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为何会在那处,给他和涂曜下药?
楚稚前后一想,全身一颤。
给他下药之人,大约是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
之所以挑那个时机下手,也是为了借涂曜之手,揭开他潜藏的秘密。
只是千算万算,却没想到涂曜竟然没认出自己是……
那这个人……会是谁?
楚稚全身发冷。
敌在暗处,自己在明处。
如今一击未中,也不知此人会不会再下手。
楚稚沉吟。
想起他刚穿书不久,姜泠一反常态去给涂曜送老鸭汤的情节。
在原书里,姜泠对涂曜,并不会如此的殷勤。
当时的自己只顾着男主,并未察觉出此人和原书中的不同。
如今想来,大有可疑。
那……会不会是姜泠重生了?
姜泠是二皇子的人,如今涂曜夺宫在即,又会不会被此人做下的手脚影响……
楚稚思前想后,叫来庞州道:“你去二皇子府,监视姜泠,他的一举一动,都要报来给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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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京城的街道上,人丁稀落。
一个年长的男子背着背篓,里头装满了自家酿的糖果。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贵人拦住。
贵人坐在轮椅上,身形却挺拔凶悍,透着一股杀伐之气,谁知一张口却道:“你背篓里的糖看着不错,卖吗?”
“……卖……”那男子慌忙拿下背篓道:“这是我们自家酿的,是把栀子花放在一起挤压成汁,再加了膏糖混合做出来的,特别香甜,只有我们老家江西才有……”
那贵人看了半晌,说了一句没头脑的话:“那可以做喜糖吗?”
“喜糖?那自然可以,我们家里有喜事,都是用这糖,不输给京城的糖铺子呢。”那人拿出一颗道:“您尝尝?”
涂曜接过,放进嘴里,果真透着果子的香甜,他点点头:“我要了。”
回府之后,涂曜思索着开始写吉祥话。
栀子,执子。
这颗糖,就叫执子之手吧。
待墨迹干透,他将糖投入早已备好的匣子中。
每一颗糖,都是他闲暇时寻来的。
寓意好,味道也好。
扔进一颗,就离他和公主的婚事,又近了一日。
小武进来时,就看到自家主子一脸柔情的凝视那喜糖匣子,向来冷肃的眼眸,盛满亮晶晶的笑意。
小武刚要退避,就听殿下叫住了他,支吾道:“去找点诗,外头那些文人写女孩儿的。”
小武点点头,一本正经:“您的意思是,您要看您之前最厌弃的淫/词艳/曲了是吗?”
涂曜咬牙。
他身边一个个的,怎么一遇到男女之事,这么不伶俐呢??
他之前的确刻薄,一心放在开拓疆土上,最看不上这些所谓淫词艳曲。
如今却觉得,那些诗简直是字字珠玑……
原来男女欢好,竟是那样的蚀骨滋味……
一静下来,那夜的记忆,总如潮水般涌上来。
可奈何那夜一无所见,只能贪婪从古诗上找些痕迹。
什么皓腕凝雪,柔腰无骨……
看看这些词,也能让遐想更有迹可循。
*
这日晚间,涂曜又驾临公主府。
楚稚身边的人已经对此事见怪不怪,低眉顺眼,任由涂曜长驱直入。
涂曜直勾勾盯着自家的小王妃,目不转睛。
今日下午,他一个人,去京郊偷偷跑了两圈马。
心里藏着隐秘澎湃的喜悦,若不再发泄,他都要疯了。
可世事就是如此的不公平€€€€
他想她想到发疯,她却是淡然自若,可有可无的模样。
这幅模样,太想让人把她摁在床上亲到求饶了。
正是夏夜,涂曜将人紧紧箍在怀中,盯着楚稚胸前的薄纱,眼神灼烫的能把衣衫烧出个洞来,哼哼唧唧:“上头……上头能不能让看一眼……就一眼……”
涂曜也知自己这模样轻薄狂热的很,可眼前人是自己即将进门的媳妇儿啊!
既然注定是自己的王妃,那厚脸皮点儿,也没什么关系吧?
楚稚转转眼眸,这次却没一味阻拦。
据他所推断,涂曜对那事儿也是青涩纯情,想必脸皮也薄。
“听说殿下在战场上,向来身先士卒。”与其被动躲避,还不如自己主动出击:“殿下那么想看,不如以身作则。”
楚稚振振有词,反戈一击:“殿下想看什么,就要先付出什么。”
话音未落,只见眼前涂曜毫不犹豫,直接撕开了自己的衾衣,露出饱满强健的胸膛。
两人相隔不过咫尺,楚稚眼前突然出现男子健壮身躯,这冲撞非同寻常!
楚稚:“!!!”
他飞速避开眼眸,往床的另一旁闪躲。
可那结实的胸膛,如城墙一般,又堵在了自己眼前。
涂曜好整以暇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公主这次,看清楚了吗?”
若有若无的男子气息氤氲在周遭。
矫健,热烈。
楚稚垂头,此时含笑戏谑的涂曜……其实完全是他最喜欢的类型。
可他连一眼都不敢多看。
涂曜趴在他耳边,笑意低沉:“本王以身作则了,该轮到公主了。”
体内一阵热流涌动,楚稚耳尖刷的通红。
还好他的腿正抵在涂曜的大腿上,只因裙子遮掩,还看不出有起伏。
楚稚深吸口气,艰难道:“……你先放开。”
这么玩下去,早晚有一日要擦枪走火。
*
虽然二人虽日渐亲密,涂曜看起来也对自己予取予求。
但楚稚一日也没忘记自己的死遁大业。
他开始对涂曜旁敲侧击:“殿下,我们的婚事也日日临近了,按照习俗,我该先去楚国,再从楚国出嫁。”
涂曜立刻面露不悦:“雍楚相距甚远,来去都要两日,你既已在雍,何必舍近求远。”
楚稚知道他夺位只是近几日之事,以后天下也终将是此人的。
自己既然不能执拗硬来,也只得打感情牌:“我哥哥毕竟还在楚国,我还是想让他送我出嫁。”
他把声音放柔软,尽量用直男最喜欢的温和调子慢慢讲。
涂曜面色稍稍缓和,但还是皱眉道:“就那个病秧子废物哥哥?楚稚身为皇子,缠绵病榻不问世事,还让你出面在各国调停,简直不配为君,你还要让他送你出嫁?!”
楚稚一怔。
这是他第一次,听涂曜念出自己的名字。
他真正的名字。
以及,涂曜对他的评价€€€€
一个废物,不配为君的废物。
涂曜连眼底的轻视,都不屑遮掩。
涂曜就是如此。
冷酷,傲慢。
也许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会对“楚稚”有几分怜悯扶助,但永远不会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