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夫子科举日常 第189章

而且这雅间的房门还没关上,只要从外面经过,就能看到里面是什么情形。

“我怎么就不成器了?三表叔,我在国子监读书读的好好的,你凭什么说我?”顾司文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是,我是不如卫淙表哥聪慧,他现在已经考过殿试拿到官职,我还是个秀才,可那又怎么样?我又不会一辈子都只是个秀才!我这次岁考还前进了两名呢!”

“再说了,我兄长不也是举人吗?”

顾司文的声音将将落下,另有一道咳嗽的声音传来。

声调虚弱,若有若无,不像健康之人会有的声音,病弱的声音里透着冷漠的疏离,“三表叔,司文如何,我与爹自会教导,就不劳三表叔费心了。”

周自言敲敲没关好的门扉,带着笑容走进去,“顾司文,你前进那两名,不是因为你们堂有两名监生生病了吗?”

“周表兄!”顾司文被拆台,甚是不爽,可是一见来的人,又在霎时变得极为开心,“辜司业,还有姜博士!你们怎么来了?”

太好了,他有撑腰的人了!

周自言脱下大氅,“天冷了,过来吃顿热乎的。”

“周表兄,辜司业,姜博士,这是我表叔,这是我表哥。”顾司文虽然刚刚生了气,但还是向他们介绍自己这个讨人厌的表叔。

周自言顺着顾司文的目光看去,原来屋内不止顾司文和他兄长。

另一边还坐着两人,一人四十多岁的年纪,衣着华贵,带着一股长辈的傲慢,想来就是顾司文的‘三表叔’。

三表叔旁边的青年看着倒是年轻,大概和周自言一样的年纪。

虽然表情有些倨傲,可那眉眼总让周自言觉得有些熟悉。

周自言不动声色瞧了又瞧,终于想到这人像谁。

€€€€不正是像他那远在马鸣沟的小哥儿宋卫风么!

这人叫什么来着,好像叫卫淙。

就是名字都如此相像……周自言觉得今日确实得拼个桌了。

第103章

周自言直接迈进去, “顾司文,坊里太挤了,拼个桌?”

顾司文看了一眼自己那个讨人厌的三表叔, 笑嘻嘻道:“好嘞!表兄你坐这儿吧。三表叔他们就过来叙叙旧, 马上就走了。是不是啊三表叔?”

快走吧快走吧!讨人厌!

他宁愿被辜鸿文骂‘臭小子’也不想和这个三表叔再说一句话!

三表叔听到顾司文那声‘表兄’,多看了周自言两眼。

就这一眼, 他‘蹭’地站起来,指着周自言, 好像看到了怪物一般,“你……你你你,你不是€€€€”

不是被发配边疆了么?!

“嘘。”周自言一看就知道这位三表叔不知道他和敬宣帝之间的事情,利用这个信息差,悄悄对三表叔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三表叔想到这些时日, 陛下处理奏折的速度越来越快, 有些折子的批语又冒出那股熟悉感……顿时明白了。

什么发配边疆, 根本就没有的事!

这位陛下的亲近之臣,只消失了区区两年多,现在不就又回来了吗!

不过, 顾司文叫他什么?

“顾司文,你何时有了这么……这么一个表兄?”三表叔重新坐下, 却没有方才那么安逸了。

卫淙在旁边奇怪地看了自己爹一眼, 不太明白为什么。

“周某并非司文的表兄,只是他的同窗而已。”周自言解释道,“在下周自言,现在是国子监一监生。”

“国子监?!”三表叔又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周自言自然是笑笑, 不作任何解释。

周自言如此淡定,三表叔反而拿不定主意。

难不成……这又是陛下的什么计策?

让心腹大臣装作别人, 在外行走,好替陛下搜集需要的各项事情?

三表叔越想越觉得可能,越想越觉得‘发配边疆’只是个幌子。

可笑他当初竟然真的信了。

难怪那些和这人交好的大臣都没有什么大的反应,感情他们全都知道。

也就是说……只有自己这等挤不到陛下身边的臣子不知道。

而顾司文旁边的带病兄长,自周自言进屋,便一直扭着头看他。

少年人苍白的面容上渐渐浮现一点疑惑……

这个弟弟的‘表兄’,怎的那么像他记忆中见过的‘游叔叔’……

但是不可能吧,‘游叔叔’不是出远门了么?

顾司文还以为自家兄长冻着了,连忙帮自家兄长掖好衣服,“我说大哥,你明明受不住寒气还要和我一起出来吃火锅,我都说买好食材回府了嘛!”

兄长并不关心火锅的问题,他看看周自言,又看看顾司文,道:“这人……是你同窗?”

“是啊,也是我表兄,虽然是干的,嘻嘻。”顾司文小声道,“他可厉害了,什么都懂,什么都会,还是地方乡试的解元,咱们爹都夸他呢。”

“爹说他是大才之姿,让我好好跟着表兄一块学习,做什么都要听表兄的。”

顾司文挠挠头,他爹说这话的时候,就差拧起他的耳朵了。

“顾司文,你给老子听着,只要你这表兄还在国子监,你就老老实实听人家的话,好好跟着人家读书学习,知道不?但凡你能学到人家一星半点,老子也有脸去见列祖列宗。要是让老子知道你又调皮捣蛋,老子抽不烂你的屁/股!”

“……”顾司文想到老爹的模样,打了个冷颤。

“爹自然是会夸他的。”兄长已经完全确认周自言是谁,再听到爹的话,忍俊不禁。

周自言隔着顾司文,与这位小少年摆了一个锁上嘴巴的动嘴。

小少年遥遥点头。

随后进来的辜鸿文和姜南杏一看这情形,就知道顾司文这小子大概是受长辈训斥了。

二人对视一眼,都脱下外衫,坐到顾司文身旁。

他们和顾司文比较亲近,知道一些顾家的情况,也知道这位三表叔是何人。

顾司文再调皮捣蛋,那也是他们国子监的监生,不能在外面随意被人点着头骂。

“这人是顾司文的三表叔,是司文他娘的表哥。和老顾关系不好。”

姜南杏坐得离周自言比较近,借着整理衣裙的时候小声为周自言解释。

“老顾的长子,就是司文身旁这位,第一次考举人那年突然在寒冬腊月落了水,熬了两个时辰才被捞上来。”

“这孩子本来身体就不怎么康健,现在更是不成,直接成了一副病体。当时大家都以为他是不小心跌下去的,后来才知道是这位三表叔家的小儿子故意在冰面挖了个坑,把人推下去。就是因为那小儿子和司文他哥一同科举,害怕考不过。”

“老顾那时候官职还不高,家里也不如卫家强,亲自上门去讨要说法,结果人家根本不搭理,只说是玩闹之举,没有坏心思,不了了之。从那以后老顾就不和他们来往了。”

周自言听后,算了一下时间,发现这事发生的时候,自己还未离京,“这么大的事情怎么都不告诉我?我平时碍于公务,不能与你们常亲近,但都发生这样的事了,怎么还瞒着我呢?”

不是他自吹,若是告知他一声,这事儿说不定就不用让顾大望咽下这份委屈。

姜南杏看着周自言的侧脸,“你是什么处境我们还不知道么?何苦再让这样的事情去打扰你。各人有各命。”

“再说了,老顾这人好面子,他抹不开面儿。自己夫人的亲家给他这么大的难堪,你要让他再因为这件事去求你帮忙么?他还活不活了。”

游弟当时确实是他们这些人中最有权势之人,可他们这些友人并不想让自己事事都求到游弟身上。

本身伴君就如伴虎,若是因为他们的求助而让游弟出了事,那他们一辈子都会睡不安宁。

再说了,他们也不想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那般复杂。

所以顾大望一求他们保密,他们便答应了。

“……你们,真是……”周自言袖中握拳,感动友人为自己考虑,又生气他们太‘大方’。

“顾大望这个憨货,就因为这点原因,让孩子一直受这个委屈?”

这个顾大望,忒气人!

“嗨,他这几年不是爬上来了么。”姜南杏又说了一遍,“各人有各命,勿掺他人因果。”

“你就是太爱瞎操心,老顾没吭声,自然就是不想让外人知道的太多,要是传开了,让司文和他哥怎么面对众人非议?”

“……”周自言忍不住看向顾司文旁边的兄长,也就是顾大望的长子。

已经长成少年的小孩在温暖的屋内还披着厚厚的狐裘,脸色苍白,一看就是个身有顽疾的病秧子。

他当年见到这孩子的时候,少年年纪还小,却已经长得高挑清瘦。

那时候健健康康的,笑容满面。

虽然他和少年年龄差距没有那么大,但碍于辈分问题,孩子还是乖乖巧巧地叫他一声‘游叔叔’。

他还以为这么多年过去,孩子已经长大入学,没想到却因为别人落了水!

这种烂戏码怎么哪朝哪代都有,是不是只要有了害人之心,就绝不会停歇,还这么好用?

“那卫淙……就是害人那个?”周自言小声道。

姜南杏摇头,“不是,卫淙是大儿子,不过他们一家子品性都有点……这卫淙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人,总是挑司文的错处,真不知道家里是怎么教导的。”

卫淙当年也在国子监上过一年学,虽然他对辜鸿文和姜南杏不太熟,但还记得他们是国子监的人。

“辜司业,姜博士。”

卫淙好歹站起来问了一声好,便算行礼了。

顾司文的三表叔现在是京府丞副使,正四品的官衔。

反倒是周自言他们得向三表叔行礼。

三人放好衣物,弯腰作揖。

“卫大人。”

其他人就算了,但周自言也行礼,三表叔更加如坐针毡。

他还记得国子监的规矩,于是用国子监岔开话题,“今儿国子监是不是全都休沐了?”

“正是,最后一批监生也已经离监了。”辜鸿文作为国子监司业,最适合回答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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