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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周锦渊惊讶了一瞬,立刻去摸他的手腕,“你还能说话吗?身上有没有带药?”
“不要叫救护车……我有,止痛药……”白化病男子咬紧牙关,对周锦渊道,“我只是……痛……”
他根本没有认出周锦渊,疼痛让他无法集中精神思考。
白色的睫毛垂下来,眉头紧锁,让他消瘦的身躯看上去更像是一捧随时都会融化的冰雪。
“我知道了。”周锦渊翻找了一下,但这人身上根本没有药瓶,也不知是不是忘记带了,周锦渊再想和他说话,他已经疼得无法开口。
周锦渊握着他的脉,这一诊之下,脸色却是大变,立刻把针具取了出来,把他的手拨开,手放在肝区,“是这里痛对吗?”
……
金绰仙疼得意识模糊,甚至分出另一个思想,开始思考自己不该忘性这样大,又或者不该高估了自己的身体。
在海洲接受了莫教授的诊治后,金绰仙有好几天都不接公司和朋友的电话。
他独自在海洲晃荡了几天,最后决定来B国,他住在自己从前为电影配乐时认识的朋友家,整理自己最后的作品。
他按时吃药,偶尔去医院,也会出来演奏,尽量享受人生最后的日子。
因为有莫教授开的药,得以免受疼痛的困扰。但他起初在国内配的药,最近用完后,有一味药在B国却没有卖,只能等待物流,并重新用起止痛药。
可惜止痛药能起作用的时间越来越短,今天出门后忘了带药,他本打算早些回去,而疼痛比他想得还要早到,他不该那么乐观……
在这极度的疼痛中,他恍惚感觉自己的手被拉开,然后有人在问他问题,他每个字都听清楚了,却无法理解是什么意思。
但很快,那个人摁了摁他的肝部,随后不知做了什么,疼痛感逐渐减弱了……
这时金绰仙才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周围也有一些人弯腰问他,还有没有事。
金绰仙还有些未回过神来,其他人都是用的外语,唯独他身边的人用他的母语说了一句:“小心不要碰到针了。”
金绰仙淡红色的眼瞳终于有神了,看清楚了这个人的脸,随后他也认了出来,这是那个在海州机场给他留下了颇深印象的道士,“是你……”
“是我!”周锦渊把他扶着坐了起来,“你上次去海洲是求医的?肝癌?你当时不应该那么快离开海洲啊,海洲也有不少明医!再不然你找我啊,别的不敢说,至少不会这么痛!”
他看这人怎么盯着自己开始发呆了,“hello?”
金绰仙这才缓慢地道:“你不是道士吗……”
周锦渊:“……”
周锦渊:“你确定就这句??我是道士也是医生啊。”
到此时,金绰仙的疼痛已经减弱到没有多大感觉了,他把小提琴捡了起来,礼貌地谢谢周围路人的关心,众人这才散去。
此时手机响了起来,金绰仙接起用外语说了几句,然后道:“我朋友来接我了。”他顿了一下,又礼貌地问道:“医生,我能问问您,怎么知道我患的是什么病吗?”
他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个问题,他明明没有告知过对方自己的疾病。
周锦渊犹豫了一下,说道:“把脉看出来的,而且,你记得上次我给你测的字吗?岩通嵒,嵒者带病,是为癌……”
金绰仙有些发怔,上次他们说了没几句,他就离开了。原来一个字已经测出了他的命运,可为何不能完全准确。他明明怀抱希望来到了西南方,却没有遇到机缘。
“对了,你知道哪里有中药店吗?找地方先给你配个止痛药吧——这针也得一直留着。”周锦渊一共扎了三根针,横穿痛区,但手头没有胶布固定针柄,只能让患者注意一点。
他看这人也不像有好用的镇痛药的样子,他自己家倒是因为接收过一些癌症中晚期患者,所以有些临床使用下来,十分有效的镇痛药方。
金绰仙回过神来,立刻点头,没有如周锦渊所想,谨慎地先质疑一下他开药的资格。
这个少年既是道士,又是医生,无论测字、诊断都极准确,让身患不治之症的他不禁想起了各种传说中的人物。随即又在心底笑话自己未免异想天开。
这时,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了广场边,是金绰仙的朋友。
周锦渊扶着金绰仙上车,抬头看到车上坐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是无论西方人还是华夏人都会欣赏的英俊,他也正看过来,看到周锦渊后就带上了点疑惑,坐直了一下,好像带了点防备。
周锦渊看了一眼就觉得很熟悉,凭借优秀的记忆力回想了起来,好像是……在新闻里见过这个人?这不是B国那个明星吗?
他没想到这个白化病男子说的朋友,还是B国的演员。不过他也不追星,所以看见了就看见了,只是难免多看了几眼这人的头发,听说好像这个部位全国上下都很关心?
对方正瞪着周锦渊,问自己的友人,“……他是谁?”
“这位医生,刚刚帮了我。”金绰仙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针,“亚瑟,你让司机开去中药店吧,我需要买一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