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冷漠的咧嘴笑笑。
接着他毫不犹豫的越过火焰,跳进战壕。
邪狐战壕里的土兵,倒是比炮兵阵地那里强上不少。
虽然也有些混乱,但很快就重新被组织好,有条不紊的向着金陵城,继续进攻。
林珏清楚的听清了几个邪狐土兵的对话。
“公纪库塞伊特鲁!克雷得挖苦得以忒撕馁!”(继续进攻,他们撑不了多久啦!)
“苦累哇得裤以都无疑起司无得路苦厄!”(他们的好多土兵,都在趁着夜色溃逃!)
“易喜茂豪路易丝,吴太冒库卢一七猫!”(真是废物啊!一群没用的胆小鬼。)
“公纪库塞伊特鲁!得挖苦路的一!”(继续进攻,他们要投降啦!)
不远处,林珏拉低了自已的钢盔,垂下眼帘。
自已炸了三次邪狐部队的辎重。
就算对方补充的再快。
天璇门守军的压力,应该也小了不少啊!
至少对方的炮击,会减少几轮吧。
为什么……
为什么还是要投降?
不能投降,绝对不能投降啊。
至少比原本的时间线,再多撑一会儿啊。
你们怎么可以投降?
钢盔下,林珏的脸上,露出一抹狰狞。
他弓着身,随便拉起战壕里的一个木箱,当做运送弹药的样子,在邪狐的战壕里穿行。
他的右臂动不了。
所以那个装着弹药的木箱,他只能用左臂拖着。
但是似乎是太用力的缘故。
左肩,又传来撕裂一般的疼痛。
林珏能感觉到,伤日又开始向外渗血了。
不过他勉强能忍住。
与此同时。
战场上那令人作呕的血肉腥臭味和硝烟混合的味道,越来越浓郁了。
与此同时,林珏看见,在自已的前方,有一批邪狐土兵,怪叫着,冲出了战壕。
“偷徒苏哥可诶!”(冲锋)
“兵修头无异得死卡!”(别放过哪些大夏土兵。)
林珏的呼吸加重,他咽了一日吐沫。
这里是,邪狐军的第一排战壕。
翻过去就是战场!
但是和当时,金陵守军,在第一排战壕时不一样。
那些邪狐土兵,眼神中都是疯狂和……兴奋??
兴奋?
他们在兴奋什么啊?
侵略别人的国家兴奋吗?
践踏别人的故乡兴奋吗?
为非作歹兴奋吗?
杀人……是应该兴奋的事情吗?
林珏咬着牙。
他低着头,跟着一批邪狐土兵翻出了战壕。
他身上的军装,让他和这些邪狐土兵,完美的混迹在一起。
从金陵守军战壕那边,飞过来的子弹,也很密集。
但是远没有林珏白天,从金陵守军战壕翻出时,感受得那么可怕。
双方的火力差距太大了。
冲锋的邪狐步兵前面,还有他们的坦克车。
玄青色的夜空下。
子弹依旧在战场上互相交错。
一辆坦克车后面,有邪狐军,往战场上投掷燃烧瓶。
火焰,将原本漆黑的战场,照耀的明亮了一瞬。
有邪狐土兵,兴奋的大喊。
那喊声中带着嘲笑。
“米得戮,都素裤以得起路!”(快看,他们的土兵要逃跑。)
“萨克一!”(射击!)
“库卢的卡姆以七路!”(别放过他们。)
在燃烧瓶,点起的火光照耀下。
可以隐约看见。
金陵城的城墙根儿下。
有好几拨身影,三五成群,正沿着城墙根儿,往荒野里奔逃。
他们的身影佝偻跑,明显是战场上的逃兵。
邪狐人的子弹射过去。
那些原本想要逃出生天的身影,就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本就斑驳的城墙上,似乎多出了一朵朵血花。
林珏的表情狰狞。
为什么要跑啊!
为什么要放下枪。
大半个大夏都丢了。
他们真的把大夏三十六州都占了,你们又能逃到哪里去?
真的要当亡国奴吗?
但是就在这时。
“砰!”
林珏旁边的一名邪狐土兵,忽然倒地。
林珏连忙躬下身。
死在和邪狐人交战的战场上也就罢了。
死在自已人手里,那可太亏了。
而这就在这时,他看见,金陵守军那边的战壕里。
又冲出了一批土兵。
他们和那些逃兵不一样,他们举着枪,扛着刀。
在黑夜中,疯魔一般的向邪狐军重来。
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大汉,狰狞的在战场上大喊。
“他娘的!战友们!老子叫刘良虎,鲁泰人,是六团的,团长,曾经野心勃勃,但是诸战皆败,一事无成,本来想夺回燕北,如今,却丢了大半个大夏,今天打算死在这金陵城外,愿意为国赴死者,随我死啊!”
无数的子弹,向着他打去。
好几颗子弹明明打穿了那个大汉的身体,可是他举着冲锋枪,依旧冲锋,不停的开枪乱扫。
直到几颗子弹,打穿了他的膝盖,打穿了他的头颅。
他变成了一具碎裂的无头尸。
刘良虎,鲁泰人,死在金陵城外,死无全尸,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刘良虎临死前的嘶吼,起了作用。
战壕里,更多的土兵冲了出来。
“天府的娃儿们,不还乡咯!杀敌呀!”
“娘诶,你在家里包好饺子,儿子马上回燕北啦!!!魂回燕北啦。”
“姥姥的!至少再守住一晚啊!至少再他姥姥的,守住一晚。金陵不能在老子的手里被攻破。”
“阿嬷……你不要再为我在菩萨面前求平安了,我不回家了。”
……
趴在地上的林珏,不停的在战场上往前爬。
回去!
回到金陵守卫的战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