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夫子科举日常 第10章

便让文秀和宋豆丁在茶摊稍坐一会,他去去就回。

大庆朝每经过一处地方都要被检查索引。

但制作索引需要登记自己的信息,还要被查证关于户籍的真实性,时效慢得要命。

周自言当时只想着快点离开庆京省,所以他虽然什么行李都没拿,但他没忘记拿自己的玉契。

这块玉契是敬宣帝亲手赐给他的奖励。

虽然只是平平无奇的长方体形状,却采用上等和田青白玉做材料。

庆京省雕工大师用了七天时间,在腰身琢刻变形云纹,再辅以錾金技术才制作而成。

侧面印有敬宣帝的小印和一个‘通’字。

意为只要拿着这块玉契,即使不是用索引,也能畅通无阻地去到大庆朝每一个地方。

也不知道是忘了还是默许,敬宣帝罢他官的时候,并没有收回这些特权。

多亏这块玉契,周自言至今一路顺行。

马鸣沟的户籍所并不大。

周自言去的时候,只有一个年轻人在登记今日的外来者信息。

简单说明来意,年轻人立刻双手捧着玉契,一路小跑。

过了好一会,掌管马鸣沟户籍的黄册官提着自己的官袍急匆匆赶来。

差点跪在周自言面前。

大庆朝的户籍都登记在一本黄册上。

所以掌管户籍所的人又称黄册官,隶属地方官员管理。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周自言连忙把人扶起来。

这位黄册官看着都要比宋父年纪大了,他可不敢让人真的跪在自己面前。

“周公子见谅,下官年纪大了,腿脚不便,所以方才并未能及时接待。”黄册官不停擦拭自己额头的虚汗,现在还充满惶恐。

天知道他刚才看到天子小印的时候,感觉天都塌了。

周自言拱手,“大人不必在意,在下如今要在马鸣沟常住,所以今日想登记一下户籍。”

登记他的信息后,马鸣沟的负责人会去庆京省调取他之前的户籍。

然后重新记录到马鸣沟的黄册之上,到时候他便能正式在马鸣沟落户。

虽然等待的时间可能会有些长,但并无什么难处。

只是周自言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一件事,现在却做不到。

黄册官把周自言的玉契还给他,诚惶诚恐,“大人明鉴,这件事不是下官不办,而是四个月前,从庆京省传下来口谕,凡是拿着此玉契来登记户籍的人,一律不准登记。”

“口谕里还让下官告诉您,您的……您的户籍被管制了,除非户部的大人松口,不然您永远也调取不了您的户籍。”

说完这句话的黄册官差点晕过去。

能拿到敬宣帝小印,还和户部有关系,这个人是什么身份他根本不敢想!

现在却要由他说出这句话,真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神仙打架,这把火为何烧到他马鸣沟来了啊!

周自言差点捏碎手里的木质把手,“您的意思是,我现在是个没有户籍的人?”

他居然成了黑户?

他说呢,怪不得敬宣帝没有收回这个玉契,感情是在这里等着他。

大庆朝对户籍的检查非常严格。

可以说大庆子民唯一的身份证明,便是那黄册上的户籍记录。

现在他的户籍调取不出来,彻底成了大庆的黑户口。

不管做什么都会被限制。

“其实……其实口谕里还有一句话。”黄册官又开始擦汗,“您、您要是想重新登记一个身份也是可以的。但是您之前的那份户籍必须全部作废,从此……从此变成一介白身。”

也就是说,一旦登记新的身份,不管这位大人以前是何等身份,是何等荣耀,全都化为尘土。

哎哟。

也不知道这位大人究竟惹了什么祸事。

这不是硬逼这位大人吗?

周自言猜得不错,敬宣帝这是要他放弃以前的全部,重新开始啊。

想明白其中关窍,暂时放弃了迁户籍的想法,“那先这样吧,容我回去想想,今日之事还望大人保密。”

“自然自然,大人慢走。”不管这个拿敬宣帝小印的人是什么身份,留在这儿都是个大麻烦,黄册官恨不得立刻送走周自言,一听周自言要走,连忙躬腰送人。

周自言站在户籍所外面抬头望天,苍穹无垠,唯有一排飞鸟呼啸而过。

真是可笑,自以为递上辞呈就是真的潇洒辞官。

瞧瞧,还不是被敬宣帝拿捏命脉。

敬宣帝曾经也求贤若渴,待人至亲。

那时的他初入朝堂,一腔抱负。

自以为来自现代的自己,可以凭靠自己的学识和敬宣帝的信任一展宏图,在历史的长河上留下属于自己的浓墨重彩的一笔。

结果还是落得一个心灰意冷,分崩离析的下场。

现在更是连自己的户籍都拿不回来了。

这种被人逼迫的滋味,并不好受。

他虽想重考科举,但不代表他愿意被迫放弃曾经的一切。

但……那个户籍是原身的户籍,连户籍上的名字都是原身的。

要不趁着现在这个机会,用回自己的名字?

周自言琢磨着往回走,差点撞到前来等他的宋豆丁。

文秀看周自言脸色不好,并没有多问,只是牵着宋豆丁的手,温言道:“先生,天色渐晚了,咱们回吧。”

宋豆丁也看出周自言的低沉,把吃剩一半的糖葫芦举到周自言面前,“先生,我就剩这么点了,等明天再给你买新的!”

糖葫芦串上就剩下三个糖葫芦。

周自言差点绷不住,抿直的唇角终于松落下来,“……还是豆丁自己吃吧。”

牵住宋豆丁软乎乎的小手,三人一起回宋家。

宋父和商队的负责人去喝酒。

宋家长子又在学院读书。

今日饭桌上只剩下周自言和宋豆丁两个人。

宋豆丁握着筷子,小脸写满忧愁,“不知道我哥怎么样了,他到底有没有用上我给他的东西啊。”

“你放心吧。”周自言对自己的诗词水平颇有信心。

虽然他的诗词够不上惊才绝艳,但也比下有余,让宋豆丁他哥在一个学院诗会中混一把绝对没问题。

宋豆丁好像完全没被安慰到,“哎呀先生,你不懂,我哥可犟了……”

宋豆丁话音未落,文秀急匆匆提着裙子跑过来,“不好,不好、了!大少爷,大少爷他在书院和其他学子打起来了!”

宋豆丁‘蹭’地站起来,“我就知道,我哥就是块臭石头,宁愿和别人动手,也不会去作弊的,哎呀,气死我了!”

周自言半根筷子还在嘴里,整个人愣住,“打起来了?”

不是说要用他的诗词去作弊么,怎么好端端的打起来了?

宋豆丁急得跳脚,小脑门上开始冒汗,“我哥就是一块臭石头,从来不说谎,不作弊,我还以为他这次转性了,没想到还是死犟到底了。”

第9章

周自言没想到宋家长子竟然是这么个性格。

回想到那一天在假山后窥见的白色身影,挺直俊秀,清冽如松、

从第一感官上来说,确实不像是会作弊的性格。

文秀着急,“现在老爷不在家,这可怎么办呀。”

周自言摆摆手,让两个人沉下心来,“你们别慌,文秀啊,这个消息你是如何得知的?”

“回先生,是大公子的同窗好友叶公子,通过他的伴读书童传过来的消息。”文秀深吸一口气,“叶公子与大少爷是至交好友,应当不会编造这种谎话。”

宋豆丁点点头,“我认识那个叶哥哥,是我哥为数不多的好朋友。”

“那这在书院打架斗殴,会有什么责罚?”周自言又问道,“咱们现在若是去书院,书院能否让咱们进去?”

“恐怕不行。”文秀摇摇头,“这件事是叶公子私下传出来的,书院那边还没有消息。在书院行暴力之事,恐怕会被停课遣回家来。”

周自言捻磨指尖,“也就是说书院不会私自责罚动手的学生是吗……宋主翁现在怕是已经醉倒了,去找他也于事无补,咱们且先等着吧,先等宋主翁和大少爷回来再说。”

“告诉厨房,提前准备好饭食和解酒汤。”

周自言这么一说,文秀像有了主心骨一般,“是!”

文秀走后。

宋豆丁跑到周自言身边,仰着头看他,“先生,在书院打架是很严重的事情吗?”

“需要看情况。”

周自言知道宋豆丁是担心他哥,把宋豆丁抱到椅子上。

“在庆京省,于书院打架斗殴者,不论对错,都需要去刑罚堂挨板子,因为书院是读书明智的地方,不是用来发泄愤怒的地方。”

“领完罚,书院会把参与者全都单独关起来,不允许他们和外界接触。”

“掌院再私下调查整件事,调查清楚后才会把参与者们放出来,到那时,若是口角争辩,则双方扣除书院学分,并登记在册,记大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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