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冤枉
“姚姐姐,你还好吧?”田珊把姚文茵最喜欢的糕点推到她面前, “来, 吃点东西缓解一下情绪。”
“是我错了。”姚文茵失魂落魄地拿起一块糕点往嘴里塞,差点把自己噎住,喝了半盏茶才缓过来,“那天我在文曲星庙遇到花琉璃, 见她在文曲星面前给兄长祈福,还出言讽刺她。”
说到这,姚文茵就懊恼不已:“早知道文曲星观这么灵,别说捐香火钱, 就算让我磕头也行, 怎么也不会让花琉璃的兄长压我哥一头。”
“等等, 你说什么?!”嘉敏震惊又同情地看着姚文茵。这是有多想不开, 才会跑去得罪花琉璃?
“我看到花琉璃在文曲星观给她兄长祈福。”姚文茵沮丧道,“肯定是我得罪了文曲星, 哥哥才没拿到好名次。”
“神鬼之说, 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事,怎么能怪你?”嘉敏安慰道, “凡事往好的方面想,也许这事跟花琉璃求神拜佛没有关系,只是她哥比堂哥更有才华呢?”
姚文茵默默看着嘉敏,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种话, 真的叫安慰?
“我的意思是说,也许堂哥只是一时发挥失常,才让花琉璃的哥哥暂时拿了会元。”嘉敏赶紧改口,“等到殿试的时候,才能见分晓。”
“嘉敏说得对。”田珊赶紧出来缓和气氛,“姚姐姐,令兄已经考得很好了,会试三年一次,他能拿第五名,已经证明了他过人的才华,我们做的应该是好好为他庆贺,而不是想其他无关的小事。”
“你们说得对,万事要往好的方面想。”姚文茵深吸一口气,“我哥虽然不是会元,但也拿了第五名的好成绩。我记得林菀的哥哥也参加了这次会考,他考得如何?”
田珊与嘉敏齐齐摇头,她们根本没注意到这件事。
姚文茵让伺候的人下去打听了一下,得知林菀的兄长只拿了第七名,心情又好了起来。
比上虽然不足,但比下还是有余的。
派去接花琉璃进宫的宫侍们刚到花家大门口,就听到报喜的人敲锣打鼓过来,高喊着“恭喜花公子高中会元。”
会元?
那不是会试第一名吗?
为首的女官抬手示意马车避开,把通道让了出来。她看着花家人亲自把报喜的人迎进大门,福寿郡主跟着两位将军身后,满脸都是笑意,连走路的样子都比平时欢快不少。
噼里啪啦地鞭炮声响起,隔着高高的院墙,女官都能感受到欢快的气氛。
“我们现在进去?”
“再等等。”女官道,“我们去街上转一圈,半个时辰后再过来。”
“我就知道三哥是整条街最聪明的美男子。”送走报喜的人,门一关上,花琉璃就高兴得原地蹦起来,“三哥,你好厉害!”
“这段时间,你让厨房换着花样给我做吃的,也辛苦了。”花长空见花琉璃高兴地脸颊通红,心里升起一股暖意。
家人总是这样,他取得成绩了,他们比他还要高兴。在他不高兴或是不如意的时候,不会一味地责备,而是陪着他,安慰他。
拥有这些可爱的家人,是他此生最幸运的事。
“你们三个先乐一会儿,我安排人给你大哥二哥报喜,还有你们外祖家那边,也要派人通知。”卫明月看着一个劲儿傻乐的丈夫与孩子,笑着拍了拍花长空的肩膀,起身出了书房。
等卫明月一走,花应庭在身上掏啊掏,掏了半天,掏出几张面额不同的银票,大气地放到花长空手里:“拿去,这是为父给你的奖励。”
“哇,爹爹,你竟然藏了近几百两的私房钱?”花琉璃探头看了眼数额,小声道,“被娘亲知道,你就完蛋了。”
“小丫头知道什么。”花应庭嘿嘿一笑,“男人藏点私房钱,那是夫妻间的乐趣。再说了,我费心费力的藏这点银子,最后不还是花在你们身上了?”
身为丈夫,每年总是要想办法给夫人准备一些惊喜的,这些钱从哪里来?
当然是私房钱。
身为父亲,在儿女过生日或是表现好的时候,总是要买礼物鼓励一下的,钱从哪里来?
还是私房钱。
看着私房钱一点点变多,那是满足感。
把私房钱花在最看重的人身上,那是成就感。
“你们还是太年轻。”花应庭伸手点了点儿女的脑袋,“你以为我会怕你们娘亲知道这事?我告诉你们……”
走廊外传来脚步声,花应庭按住花长空的手,把银票塞进他怀里,扬声道:“男人怕老婆算什么,怕老婆是好男人的表现。长空,你记住了没?”
“整天没个正形,跟孩子们说什么呢?”卫明月走到门口,“先带孩子们给先辈们上香,你们洗了手就来祠堂。”
“好的,夫人。”花应庭脸上挤出讨好的笑。
花长空与花琉璃齐齐看向花应庭,露出微妙的微笑。
“爹爹果然不怕娘亲。”
“只是怕得厉害而已。”
花应庭脸皮厚,被两个孩子取笑动怒,把两个孩子像赶鸭子似的赶出门:“滚滚滚,洗手上香去。”
逗得兄妹二人嘻嘻哈哈好一阵乐,花琉璃还趁机从花长空怀里抽出两张银票,塞进自己衣兜里。
与热闹的花家比起来,林家就冷清了不少。
“这次的会试你的名次还不错,但以你的水平,进入前三应该没有问题的。”林舟看着垂首躬立的儿子,“不要骄傲,也不要自我满足,争取殿试时有个好的发挥。”
“是。”林森抬头看了眼林舟,犹豫片刻,开口道:“会试结束后,同届考生约在了酒楼用饭……”
“殿试在即,学子间太过亲密有拉帮结派的嫌疑。”林舟略一思索,“尽量少参加这些活动,在家多温习书本。”
“儿子记住了。”林森眼神微黯,“父亲,儿子回书房看书了。”
“嗯。”林舟神情平静地点了点头。等儿子离开以后,他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来。
他虽出身寒门,但只要儿孙争气,再过百年,他们林家勉强也能称得上诗书世家了。
他心里闪现出一个念头,但是很快又压了下去。
为人臣者,绝不该有这样的念头。
京城太繁华了,繁华得让人一不小心,就容易迷失自己。
临近午时,花琉璃坐上了进宫的马车,心情极好地去找太后了。
一进寿康宫,她就看到陪坐在太后身边的太子,上去见过礼后,花琉璃对太子笑道:“殿下,你又来太后娘娘这里蹭吃蹭喝啦?”
“你今天进宫,祖母定会准备好吃的饭菜,孤可不能错过这样的好机会。”太子装模作样道,“以后郡主要多进宫,孤也能多蹭一些美食佳肴。”
太后被两个小辈逗乐:“你们还不快快把美食端出来,不然这两孩子就要怪哀家不给他们吃喝了。”
“太后娘娘,臣女跟太子可不一样,在您身边,臣女就算吃糠咽菜都是开心的。”花琉璃福了福身,歪着头笑眯眯道,“您嫌弃太子就好啦。”
“对对对,咱们琉璃是贴心的小花袄。”太后被花琉璃逗得笑声不断,就连用饭的时候,也不讲究宫里的规矩,听花琉璃讲宫外的趣事。
花琉璃很懂得哄老人开心,同样一件事,她讲出来总是充满了趣味,太后被她哄得多用了半碗养生汤。
“咱们十个人都比不上郡主一个。”食具撤下以后,女官给太后捧来一盏消食茶,“平日里娘娘总是嫌养生汤味儿不好,喝上一口就搁下了。有郡主在,娘娘竟是喝完了整整一碗,奴婢都恨不得郡主能天天住在寿康宫了。”
这个女官叫红绵,是太后身边得用的女官,花琉璃与她也比较亲近。听她这么说,花琉璃笑着点头道:“这话我先记下了,以后我三天两天就往太后娘娘这里跑,太后娘娘就算烦了臣女,臣女也要厚着脸皮不走。”
“不走,不走,你一直住在哀家这里,哀家也喜欢呢。”太后语气亲昵道,“日后你嫁了人,夫家若有半点对你不好的地方,你就来找哀家,哀家给你撑腰。”
坐在旁边无人理会的太子默默抬头看了眼太后,见太后连看都不看他,又默默把脑袋垂了回去。
“有这么好的太后娘娘护着臣女,臣女还成什么亲。”花琉璃半真半假地开玩笑,“像这样多好,臣女想陪着您就来看您了,在寿康宫多住几日也没人说嘴。若是成了亲,既要顾忌公公婆婆的看法,还要顾忌丈夫与孩子,多没意思。”
太后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还是小孩子心态啊。”
可是心里隐隐又觉得,花琉璃的话有些道理。可她身为太后,这些话不能宣之于口,传出去会惹来麻烦。
“郡主,若世间会有尊重你爱好,让你生活自由的男人,你愿意嫁给他吗?”太子问。
“应该不会有这样的男人吧?”花琉璃想,如果真有她在别庄养面首都能容忍的好男人,她也不忍心伤害人家啊。
好男人是让女人疼的,不是让她来糟蹋的。
罪过罪过,这种事想都不能想。
“为什么没有?”太子微笑,“爱能包容一切。”
花琉璃目瞪口呆地看着太子:“爱情,可以让人这么能忍吗?”
爱一个人可以爱到喜欢上他送的绿帽子?
爱情这么可怕的哦?
她还是不要成亲,不要喜欢上别人了。
太子见自己的话不仅没让花琉璃感动或是向往,反而露出了敬而远之的表情,忍不住反思,他跟花琉璃之间,是不是存在着某种言语上的误会?
“娘娘,消息打听到了。”宫女喜气洋洋地走进来,朝林菀行礼道:“恭喜林小姐,令兄这次会试,取得了第七名的好成绩。”
“不愧是林大人的儿子,果然没有堕了林家威名。”贤妃听到这个消息也非常高兴,“快,给林大人与林公子送贺礼去。”
“娘娘,请娘娘不要破费。”林菀脸颊兴奋得发红,但在贤妃面前还维持着冷静,“家兄不过是第七名的趁机,哪里值当娘娘如此对待。”
贤妃不好意思跟未来儿媳妇说,她们田家人在读书念字上实在没什么天分,别说会试第七名,族里若是有人考上秀才,都是要感谢天感谢地的。
近三十年来,田家还没人拿过会试前二十名的好成绩呢。
“林小姐不必谦虚,这是好事,值得高兴。”贤妃拍了拍林菀的手臂,让贴身宫女开她的私库,去准备礼物。
贤妃想着林家初进京城,又没有置下多少产业,所以除了笔墨纸砚外,还准备添加些金银珠宝一起送过去。
田家祖上是皇商,攒下不少家业,别的不多,就是钱多。
拟好礼单,贤妃忽然想起花家的三公子也参加也这次的会试,顺口问了一句:“那个花长空,可上榜了?”
“回娘娘,花三公子上榜了。”回话的宫女声音小了不少。
“他竟然也能考中?”贤妃嗤笑一声,“卫明月与花应庭竟然也能养出一个考中贡生的儿子,也是难得,他考了多少名?”
宫女偷偷看了眼贤妃与林菀,犹豫着不敢开口。
“怎么,他的名次很难启齿?”
“娘娘,花、花三公子是本届会试的会元……”
“你说什么?”贤妃把手里的礼单差点扯成两半,“花长空竟然是会元?”
“青寒州那边教得出一个会元?”贤妃忽然想回娘家把那些子侄全部揍一顿,看看人家花长空都能考中会元了,他们连一个秀才都考不上,惭不惭愧,丢不丢人?!
见贤妃娘娘反应这么大,林菀心里有些难受。应该说,自从她知道花琉璃曾经差点成为英王未婚妻后,就忍不住与花琉璃攀比。
她甚至抑制不住地猜测,贤妃娘娘会不会后悔没有定花琉璃为未来英王妃,开始嫌弃自己。
哥哥从小勤加念书,寒暑不歇,怎么会考不过花长空呢?
有了这么个插曲,贤妃好心情去了一半,林菀更是忐忑不安。她总觉得宫女们虽然表面上仍旧对她恭敬,内心却在偷偷嘲笑她。
笑她的哥哥有个做状元的父亲,却比不过武将家的儿子。
她被这种难堪折磨得一夜未睡,直到第二天早上,她陪贤妃娘娘一道给太后请安,看到花琉璃坐在太后身边,与太后谈笑自如后,这种难堪就化为了恼恨与嫉妒。
若是没有花琉璃,她的人生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难堪的时刻。
贤妃娘娘跟太后谈到英王成亲的事,就让花琉璃跟林菀出去玩,这些事当着小姑娘的面来说,到底有些不妥当。
林菀心神不宁地跟在花琉璃身后出去了,她看着盛装打扮的花琉璃欲言又止。昨晚她跟宫女打听过了,据说太后娘娘非常喜欢花琉璃,每次只要她进宫,太后都会给她准备很多好东西,比待亲生女儿还要好。
想到太后刚才对自己平平淡淡的态度,林菀心里十分难受,太后娘娘是不是不喜欢她,还是不满意她的家世?
“林家的那位千金,性子看上去闷了些。”太后不太同意贤妃把婚期订在中秋前后,“哀家担心明昊与她相处得不融洽,不如再观察一段日子。”
“太后,明昊那孩子性子有些直,就是要像林菀这种脾气温和的姑娘,才能与他相处融洽。若是遇到那些脾气直的或是娇气的,岂不是针尖对麦芒,天天吵架?”贤妃陪笑道,“更何况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婚事拖久了也不好。”
太后知道贤妃嘴里提到的“脾气直”“娇气”是谁,以她来看,英王娶了嘉敏或是琉璃,都比娶那个林家小姐合适。
倒不是说林家小姐不好,只是她怎么瞧都觉得这两孩子不合适。
“唉。”太后道,“哀家老了,这些废神的事,还是要你跟皇帝做主。”
不聋不哑不做家翁,管太多的老太婆遭人嫌。她只是心疼孩子,人这辈子就短短几十载,辜负了青春好时光,一辈子都找不回来。
“郡主很高兴吧。” 林菀与花琉璃并肩走在宫道上,她们的头顶上方,是高高的天空,“恭喜令兄取得会元。”
“多谢。”花琉璃矜持地颔首。
“家兄这次发挥得不好,让郡主见笑了。”
花琉璃默默往旁边移了一步,离林菀远了一点,林家公子考得怎样与她有何干系,她为什么要哭或者笑?
“林小姐说笑了,比令兄成绩好的并非家兄一人,我想大家都不会笑的。”花琉璃停下脚步,语气淡淡道,“我觉得林小姐似乎对我有什么误解,话不投机半句多,林小姐先请吧。”
林菀面色变得十分难看,她苍白着脸道:“不是我对郡主故意为难,只怕是郡主有意刁难我。”
花琉璃把林菀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冷笑道:“林小姐,你觉得你有什么值得我特意为难的?”
林菀眼神幽幽地看着花琉璃不说话。
“我一直仰慕令尊的才华与气度,林小姐身为林家的女儿,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堕了家中兄长的名声。”花琉璃面无表情,语气严肃,“林小姐今日的失常,我看在林大人的份上,不会外传也不会计较。但我这个人不仅胆子小,心眼也小,希望不要有下次。”
说完,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你有今日的风光,不过是靠着家中长辈而已,你以为你们花家又能风光到几时?”林菀被花琉璃的话刺激得失去了理智,高声问,“你不要太得意。”
花琉璃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林菀,忽然笑了笑,伸手捂住额头,轻轻□□出声:“我的头好痛,快喘不过气了。”
“郡主,郡主您没事吧?”鸢尾一个大跨步,上前扶住了花琉璃。
花琉璃眼睑一阵颤抖,仰头晕了过去。
“快去请御医。”
“来人啊。”
确定太后不会插手儿子的婚事,贤妃心中大定,真准备起身请辞职,就听到外面传来喧哗声。
“发生了何事?”太后问。
“太后娘娘。”红绵匆匆走进内殿,看了眼贤妃,对太后道,“郡主急怒攻心,晕过去了。”
“什么?!”太后急了,“好好的,怎么会急怒攻心?哀家不是让你们好好伺候郡主,一个个的都是木头脑袋吗?”
“请太后恕罪。”红绵跪在了太后了面前。
“太后娘娘。”花琉璃神情苍白地由婢女扶着走了进来,她勉强笑道,“这跟其他人没有关系,只怪臣女身体太弱,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快坐下。”太后让宫女们扶着花琉璃坐下,“有没有哪里感到不适?”
“臣女只是一口气没缓上来,伺候臣女的这些宫女太监待臣女极好,以为臣女气得晕了过去,才会如此紧张。”花琉璃声音有些虚弱,“这都是老毛病,吃过药便好了。”
太后注意到“气”这个字,顿时眉头皱得死紧:“谁这么不懂事,明知道你身体不好,还惹你生气?”
“与他人并无太大关系,是臣女脾气不好……”
“胡说,你的性子哀家还不知道,若是不是惹急了你,你怎么会气成这样?”太后见花琉璃不肯说,便问红绵:“你跟哀家说说,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红绵把事情经过跟太后讲了一遍:“林小姐质问郡主,说花家能得意到几时云云,郡主便被气得晕了过去。”
“岂有此理!”太后气得要去拍桌子,花琉璃赶紧握住她的手,“太后娘娘,桌子这么硬,您别拍疼了手。”
“你这孩子……”太后又气又笑,“以后谁若是再说这种话,你不要自己生气,直接吩咐下人打她的嘴巴子,哀家替你撑着。”
“太后娘娘,林小姐还跪在外面请罪……”
“她是林大人的女儿,小姑娘之间的吵嘴,犯不着下跪请罪。”太后语气淡淡,偏头看向贤妃,“你把人带回去吧。”
看出太后娘娘内心的不满,贤妃欲哭无泪。
这事跟她没关系啊,林菀说的那些话,又不是她教的。可林家与花家素来没有恩怨,林菀为什么要针对花琉璃?
若她是太后,大概也会怀疑,这些话是她这个未来婆婆偷偷在林菀面前念叨的。
这可真是六月飘雪,有冤无处诉了。
太子匆匆赶到寿康宫,看到跪在宫门前的林菀,端坐在步辇上的他,面无表情道:“滚。”
林菀肩膀抖了抖,没有抬起头来。
作者有话要说: 贤妃:我说我是无辜的,会有人相信吗?
答:不,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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