讲解的。所以,您不需要今天就作出决定,在国王陛下的婚礼之前,我随时在这儿恭候您的到来。”

“……好,感谢您的教学。”

“我们……先从普士顿说起吧。”

普士顿虽然已经拥有了几片殖民地,但他的本土,依然还是个没有港口城市的内陆国。

南大陆的发现也是最近几百年的事情,但西大陆诸国对于出海一直有着反复刻在血脉里的渴望。一开始他们也不是为了寻找新大陆,而是为了捕鱼。

因为吃鱼的并且可以从海水中获得盐分的平民,比其他地方的平民,更强壮。

奥尔可以理解,当年还是分封制的时候,森林禁止狩猎,河流禁止捕鱼,一切都是贵族的财产。平民极难获得肉食,一辈子只能吃芜菁和野菜,这可不是蓝星现代的健康饮食,他们缺少主食,缺少油和盐,更是严重缺少蛋白质的摄入,平民从幼年开始就面临着严重的营养不良,每个人都长得干枯瘦小,很容易受伤生病。

大海于是就成为很多平民获得蛋白质和盐分的唯一稳定途径。所以,明明贵族是北方人比南方更高大,但平民的话,拥有沿海区域的国家,民兵更健壮,也更勇猛。

即使上层懒得管下层的事情,平民自己的求生本能也会驱使着他们向海边前进,获得资源。这导致外来人和本地人必然发生冲突,当下层的积怨变得深厚了,战争也必然随之到来。

而在西大陆的历史上,普士顿一直就是个十分好战的国家,他们的祖先是山地民族出身,当他们还处于较野蛮的时代,一切都是公产时,全族都高大健壮,十分勇猛。靠着这种种族特性,他们在西大陆建立起国家,站稳了脚步,但随之而来的,就是他们被外部的制度影响,部落制度彻底崩溃。

虽然国王和贵族的出现,教堂大行其道,从风俗上,他们渐渐被同化了。

同化的结果可并不好,作为西大陆历史最为短暂的国家,普士顿北侧是号称“不可翻越之世界边缘”的约赛尔图里克山脉,其余三面都被其他国家包围,长时间被困于内陆,使得普士顿的国力越发衰弱,当他终于发现了海洋的秘密,却已经无力外侵了。

普士顿甚至曾经一度在世界上消失过,复国后,普士顿历年进口的重要物资中,排在第一的,就是海鱼。在一个世纪前,普士顿还被戏称为“被咸鱼掐着脖子的国家”。

“然后……安罗娜女王出现了……”法鲁曼的眼神很复杂,惆怅、怀念、畏惧和愧疚,他是故意没有隐藏自己的心情,看来他也曾经是经历过当年历史的一员,甚至,还是近距离经历的,“重新向您做一下自我介绍,法鲁曼€€豪斯特安迪尔特,我曾经是陛下的堂弟。

那位陛下,先是改变了整个普士顿,然后,改变了整个世界。她热情、聪慧,意志坚定,当然,还十分美丽。比起教会的杀戮机器,她更符合‘天使’这个称呼。

但是,改变得太大了……”

他看着奥尔:“她和您在某些地方很类似,但不同的是,她是一个纯粹的人类,缺乏力量。而您是一个血族王子,能够自保。”

奥尔面无表情,刚穿过来的时候有人这么对他说话,他会吓得立刻给自己“狡辩”,但现在他很淡定了。

这些经历过安罗娜女王时代的老怪物们,即使奥尔和那位穿越同行来自不同文化氛围的国度,但是现代人先天上有很多的共同点。老怪物们在面对安罗娜女王的时候,可能还没反应过来,但看见奥尔,发现“又来一个”,联想到什么就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尤其……这里天降过天使。这东西被归类为神迹,就足以证明,他们头顶上真的有别的东西。

那对方除了天使之外,再扔点儿别的下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法鲁曼这番话最可怕的地方其实在于,当年的人已经意识到安罗娜女王是“天使”了,可他们还是对她做了什么。因为当权者们在当时已经看出来了,继续让安罗娜女王推动世界的发展,将会影响到他们的地位。

那些当年残害了安罗娜女王的人,并没有遭受多大的伤害。唯一看起来像是神罚的东西,不过是光明教分裂,但分裂之后,反而让更多的人拥有了更多的权力与地位。

“我觉得,您是不是偏题了?”

“不,这可不是偏题。我们没有在当时杀害她,‘只是’把她软禁了起来,毕竟她脑海里的那些奇妙的知识,假如被我们掌握在手中,就能在恰当的时候拿出来使用。更重要的是……谁也不想承担杀害她的罪。即使在她长久不再说话之后,他们还用了各种方法,尽量延长她的寿命。

她死于1047年7月17日。”

奥尔:“!”

刚才奥尔还只是觉得法鲁曼说的话可怖,现在他的后背已经寒毛直竖了。假如没记错的话,他穿过来的时间,差不多就是1047年的七月中旬€€€€他刚过来时是因为脑袋被开瓢躺在医院里的,躺了十五六天后,出院时,是八月初。

上一任穿越者刚去世,他就紧跟着来了。

“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但是,光明教对于当初的行为是后悔的,因为,自从我们做出那样的事情后,光明教就开始了无法挽回的衰落,就好像……神不再眷顾着我们了。

是不是很奇怪,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还要找你的麻烦?因为,你是个血族。如果你死了,或许,第三个人会重新变成一个人类。但是,神对你的眷顾,显然高于对其他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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