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了孽徒男主的饭碗 第64章

沈映宵被它说的很没面子:“什么叫弱,我这叫诱敌深入€€€€若是在陷阱上放个钢铁诱饵,人家肯来吗?”

可惜现在不是和剑灵拌嘴的时候。好不容易宗主上钩了,得赶紧看看这人有什么消息。

沈映宵一边试着从他手中挣脱,一边冷声问:“你究竟想做什么?”

宗主原本打算带上沈映宵去一个地方,可却怎么也没想到,一眼没看住,这人的经脉就碎成了这样。连他都忍不住为这师侄的受伤频率烦躁起来。

但事已至此,既然他已经出面,便不能将人继续留在戚怀风这边。

宗主想了想:“罢了,你先随我走。”

沈映宵像是不愿,然而对方显然不是在跟他商量。话音落地的同时,一股灵力从宗主指尖放出,轰然钻进他体内。

一阵剧痛流过,沈映宵颤了一颤,一声不吭地软倒下去。

宗主顺手接住,扛起他离开。

……

“是错觉吗,我这师伯绑架人还挺熟练的。”沈映宵的神智退回了本命洞府,他换上分身,对剑灵道,“你去外界留意他的动向,随时告诉我。”

剑灵:“……”宗主绑人熟不熟练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这个被绑的越来越熟练了。

它摇摇头,回到外界的本体旁边,仗着别人看不到它,开始嚣张地跟踪宗主,同时把消息同步到沈映宵那边。

很快,沈映宵耳边响起了剑灵的实时播报。

“他带你回了主峰的府邸,路上避开了人。”

“他带着你进书房了。”

“书房后面竟有一间密室。他带你进去了。嘶,他把你扔地上了,不能轻点么!好歹是你亲师伯。”

“嗯?他又想起什么,走过去把你重新捡起来了。”

沈映宵听出了它对本体的心疼,无奈叹气:“……别打乱我的思路,你挑重点说。”

“哦。”剑灵的声音终于消停了一阵。

它调整了一下状态,再开口时,描述的事情就有条理多了:“宗主放好你之后,激活了密室的一道阵法,应该是专门用来关你的。之后他又独自回了书房。”

“他在给什么人写信,用了暗语。上面的字我看不懂,不过他这副皱着眉头的表情,倒是和刚才探到你经脉时一模一样,应该是在找人商量你经脉断裂的事。”

说到这,剑灵忽然没声了。

沈映宵等了又等,终于忍不住询问:“怎么了?”

剑灵鬼鬼祟祟的:“嘘,小声些,我在偷看他桌上的书卷。”

沈映宵:“……”偷看?你就是嚣张翻滚着从他面前路过,他也发现不了。

不过好歹是在干正事,如果剑灵觉得这样更有代入感,那就随它去吧。沈映宵没再多问,安静地任它看着。

……

剑灵在看宗门任务备份,以及摆在案上的天行宗舆图,图上有些地方画了标记。

过了一阵,它隐约明白了什么:“宗主恐怕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濒临暴露,所以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明目张胆地给戚怀风布置各种外出任务,几乎都没停下来过€€€€可能是因为上一次支开你师弟的举动太明显,所以这次他干脆接连不断地将人支开,让别人没法判断他究竟会在哪一次动手。”

沈映宵沉默了一下:“我还以为宗主只是不在本体面前装慈祥,没想到在戚怀风那里他也早就不装了。这位师伯浓眉大眼的,居然如此精通摆烂之道。”

“你师弟也是听话,居然还真的去做任务了。”剑灵叹了一口气,“不过编出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危险任务,也怪费脑子的。我若是宗主,就拿你当人质,逼你师弟自残,这样一劳永逸,也就不用一直费劲地支开他。”

沈映宵哼了一声:“我只是一个天天被他嫌弃的师兄,当不了这种分量的人质。何况宗主也定然知道师弟不是蠢货€€€€若他真的自伤,我们两个就完全任人拿捏了。宗主大概发现了他身上秘密多,懒得跟他死磕。”

剑灵还在偷窥宗主的书房:“这里居然还有一些魔修的东西。你们这宗主问题很大啊,他又掌控着宗门大阵,如今整个天行宗都很危险,你师弟既然察觉了蛛丝马迹,为何不预先带你离开?”

“……”沈映宵总感觉自从他告诉剑灵它与凌尘独处的那四五天,自己是被戚怀风拖住才没能回到本命洞府的,剑灵就对戚怀风有那么一点点的意见。

好歹算是队友,内讧算是怎么回事。

沈映宵只好捏着鼻子帮烦人的师弟说句话:“我体内刻着未知的阵法,那黑袍人也特意找上了我。这种时候一味逃走毫无用处,没准反倒死得更快€€€€若是我,我也要留下看看他们究竟有何阴谋。”

剑灵嘀嘀咕咕的,还是觉得本体太惨,每天不是被这个做实验,就是被那个当诱饵。

这时,它看到宗主发出那封信,回到了开启密室的机关前。

剑灵提醒道:“他要去找你了!”

沈映宵一怔,连忙闭上眼,试着将神智沉回本体当中。

宗主刚才击晕他的力道并不算强,本体已经恢复到了能醒来的程度。

沈映宵落下神智,费力地在本体里睁开眼,果然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光线幽暗的密室当中。

出乎意料的是,这间密室里摆着一张床。而他此刻就正躺在这张床上€€€€宗主竟然很有良心地没把他丢在地上。

想起宗主快要来了,沈映宵下意识地想要起身。然而未等完全坐直,他失去平衡,又重重摔了回去。

沈映宵觉得不对,费力地低下头,赫然看到自己正被几道红绳捆得结结实实。绳子表面闪烁着阵纹,他的双手也被别到背后、贴着腰身紧紧反绑,牵出的一段绳子则连着床柱,不让他离床太远。

沈映宵怔了一下,问剑灵:“不是说他把我随意扔到了地上么,这些绳子又是怎么回事。”

剑灵飘到他旁边,低头看了一眼:“你之前嫌我€€嗦,我就没说€€€€后来他去书房之前,又把你捡起来捆上了,可能是怕你自杀吧。谁让你本体长了一副宁死不屈宁折不弯的清冷模样。”

沈映宵:“……”

……那师伯还真是高估他了,以貌取人要不得。

他心里叹着气,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

这些锁灵绳是专门用来对付修士的,被它缠着,沈映宵只觉得浑身的灵力都要停滞了。

这东西有效的杜绝了暴体而亡、自断经脉之类的行为。甚至连他的嘴也被一张符篆封住,那符篆花纹古怪,刻着异常复杂的阵法,横着从他嘴上贴过,让他开不了口也说不了话,连个咬舌自尽的机会都不给。

……不过修士咬舌也咬不死,这大概是在防着他用言咒。

“宗主也太看得起我了,我连普通的阵法都一知半解,哪里会用言咒。”沈映宵觉得用这些东西对付本体,着实大材小用,“他该不会以为我们朗月峰全都是师弟那种天才吧。”

剑灵摸摸他的脑袋:“一人卷王,全村受难。习惯就好。”

不过说到那个在天赋上很卷的小师弟,它迟疑片刻,回过头,目光缓缓扫过这间密室。

€€€€不知是提到戚怀风带来的错觉,还是别的什么,有那么一瞬间,剑灵竟感觉这密室中有他的气息。

它离开沈映宵,在密室四周飘了飘,却一无所获,连刚才的那一点气息都感觉不到了。

“看来是我想多了。”剑灵又飘回沈映宵身边,“戚怀风怎么会闲的没事在别人家的密室里藏着,应该只是错觉吧。”

第67章

回到床边, 剑灵才发现刚才还挣扎着想坐起身的沈映宵,此时已经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它吓了一跳,以为人晕过去了。谁知飘近一看, 才发现这人只是嫌累, 放弃挣扎躺平歇着。

“……”剑灵戳戳他, “宗主估计已经在下楼了,你这样躺着算是怎么回事?€€€€想想你前世的骨气, 怎么能在反派的地盘摆烂呢。”

沈映宵:“……”

全身灵力被锁,挪动起来是真的累。但剑灵在耳边叭叭叭,听着更累。

他只好叹了一口气, 调整了一下角度, 一鼓作气地坐起身, 闭眼靠着床柱歇了歇。

刚坐稳,没等喘匀气, 密室中的光线一亮,又很快回归昏暗。

沈映宵抬起头, 看到宗主沿着一段石阶走了下来, 墙上的荧石映亮了他阴沉的脸。他身后则有一片复杂的阵纹渐渐合拢, 那里应该就是出入房间的“门”。

“这阵法一看就精心布置了许久, 复杂到我连看都看不懂。”沈映宵忍不住对剑灵说, “不过维持这种密室非常消耗灵力,宗主应该不会把我关在这太久。”

剑灵看出他被这绳子捆得难受,跟着祈祷:“希望宗主马上把你这个魔种容器带去目的地。”

等弄清楚宗主的目的, 就能让分身把本体偷走,不受这苦。

在一人一剑的注视中, 宗主缓步走近, 手伸向沈映宵的脸。

沈映宵别过头, 又被他掐着下巴扳回来。宗主盯着他打量片刻,抬起另一只手,揭掉了封嘴的那一张符。

大口空气涌入,混着密室中浓郁的灵力。沈映宵一时呛到,垂下头低低咳了几声。

宗主抬起他的脸,摸了摸他唇边被符篆贴出的红印。看着那双跟凌尘相似却更加温软的眼睛,他的语气多了几分慈祥:“没有什么想跟师伯说的吗。”

沈映宵挣不开他钳着自己的手,干脆也不再动了,想了想问:“你抓我过来,是想用我代替师尊?”

“你可替代不了他。”宗主无奈摇头,“现在是我在问你话,你怎么反倒先问开了。”

沈映宵:“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

宗主阴沉沉地笑了一声,并不意外:“不必强调这个。你也算是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我会不知道你什么性子?”

他居然没再多问,也没像之前那个黑袍人一样拷打,只忽然塞了一颗药到沈映宵口中。

沈映宵蹙起眉,本能想把那颗效用未知的药吐出来,宗主却扣住他下巴逼他咽下。感觉到他灵力受限,化不开药力,一缕灵力从宗主指尖探出,瞬间将丹药融开成一股细流,落入腹中。

之后他又快速将自己的灵力撤走,显然有些忌惮沈映宵体内的浊气。

沈映宵脸色发白。他以为这是能让人剧痛的药物,暗暗做好了疼几秒然后撤走神智、用更换身体的方式止痛的准备。

然而出乎意料的,这竟然并不是毒药,而似乎是用于治疗的药物。药力开始缓缓温养他丹田周围断裂的经脉。

沈映宵一怔,想起来了€€€€之前他从傲天宗带伤回宗,宗主也给了他类似的药物。之后没多久,他就被黑袍人种了魔种。

所以宗主究竟要用他做什么?

接好经脉,是为了加快他的入魔速度?

没等想明白,宗主忽然摸了摸他的头。

指尖滑过清凉的发丝,这个名义上的长辈缓下语气:“师伯只是不想看你误入歧途,被贼人蒙蔽€€€€对我隐瞒你师尊的下落,是在害他啊。若你告诉我你师尊的去处,我自会不顾一切救他出来。但你和你那师弟若再执迷不悟……”

沈映宵:“……”

往常无比严厉的人,忽然露出了慈祥宽厚的一面。若非藏起师尊的人是他自己,他恐怕还真会有些动摇。

可惜他知道宗主只是想哄哄他,骗出师尊的下落。

反正这是无论如何也达不成的交易,沈映宵懒得虚与委蛇。他决定跳过这一段,让宗主尽快把他带到该去的地方:“我若知道师尊的下落,早便去了。即便真的知道,也不会告诉你。抓走师尊的确不是什么好人,可你这里也是虎穴狼窝€€€€师伯这些年对我和师尊如何,我都看在眼里,您想做什么大可直言,何必对我一个阶下囚演这种师门情深的戏码。不尴尬么。”

宗主沉默地看了他许久,终于卸掉了那副慈祥的假面。

他冷笑一声,低声道:“我就说是白费口舌,那蠢货还非让我试试。想从你这撬点关于你师尊的东西,真是难如登天。你们倒是师徒情深,反倒衬得我像个恶人。”

沈映宵也跟着笑了一声:“您跟师尊放一起,任谁都会觉得师尊更好吧。论师德,他爱护晚辈,不会像您一样派人袭击宗中弟子。论道心,他告诉我人要以剑为道、不应对任何人送出修为,而您只想着怎么让我体体面面地嫁去傲天宗。论修为,师尊已是合体圆满,而您才刚分……”

宗主额角绷出青筋,一把按住他的嘴,将人重重掼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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