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痒 第31章

他一边恨不得祁炎再对余景狠一点,可同时又在怪祁炎为什么对余景这么狠。

那些刀扎在余景身上,几乎也将他捅了个对穿。

他仿佛回到曾经的少年时期,看余景因为祁炎哭因为祁炎笑,而自己则像主角故事里一个可有可无的路人甲,静静地旁观着对方不因他而产生的所有情绪。

因为无关,因为疏远。

不能参与,不能干涉。

连珩垂着眸,等到余景把手里的泡饭吃完最后一口,这才出声。

“余景。”

余景嘴里还嚼着米饭,抬眼看他:“嗯?”

“跟你说一件事。”

“嗯。”

“祁炎公司里那个姓菜的小明星,两天前报了警。”

余景拿着筷子的手一顿。

连珩定定地看着他,尽量控制好语速,把话说得平缓。

“报警的理由是,有人要杀她。”

第26章

案件不能透露太多,但足够让余景惊讶了。

他一时间连吞咽都给忘了,嘴里含着口饭,就这么看着连珩。

“不可能。”余景含糊地说。

他并不是在反驳连珩刚才的话,报没报案那是板上钉钉的事,连珩不可能拿这个出来胡扯。

他只是在反驳自己心里还未说出口的某个想法,哪怕这个可怕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立刻被余景掐死在了萌芽。

连珩知道余景在说什么,但没顺着这个思路继续下去。

那只不过是小明星报案时的一面之词,有没有人杀她暂且未知,但要说有没有人在找她,那应该是有的。

这几个月,连珩一直在私下里调查这个小明星。

她去年公开过的行程没有一个露面,个人账号的动态也停在了年前。

甚至住所也无人居住,家里一直与她断联。

这个人就像是突然蒸发了一样,没留下一丝可以寻找的痕迹。

而更诡异的是,她认识的人没一个觉得奇怪,好像她的消失就是理所应当一样。

没人往人口失踪上去想,连珩一度怀疑她是不是死了。

这是一个大胆又糟糕的猜测,即便他再恨祁炎,也不想看着对方真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

还好,就在连珩一筹莫展的时候,这个小明星主动跳了出来。

并且完好无损。

那这几个月的失踪,就可以换个说法了。

她被藏人起来了。

又或者,自己躲起来了。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能和祁炎扯上关系。

这事没那么机密,连珩觉得他有必要把这事告诉余景,毕竟可能会牵扯人命,也能让他小心一点。

“为什么要告诉我?”

猝不及防的反问,倒问得连珩一懵。

他动了动唇,快速组织好语言,解释道:“因为对方是公众人物,所以警局给予了一定的重视,可能会顺着查到祁炎——”

“关祁炎什么事?!”

几乎是条件反射,连珩嘴里刚说出那个名字,余景就下意识打断反驳。

“他们俩不过就是上了次床而已。”

连珩愣在原地。

余景的手上还端着饭盒,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慌张。

他的指尖发抖,连筷子都快要拿不住。胡乱地按进碗里,放下就要离开。

连珩也跟着下车,在车头拉住余景手臂。

“不过是上了次床?余景,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不是上学的点,周围没人。

他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听见的音量质问。

“祁炎是出轨,还是异性——”

“够了!”余景猛地甩开他的手,崩溃道,“这关你什么事!你为什么要去查他?他都说了是意外!他也不想的!”

连珩的动作变得迟钝。

他眸中满溢着震惊与不敢置信,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却难说出来一个字。

“你信了?”

“我当然信,”余景后退半步,不住的喘着粗气,“我和他这么多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那个女人使了手段,祁炎也是受害者。”

连珩后槽牙一挫,恨铁不成钢:“你竟然信这种鬼话!”

余景红着眼睛,整个人像一只应激了的兔子,死死盯着连珩,随时准备冲他反咬一口。

“不然呢!我不信他就没人信他了!”

他是祁炎仅剩的亲人,唯一的倚靠,如果自己都怀疑对方,那祁炎该有多崩溃。

连珩握住他的肩膀:“余景你清醒一点!”

眼泪滑过脸颊,被夜风一吹,冰锥子似的冻在脸上。

余景轻轻摇了摇头:“我想不出离开他的生活。”

他们在一起十几年,早已经成了对方生命的一部分。

骨血都长在一起,怎么离开?

连珩似乎愣了一瞬,下意识地接话:“我曾经也想不到。”

“可后来就是离开了。”

余景听不懂,他摇了摇头。

看着连珩,后退着走上两步,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像是把刚才的两句话实打实地演了一遍,留下连珩一人停在原地,万箭穿心。

就是离开了。

连珩看着余景的背影,忍不住想。

到现在也没回来。

-

余景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闹成这样,对连珩说了那种话,其实一转身就后悔了。

可他又能怎么办?

当年是他拼死拼活把心灰意冷的祁炎拽回这个人世间,答应他永远都会站在他的身后。

如果自己不信祁炎,这世界上就没人再去信他了。

余景舍不得祁炎再变回高中时那副行尸走肉般的样子。

他没说不原谅,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去跟自己和解。

可是为什么,谁也不愿意给他时间?!

余景盖着被子,觉得冷。

哭着睡着,哭着醒来。

身体止不住地发抖,整个人蜷成那么一团。

他又想起在绿皮火车上的一夜,身体难受得像随时可以散架。

那会儿还有祁炎抱着他。

心是不疼的。

可现在,心太疼了。

疼得他想立刻死掉。

-

隔天,余景被一通电话吵醒。

他压根没睡多久,脑袋稍微一动,都是天旋地转的晕。

差点没直接吐出来。

缓了片刻,这才慢慢看清屏幕。

不是祁炎也不是连珩,是他们年级教导主任,余景的顶头上司。

他暗暗松了口气。

通话内容有关工作,具体是徐杨家的事情惊动了当地媒体,想过来做一个报道。

余景的第一反应是反对,这无疑是在学生伤口上撒盐,会影响到学生的学习状态和心理问题。

但教导主任又说,不采访学生,只采访老师,余景给学生交学费帮助学生上学有利于学校形象建设,用来宣传百利而无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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