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西方奇幻小说网 > 德古拉元年> 15 克里夫兰街上的房子

15 克里夫兰街上的房子

  「感觉真像我们还活著的时候,对吧?」冯.克拉特卡说,他的狼不断往前窜,将牵绳绷得好紧,「好像又回到了打土耳其人的日子。」

  科斯塔基还记得那几场战役。战略天才德古拉亲王撤军回到多瑙河彼岸,打算重振旗鼓,发动规模更大的袭击。有不少士兵(包括科斯塔基)被留在前线,遭到苏尔坦人的弯刀大卸八块。他在最后一次混战时遭到不死族咬破喉咙吸血,对方还把自己伤口流出的血滴入他口中。他於是在瓦拉几亚士兵的尸体山中觉醒為新生人。几百年来他习得的吸血鬼相关知识不多,如今总算又回到穿刺公的阵营了。

  「打得好啊,我的朋友。」冯.克拉特卡接著说,目光炯炯有神。

  他们运了一大车十迟长的木桩来到奥斯纳博街,数量多到拿去盖方舟都没问题。苏格兰警场的马肯齐与其他身穿制服的警员已久候多时,冷得直跺脚。科斯塔基从几个世纪前就不知寒冷為何物了,他的不耐化為口鼻喷发出的白烟。

  「英国人,你好。」科斯塔基威猛地行了个举手礼,手指拍上他的土耳其毛毡帽。

  「不好意思,我是苏格兰人。」那名探长说。

  「请原谅我的无知。」科斯塔基是鄂图曼帝国(现在叫奥匈帝国了)混乱局势下的摩尔达维亚遗民,深知区辨小国、不将它们混為一谈的重要性。

  身為喀尔巴阡人近卫队队长,科斯塔基的工作介於联络官与监督者之间。接获王宫指令后,他就会插手管辖员警事务。女王陛下与王夫现在非常关心社会秩序。他上星期才到白教堂区附近绕了一圈又一圈,调查人称「银刀」的凶狠杀手有无留下蛛丝马跡,现在他又来到一个恶名昭彰的地点协助警方临检。

  马肯齐的手下(几乎都是新生人)与喀尔巴阡人近卫队派来的小队分别在马车两边列队。今晚他们要让全天下认清一件事:王夫德古拉很认真看待最近颁布的敕令,他不是一时兴起拿羊皮纸随手撇几个字打发时间。

  科斯塔基与马肯齐握手时很努力克制自己的力道,不想让对方感受到秽人牢如钢铁的抓握。

  「我们派出便衣员警堵住他们的逃生路线。」探长说明。「所以这栋房子已遭到彻底包围。我们走正门进去,将屋内彻头彻尾地搜索一遍,并将罪犯带到街头集合。我有搜索令。」

  科斯塔基点头表示同意。「这个计画很好,苏格兰人。」

  马肯齐就跟那个沉闷之地的其他居民一样缺乏幽默感。他不苟言笑地接著说:「我想我们的行动不会遭遇抵抗,这些怪胎根本没兴趣干架。英国娘娘腔不是靠骨气打响名号的。」

  冯.克拉特卡吐了一口血到水沟中,不屑地说:「那些堕落的脏鬼。」他养的狼巴沙克与亚伯特躁动不安,很想赶快找块肉来咬。

  「说的是。」探长同意他的看法。「那我们就动手吧,好吗?」

  他们迈步前进,马车也跟著移动,前方车辆自动让开,人群自发性地退后,让道路保持净空。他们的反应让科斯塔基感到志得意满。喀尔巴阡人脚步未到,威名先登。

  几年前,他不过是个不死族吉普赛人,在欧洲各地流浪数百年。找到猎物就贪婪地吞食,每一百年回自己的城堡一次,每次都感觉到它变得比先前还要败破,并发现住在裡头的子孙又换了一代,与他更加疏远。如今他却在伦敦的大马路上畅行无阻,根本不需要自报名号。多亏王夫德古拉的帮助,他的嗜血欲望得以定期获得满足。

  一行人转进克里夫兰街,马肯齐开始查看门牌号码。他们的目标是十九号。它跟体面的双层楼房和歷史悠久的律师事务所相邻,外表跟这些房子没什麼两样。这是灯火通明、环境整洁的区域,跟东区不同。这些房子的烟囱以及上头装的铁丝扭成的古怪装置映入科斯塔基眼角,他沉思片刻,接著就把它们抛到脑后了。

  刷一声,冯.克拉特卡的剑出鞘了。他有能力长时间作战,而且可说是求之不得,这种人能活几百年真是奇蹟。马肯齐退开,让科斯塔基走到门前,举起鎧甲包裹住的手臂,握住敲门环。结果敲门环被他握断了,没神经的果沙下士见状偷偷勾起鬍子下方的嘴角。科斯塔基把脆弱的烂货丢到水沟裡。马肯齐屏住呼吸,身体四周的白雾消散无踪。科斯塔基以探问的目光看著他:这些员警对伦敦人、伦敦市瞭若指掌,尊重他们也是应该的。探长点头同意后,科斯塔基便握紧拳头,汇聚血肉中的力量。他的强化手套被绷得紧紧的。

  他朝门板上没油漆的位置(也就是敲门环原本的所在处)猛力挥拳,轰烂前门。他掸下残餘的木片,侧身一顶,进入门厅。他张望几眼,立刻掌握了局势。身穿男僕装的矮小年轻人不构成威胁,不过理光头、穿长袖衬衫的新生人一定会反击。警员与近卫队员跟随他的脚步衝进屋内,他则往楼梯奔去。

  那名新生人握拳準备作战,而冯.克拉特卡鬆开牵绳。巴沙克与亚伯特衝上前去咬住敌人小腿,冯.克拉特卡趁他放声大叫时挥剑一斩。敌人的首级与身体分家,头顶朝下落在男僕脚边,眼睛眨个不停。马肯齐张开嘴想斥责冯.克拉特卡,但他已上前抓住那脚步蹣跚的无头身体,脸凑向激射而出的鲜血,彷彿把对方当成公共喷水池。科斯塔基向马肯齐打了个手势,现在可不是内鬨的好时机。

  「我的老天。」一个活人警员露出噁心的表情。

  冯.克拉特卡发出胜利的嚎叫,甩开血泉枯涸的尸体,抹掉流入眼中的红色液体。他那两隻狼也激动地出声应和。

  「新生人的血真是噁心透顶。」他说。

  科斯塔基的手重重搭上男僕的肩膀,这人脊椎严重变形,长著一张娃娃脸。

  「你……」科斯塔基说:「你叫什麼名字?」

  「奥、奥、奥兰多。」他说。科斯塔基近看才发现他扑粉还擦口红。

  「奥兰多,好好帮我们带路。」

  「是,大人。」他急得舌头都快打结了。

  「聪明。」

  马肯齐拿出一张文件。「这是搜索令,我们有调查此处的权限。本屋屋主……唉……」他看了一眼文件。「查尔斯.哈蒙德涉嫌包庇猥褻且不自然的恶行,藉此营利。」

  「大人,哈蒙德先生在法国。」奥兰多不断搓揉双手,试著挤出諂媚的微笑。恐惧在他体内翻腾著,科斯塔基嗅得到。

  果沙发出熊吼,拿剑衝进厨房一阵乱挥。陶器砸碎的声音和虚弱的啜泣声交杂在一块。

  「下面在闹什麼?」某人在楼梯平臺上说。

  科斯塔基抬起头来,看到一个纤瘦、优雅的新生人。头髮梳得服贴,身穿洁净无瑕的晚礼服,旁边跟著一个睡衣染血的男孩。

  「大人……」奥兰多说:「这些先生……」

  新生人无视男僕,向眾人报上自己的名号。「我是王位继承人艾伯特.维克托.克利斯蒂安.爱德华王子殿下的掌马官。你们这帮擅闯民宅的匪徒若不退下,必定会有妻惨的下场。」

  「告诉他我们有搜索令。」冯.克拉特卡说。

  「大人,我是大不列颠群岛女王维多利亚之王夫、穿刺公弗拉德.德古拉—别名采佩什—之麾下近卫队『喀尔巴阡人』的科斯塔基。」

  王子的随从瞪大眼睛看著科斯塔基,显然吓破胆了。这些英国人做坏事被揭发时总是大為震惊,他们以為头衔就是护身符。科斯塔基把正在骚扰女僕的果沙叫过来,要他上楼逮住掌马官和他租来的男孩。

  「搜索!」马肯齐发出指令。他手下的警员立刻上紧发条,衝上楼梯,闯入各个房间。下一秒,屋内便充斥著尖叫与抗议声。那两条狼到处乱窜捣蛋。

  两个脸上涂了金色油彩的男孩裸身衝出屋子深处的房间,桂冠从他们的额头上飞走。冯.克拉特卡大大张开双臂再一挥,同时将他们两人揽住。他们像鱼一样挣扎,冯.克拉特卡被这荒谬画面逗得哈哈大笑。

  「真是俊美的双胞胎。」他说:「我抓到了一对双胞胎。」

  科斯塔基走出门厅,评估外头的作业状况。地上的圆石已全数移除,工人以俐落手脚挖出埋木桩用的洞穴,有好几根木桩已经立好了,只等罪犯就位。有一小群人聚集在马路另一头閒言閒语,被科斯塔基一吼立刻鸟兽散。

  「做著做著都渴起来了呢。」一个新生人工人边说边将木桩放进洞内。

  警方开始将逮捕到的罪嫌赶到屋外。这项工作的指挥者是冯.克拉特卡,他用刀面拍打那些光溜溜的屁股,嘲笑那些同性恋。二楼某扇窗户打开,有个胖男人试图跳出,身上肥肉抖啊抖的,但旋即被拖回屋内。

  「你们……」掌马官指著他大吼。「你们会有报应的!」

  冯.克拉特卡朝他后脚挥剑,银刃深深吃进膝盖上缘,连他的骨头都打碎了。那新生人跪成祷告的姿势,剧痛袭来,他试图变身应对。他的脸外凸成无毛髮的口鼻部,耳朵后退,像狼耳那样外翻,肋骨位移,导致衣服正面被撑破,上头的铆钉弹开。但他脚伤严重,下半身并没有什麼变化。他那颗狗头上的光滑毛髮无比稀疏,粉红色头皮看得一清二楚。他接著扯开喉咙嚎叫,露出摇摇欲坠、间距颇大的牙齿。

  「冯.克拉特卡,钉死他。」

  冯.克拉特卡和果沙分别捉住他的前脚,把他扛到肩上。他的脚在空中晃,裤子沾满血。他渐渐变回人形了。那两个喀尔巴阡人将掌马官举到第一根木桩上方,让尖端没入他的腹部。木条穿过身体,撕裂衣服布料,他身体的重量把他往下带,热呼呼的血液和屎尿往下流。下一刻,木桩大幅度倾斜,差点倒下,可见地基不够深。果沙和冯.克拉特卡连忙扶稳木桩,让工人在它下方加堆圆石,堆到它自己站得住為止。

  他们可是有放点水。如果木桩削圆而非削尖,受刑人可是会苟延残喘一个星期才死去;内臟只会易位,不会遭到刺穿。木桩尖端刺穿掌马官心臟的瞬间,他就会死亡。

  科斯塔基环顾四周,发现马肯齐靠在墙边,把他的上一餐全呕了出来。很久很久以前,当他第一次见识到这种刑罚时也是这种反应。伯爵非常爱这种处刑方式,所以才获得「穿刺公」这种外号。

  聚集到屋外的同性恋看到掌马官的下场后全都慌了,喀尔巴阡人得举刀威胁才赶得动他们。有几个男孩趁机逃跑,闪过近卫队员的擒抱。就算有几个漏网之鱼,科斯塔基也不会在意。临检的重点是揪出克里夫兰街十九号的主顾,而不是被迫在这裡提供性服务的可怜虫。有个衣衫不整但看得出是神职人员的男人跪在地上大声祷告,儼然是个基督教殉道者。有个脸上抹粉的年轻人盘手而立,金色裸体宛如威风的长袍,眼睛盯著抓他的人不放。

  「天啊!」某个打扮体面的路人对他的新生人妻子说:「那个人跟我同俱乐部。」

  马肯齐陷入歇斯底里状态,开始甩同性恋巴掌,用苏格兰语痛骂他们。某个穿高阶警官制服上衣的蓄鬍男子塞了一把枪到马肯齐手中,求对方让他死得体面一点,讲得好像他享有这种权利。马肯齐对空射击、清空弹匣后,把枪丢到一旁,再朝它吐了口口水。三个穿女装的新生人青年缩在一块发抖,空气不断从他们秀气的尖牙旁漏出,嘶嘶作响。他们的脸蛋都非常光滑,身材娇弱,令科斯塔基联想到德古拉亲王过去那些妾。

  马肯齐现在总算平静了下来,用比较合宜的态度监督属下。他向这些阶下囚展示除姓名栏位外已誊写完毕的死刑执行令,证明他们的行為完全合法。

  「大人。」有人想打花言巧语攻势,是奥兰多。「容我大胆向您报告一件事,各位的法网疏漏了一位大人物,他正在密室之中与两个被他拐来的可怜年轻人享受淫靡的快活。」

  科斯塔基俯瞰这个驼背的男人,发现他脸上那层粉掩饰著疾病带给他的痘痕。

  「大人,如果您愿意放我一马,我也许可以想个办法协助您行刑,完成尊贵的王夫殿下交办的神圣任务。愿上帝保佑他稳坐大位万万年。」

  那个活人青年喉咙胀满了血液,科斯塔基想到自己今晚还没满足生理需求。他抓住奥兰多的脖子,用拇指用力一按。

  「臭虫,快说!」

  他稍微鬆手,给对方说话的餘裕。

  「大人,楼梯后方有道暗门,这件事只有我知道。」

  科斯塔基鬆手,将他推到马路对面。

  「大人,密室中的那位先生身分尊贵,您恐怕制服不了他。」

  科斯塔基到行刑队那裡叫果沙和一个壮硕的新生人员警跟他一起行动。下一批同性恋已被抬到木桩上方,他们发出的垂死惨叫响彻伦敦,人在白金汉宫的德古拉亲王想必会喝一杯处女血庆祝。

  奥兰多像老鼠一样仓皇疾行,為科斯塔基等人带路,并指出暗门的位置。科斯塔基知道有些活人爱抱不死族的大腿(就像某些瓦拉几亚人乐意效忠土耳其人),看来奥兰多就是一例。

  「您可别忘了啊,先生,这个祕密是我主动告诉您的。」

  奥兰多扳动一个把手,一小块墙板便向外弹开,带著铜臭的血味与香水、焚香味扑鼻而来。科斯塔基率先进门,来到这个布置得像是野外树荫下的房间:墙上画著几颗树,縐布做的假叶子自天花板垂下,乾燥的树叶则撒得满地都是。原本装在篮子裡的水果全成了烂泥,渗进日本木材地板的缝隙中。有个已断气的青年蜷缩在门边,赤裸的身体上布满不平整的切口,脸色铁青。他可能会转化,科斯塔基心想,但身心严重受创的吸血鬼没有利用价值。

  「在这裡,大人,您看看那头发情的野兽,用噁心的方式寻欢,乐此不疲!」

  房间中央,有两具身体在东方风靠垫的环伺下叠合出四脚爬虫的轮廓。上方的吸血鬼不断扭动,下方的男孩不断尖叫,背上浮著一片血水。那个达官显要把男孩当女人来满足自己的性欲,同时畅饮著他身上切口涌出的血液。此人正是瓦达勒伯爵,他的背部延展成平常的两倍长,脸的下半部抽长出毒蛇的尖牙,刺穿自己的肉,下巴与嘴唇上则有铆钉般的小突起。他黄绿色的眼珠悬浮於黑暗中,瞳孔缩得跟针头一样小。

  伯爵抬起头来,吐了一口剧毒的口水。

  「你看,大人。」奥兰多咧嘴笑道:「他确实是个达官显要吧。」

  「科斯塔基。」瓦达勒说:「你来这裡捣乱是什麼意思?」

  他仍蠕动如毒蛇,缠著那个男孩。他的身体侧边长了些许鳞片,在光线照射下產生虹色图样。

  「科斯塔基队长。」果沙手持一把沉甸甸的滑膛枪,站在一旁。「我们该怎麼办?」

  「滚出去,你们这些蠢蛋。」瓦达勒咆哮。

  科斯塔基做出了决定。「执法不能有例外。」

  瓦达勒倒抽一口气,瞠目结舌。他从全身无力的男孩身上离开,披上一件棉袍,脊椎喀啦喀啦地缩回平时的长度。脸迅速变换回原本的人类面孔。他小心翼翼地将金色假髮放到汗溼的头上。

  「科斯塔基,我们都……」

  科斯塔基转身背对他的同袍,发号施令,「把他带到其他人那裡。」

  屋外的冯.克拉特卡看到伯爵被带往木桩的场面,眼睛瞪得老大。

  科斯塔基仰望天空。在山区故乡,他只要抬头就会看到闪耀的星子。伦敦的煤气灯、雾气、厚云却遮蔽了那些千千万万的夜之眼眸。

  果沙和警员牢牢抓著瓦达勒,科斯塔基与冯.克拉特卡站到离他很近的地方。他正在微笑,但眼神流露出惧色。他并不蠢,知道自己漫长的人生就要画下句点了。再也无法与拥有瞪羚气质的少年同欢了。

  「我别无选择。」科斯塔基向他解释。「你很了解伯爵这个人。如果我们饶你一命,被木桩钉死的人就换做我们了。」

  「兄弟,这太荒谬了。」

  冯.克拉特卡左晃右晃,身体重心在两脚间不断切换,简直像个蠢活人。他很想插手干预,但又知道柯斯塔基的话一点也没错。德古拉亲王是出了名的苛刻,但也很公正,他以这种形象為傲。身為他的手下,他们必须彻底服从他的詔令,做得比任何人都还要绝。

  「玩几个男孩有什麼大不了的?」瓦达勒说。

  「大人,尊贵的大人……」

  科斯塔基举起一隻手,旁边的近卫队队员便抓住奥兰多,摀住他的嘴。

  「我很遗憾。」科斯塔基表明。

  瓦达勒耸耸肩,力图保住最后一丝尊严。科斯塔基早在十七世纪就认识这个吸血鬼了。他一直都不欣赏这个霸道的匈牙利人,但还是佩服对方的勇气与倔强。他个人也不觉得瓦达勒狎匿男童这个嗜好有什麼好大惊小怪的,但德古拉亲王就是有些奇怪的偏见。

  「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伯爵说:「还记得那个老贱胚吧?那个姓狄尔多尼的吸血鬼,我跟她那晚的帐还没算完呢。我做好还以顏色的安排了。」

  「我想也是。」

  「我已经下了格杀令。」

  科斯塔基点点头。保住面子是件费神的工作。

  「尊贵的大人。」奥兰多哀鸣。「我帮助王夫贯彻了正义,是不是可以……」

  「瓦达勒,我会帮你準备尖头木桩。」科斯塔基向他保证。「我们会让它直接穿过你的心臟,你的痛苦马上就会结束了。」

  「谢谢你,科斯塔基队长。」

  「我还会架一根矮木桩在你面前,把背叛你的串上去。」

  「尊贵的大人啊!」奥兰多的嘴巴摆脱队员的掌握,发出尖嚎。「拜託不要,我,大人,我……」

  科斯塔基转过身来,满怀恨意地看著他。恐惧将奥兰多那张泪溼的脸庞扭成一团狰狞的肉。

  「帮他準备前端磨钝的木桩。」

推荐阅读:
  • 《沙丘》六部曲合集
  • 《波西杰克逊》系列合集
  • 《猎魔人》合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