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万人迷主角事业粉 第36章

白花花的粉一坨一坨地掉下,水和着粉,像是水泥一样从这张没有五官的脸上流下,这不知是泥水还是粉水的东西滴答答地滴在地上。

叶尤州鞋底已沾上了些水渍,他抬头正愈说话,眼前的面粉团子却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肌理细腻、画着浓妆的美人脸。

见他有些呆滞,美人拿帕掩嘴轻笑,她身姿如柳般笑倒在另一女子怀中,瞧着他,娇声道:“听说今日要上台了,咱们惊春姑娘都吓傻了呢。”

美人身后的女子亦是生得貌美多姿,她伸手接住对方,“缠花,你又瞎打趣。”

“柳雨,你就帮她说话吧。”被叫缠花的姑娘娇嗔似的瞪了身后那姑娘一眼,她浑身似是没有骨头的笑倒在桌上,身子软的像地里新抽的嫩芽。

柳雨有些无奈,她将目光投向叶尤州道:“惊春,再不起身,等着这茶水湿透衣裳呢?”

叶尤州低头看去,他面前的茶盏打翻了在桌上,茶水顺着桌沿滴落,地上已打湿了一片,他身前的裙摆也湿了一小片。

……裙摆?

知道自己是被九投了进来,可叶尤州没想到他抽个盲盒都能这么背,直接抽到了个女性角色。

方才他打量了一下,这一屋子全是容貌姣好的美人,美人们衣衫华丽艳彩,妆容精细浓艳。而且她们刚刚口中是在说“上台”?

他这是投进了一个花楼女子的身上?

叶尤州直起身,“我回屋换件衣裳。”

缠花托着脑袋瞧他,轻哼了声,“娇气,这么点水渍,再晚些换,都要干了。”

“缠花姐姐又不是不知道,咱们惊春姑娘打小就娇气。”

叶尤州搭在门上的手一顿,听这人酸溜溜的语气,这身份看起来还挺有故事。

现在他对于这身份根本毫不知情,多留一会儿便更危险一些,容易引人怀疑。叶尤州果断推门,迎面正撞上个梳着垂挂髻,头上似是顶着两坨挂面的黄衫女子。

这装扮,看着像是这里的丫鬟。

黄衫女子有些讶异,“姑娘怎出来了?”

前狼后虎,叶尤州选择了眼前这只小白兔,“茶水打湿了衣裳,打算去换件。”

黄衫女子睁圆了眼,她将手中的盘子塞给路过的小厮,一手搀上了叶尤州的小臂,“这茶水是烫的还是冷的?姑娘可有被伤到?苍天呀,姑娘的皮肤嫩得和豆腐似的,若是被烫着了,可要红上好几日了,这可多叫人心疼?”

见叶尤州不说话,黄衫女子瘪着嘴,有些可怜道:“其他人也就罢了,若是惊春姑娘受伤了,旁人都要笑话我三喜连自家姑娘都照顾不好了。”

居然还是这身份的贴身丫鬟,可以说是最熟悉这身子的人了,这人在身边,简直就是一个惊天地雷。

叶尤州不知道这身子的性子,他把握着尺度,斟酌了会儿用词后,他试探着轻斥道:“胡闹。”

三喜偏头痴笑了声,“我带姑娘回厢房换衣服去。”

叶尤州松了口气,蒙对了,这身子也不是什么张扬的性子。

也是,若是直接将人投在性子大相径庭的人身上,那么直接开局就死了。

若是这么容易就死了,那么九将人投进来就失去了意义,作为一个喜欢扮演创世神、玩性这么重的九,她自然不希望游戏那么快就结束了。

叶尤州被三喜带回了厢房,三喜拿了套新裙子。

叶尤州都还没说话,三喜便点头直笑,“三喜知道姑娘要说什么?要自己换嘛,知道姑娘喜洁,不愿旁人碰,我在外面侯着,姑娘有事便唤我。”

不愿旁人碰?

叶尤州心里微妙地站在镜前,镜中人还是他的脸,只是面部线条柔和了一些,眼眸清冷无波,面容如覆霜雪。

新拿的裙子是条石榴裙,叶尤州换衣服时发现了一个大问题,他这身子居然是男扮女装?

本以为抽盲盒抽的性转了,突然峰回路转,告诉了他,诶嘿,没转成?

镜中的美人额间贴着花钿,妆容极淡,周身散着冰冷的气息,身上却是一袭火红似烈阳的石榴裙。露出的肌肤极白,白与红剧烈冲击着眼球,似是寒枝上缀着朵朵娇艳的红梅。

门外,三喜催促的声音传来,“姑娘好了吗?快到点了,该接客了。”

接……接客?

简直是当头一棒,击得叶尤州当场懵在原地。

第38章 步步艰险了

“姑娘今日还是不要使小性子了,昨日姑娘和萍娘吵的那般厉害,许多姐妹都听见了。”

叶尤州坐在镜前,面无表情地听着三喜念叨。

这个萍娘是谁,叶尤州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估摸着就是这个花楼里的主事,也就是拉皮条的老鸨。

三喜描完了眉,她细细端量着镜中的美人,见美人没什么神采。

她抿了下唇,安慰道:“知道姑娘不愿舍身他人,但在这楼里待了这么些年,这次许是个机会,若是被贵人看上了,日后便不用在这破地方以色侍人,怎么也是个夫人了。”

假的,一般被娶回去都是做妾的,最后不是被毒死就是被大夫人陷害偷情,然后乱棍打死。

叶尤州冷冷地想着。

“今夜花楼放出了消息,知道今夜是惊春姑娘的初夜后,外头人堆着人,我方才出去转了一圈,都被惊着了,旁的姑娘可没咱姑娘这般的阵仗。”

卖身的阵仗不要也罢。

叶尤州瘫着脸,尝试了数次,都无法感知到灵力的波动后,他现下确实有点慌。

一开始,他以为被投进来是以灵魂出窍的方式,可他发现这身子除了面容被这个小世界柔化了外,其他地方分明就是他的身体,就连手掌上的薄茧都还在。

可偏偏没了灵力。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要被送去卖身了。

虽然情况不太妙,但这三喜说昨日他和老鸨吵了一架,说明他这身子就是个性烈的,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

既然是性烈的,那在接客时宁死不从也是贴切身份性格的。

叶尤州戴着白色帷帽,由三喜带着走。

白色的帷帽遮住了大半的视线,叶尤州视野中只映入了随着他走动时翻滚如红浪的裙摆。

他戴的这帷帽不像是修士常戴的那种轻纱质地,比轻纱更厚一些,透过帷布只能大致看清前方的东西。

至于为何要遮挡面容,叶尤州深谙其理。

他都能想到一会儿其他人介绍他的说辞,先用大量篇幅夸耀他的美貌和才情,诱导看客们砸钱,在看客们一睹芳容后,再说价高者得以和佳人共度良宵,随后一定会有经典的游船戏份。

三喜带着他走到了一处高台,高台是个半圆形状,二楼的过道上挤满了人,高台下亦是黑压压一片的人头,底下人的声音在他出现后掀起了一个高潮。

但令叶尤州意外的是,这些人同他一样,皆是头戴白色帷帽。

怎么搞的?

现在的花楼都进化成这样了,居然还是个蒙面晚会?

“惊春姑娘已来了。”

轻柔悦耳的声音在耳畔传来,柳雨笑道:“今夜是惊春姑娘的初夜,想必各位早已知晓。今夜的规则不必我多说,大家想来也都知道。

但惶恐有新来的小公子还不知道,小女再多嘴一句,进门时小厮给大家都发了顶帷帽,望公子们今夜在外行走时都戴着它,以便游戏的进行。今夜楼里的姑娘们也都换上了一样的石榴裙,重头戏便是谁能将惊春姑娘从人堆中寻出来,今夜便能与她共度良宵。”

“啊€€€€”

“惊春姑娘!惊春!”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惊春姑娘我爱你!!”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只愿与你,只愿与你!”

台下的人抛上来了大把的鲜花、绣着鸳鸯的锦囊,人群中甚至有人捧着胸口昏倒在地,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怎么不像是卖身拍卖,倒像是狂热的粉丝见面会。

看着眼前这荒诞的画面,叶尤州有些头疼。

“惊春。”

柳雨小声地唤了他一声,随后将一个彩色绣球递给了他,“可以开始了。”

叶尤州拿着绣球,有些奇怪,这卖身大会还要抛绣球?

虽是不解,但身旁柳雨又催促似的扯了下他的衣袖,叶尤州只好将手中的绣球把玩着转了一圈,道:“知道了。”

柳雨宽慰了些,她含笑朗声道:“接下来便由惊春姑娘为大家来段彩球戏……”

柳雨嘴中的“戏”字才绕出了口,就见空中划过一道彩色的弧线,绣球被人丢向了人堆。柳雨秀丽的脸上有些惊悸,“惊春你……”

刚抛完了绣球的叶尤州也有些尴尬,他不知道原来这球还是个表演项目,但真要他表演彩球戏,他只会来段踢皮球。

柳雨秀眉紧蹙着,“就算是不愿,你也不该……”

本还在担忧被识破的叶尤州松了神经,幸好对方把他此举当成了是在抗拒今夜。

叶尤州扔出去的绣球仿佛是颗炸弹,所过之处倒下一片又一片的人,人群似是海浪般,拼命追逐着还在人群中你传我丢的绣球。

见台下气氛火热,柳雨未再多说,她走时拍了拍叶尤州的手,擦身时轻道:“我知道你不高兴,但人生在世,又有几人能活得洒脱,多是生不由己之辈,今夜会有些痛苦,捱过去便会习惯了。”

花楼中的烛火突然灭了,人群发出了惊喜的欢呼,他们等待着烛火再次点上时,能抱得美人归。

等烛火再次点燃时,公子哥们开始在人群中寻找了起来。

今夜的规矩是不得掀帷帽,若是见着了心中觉得像是惊春姑娘的人,客官们便可将手中的红豆赠与对方,随后带着人一同进厢房。

但每位客官都只发了一枚散金楼特制红豆,若是给错了,也就错失了和惊春姑娘共度良宵的机会。

客官们细细打量,小心试探,而被众人正四处寻找的叶尤州坐在板凳上,正入迷地看着台上的人表演顶杆。

台上的人头上顶着条长杆,杆上放着个瓷碗,杂技人正用手抛着碗,碗高高抛起,随后又被稳稳地叠在顶上那碗上。

底下一片叫好,叶尤州瘫着脸,跟着鼓掌。

花楼中的活动比他想象中有趣多了,除了今夜让他出乎意料的蒙面晚会外,还有许多表演节目,现在是杂艺人在顶杆,过会儿还有吐火表演。

对于如此与时俱进的花楼,叶尤州叹为观止,大受震撼。顺便坐了下来,感受下花楼的文化传播。

谁知道,一坐下,就起不来了。

一是杂技确实好看,二是他发现这处看台的地方很适合藏身,现在还在看杂技的多是对他不感兴趣、有些年长的客官,他们一边看着表演,一边吃着零嘴,悠闲的没边。

叶尤州怡然地加入了他们的步调中,就这么看了好一会儿,一直到他膝盖处传来一阵熟悉的腿软。

有一人从他身后经过,这人头戴白色帷帽,他身着一圆领窄袖长袍,脚蹬着双金边长筒黑靴,腰配白玉,离去的背影直如青柏。

即使对方戴着帷帽,但叶尤州仍是看到了他身上独一无二的圣光,再加上随之而来的忍不住想跪地臣服的异感,叶尤州确定了他就是师弟。

也是,他和师弟同在一个厢房内,九不可能只将他投进来,却好心的放过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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