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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我走到正面窗户旁,脉搏剧烈地跳动着。这时有辆汽车正沿着积雪的泥泞车道往底下开来,远光灯照到院子里晃来晃去。我拿起之前放在门边的拨火棍—这木屋里唯一可以充作武器的东西,除此以外,厨房里倒是还有几把菜刀,只是我还下不了这个决心。不过,一个能把一个十七岁女孩从车上拉下来,将她打伤,然后丢在路边的男人,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呢?尤其是,这个女孩的公开身份还是他的所爱之人。要是他觉得自己即将失去她,这样的刺激又会驱使他做出什么举动呢?
我暗自做好正面对抗的准备,心想着,要是你胆敢碰我们一下,我绝对会把你送进监狱里,无论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虽然脑子里回荡着这样坚定的话语,可我还是不由得回想起,晚间新闻里曾播报过的骇人故事,那些以可怕悲剧告终的家暴事件。许多人起初都觉得自己可以处理,谁知事态发展最终却失去了控制。实际上,自从杰普那伙人利用布朗·崔格的猎犬追捕萨拉的年代以来,许多男人根本就没有多少改变,还是那么霸道野蛮。对于圣徒兄弟会而言,这类事情是关系到他们的自尊、声誉以及生存的大事。每当有人离开,他们便担心其他人也会效仿追随;每当有人发问,他们就担心其他人也会产生置疑。
车子在淤泥中滑行,慢慢地停了下来。我眯起眼睛,顶着车头灯,看出一辆吉普车的剪影。锃亮的黑色车身,带花纹的四轮驱动大轮胎。这根本不是克雷格或是家里任何人负担得起的。难不成,他们还找了别人帮忙?
我抬头看向阁楼。莉莉·克拉瑞特似乎并没被这动静吵醒。要是真有人过来找她,我就坚称自己没见过她,并威胁要打电话报警。但愿形势不会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激化。我套上夹克,穿好鞋子,挺直身板,走到门廊上,一手抓着手机,另一只手握住拨火棍,背在身后。
驾驶员身穿迷彩外套和狩猎工装服,急匆匆地朝这边赶来。我把拨火棍攥得紧紧的,大拇指悬停在手机应急软件上方。如果此时报警求助,警察需要多久才能抵达?
“你要干吗?”我率先发声质问他,想起多年前在城市居民自卫课上学到的知识:不要等到事情发生过后再来反击,控制局势,主动出击,抢在袭击者做好准备之前展开正面交锋。
那人吃了一惊,走到最上面的台阶便停了下来,顿时使我信心倍增。湖对岸的群山上空,天色已经蒙蒙发亮。清晨很快就要来临,到时候,莉莉·克拉瑞特和我就能逃离这里。我眯起眼睛打量来人,努力辨认连衣帽里的那张面孔。握住拨火棍的那只手紧一阵,松一阵,而后又攥紧。
来人将连衣帽拉了下来。
我全身的肌肉都放松了,紧接着,又因为新的疑虑而紧张起来,“埃文?”
他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紧张,说道:“你看见汉娜没有?她是不是在这里?我在你的车旁边的雪地上看见了两道脚印。汉娜在这儿吗?”希望的光芒在他脸上一闪而过,盼着我能给出肯定答案,但那种神情没有停留多久便迅速被一种痛苦和焦急所盖过。
“没有,她不在这儿。”我还没太听明白,脑子里胡乱闪过昨晚的种种片段,“汉娜怎么会在我这儿呢?”
他走近来,伸出一只手,似乎想要把我抓住,慌乱在他眼中不受控制地闪烁。我退后一步,抵在木屋墙上,条件反射地把拨火棍亮了出来。
他看了看我手中的武器,又看看我,有些困惑地说道:“听我说,如果她真的在这儿,你一定要实话告诉我。我们担心她可能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这不会是真的,我一定是在什么奇怪的梦里,一场噩梦,“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呀?”
“我给杰克下了最后通牒,让他要么把酒戒了,要么就从这个家滚出去。昨天,杰克把卡车直接开进了水沟里。他喝醉了。车上还坐着他在河边那间酒吧里认识的一个女人,她撞到了脑袋,伤得还挺严重。不过,他们运气不错,没有因此丢掉性命。我把他带回家以后,又和他争论起来,那些话可能被汉娜听见了。具体我也不清楚。我后来到镇上去了,去找我的律师咨询关于汉娜的问题,这无疑将会是杰克手上最强有力的武器—他肯定会说,如果真让他搬出去,他就把汉娜也一起带走。”
他抬手擦擦额头,闭上了那双写满忧虑的眼睛,“我回家以后,警卫告诉我,杰克开着货车独自走了,可我到处都找不到汉娜的身影。‘黑莓’,她平时最喜欢骑的那匹马,也没在它的马厩里。我不知道她是真的打算出走,还是单纯地骑马去玩,然后迷路了。但是,汉娜了解这山里的地形,还有那匹老马也是如此。它是在这山中放养长大的,绝不会干出什么蠢事情。像今晚这种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天气里,她只需要放手让它带路,就肯定能够回到家里。然而,我们已经派了许多人出去搜寻他们的踪迹,但目前仍然一无所获。然后,我突然想起这间木屋,想到汉娜有多么喜欢你,而且刚才过来的时候,我看见你的车就停在上边,旁边还有两道足迹,心里还十分确定……”
如果可以,我也很想告诉他,汉娜现在就在屋里,在这个安全而又温暖的地方,“我把我妹妹带过来了。她男朋友跟她吵了一架,还对她动了粗。我刚从图瓦什把她接了过来。至于汉娜,自从前天在你家一起看过电影之后,我就再没见过她了。”
我朝湖边望了一眼,“克莱夫大叔那儿呢?我在公路上碰见她那天,你不是说过,她有可能是要去他那间小屋吗。她会不会到那里去了?”
埃文摇摇头,“我已经看过了。他用来装狗粮的盆子不见了,也就是说,他已经离开那里,到狩猎场去了。他时不时会像这样突然消失,一去就是一两个星期。”
“埃文,他会不会……”也许是我太过多疑,但我同克莱夫大叔的唯一一次碰面并没留下什么好的印象,再加上杰克之前说过的那些话—暗示克莱夫大叔的精神状态可能不太稳定,“他不会擅自把汉娜带走吧……他会这么做吗?
埃文的回答迅速而且果断:“不、不会的,克莱夫大叔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他特别疼爱汉娜。”
“那才需要担心。”我心里想着,却并没有说出口。埃文看起来是非常笃定。
我抛下这个念头,开始思索其他可能,却什么也想不出来。
埃文看了看木屋,又点点头朝我手中的铁棍示意,“你们没事吧?你妹妹的男朋友知道你们在这儿吗?”
“不知道,我们没什么事。是我有些神经紧张了。我打算等早上离开以后,再打电话给家里,把妹妹的行踪通知他们。”
“你要走了?”我和他的视线又一次相遇,我暗自思量,这眼神背后究竟蕴含着什么深意。
“嗯,我,不过也不是现在。等我叫醒莉莉·克拉瑞特,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可以帮忙一起寻找汉娜。”脑子里突然冒出一种可怕的想法。我想起了卡车司机的那次事故。不过,汉娜应该不会再随随便便跟人上车了吧。我们就这个问题认真地谈过一次,她应该是明白那样做可能带来的危险的。
埃文摇摇头,“不用了,你干不了的,我们可不想再看到有人在暴风雨中迷路。”
“我是在这地方长大的,没问题的,我肯定能找到回来的路,我能帮上忙,我可没办法坐在这里什么也不做。”
我转身就朝屋内走去,埃文立刻追上来,在门口赶上了我,我转过身面对着他,两人的距离不自觉间靠近了许多。
“那个,我很抱歉,你那天和我提过汉娜的事情,可我并没有想办法好好处理。我以为可以通过施压来让杰克承担起他应尽的义务。可是,你说的对,要是我能够早些采取行动……”
“别说了,我们还是赶紧去找她吧。”我将他的手握住,感受到皮手套冰凉的触感,“我和莉莉·克拉瑞特准备好以后,应该从哪里开始找呢?也就是说,有哪些地方是你们已经找过的?”我踏进屋里拿出一个便签本,“把你的手机号码给我吧,有什么事也好联系你。”打印的书稿纸和信封就凌乱地堆在咖啡桌上。埃文此时站在门口,甚至没有留意到它们的存在。他只是凝神注视着海伦的那幅秋色湖景画,似乎想在上面看见汉娜正沿着小路走来的情景。
“先从这附近开始吧。主要是沿湖一周,还有从前人们上山伐木的那条小路。不管碰到谁,都向他们打听一下,有没有见过汉娜或是那匹马。”他从口袋里抽出名片,递到我的手里,“没准有人看见过,她昨天从这个地方经过。警察局和林务局正在展开地毯式搜索,并且还在申请更多支援。问题在于,我们不知道她具体出去了多久,也不知道她去了哪个方向。牧场的几个车道入口虽然都安了监控摄像头,但草场门口和峡谷那里没有安装。因此,她从哪个地方出去都是有可能的。我昨天在律师那儿待了挺长一段时间,等我回到家时,祖母正躺在床上休息,影音室里传来了放映影片的声音,直到天快黑了,我才发现,原来汉娜根本就不在底下的房间里。警官告诉我,有一大批时空过客爱好者抢在下大雪之前离开了这里,其中还有好些抽大麻的边缘人群。我只希望,她不要在路上碰上这两拨人。”
“她绝不会丢下‘黑莓’不管。无论她现在在哪儿,肯定都和它在一起。”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一句安慰的话语。
“但愿如此。”他幽幽说完,便走出木屋门道不见了踪影。片刻过后,吉普车嘎吱嘎吱地驶过积雪,攀上车道疾驰而去。我关上门,突然感到一股寒意,与这天气毫无关系,我不由得想到那个小姑娘,此时正独自面对黑暗,而且不知身在何处。
我唤醒莉莉·克拉瑞特,把带来的衣服都尽可能地往我们身上套。莉莉·克拉瑞特把裙子罩在了运动衫上,遮住了她平时在家里不准穿的衣服。
“要是没有罩衣、外套和靴子,我们在外面根本待不了多久,”她指出,“特别是今天这种天气。”
“我知道。但我们必须得做点什么,最起码,我们可以先沿湖边搜查一圈,挨家挨户地打听看看,有没有人在附近见到过汉娜。如果到时候还没有她的消息,我们就到镇上去买些更合适的衣服。”
我们把毛毯包在头上,沿着湖岸往前走去。我把行李箱里的牛仔裤和运动衫层叠着穿在身上,但潮湿的冷风还是轻易地钻了进来,仿佛是在彰显他的实力。
莉莉·克拉瑞特在我身旁,裹紧了包在头上的毛毯,“你要穿这件夹克吗?”她这样问我,湖边的步行道在前方分成两条,一条通往山上的木屋,另一条则指向湖滨年代更久远的房舍。我们在岔路口停下来,朝两条路的远处张望,盼着除开细小的鹿蹄印能发现什么其他踪迹。遗憾的是,由于“武士周”活动太丰富,地面那层薄薄的雪底下到处是人类足迹和动物蹄印。
“不用,我没事,你穿着吧。” 
“我们最好分头行动。”莉莉·克拉瑞特提议,“我顺着伐木小路到山坡上去,你就走这条路到湖边去看看。如果她真的来过这里,谁也说不准她到底会走哪边。你也知道,小女孩有时候就喜欢到处乱晃。”
我看着妹妹,意识到她已不再是小女孩、她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姑娘。可尽管如此,我还是不想让她单独行动。几个小时之前,我还在担心她的男朋友会过来找我们麻烦。现在,我却要让她独自一人,走上这条昏暗的小路,还要去敲陌生人的家门。我不由自主地想起埃文先前说过的话,其中还有好些抽大麻的边缘人群……住在这些木屋里的会是些什么人?会不会有什么坏人在这林子里游荡?
“要不我们还是一起走吧。”
“分开行动才能争取更多时间。”莉莉·克拉瑞特抬头看山,呼出的气息在空中飞扬,“如果我真要跟你到大城市去生活,肯定得学会独自应对各种事情,不是吗?”这是她今天早晨头一次表露她的真实想法。
她下巴坚定的线条,简直和妈妈一模一样,在没人惹她生气的好日子里,妈妈也会露出同样的神态。这种支撑她熬过恐怖童年的坚定决心,只会在父亲和祖父母不注意时偶尔表露出来。
虽然我心里并不情愿,但也只好让步,“好吧。这个给你。至少,你得拿上我的手机。如果遇到任何问题,或者发现什么线索,就马上拨打911报警。我会继续沿河岸一带打探消息,三十分钟以后再回到这里。到时候,镇上应该会有店铺已经开门,我们可以先去买些厚实衣服,再到湖对岸去仔细查看,如果他们到那时还没找到汉娜的话。”我总觉得有必要补上这么一句,尽量往最好的情况设想。
莉莉·克拉瑞特迟疑地看了手机一眼,还是点了点头,接过去塞进她的口袋里,然后与我兵分两路开始行动。我看着她消失在山坡上,这才沿另一条岔道,围着结冰的河岸往前走去,看见捕鱼的潜鸟和常年生活在此的大雁在覆着白霜的船坞底下睡觉,小脑袋埋在翅膀底下。树林那边,有一只鹿正低着头,在背风处啃咬着什么,听到我经过时发出的动静,立刻停下来抬头朝我这边看过来。我挨家挨户地敲门,吵醒了许多睡梦中的游客,还碰到一个不惧严寒清早出门的摄影师。但是,就是完全没有发现汉娜的行迹。
我一无所获,只得返回分岔路口等待与莉莉·克拉瑞特会合,然而我也并没彻底失掉信心,或许这时手机上已经来了电话—待会儿莉莉·克拉瑞特就会告诉我,整件事情都了结了,汉娜已经平安无事了。接着,我和妹妹一起把行李装到车上,去镜面谷吃点早餐,然后开车离开这里,到夏洛特找间旅馆住下,让克雷格和家里人根本找不到我们。
然而,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山坡上,莉莉·克拉瑞特渐渐从雾中现身,朝我这边走了过来,裙摆一下一下地拍打在腿上。她满脸愁苦,显然也不太走运,既没接到电话,也没得到情报。
“什么发现也没有。”她走到我面前便说,“不过有几个人告诉我,他们昨晚一直在木屋附近,如果她真的来过,他们应该多少会有点印象。所以,我觉得她大概并没到过这里。” 
她把手机递过来,我看了一眼,埃文那边也没有动静。
“她可能是去了湖的另一边。”湖对岸还有好些木屋没有查看,但莉莉·克拉瑞特冻得牙齿打战,我的手指也已毫无知觉,“我们先去镇上买些必需用品,然后再开车过去,到各个木屋打听看看。当然了,前提是,如果汉娜到时还没找到。”
我转身朝木屋方向走去,莉莉·克拉瑞特却没有跟过来,她哆哆嗦嗦地站在原地,扭过头往身后看去,毛毯还紧紧包在她的头上,由于树林间浮动着柔和的晨光,她看起来像是圣诞剧中扮演圣母玛丽亚的小姑娘。
“怎么了?”我顺着她的视线望向大山的方向。
“没什么。”她转身跟上来,弯着身子抵御狂风,我一路上都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木屋里头温暖而又舒适,我们除掉湿透的毛毯,然后爬上山坡坐进车里,但整个过程中,妹妹一直出奇安静,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我在想,最好还是把你送到图书馆或者咖啡馆里去。在那种地方,你根本无须担心克雷格或是爸爸会找到你。我知道,经过昨晚的事情,你现在一定很累了吧。”
她咬牙忍痛,把安全带从肩膀处移开,“别这么小题大做,行吗?我也想要帮忙。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这我知道。”
我开车朝镜面谷驶去,途中再没提起这个话题。等我们赶到药店时,店门外已经停放了好几辆警车,还有警犬队的战术车正在巷子里头待命。药店里头,海伦和店员们忙得不可开交,一会儿给大家供应咖啡,一会儿四处打听是否有人见过汉娜。
“有什么发现吗?”我走到药店柜台前,待海伦挂掉电话以后向她打听。
她那灰白的头发无精打采地低垂着,她一只手抬起来放在脑袋上,似乎不知道除此以外还能做点什么,“什么消息也没有。我怎么也不敢相信,汉娜会故意离家出走。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维尔莉特怎么样了?”
“医生给她注射了镇静剂。汉娜失踪的消息,让她受到了不小的刺激,她非常的自责,觉得是她没有看好汉娜,又因为她求医的事,占用了埃文太多时间,而且还在昨天那个时候睡着了。她甚至觉得,杰克会屡屡惹上麻烦也都是她的责任。她总认为,他的那些毛病,是因为她教养不当所致。我真不明白他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总是那么不理智!你知道吗,他直到现在都还没露过面。他甚至不知道汉娜已经失踪的消息。”她使劲眨眼,拼命忍住泪水。
莉莉·克拉瑞特伸手越过柜台,摸了摸海伦的胳膊,“我一直在祈求能尽快地找到她。我们肯定可以做到。”
海伦困惑地看了莉莉·克拉瑞特一眼,我连忙帮她们互相做了介绍。海伦盯着莉莉·克拉瑞特的脸看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努力辨识她那被风吹红的脸颊上的伤痕。今天早晨,莉莉·克拉瑞特的脸上隐约出现了一道半圆形的青紫色印子,她声称是自己被卡车门撞到而造成的。
“谢谢你,小甜心。”海伦说道,此时,一位警员走进了店里,海伦立马抬头望了过去,换来的还是失望,看他那副样子,显然只是进来暖和一下,喝杯咖啡的,“外面这么冷。我真不知道,那孩子究竟能去哪里。”
我想起自己赶到阿尔格斯商店去接莉莉·克拉瑞特时的场景—她不过是在室外待了一小会儿,就已经冻成了那副模样。要是汉娜在林子里迷了路,她知道如何保命求生吗?更糟糕的是,在这样暴风雨肆虐的夜里,若有人发现了她的踪影,她会不会因为天真或者绝望,而相信了什么心怀不轨的人? 
应该还有什么别的事我能帮上忙。应该还有别的什么方法,能比围着湖边一间间木屋地打听更有效率。“有没有人到时空过客营区打探过消息,问问她昨天是否去过那里?前几天,她曾经称赞过我在那边买来的几样首饰。也许她是过去找那些东西去了。”我知道,我完全是在做最后的挣扎,可是,倘若汉娜真的去过那里,罗宾没准就曾看见过她。
海伦推起眼镜,擦了擦眼睛,“大概,可以去试一试。不过,我倒是希望汉娜没有去过那里。要是有什么人跟着她走进树林里了可怎么办?”
“我们还是一步一步地来吧。”然而,海伦的话却在我脑海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我不禁开始担心,如果汉娜真的去过营区,还被那些人认出身份可怎么办?
在此之前,我压根没有想到这可能是项有所预谋的罪行。毕竟埃文·哈尔那么富有……
这时,又有一名警员走了进来,而且身后还跟着一条警犬。海伦满怀希望地看着他走到柜台边,同那位正在往保温杯里灌咖啡的警员搭话。他们的肢体语言十分明显,即便听不见对话也足以明白,更何况还有声音飘了过来,“……被积雪覆盖了。”
显然,警犬也没找到任何线索。
海伦说了声“失陪”走开了,莉莉·克拉瑞特和我则转身朝门口走去。我们再次站到街头,明显感觉到添加厚外套和换上干鞋子的必要,“咱们到户外用品店去买件连身工装服和长靴吧。”
莉莉·克拉瑞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珍妮·贝丝,除了去服装店买衣服之外,”她不安地咬了咬嘴唇,“我们打电话找爸爸、罗伊还有拉维帮忙吧。让他们把骡子、四轮摩托还有猎犬都带过来。爸爸养的猎犬在圣诞节期间的大雪天气里都能够抓到老鼠。你知道它们真有这种本事。如果说,现在还有什么人,能依据那小姑娘留下的踪迹,找出她如今所在的位置,恐怕也只有他们了。”
我的反应十分激烈,五脏六腑好像着火一般,翻涌着厌恶、狂怒、还有恐惧的情绪。“我不会再让你接近那些人了,绝不!”
“但你知道我说的是对的。”
“莉莉·克拉瑞特,就在昨天,爸爸刚把你交给一个会对你动粗的男人。而你现在竟然还要给他们打电话?你以为他们真的会来,二话不说出手帮忙?”
“当然了。”莉莉·克拉瑞特显然比我对家里人有信心多了。可就连这点也令我觉得有些不安,“他们会生我的气,珍妮·贝丝,也会不喜欢我为自己所做的决定,但是,他们也绝不会放任一个孩子死在森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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