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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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一身酒气回了家,出电梯时感应灯亮了。
仿佛昨日重现,连珩顿了一下,摸摸口袋。
即便唇上没叼着烟,却还是把打火机握在手心。
他自己都觉得好笑,在看见空荡荡的门口时也的确笑了出来。
连珩有时候觉得自己真的不能一直待在B市,和余景接触久了整个人都变得有点不正常。
他洗了个澡,光着上身从浴室出来。
手机上的线上监控提醒门口有可疑人影,连珩随手划开,竟然是余景。
对方站在门边,也不敲门,石墩子似的,灯一关怪吓人。
连珩皱着眉,走去把门打开。
余景吓了一跳。
“你在家啊?”
“怎么不敲门?”
“敲了,没动静。”
“哦,我在洗澡。”
连珩退开几步,去卧室拿了件短t套上。
余景已经换好了拖鞋,站在玄关似乎多少有点不自在。
连珩走去餐桌倒了杯水:“吃饭了吗?”
余景愣了愣:“没有。”
连珩非常自然地去了厨房:“还是只有馄饨。”
余景:“……”
热水倒进窝里,很快就沸腾了,连珩在碗里调了汤底,扔进去一撮虾皮。
余景在门口探进来个脑袋:“你怎么不问我过来干什么?”
连珩耷拉个死鱼眼看他:“被撵出来了?”
余景:“……”
四目相对间,连珩给看笑了。
相比于昨天,今天的余景精神好了许多,只是眼睛还是很红,包括眼眶周围,像是被大力揉搓过,那一片都红彤彤的。
“我只是觉得和他暂时分开比较好。”
果然是吵架了。
“门锁密码9595,下次直接进来。”
余景顿了顿:“我还以为是0428。”
四月二十八日是连珩生日,他的惯用密码从小到大就没变过。
“太好猜了,不安全。”
“也是,”余景点头,“但9595是什么意思?”
连珩停顿片刻:“没意思,随机的。”
馄饨简单过水煮熟就好,连珩把碗端去餐桌,发现余景正低头整理袖口,还是往掌心拉扯着整理。
他脱了外套,只穿了件打底的高领毛衣。
这种毛衣一般袖口较窄,不像衬衫那样还需要特别整理。
再者,都吃饭了,整理袖口也应该是捋起来。
屋里暖气开着,连珩甚至只穿着单衣。
很反常。
连珩的视线落在余景的手腕,趁对方走到桌边时突然握住。
丝毫没有被阻拦,他捋开了余景的衣袖。
腕间的指痕尤为醒目,连珩脑子里“轰”的一下,仿佛回到了十一年前那个死气沉沉的夏天。
坐在书桌前的余景模样狼狈,脸上印着消不下去的红肿。
少年抛下一切去奔赴一场未知,到最后又获得了什么?
恍惚间,连珩听见自己的声音。
因为语气怪异,听起来一波三折。
“他打你?”
第15章
即便余景第一时间就把手给收了回来,但仅仅那一眼,连珩就像定在那里,连说话都被逐帧放慢,声线变得低沉而又杂乱。
“没有,”余景连忙道,“只是起了争执而已。”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如果自己解释地慢一点,连珩就能维持这么个状态去他家把祁炎揍进医院。
连珩很生气,非常生气。
余景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倏然压低的呼吸,以及阴沉下来的、略显危险的目光。
余景按住连珩的手背:“小珩?”
连珩回过神来。
他刚洗过澡,皮肤都还是热的,
目光下移,看见余景修长的指节微微弯曲,就这么毫无阻碍的贴着他的手背。
怎么这么凉?
连珩皱了皱眉。
意识到刚才的失态,他把手收回,五指蜷进掌心,指甲戳着皮肉:“他如果对你动手,你告诉我。”
“嗯嗯。”余景连忙点头。
“吃饭吧,”连珩侧身与他错开,“我加件衣服。”
余景目送他离开,直到卧室的房门关上。
站在桌边发了会儿呆,握着自己的手腕平复下情绪,这才缓慢地拉开板凳坐下来。
捡起筷子,把碗往自己面前挪了挪。
咸香的馄饨入喉,鲜得余景差点没掉下眼泪。
快一天没吃饭了,要是没见着这碗馄饨,都没想着饿。
抹了下眼睛,他又觉得自己连着两天跑来这边吃馄饨也是奇葩一个。
就算和连珩一起长大亲如兄弟,但到底都是成年人,总要有自己的生活。
这也是他徘徊在门外半天没动静的原因,不太愿意打扰。
但比较让人难过的是,除了连珩这儿,余景也没地方去了。
学生时代的朋友遍布全国难聚一次,同事之间余景并未交往过深,夜间贸然打扰并不是什么礼貌的行为。
而且最重要的是,出于工作等多方原因,余景并未透露过多自己的性向问题。
就算真厚脸皮过去,也不好一言不发。
下次还是去酒店吧。
余景悲催地想。
卧室的门重新打开,连珩穿好了毛衣长裤,在玄关取了外套,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余景放下筷子:“你要去哪?”
“夜跑,”连珩低头换鞋,再抬头看他,“一会儿就回来。饿了的话冰箱里有面包,困了就先睡。”
余景张了张嘴,有些迟钝的“唔”了一声。
连珩转身开门离开,潇洒得没一点多余动作。
房间只他一个,余景多少觉得这种相处方式多少有点怪异。
连珩自然到让他有点无所适从,就好像他已经在这里住了很久,并且要继续住更久的感觉。
夜跑?
洗完澡了还夜跑?
揣着满肚子疑问,余景吃完馄饨,拿去厨房把碗刷掉。
掰了餐桌上的一根香蕉边走边吃,最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纠结自己要不要离开。
其实这时候走是最合适的,因为连珩大概率会留他下来。
两人拉拉扯扯没个意思,余景走不掉还显得特别虚假。
可现在走了的话,是不是不太礼貌?
吃完饭就离开,把连珩家当什么了?
余景吃掉最后一口香蕉,决定留下来。
客厅里很安静,余景把沙发上那几个歪七扭八的抱枕摆正,又把半搭在地上的薄毯捡起来叠好。
他从家里走得急,没带手机,现在人坐在这么一间无人的房子里,多少有点与世隔绝的意味。
余景低头,右手摩挲着左腕上的指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