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前任高攀不起 第95章

过往的一幕幕在眼前展开,江栖辞甚至觉得,哪怕下一秒自己死了,这个男人恐怕也只会流几滴鳄鱼的眼泪,然后拿着她的遗产,欢天喜地地供养他的老娘和哥哥一家。

就像只自愿走上祭坛的羔羊,可怜又可恨。

江栖辞的面目逐渐平静,对他的感情也在一次次拉扯中消磨殆尽,只说了句:“江承是在诈骗。”

“怎么就诈骗了?”江奶奶急哄哄一阵抢白:“不就是替你收了几个学生的钱么?”

“是啊,小辞。”江明哲应和,苦口婆心地劝:“你哥他也是好心,这不也为了让你多几个学生么?”

江栖辞被他逗笑了:“为了我?请问这一百多万,我有见到一分么?”

“不是全都被江承输在赌桌上了么?”

“什么你的我的。”江明哲讪讪:“一笔写不出两个江字,都是一家人,闹到法庭上不是给人看笑话么。”

“小辞,你就当帮爸爸个忙,就说是你授意你哥替你收学生的,只是凭证弄丢了,你也忘了和你哥核对。”

听到这里,翟星眠也差不多明白发生什么事,江承那个混蛋打着万卷考研的名号收学生,收了人家的钱,不给人提供服务,数额还挺大,人家受害者一合计,就把他告上了法庭。

不过……江栖辞这爸,脸真不是一般得大。

“对!你得帮承承。”江奶奶说:“你要是不帮承承,我们就上节目曝光你不孝……”

“妈!”江明哲怒斥一声,眼睛瞪大,示意她别说话了,这只是他们商量过后的底牌,现在又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不到图穷匕见的时候。

他又和气地笑了下,侧身,手捂着话筒,以免江奶奶再出幺蛾子:“你别听你奶奶的,她就是年纪大了,脑子不清楚。”

他软硬兼施道:“这事咱们争取还是关上门自家解决,你奶奶确实也年纪大了。”他叹了口气:“如果承承真出什么事,她还不知道怎么发疯呢。”

言外之意就是江栖辞不帮忙,江奶奶就要发疯。

江明哲以为江栖辞会害怕,毕竟江栖辞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正斟酌语句。

谁知她只是平静地说:“那你去告吧。”

江明哲错愕地举着手机。

“最后说一次,我不会帮江承这个猥/亵犯的,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江栖辞似乎想到了什么:“还有,好心提醒一句,江承把你们现在住的那套房子也抵押出去了。”

“接下来我也会上诉,关于江承侵犯我们工作室名誉权一事。”

江栖辞目光淡漠:“我们法庭见。”

“江栖辞!”

“你这个扫把星、害人精、白眼狼……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一出生就把你掐……”

戛然而止。

江栖辞猛得挂断电话,还不忘把他们一家人都拉入黑名单。

江奶奶尖锐恶毒的嗓音在卧室回荡,翟星眠看着她一通操作,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她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这样恶毒的字眼形容自己的孙女。

沉默须臾。

江栖辞对上她目光,笑了下:“好了,别这么看我。”

她拉开翟星眠的手臂,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缩了进去。

翟星眠搂住她薄薄的脊背,指尖搭在她细腻的皮肤上:“嗯。”她想起来,江栖辞曾告诉自己,她不愿做那个囚徒,她已经摆脱了那家人,这是件好事。

她又有些担心:“江明哲不会真的上节目诬陷你吧。”

“没事。”江栖辞阖上眼眸:“这些年我每个月都给他打钱,近几年也出过类似和父母关系不好被吸血的事情,后续都反转了,大众对这种事应该都挺谨慎的。”

“大不了就发个说明,宣扬一下他们干了什么好事,江承的案底就是明晃晃的证据,得不到好的是他们。”

翟星眠沉默了两秒,抚摸她的长发,心疼她自揭伤疤,她的嘴唇动了动,想说或许会有人骂你,又或许会有人来骚扰你。

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转变成对江家众人的厌恶。

翟星眠的眸色柔了再柔,将唇抵在江栖辞发间,只露出眼睛,好一会儿,嗓音微哑:“……他们好过分。”

江栖辞躲在她怀里,忽然笑了下:“其实……是我偷偷让小瑞找到所有受害人一起起诉江承的。”

翟星眠愣了下:“嗯?”

江栖辞解释:“不然金额太小,如果被江家逐个击破,是可以撤诉的。”

翟星眠眼底的笑意渐渐加深,夸赞她:“江老师好棒。”语气真诚得一塌糊涂。

像是哄小朋友。

江栖辞听她这样说话,耳根发烫,竟有些害羞,抿了抿唇,轻咬她锁骨。

“你好夸张。”

翟星眠低笑,蹭她发顶的发:“肺腑之言。”

笑声顺着耳膜传入到心底,江栖辞有些不好意思,心脏怦怦乱跳,她咬了咬嘴唇,视线羞赧地瞥向一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觉得翟星眠对她的滤镜太过,好像她做什么都很棒的样子。

好一会儿,才听翟星眠问:“对了,刚才江老太太说的帮沈家的忙是什么意思啊?”

作者有话说:

快要收尾啦。

第103章

翟星眠低了低眉, 嗅着江栖辞发顶好闻的味道,她只是随口一问,心软得仿佛棉花糖融化,甚至想要时间永远静止在这一刻。她的唇在浓密乌黑的头发上轻轻啄吻, 手指也抚上江栖辞的肩胛骨。

半晌没等到她回复, 翟星眠有些意外,低头看怀里人:“不方便说么?”

“没有。”江栖辞解释:“只是没想到你会问起,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

“所以这真的和沈照有关?”

江栖辞睫毛轻颤, 鼻腔中发出长长的“嗯”,她和翟星眠一样, 前段时间一直受到沈照的骚扰, 不仅是沈照, 还有江家一家。

相比江家, 沈照还要脸, 只是故意想恶心她,不像江家人,在培训基地外头一哭二闹三上吊。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某次江奶奶胡搅蛮缠, 在大庭广众下撒泼,一直骂她不孝,周围都是看热闹的人,江栖辞看得太阳穴突突地跳,直接放了狠话。

把他们弄走后, 沈照又来了。

江栖辞缓缓开口:“我当时被搞得很烦,觉得她可能是太闲了……”

翟星眠眉头轻拧, 琥珀色的瞳孔定定地直视着她, 眼里有埋怨又有心疼:“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江栖辞实在喜欢她的眼睛, 眼窝深邃,又像水一样波光粼粼,被她这样看着,江栖辞有些受不住,抬手挡住她的眼睛。

“不想在你面前提起她的名字。”

翟星眠被她这句话瞬间哄好,捉住她的手,往唇瓣上浅碰,带了些许笑意:“嗯。”

她眉心一跳,忽然想到了什么。

沈照也总是去她那找她,该不会……她是因此才消失的?

“然后呢?”

“她之前那个传媒公司不是倒了么?她家里有个小公司,家里人让她回去工作,我这些年也认识不少人,就给她们家的小公司使了点绊子。”

江栖辞说得风轻云淡,似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颇有大佬风范。

翟星眠眨眨眼,心重重跳了两下,突然发觉江栖辞这些年发展得真的很不错,已经是这个领域的头部,同是耶鲁大学的毕业生,和沈照简直是云泥之别。

麻烦被伴侣不动声色地解决,丝丝缕缕的安心自心脏出蔓延,攀升到身体各处。

“她大概是头脑清醒了,意识到我们已经不再是朋友,我也不会再容忍她。那段时间还是总是去找我,但是却是来谈条件的,答应我以后不会再来找我们麻烦,条件是我放她一马。”

“我还给了她一张卡,大概就是这时候被我奶奶看见了,楼上楼下也没什么秘密,沈家的公司起死回生,就以为我帮了她什么忙。”

江栖辞犹豫了几秒:“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念旧情?”

话刚出口,江栖辞便有点后悔,和翟星眠在一起后,她每一天都如置云端,总是希望展现给翟星眠更完美的一面。

她不想和沈照之前是以这样的方式收场,沈照曾经帮过她。可是除此之外,她没有旁的办法,只能借此为她和翟星眠的生活扫除一些障碍。

“不会啊。”翟星眠说,她敏感地觉察江栖辞似乎有些低落,安抚道:“你是我女朋友,在我心里,你做什么都是对的,别说错不在你,就算是你真的有错,我估计也会埋怨别人,干嘛要招惹你。 ”

“再说,你本来也就是吓她一下,也没给她们家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我要是你,肯定不会这么轻飘飘放过她。”

江栖辞辨别她语句中的真实性,半晌,低笑了声:“……你好双标。”

她笑的时候,唇角浅浅上扬,弯起小弧,露出一小截白白的牙齿,眼睛也完成一道月牙,浑身洋溢着喜悦,乖巧得不行,哪里还看得出平日沉稳端肃的模样。

翟星眠实在是喜欢,忍不住凑上前亲吻她:“你怎么这么可爱。”

两人又闹了会儿,翟星眠说:“但是她……”

她立刻改口:“沈照这个人恐怕没什么信誉可言。”

江栖辞感觉到她的停顿,美眸流转,嗔了她一眼。

“暂时的也好。”江栖辞说:“我猜她大概想着东山再起,等不再受掣肘,才会出尔反尔。”

翟星眠想了下,点头:“也是,沈照这个人还是蛮现实的,要不然当初也做不出把我当替身的事。”

“恶心我们和她未来优渥的生活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嗯。”江栖辞说:“我也这么觉得。”

翟星眠低了下头,浅色眼眸和她对视着,慢慢的,眼里弥漫起暗色。

她看了下表,时间还早,怎么能让情人节就这么平淡地度过。

她身子往下窜了窜,手也向下探去,在江栖辞耳边低语:“江老师,瞒了我这么久,我是不是该收点利息?”

室内又是一片春色。

……

很快就到了三月份,训练基地门口的树叶黄了,飘飘荡荡地洒了满地的金黄。街道景致错落,四季齐聚,有的郁郁葱葱,有的只剩枝干。

哪怕已经待了两年,翟星眠还是有些不适应这边居然是春天落叶。

今日是江承庭审的日子,毫无悬念的,由于江栖辞的寸步不让,江承诈骗数额巨大,证据确凿,被判处十二年有期徒刑。

结果出来的那刹,江奶奶一阵晕眩,仿佛失去了浑身的力气,瘫倒在地,一边捶打着地面,一边怒骂着江栖辞。

江明哲和江大伯一左一右上前搀扶她,纸张纷飞,江明哲目眦欲裂,猛得冲上前,想要教训一下他这个不听话的女儿,但却被人及时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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