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您休息,我先走了。”
助理松了口气,心说总算是下班了,跟着这种工作狂老板,是真的一刻都不能松懈啊,明天又是忙碌的一天。
助理走了,路夕靠着沙发,慢慢扯松领带,仰头看着华丽的水晶灯。
满脸都是疲倦与麻木。
如果说回国前还在嘴硬,还口口声声狡辩自己回来只是放不下京城的市场,那么看见季阳的那一刻,他不得不承认,他所有的自欺欺人都不攻自破了。
他看见在雨中狼狈的季阳,第一反应并不是爽快,而是心疼。
两年前走的时候满腹委屈与怒火,他那时想要看季阳选择江凭风后过的不如意,想要让他知道自己的选择是错误的,想要让他后悔。
可是看见他在警局里关着,江凭风没有来时,他只有愤怒。
这个人过的不好,自己还是会很心疼。
可是他都这样了,为什么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帮助?
他为什么不能像以前那样,跟自己撒个娇,说他知道错了,说两年前都是故意气他的……
这样的话,他要什么自己都愿意给他。
可是没有,重逢的第一面,季阳是下意识的逃避跟疏远,把自己紧紧包裹起来,生怕自己纠缠他。
他怕自己……纠缠他。
路夕垂下眼睛。
随后摸出手机,找到那个许久没有联系的电话,发了条消息过去:
我骗你的,她不是我未婚妻,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我的。
作者有话说:
下章燕宝就回来了,写了下上辈子路夕跟季阳的番外,完结的时候再放出来吧,是甜的哦
第97章 真相
车里,季阳躺在郁白初腿上,闭着眼睛在睡觉,睡的很熟。
外面又开始下雨了,噼里啪啦的,也没有将他吵醒。
商明邱在开车,燕听雨坐在前面,回头看见这一幕,有点心疼:“这两年他是怎么了?看样子憔悴了好多,也不爱笑了,换了以前早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了。”
商明邱说:“可能是还没从分手的打击里走出来吧。”
“你说到这个我就好奇了,他跟路家那小子当年是因为什么分的?俩人感情不一直挺好的吗?”
“可能是家里不同意,路夕他妈那性子你还不知道吗?控制欲那么强,当年路齐鸣都被逼成什么样了,净身出户都要离婚。”
“你这么一说也有道理。”
郁白初坐在后面听着,伸手,轻轻摸了摸季阳的脸,眼神里都是心疼。
他已经很努力去帮他们了,为什么还是吵架分手了呢?
算算时间的话,季阳就是死在这一年的。
其实周也的意思是想让他在山上再多呆半年,可是郁白初很担心,他害怕季阳会重复上辈子的命运。
在今年没有过去之前,他必须守着季阳。
到地方后,车子停了下来,燕听雨问:“小初,确定不跟姐姐回家去吗,你在这里没人照顾你的。”
郁白初轻轻摇头:“不用了,我想留下来照顾季阳。”
燕听雨本来想说带季阳一块儿回去,但看季阳这状态,去了估计也不会开心,这段时间路夕回来,肯定会上他们家拜访老太太。
不去还好点,省的见了面生气。
燕听雨就是这么个护短的人,她现在一想到路家人就觉得烦。
“杨博文那边……”郁白初忽然想起什么,看向商明邱,“麻烦姐夫多关照下了,等季阳状态好点,我有事想问问他。”
“好,我找人看着他。”
燕听雨看他要去抱季阳,赶紧推商明邱,“小初你放着别动,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待会儿摔了就不好了,明邱你快……”
商明邱回头叫跟着自己的警员,让他把人抱了上去,郁白初落在后面,礼貌地道别完,才跟上去。
这件房子是两年前季阳租的,这么久没住,已经落了些灰了。
警员放下人就走了,郁白初道了谢,一直把人送到电梯口才回来。
他刚推开门,就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
是自己房间里面传来的。
很快,他就听见了季阳凄惨的尖叫声:“啊€€€€”
郁白初吓的差点滑倒,手忙脚乱地跑进房间,将摔在地上的人扶起来,抱进怀里,滚烫的泪水滴在他手背上,一颗接着一颗,砸的人心疼。
郁白初真的心疼了,颤着声音问他:“怎么了?怎么了阳阳?”
“我在哪儿?我现在在哪儿?我怎么感觉我又回去了?队长,队长我们还没有搬出来吗……”
他嘴里喊的都是江凭风,说的话也有些颠三倒四,郁白初被他吓的有点厉害,怀疑他是做噩梦了。
郁白初轻轻拍着他的背:“没事了,回家了,我们回家了,不要怕。”
可是季阳还是怕的要死,紧紧抱着他的腰,哭着喊他:“白初,我疼,我好疼,我身上好疼,你不要走……”
“我不走,我就在这儿,乖。”
凌晨三四点,两个人坐在地板上,生生坐了一个晚上。
一直到早上七点,季阳才在郁白初怀里睡过去,脸上的泪都干了,眼圈红的吓人。
郁白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抱到床上,又拧干了热毛巾,把他脸跟手都擦了一遍,忙完这些,他累的坐在地上喘了很久的气。
这身体还是不怎么行,但比起以前好很多了。
至少,已经不怎么生病了。
郁白初不敢再轻易离开,怕季阳醒过来没人守着又害怕,于是在手机上点了外卖,然后去浴室接了热水,拧干毛巾,把房间里的家具都好好擦洗了一遍。
现在快入夏了,白天开始热。
郁白初试了几次,发现空调没有反应,他凑过去看,看见上面有被砸过的痕迹,他愣了下,忽然想起什么,又去看抹过的家具,也有大大小小的摔打痕迹。
怎么回事?
难道自己离开后,季阳跟路夕在这里吵架甚至动手过么?
不然为什么房间里好多东西都摔坏了。
他又去厨房看,碗筷都不见了,仔细找了一圈,在角落的缝隙里,看见一块碗碟的碎片。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郁白初在客厅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准备去季阳的房间看看。
手刚放上门把,被拦住了。
郁白初回头,看见季阳站在旁边。
他刚睡醒,脸上还有点疲倦,笑着说:“白初,我的房间还是我自己打扫吧,有点饿了,你去做饭好不好?”
这时候,郁白初的电话响了,是外卖到了,让他下楼去取。
“那你先打扫,我取完外卖过来帮你。”
“嗯,路上注意安全。”
季阳微笑着,跟昨晚判若两人,好像昨晚的哭泣与崩溃都是一场梦。
郁白初一走,季阳的笑容渐渐散去,眸色清冷。
他转身,推开房门。
里面桌椅倒地,一片狼藉,墙壁床单上还留有干涸的血渍。
几乎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
怎么在郁白初回来前把房间清理干净,算是个难题,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季阳自己动手,把一切不能看的东西,全部塞到了床底下,然后拿黑色油性笔把墙壁上的血涂掉了。
坏掉的桌椅,拿钉子临时固定好。
忙完这些后,季阳坐在客厅沙发上,乖巧地等待郁白初回来。
其实当年搬走的时候,应该先把屋子都清理干净的,不应该剩下一间……
这个小区不允许外卖员进来,所以郁白初走的有点远,接过外卖的时候,那人多嘴问了句:“你楼层是不是写错了?”
郁白初一怔:“没有。”
“你住G25栋2003?!”
“是,怎么了?”
“兄弟你被中介坑了吧,谁让你租这房子的?太缺德了吧?”
“我之前一直住这儿,这房子有问题吗?闹鬼?”他想要是闹鬼的话,就让周也过来看看,他擅长这个。
外卖员神神秘秘摇头,凑过来,轻声说:“不是闹鬼,是两年前里面发生过大案子!”
郁白初拿着外卖的手一紧,“什么大案子?”
“里面死了个人!”
郁白初瞪大眼睛。
外卖员小声说:“死的是某个集团的小少爷,才十六七岁,听说是被人从楼上推下来的,还有个摔成植物人了,当时闹的好严重,来了好多警察,这一片的房价都影响了,兄弟你是真牛,你居然敢住那里面。”
郁白初完全蒙了,这房子季阳说他一口气租了十年,不可能有别的人能住进去。
要么是季阳转租了,要么就是,人是季阳带进去的。
死的是季阳什么人?朋友吗?
不是朋友,是仇人。
季阳坐在沙发上等郁白初,等着等着又睡着了,他近期有点嗜睡,但睡眠质量不好,平均一小时要醒很多次,尤其今天,他睡的还是这间屋子。
不出意外,又做了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