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痒 第27章

然而,事与愿违。

当余景看到校门口的祁炎时,原本的好心情瞬间消失了。

他想绕开对方,却被祁炎拦住去路。

“上车吧,我送你过去。”

对方态度强硬,余景也不好在大马路上同他拉扯。

想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咬咬牙坐进了车里。

这是祁炎自己的车,车前的卡通摆件还是他们一起出去旅游时买回来的。

当时余景还担心祁炎会不会介意这种东西显得人比较幼稚。

那时候他们的关系还很好,祁炎二话不说就给摆车里了,说这种玩意儿一看就不是他的风格,旁人招眼一看——哟,女朋友的。

“什么女朋友?!”余景气得捶他一拳。

当时祁炎可能只是随口一说,毕竟这种卡通玩具比较会让人联想到女孩子。

余景生气也是假的,没人在意一个空头称呼。

然而,现在回想起来,却如当头棒喝。

曾经有多甜蜜,如今就有多痛苦,那些话仿佛诅咒一般如影随形,深深印刻在余景心里,永远也忘不掉。

-

大约十来分钟,到了地方。

余景开门下车走人,祁炎跟在他身后,丝毫不介意自己没有收到邀请,就这么厚着脸皮一路跟过去。

包厢里有人认识祁炎,趁机套套近乎,祁炎自然而然地落座在余景身边,若无其事地同人交谈。

余景面无表情,只觉得度秒如年。

他不准备在连珩的生日宴上搞祁炎难看。

他们的关系本就惹人非议,如果再闹出点动静,纯纯就是跳梁小丑,给旁人茶余饭后添一点乐子。

余景没那么蠢。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摆不出什么笑容灿烂的好脸色。

连珩一进门就看到了余景微皱的眉,随即看见祁炎,大概就明白了。

一顿午饭按着流程走。

饭店是连妈妈定的,末了还送来了一个大蛋糕。

欢欢喜喜过了个生日,结束后余景准备离开。

他知道连珩最近看不惯祁炎,也不想带着对方在这里扫兴。

只是走也没走掉,半路上被寿星拦了下来。

“去玩一玩吧,”连珩丝毫不顾及余景身边的祁炎,就这么贴着他的肩头,亲昵的握住他的小臂,“看你兴致不高,我陪你喝酒。”

余景不知道连珩是不是故意让祁炎不爽。

但寿星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去的确是有点不好。

于是一行人转战KTV豪华大包,连珩二话不说,脱了外套“哐哐”开了一溜啤酒。

灯光暗下,音乐响起。

一群人里总有一两个显眼包开始表演。

“哎哟哟,谁给我点的歌!麦呢?!我来唱我来唱!”

余景一看屏幕,《梦醒时分》。

一首老歌,在此时听着格外扎心。

“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你的心中满是伤痕~”

“你说你犯了不该犯的错~心中满是悔恨~”

余景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上的歌词。

祁炎:“……”

他叉了颗草莓,递给余景。

余景没接。

“要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在每一个梦醒时分~”

“有些事你现在不必问~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

祁炎艰难开口:“阿景……”

余景置若罔闻,起身拿过茶几上的一瓶啤酒,隔空举向连珩。

“小珩,我陪你喝。”

第23章

余景不是个能喝酒的。

啤酒两瓶醉,白酒一杯倒,差不多就这个量。

所以当余景还准备拿第三瓶的时候,祁炎拦住了他。

沙发的最边缘,祁炎站在那儿,有些突兀。

余景皱着眉,甩开对方的手。

他很少会表达出这样的负面情绪,特别是此时很多人在的场合,本不该这样。

余景醉了。

祁炎反握住他的小臂,直接把人拉了起来。

不顾周围人的目光,揽住对方的腰把人搂进怀里。

肌肤相接猝不及防,熟悉的气息喷薄入耳。

余景下意识后仰,肠胃里的酒精打成一团死结,不断膨胀、升腾、发酵。

他捂住自己的嘴,躬身用肩膀撞开祁炎,闷头扎进卫生间。

刚喝进的啤酒过了遍胃,又原样吐了出来。

余景撑着马桶吐完,又拧开水龙头,几乎把整个头都塞进水池。

“哐”的一声,他撞在水龙头上,痛感爬入大脑,瞬间天旋地转,整个人就往旁边栽过去。

祁炎托住了他。

肢体接触,刚压下去的反胃又漫上来。

余景用尽全力推开祁炎,几乎是一头撞向了出口。

这下托住他的,变成了连珩。

“呕……”

余景按着连珩的小臂,栽进他怀里吐了个昏天黑地。

连珩:“……”

绝了。

在楼上开了房间,余景在床上躺尸,连珩在浴室洗澡。

他没让祁炎进来,余景也没让。

两人一唱一和,出了奇的团结。

祁炎无法,只能止步于走廊,被门板打脸。

房间里开了暖气,温度适中。

连珩洗完澡心情不错,正围着浴巾吹头发。

送去干洗的衣服提前送了回来,刚好穿上身。

余景还在睡,只是睡得不那么安稳。

双唇紧抿,眉头皱着,睫毛不停发颤,似乎做了个不太好的梦。

连珩在床边坐下,静静地看着。

他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和余景待在一起。

没有具体目的,没有时间限制,也不做什么。

就好像以前做完作业,连珩捧着妈妈刚洗好的水果去隔壁找余景。

余景可能在看书,可能在看电视,但无论做什么,都会第一时间放下手上的东西,笑着接过连珩捧来的水果。

他们经常挤在沙发上看电视,少儿频道会在晚饭后的七点多播放一部冒险动漫,连珩和余景都喜欢看。

看得久了,水果也吃完了,连珩挨着余景睡觉,也不会觉得晚了该回家了。

因为他们第二天还是会在一起,不需要见面的理由,像是永远都会这样。

可后来,怎么就变了呢?

连珩低垂着眸,用食指勾住余景搁在被子上微蜷的小指。

指节交错,体温在此刻有些陌生。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算是什么。

毕竟余景和祁炎到底也没有分开。

连珩自嘲地勾了勾唇。

说来可笑,祁炎那边都和人滚上床了,他这边却连碰一下手指都要进行一番道德反省。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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