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文鹤沉默了一下:“你是想说,若我有一日飞升,或许能让他复活?”
沈映宵抿了抿唇,点头。
梅文鹤看着他笑了:“你像我师兄一样,有时很会骗人,有时又不会说谎。”
沈映宵:“……”……我在你心里原来是这种形象?
梅文鹤没再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说,他有些费力的站起身,环顾片刻,遥遥望向一个方向:
“我们兄弟不常在一起,感情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深。只是我们天生共感,他的痛苦总要分我一半,存在感强得吓人,我才不得不时刻惦记着这个烦人的弟弟。”
他又收回视线,望向这个总能给他几分熟悉感的银面人,轻声说:“所以不必安慰我,就算他活不过来,我也会不断修行,尝试飞升。难得现在身上不疼了,我要尝遍世界上每一种味道,寻遍每一种触感,才算是……不枉此生。”
他说的是他自己,可却好像在说两个人。
沈映宵审视他许久,放下了心。
他俯身抱起本体,目送着梅文鹤走远。
等彻底看不见那道清瘦的背影,他低低叹了一口气,将本体装进洞府,身影渐渐消失。
梅文鹤走过山顶,忽然停住,又慢慢回到山巅,望向下方。
空荡荡的谷底再无半道人影,只有雷痕成片,光秃秃一滩焦土,恍若末日。
可视线往上,却能看到雷电洗礼过的澄澈天空,眼前仿佛还残留着那两道璀璨的光芒。
他怔怔看了许久,低声道:“我也能去吗。”
没有人回答。
梅文鹤自嘲地笑了一声,收回了视线,转身去找那座神庙。
路上,他低头看着脚下一步一步踏出的足印,漂浮的心又渐渐安定下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不管是一片坦途,还是坑坑洼洼,总要走到底,才看得到结果。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