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时天色已经暗了。
屋里只亮了沙发旁的一盏立式小灯，他身上盖着件薄毯，客厅里面没有人。
郁白初第一反应是燕图南走了。
“上班去了么？”他看着屋子呢喃，心中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睡着了呢。
刚准备起身去找电话打给燕图南，忽然看见落地窗外亮起烟花。
巨大的烟花几乎照亮整座城市的上空，倒映在他微微睁大的眸中，然后炸开在夜幕里。
“哥哥。”
身后环上一双手。
郁白初微微侧头，眨了下眼睛，问他：“你没走啊？”
“当然。”
又问：“饿了么哥哥，吃点东西好不好？”
难怪房间里没有开灯，餐桌上摆着的是烛光晚餐，地上摆满了玫瑰。燕图南穿着西装，打着领结，是精心打扮过自己的模样，€€艳瑰丽的容颜在烛火照耀下，美得惊心动魄，玫瑰也黯然失色。
燕图南拉开椅子，温柔道：“哥哥坐。”
郁白初很不好意思地按着额头，耳根子染上薄红，慢慢坐下。
他其实极少这么不好意思。
但今天燕图南穿的实在太隆重了，而自己却只是套着睡衣。
倒不是失礼的问题，而是显得他好像……很急。
燕图南一心给他制造浪漫，可他这模样，似乎处处都透露着只想要跟他上床的念头。
“哥哥？”燕图南给他倒着酒，察觉到他似乎在走神，忍不住轻声叫他。
郁白初立即回神，看见高脚杯里的红酒，其实有那么点头疼。
€€€€他酒量并不好。
€€€€他怕自己发酒疯。
但这完全是多余操心了，燕图南知道他酒量不好，所以拿的是一瓶度数非常低的果酒，入口只有香甜醉人。
窗外还有烟花在不时照亮夜空，烛光下，是他们刀叉与酒杯互相碰触的细微声响。
郁白初还是走不出来，他在心里不停遗憾跟叹气，甚至自我埋怨。
怎么就直接穿睡衣了呢？
怎么就没有想到小息这么久就没有来，可能是去准备惊喜了呢？
其实还是他自己太急了，他想着小息待会儿过来了，给自己脱衣服的时候也不麻烦，他甚至还想，早点做完，小息说不定还能处理下今天耽搁的工作……
然后就成现在这样的局面了。
“哥哥吃完了么？”
“嗯？”又走神了的郁白初立即抬头，看见对方温柔的眼神，心中的愧疚顿时排山倒海，低声叹道：“不好意思，我有点儿走神，可以再说一遍么？”
“嗯，我是问哥哥，吃完了么？”
“吃完了，很好吃。”
“那，哥哥要去洗澡么？”
郁白初轻轻眨了下眼睛。
燕图南仿佛没有看出他的困惑，没有解释，只是弯着眸子看他，左手托腮，在耐心又绅士地等待他的答案。
郁白初突然福至心灵，听懂了这句暗示，脸一红，狠狠磕巴了下，“我洗、洗过了，你要不要洗？”
“好巧，我也洗过了。”
“嗯那那那我、我们……”
“哥哥。”
燕图南温柔地打断了他抖得字不成句的声，起身走来，牵着他一只手放在脸旁，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问道：“哥哥，做*爱么？”
“……”
那样直白的话，用那样温柔的语气说出来，就像曾经问他要不要接吻那样。
不知道为什么，郁白初反而冷静了下来。
他摸摸燕图南眉角的红痣，说：
“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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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要吃
在郁白初话音落地的时候，燕图南刚好吻了上来，一个轻柔试探浅尝即止的吻，似乎生怕自己吓到他。
他的右手轻轻揉按着郁白初的后颈，拿指腹抚摸，像是一种安抚，又像是一种无声的邀请跟暗示。
值得庆幸的是，郁白初似乎看懂了，慢慢抬手，双手搂住了脖子，然后闭上眼睛微微仰头，去跟他唇瓣相贴，去跟他接吻，去回应他矜持又明媚的爱意。
仿佛在用动作告诉他€€€€你可以这么做，怎么样都行，我愿意。
数月不见，身体似乎开始陌生，连接吻都觉得面红耳赤。
呼吸灼热的厉害，燕图南吻的并不凶狠，甚至连舌头都没有伸出来，只是拿唇瓣磨蹭、含着、轻轻吮吸，有种藕断丝连的暧昧与怜惜。
可即使是如此轻柔的吻，两人的呼吸也乱了，能听见彼此剧烈的心跳，甚至会去想、会去担忧，对方是否会听见自己的慌乱与紧张。
“哥哥……”
两人的唇分开了些许，睁开的眼睛，互相望着彼此。
湿润的眸底，都是粘稠的爱意，又像照在眸中那跳跃的烛火，那般炽热滚烫，一碰就要烧起来。
他们在安静中，听着对方“咚、咚、咚”
一声接着一声的心跳。
仿佛要破膛而出。
郁白初才知道，原来燕图南并没有他表现的那么冷静，他其实不比自己好上多少。
这个不论何时都冷静高傲的人，此刻似乎是紧张了，抚在他后颈上的手指，露出了几丝轻微的颤意。
“哥哥……”
“嗯？”
郁白初的声线也有些沙哑了。
燕图南听出来了，眸子似乎闪了闪，随后将手移到了他唇上，红唇上泛着水光，他拿指腹一下一下蹭着。
像在怜惜，又像是在点火。
眸子就那么暗了下去。
他说：“哥哥，舌吻么？”
郁白初一怔，说：“好。”
唇瓣再次相贴，只是这一次唇缝是张着的，舌头从里面滑了出来，两条舌头碰在一起，有片刻的犹豫，或者说胆怯跟羞涩。
胆怯的是燕图南。
羞涩的是郁白初。
但犹豫只有一秒，两条舌头就迅速缠在了一起，绵软湿滑，灵巧似蛇，郁白初的脸慢慢红了，气息不稳，窒息带来的眩晕让他忍不住抓住了燕图南胸前的衣服，他本意是想要求饶，可燕图南似乎会错了意，伸手握住了胸前的手，然后将抚着他后颈的右手往上，托住他后脑勺，将力道加重了，似乎是在阻止他逃跑，不让他离去。
“小息……”
动作的求饶被忽略了，郁白初忍不住出声。
他这声音实在可怜，哑的厉害。
燕图南似乎终于发现了，睁开眼睛，见他满面都是红晕，便将舌头退了出来。
一道银丝牵在中间。
他没有舔去，只眼睁睁看着郁白初脸上更红。
“哥哥，去床上好不好？”
去床上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郁白初不可能会拒绝他。
两人抱在一起，边吻边退，满地都是衣裳，郁白初几乎是被吻到失神了才跌在床上的，软绵绵的床，砸下来毫无痛处，只在灯光入眼时晃了下神。
卧室的灯太亮了。
燕图南压在身上，背着光，什么也瞧不见。
“小息……我想看着你的脸……”
郁白初伸手，轻轻抚摸着燕图南精致瑰丽的面庞，还有些没缓过神。
他其实很少提出什么要求的，他素来礼貌乖巧不想麻烦别人。
这次语气却有些急，有些迫切：“我想看着你……”
于是燕图南俯身下来，再次吻住了他的唇，舌头伸进去，这次更凶了，像是要吃人，连口喘息的机会都不肯留给他。
其实从前他们经常接吻，两年前方才得趣的少年燕图南，就非常喜欢将郁白初按在墙壁间亲吻，舌吻法式热吻都来过。
异常过火的时候，郁白初常常脸红到捂脸。
到了如今，却发现那时候也还是收敛了。
郁白初被吻的晕晕乎乎的，还能分神去想，小息的话没有错，他确实有自己不知道的一面……
他好凶。
这么想，就这么说了出来：“小息，你亲的太厉害了，有点凶，我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