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世界上也许没有其他人的姓名像吉姆这样名副其实。
“吉姆·赖谢。‘夜的影子’那就是我。”吉姆自言自语道。
与同龄人相比，他个子高挑，身材匀称。现在，他躺在床上，右手虚握着从图书馆借来的书。
他的眼圈始终有些发黑，像沾染了一层无法褪去的暮色。他的母亲说，三岁时他得过一场大病，差点死去。他那一头栗子色的头发，把额头和太阳穴上的静脉血管衬托得十分显眼。仔细看的话，他的脖子、手腕、直至手掌，都隐隐显出蓝色的静脉曲线。这就是吉姆·赖谢，一个不苟言笑的少年。
“吉姆，还没睡吧？”卧室外传来母亲的声音。
“嗨，妈妈。”
房门打开又关上。吉姆感觉到母亲坐到了他床边。
“嘿，吉姆，你的手冰冷。你怎么把窗户抬那么高？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知道啦。”
“别这么不耐烦。妈妈生过三个孩子，只有你长大成人，自然有点担惊受怕。”
“放心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吉姆轻声说。
“每次你都这样说。”
“因为我知道一切。”
母亲静默了一会儿。“那告诉我，你都知道些什么？”
“其实不用养育那么多人。反正人人都难逃一死。”吉姆说道。平静的语调中夹杂着一丝忧伤。
“吉姆，看来还有很多事你并不知道。你知道看着你健康成长我有多高兴吗？你知道如果没有你的话，妈妈会失去生活的支撑吗？”
“妈妈。”长时间的沉默之后，吉姆小声问道，“你还记得爸爸的样子吗？我看上去像不像他？”
“嗨，别问那么多，安心睡吧，好好长身体。吉姆，你跑得可真快，我从没见过跑得比你更快的男孩。答应我，吉姆，将来长大以后多养几个孩子，也让他们像你一样四处乱跑。”
“我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不养育孩子，你想收集一辈子石头吗？吉姆，将来有一天，你必须耐心应对这种麻烦。”
“不，我可不想像一般人那样生活。”
吉姆看着母亲。她的脸在很久以前被打伤过，眼眉上留下了一道永久的伤痕。
“活着就会遇到麻烦，受到伤害。”她说，“受到什么委屈告诉我一声。不过现在我可不能让你由着性子胡来。”
母亲站起身，把抬高的提拉窗拉下来。
“为什么男孩子总喜欢敞开窗户睡觉？”
“因为他们满腔热血，需要吹吹凉风。”吉姆打趣道。
“满腔热血。”母亲站在窗前说，“好多事坏就坏在满腔热血上。”
房门轻响，母亲带上门出去了。
吉姆翻身起床，抬起刚被母亲拉下的提拉窗，将头探出窗外，望向晴朗的夜空。
暴风雨！他心里想：你要来了吗？
是的。
西边吹来的风呼啸声越来越大！
被月光投射到地面的避雷针影子不停地颤抖。
吉姆深深吸入一口清冷的空气，再将胸中燥热的闷气畅快地呼出。
我为什么要攀上屋顶？吉姆心想，我为什么要装上这根愚蠢的避雷针？仅仅为了想瞧瞧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吗？
没错。
我就是想瞧瞧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沙丘》六部曲合集
《波西杰克逊》系列合集
《猎魔人》合集
“吉姆·赖谢。‘夜的影子’那就是我。”吉姆自言自语道。
与同龄人相比，他个子高挑，身材匀称。现在，他躺在床上，右手虚握着从图书馆借来的书。
他的眼圈始终有些发黑，像沾染了一层无法褪去的暮色。他的母亲说，三岁时他得过一场大病，差点死去。他那一头栗子色的头发，把额头和太阳穴上的静脉血管衬托得十分显眼。仔细看的话，他的脖子、手腕、直至手掌，都隐隐显出蓝色的静脉曲线。这就是吉姆·赖谢，一个不苟言笑的少年。
“吉姆，还没睡吧？”卧室外传来母亲的声音。
“嗨，妈妈。”
房门打开又关上。吉姆感觉到母亲坐到了他床边。
“嘿，吉姆，你的手冰冷。你怎么把窗户抬那么高？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知道啦。”
“别这么不耐烦。妈妈生过三个孩子，只有你长大成人，自然有点担惊受怕。”
“放心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吉姆轻声说。
“每次你都这样说。”
“因为我知道一切。”
母亲静默了一会儿。“那告诉我，你都知道些什么？”
“其实不用养育那么多人。反正人人都难逃一死。”吉姆说道。平静的语调中夹杂着一丝忧伤。
“吉姆，看来还有很多事你并不知道。你知道看着你健康成长我有多高兴吗？你知道如果没有你的话，妈妈会失去生活的支撑吗？”
“妈妈。”长时间的沉默之后，吉姆小声问道，“你还记得爸爸的样子吗？我看上去像不像他？”
“嗨，别问那么多，安心睡吧，好好长身体。吉姆，你跑得可真快，我从没见过跑得比你更快的男孩。答应我，吉姆，将来长大以后多养几个孩子，也让他们像你一样四处乱跑。”
“我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不养育孩子，你想收集一辈子石头吗？吉姆，将来有一天，你必须耐心应对这种麻烦。”
“不，我可不想像一般人那样生活。”
吉姆看着母亲。她的脸在很久以前被打伤过，眼眉上留下了一道永久的伤痕。
“活着就会遇到麻烦，受到伤害。”她说，“受到什么委屈告诉我一声。不过现在我可不能让你由着性子胡来。”
母亲站起身，把抬高的提拉窗拉下来。
“为什么男孩子总喜欢敞开窗户睡觉？”
“因为他们满腔热血，需要吹吹凉风。”吉姆打趣道。
“满腔热血。”母亲站在窗前说，“好多事坏就坏在满腔热血上。”
房门轻响，母亲带上门出去了。
吉姆翻身起床，抬起刚被母亲拉下的提拉窗，将头探出窗外，望向晴朗的夜空。
暴风雨！他心里想：你要来了吗？
是的。
西边吹来的风呼啸声越来越大！
被月光投射到地面的避雷针影子不停地颤抖。
吉姆深深吸入一口清冷的空气，再将胸中燥热的闷气畅快地呼出。
我为什么要攀上屋顶？吉姆心想，我为什么要装上这根愚蠢的避雷针？仅仅为了想瞧瞧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吗？
没错。
我就是想瞧瞧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