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施
回到宫殿后,陶耐心等待齐奥拉哄奇布耶入睡。她特意在皇室寝宫内为尼亚的女儿添置了一张床,尽管寝宫由许多宽敞的房间组成,这张床却被安置在齐奥拉自己就寝的同一间房里。
陶和他们待在一起,目光始终盯着地板,保持静止不动。奇布耶从低声啜泣转为断断续续的抽泣,最后呼吸渐渐平稳。齐奥拉坐在床边,一只手轻抚孩子的后背,等待她完全平静下来。小家伙花了不止一刻钟才终于入睡。
"她睡着了,"齐奥拉轻声说,"哈夫萨在哪?"
"在隔壁房间和其他人一起,"他回答。
"很好。如果她醒了,我们就让哈夫萨去陪她。"她站起身来。
"你确定要现在进行吗?"
"不会有问题的,"她说。
陶滑开卧室的门。这扇门既不像内开也不像外开。墙上有一道暗槽可以将门完全隐藏其中,陶不禁对这种连门的基本概念都要颠覆的奢华排场感到惊叹。女王从他身边走过,他跟随她进入众人等候的房间,随后将门轻轻滑闭。
众人围坐在圆桌旁。大多数人手里捧着热腾腾的拉巴茶,借由饮品的温度与苦涩来抵御长夜的疲惫。见到女王驾临,他们纷纷起身。齐奥拉向在场众人致意后落座,陶在她右侧就坐,待他坐定后其他人才相继入席。围坐桌前的有桑迪、哈迪斯、凯兰、乌杜阿克、奥塞特、拉米娅和哈芙莎。
"只有一位贵族。"齐奥拉说。
"臣明白,陛下。"哈迪斯答道,"我们未能充分体现军队的组成结构,军中贵族对此必有微词。臣会尽快弥补这个缺憾,但眼下若蒙陛下恩准,臣想任命凯兰·奥卡统领所有因德洛武军团,包括原属奥迪利麾下的部队。"
"准奏,将军。"女王说,"现在告诉我制胜之策。"
"我军最佳战机是在中央山脉北麓峡谷与卡纳决战。"哈迪斯分析道,"除此以外臣实难设想取胜之道,但恐其中有诈。"
"何诈之有?"女王追问。
"比西将军的情报显示卡纳兵力远少于预期,但既然他能集结军队,说明在克雷姆的大屠杀确实重组了军阀联盟。那么卡纳的主力部队何在?"
"你认为他们会从别处偷袭?"女王问道。
"正是。"
"何处,水路吗?"
哈迪斯点了点头。"这说得通。我们从未从半岛内陆调集过这么多战士,我觉得卡纳知道或猜到了我们召集了通常守护我们山脉和海岸的伊哈古和伊哈希部队。"
"嗯..."桑迪沉思着说,"他可能希望用棕榈城的战斗牵制我们,而其他西迪恩人从水路进攻夺取半岛其他地区。"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该如何阻止他?"齐奥拉向在座众人发问。
"再次分兵,"奥赛特建议道,"派一部分人去海岸,其余人在山谷作战。"
"他们人数不是已经超过我们了吗?"拉米娅问道。
"确实如此,"哈迪斯说,"加上比西的军队,我们有两万人,但卡纳有六万多。"
"宁赢一场,勿败两处,"乌杜阿克说。
"什么?"奥赛特问。
"乌杜阿克的意思是宁愿集中兵力赢一场,也不要分散兵力两处皆败,"哈迪斯解释道,"我认为他是对的。"
"我说得对,"乌杜阿克强调道。
陶再也忍不住了:"你们确定等待比西到棕榈城与我们会合不是更好吗?我们可以在这里作战。"
"我已尽可能确定了,"哈迪斯说。"这里的城墙已被攻破,河流可以横渡。如果我们允许卡纳进军帕姆,就等于让他把我们的军队和人民困在这座城里,还有几十万张等着吃饭的嘴。"哈迪斯环视房间。"他甚至不需要进攻。只需围困我们,慢慢饿死我们,同时半岛各处城镇、封地和村庄沦陷的噩耗会不断传来,那些绝望的求救声我们却无力回应。"
哈迪斯的话说完后,屋内一片寂静。
"我们将与比西将军的部队在山谷并肩作战,"女王做出决定,"一支军队,一次进攻,一场战斗。绝不半途而废。"
陶朝哈迪斯的方向瞥了一眼。他不喜欢这位大将军脸上的表情。哈迪斯虽然决心坚定,但神色阴郁,陶在遭遇战中见过这种表情。这意味着计划虽有可取之处,但胜算不大。
"有异议吗?"女王问道。
众人没有。
"那么在继续之前,我们还有一件事要做。"女王起身,其他人连忙跟着站起来。"天赋者桑迪,可否请你?"齐奥拉说。
桑迪走到女王面前站定。
"很遗憾没有时间按传统仪式进行,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的女王?"
"天赋者们需要一位领袖,而本王必须有一位值得信赖的卡伊德。"
桑迪睁大了眼睛。"我的女王?"
"桑迪·塔里洛,你愿意接受这个职位为我们带来荣耀吗?你愿意在和平与战争中统领我们的天赋者吗?"
"啊...齐奥拉女王,我...我..."桑迪的嘴唇颤抖着。"齐奥拉女王,能成为您的凯伊德将是我毕生的荣幸。"
"我们感谢你,塔里罗·凯伊德。"
桑迪低下头,透过睫毛望向女王,露出微笑。塔乌觉得她似乎要拥抱女王,但桑迪最终只是环视房间里的众人,目光停留在凯兰·奥卡尔身上,后者也对她报以微笑。
"很好,我们已经用最优秀的人选填补了所需职位,"齐奥拉说。"布哈里将军,如果我们没记错的话,你还需要继续这样的工作。"齐奥拉走向奇布耶正在休息的房间,边走边说。"我们有信仰,信仰女神,也信仰你们所有人。不要害怕,因为我们行走在她的光芒中,在这光芒里没有什么可畏惧的。"
但有光就有影,塔乌有些事必须让女王知晓。"齐奥拉女王,我能和您说句话吗?"他问道。
她站在通往另一个房间的门前。"当然,"她说,"进来吧。"
他本想等待合适的时机,但意识到永远不会有完美的时机。他必须告诉齐奥拉关于那个像人一样持剑的恶魔。他必须告诉她关于那个长角的恶魔,那个驱使其他恶魔袭击尼亚并击败了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