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章 回报
出了城镇，弗朗西斯开始寻找女巫的队伍。
“弗朗西斯，”瑟茜跟在他身后，“你为什么对莉莉丝这么执着？”
“……嗯哼？”弗朗西斯愣了一下，耸了耸肩，“因为有趣吧。”
“你打算怎样从她们手里抢回魔法石？”
“哦，亲爱的，我不喜欢‘抢’这个字，我只是想要取回属于我的魔法石，当然，上次莉莉丝伤害了我，这次我会回报。”弗朗西斯道，“为了男人的尊严。”
“她们的队伍扩大了许多，现在已经有四十多人了，她们每天都在训练。”
“哈哈，宝贝，不用担心，无论她们有多少人，她们都是女人。”弗朗西斯眨了眨眼睛，“放心吧，瑟茜，对付女人，没有人比我更拿手，否则这次的任务，魔法协会也不会派我出马了不是么？”
“哈……”瑟茜冷着脸，干笑了一声，“那可真不错。”
随着天气渐渐热起，女人们洗衣洗澡的频率也增加了。
大家一般会选择在午后洗澡，这个时间的河水最温暖，即使露出身体也不会寒冷。
狄赖最喜欢这个时间，她脱了衣服，在河边助跑，然后“呀嘿”一声跳进了水里。
女人们笑着闭上眼，用手遮挡着溅起的水花。
“噗哈！”狄赖从水中冒出头，用力地甩着头发，然后抹了把脸，哈哈哈地笑了起来，“玩水啦，玩水！”
“狄赖！”丽萨靠近了狄赖。
当狄赖转过头，丽萨便对着她泼起了水。
“呀！丽萨！”
“怎么样啊，狄赖，这是你把水溅到我身上的回击！”
“哈，”狄赖马上开始泼水回击，“看我的！”
她们的斗争很快扩大，变成了女人间的泼水大赛。
人们一边泼水一边大笑，扬起的水滴在空中飞散，反射着阳光，落在女人毫无遮掩的身体上。
“哈哈哈哈哈……”狄赖笑着躲到了莉莉丝身后，“莉莉丝，莉莉丝，你看，丽萨在欺负我！”
“啊，狄赖，你这也太狡猾了！竟然躲在小姐身后！”丽萨不甘心地喊道。
狄赖在莉莉丝身后做着鬼脸：“才不是狡猾呢，这叫聪明！”
人们都笑了起来：“不得了了，狄赖竟然用了计谋。”
“丽萨，你输了。”
“狄赖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狄赖骄傲地仰起头。
不知不觉中，小刺猬收起了她的刺，和大家打成了一片。
“好啦，如果累了就休战吧。”莉莉丝摸着狄赖的头发，后者的头发已经湿透了，原本炸起的头发全都耷了下来，湿漉漉地贴在脸上，“你的头发长长了，要不要剪一下？”
“我不剪。”狄赖说，“我想像塞赫美特一样把头发编起来！塞赫美特的外号是母狮，那太酷了，我也想做一个狮子。”
她举起手在自己头顶比划，壮志勃勃地说：“我要长得像塞赫美特一样高！”
她正在发育期，个子肉眼可见地增高。
随着身体渐渐长开，胸部微微隆起，狄赖更加灵活强韧。
很多女孩刚开始发育时，会含胸驼背，试图掩饰自己的胸部，可在女人堆里生活的狄赖，身板总是挺得笔直。
也许她不会像塞赫美特一样高，但她一定会长成健康强壮的女人。
“洗干净就早点出来吧，”莉莉丝亲了亲狄赖的额头，“注意安全。”
“好的。”狄赖活力十足地应道。
莉莉丝游向岸边，大家放衣服的地方。
然而，在她离衣服还有几步的时候，她的衣服忽然腾空飞了起来。
莉莉丝愣了一秒，然后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马上警戒起来，把身体隐入河水中，怒喝道：“谁？”
因为这声喊叫，河里女人们的说笑一瞬间停止了，她们睁圆了眼睛，诧异地看向这边。
莉莉丝看着衣服漂浮的方向，她已经猜到了来人。
并不是队伍里所有人都在洗澡，还有一部分人在不远处扎营，普通人几乎不可能避过她们的同伴来到河边。
能让衣服悬浮起来的，只有魔法师。
果然，片刻后，一个男声响起：“东方有一个浪漫传说，农夫在山上遇见仙女们洗澡，于是他藏起了其中一个仙女的衣服。最后，那个找不到衣服的仙女，嫁给了农夫。”
随着那个声音，弗朗西斯出现在河边，他伸手抓住漂浮在空中的衣服，笑道：“为什么这么警戒呢，莉莉丝？你完全可以和我一起谱写一个新的传说，比起那个被人津津乐道美谈故事里的农夫，我可强多了不是么？我相貌英俊，又是个魔法师。”
莉莉丝身后，女人们尖叫着捂住胸，将赤|裸的身体沉入河中隐藏起来。
莉莉丝怒视着弗朗西斯，后者扫了一眼女人们，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浪荡微笑。
笑容中，还带着一丝报复般的恶意。
弗朗西斯慢慢揉搓着手中的衣服，甚至还拿到鼻下闻了闻：“哦，莉莉丝，之前你应该买下那些香水的……”
他用与那令人不快的动作相符的眼神看着河中的女人：“我的魔法石似乎不在这儿，你把它藏在了哪里？”
“莉莉丝！”不远处的同伴发现了这边的异样，塞赫美特和贝斯蒂她们跑了过来，对着弗朗西斯亮出武器。
“哦，宝贝们，我劝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弗朗西斯伸出空闲的左手，打了个响指，莉莉丝头顶出现了三只尖锐的冰锥，它们浮在半空，对准了莉莉丝，“你们美丽的首领之前手抖刺伤了我，我不确定我现在会不会手抖，要了她的性命。”
贝斯蒂及时收住钢叉，愤愤地跃回到塞赫美特身边。
弗朗西斯得意地眯起眼睛：“哈，美女们，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这只是个小小的报复而已，我更喜欢活着的女人，毕竟女人还是有生命的时候更加活色生香。”
他的视线在河里每个女人身上转了一圈，又转回到莉莉丝身上，放肆地打量着她：“我的魔法石呢，莉莉丝，它似乎不在你的身上……啊，也不一定，你有可能把它藏在你的身体里，也许我应该好好检查一下你的身体。”
莉莉丝扫了一眼身后的女人们，她们全都将身体缩回了河里，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狄赖原本在河里站着，上半身几乎全部露在外面。
她满脸都是对入侵者的愤怒，可是没等她做什么，纳利塔迅速地过去，用身体遮住了她。
茫然的狄赖看了看周围女性的表现，然后她第一次，弓起了腰，用抱起手臂，遮住了自己的胸|部。
怒气顺着心□□发，莉莉丝冷笑道：“很好，弗朗西斯，让我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命这么做。”
她盯着弗朗西斯，站直了身体。
当看见黑发女人从河中站起来，露出身体的时候，弗朗西斯的眼睛为之一亮。
女人的身体完全暴露在阳光之下，她的皮肤，她的肌肉曲线，身上的旧伤疤痕和毛发。
弗朗西斯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在心中为这具躯体打着分，挑着刺。
在这个瞬间，他感觉自己重新掌握了主导权，控制住了这个女人，找回了久违的优越感。
他甚至吹了个口哨。
可这个女人并没有因为他的打量而羞愧，也没有因为他的口哨而退缩，她的眼中闪着愤怒，浑身散发着杀意。
她上岸了，带起的水泼在岸边，随着她的移动，留下一个个湿润的脚印。
当那些混杂着湿气的杀意逼近时，弗朗西斯脑子里那些旖旎的念头也随之消退了。
虽然是阳光最盛的时候，弗朗西斯却察觉到了一丝阴冷。
这使得之前被刺伤的地方隐隐作痛。
莉莉丝一步步地走向他，那三只尖锐的冰锥一直挂在她的头顶，她却毫不在意。
她像是一只阴冷的水妖，带着被凡人窥伺的愤怒和戾气，上岸惩治那些不自量力的偷窥者。
弗朗斯西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他甚至有点想逃。
这是一种最原始的，对于危险的直觉。
不，我不会后退，弗朗西斯想，主动权掌握在我手里，我是魔法师，我处于上风，可以生杀予夺。
“站住，莉莉丝！”弗朗西斯叫道，“你停在那里，等我过去。”
黑发女人没有遵循他的话，她握紧了拳头，猛地奔向了弗朗西斯。
这是弗朗西斯第一次对一个赤身裸|体，毫无遮挡地冲向自己的女人感到恐惧！
“这是你自找的！”弗朗西斯匆忙挥起手，三只冰锥冲着莉莉丝袭去！
然而，那三个冰锥被挡住了。
在莉莉丝的头顶，出现了三片薄薄的圆盾。
弗朗西斯诧异地转过头，看见了对着莉莉丝伸出手的瑞吉蕾芙。
后者生疏地念着咒语，额头渗出了细小的汗珠，伸出的手臂微微颤抖。
“哈，原来你们有魔法师！”出乎意料的发展让弗朗西斯恼羞成怒，“可魔法师也是分等级的，这样呢？”
当他挥起手的一瞬间，天空出现了几十个冰锥，对准了在场所有的女人。
“我倒想看看，你们能救几个？”弗朗西斯吼道，“你们不要太小看我了，我是天才魔法师，我一个人就能解决掉你们全部，我可以碾压你们！莉莉丝，如果你不怕你的同伴全死在这里，你大可以继续靠近我！”
这个威胁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莉莉丝快速地缩近着与弗朗西斯的距离，对着弗朗西斯扬起了拳头。
弗朗西斯瞬移到不远处，然后狠狠地挥下了手：“我不想杀女人，但这是你们自找的！”
冰锥们对着女人们扎了下去。
“去死吧！”弗朗西斯大喊，“这就是你们小瞧我的下场！”
预想的血肉横飞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忽然出现的厚重盾牌挡住了急速落下的冰锥，冰锥撞到盾牌，碎成无数冰片散落在空中。
“什……”弗朗西斯愣住了，他猛地转过头，看向身后。
瑟茜静静地站在那里，她举着双手，表情掩藏在斗篷帽子下。
这是弗朗西斯第一次在面对这么多女人时，回头看瑟茜。
她总是无声无息地跟在他身后，像是一个隐形人，但只要弗朗西斯眨眨眼挥挥手，她就会冲上去。
弗朗西斯吼道：“瑟茜，你在干什么？！”
随着这句话，弗朗西斯扔出一个巨大的火球。
瑟茜伸出手，护盾将火球挡住，魔法冲撞的气流吹掉了她的斗篷帽子，飘散的火花飘过，烧焦了她脸颊边的一缕发丝。
弗朗斯西本来以为瑟茜会露出恐慌、愧疚的表情，可她的脸上毫无波澜。
这个表情让弗朗西斯忽然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以往，无论弗朗西斯怎么追逐女人，她一直没有离开他，死心塌地地跟在他身后。
仿佛一只打都打不走的，认主的狗。
弗朗西斯从来没想到，有一天，瑟茜会背叛自己。
弗朗西斯问道：“怎么回事，瑟茜，本来一直都很好，你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哈，瑟茜弯起了嘴角--他竟然问一直都很好，她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这个笑容刺中了弗朗西斯。
他冲向瑟茜，声音变了调：“瑟茜——你竟然背叛我，你哪来的魔法石？”
他一直把她当成一个强力的道具。
他觉得自己足够优秀，她爱他是应该的，她不可能不爱他。
所以他从来不会关注她的想法。
只要给她一点钱，一点劣质魔法石，维持这个道具的运转就可以了。
直到现在，这个道具变成了人。
弗朗西斯才开始奇怪，才开始愤怒。
为什么？凭什么？
--你明明是个道具，为什么要有自己的思想？凭什么不服从我？
可他的手还没碰到瑟茜，就被莉莉丝摁到了地上。
黑发女人快速搜走了他的魔法石，之后挥起了拳头。
拳头接连不断地砸到了弗朗西斯的脸上，砸得他眼冒金星，鼻青脸肿，鼻血横飞。
毫无招架之力的弗朗西斯，转眼看向瑟茜，想要求救。
——快点，瑟茜，我再给你一次帮助我的机会。
可瑟茜依然没有动作。
她只是偏过头，居高临下地，冷冷地看着他。
这眼神就像一个回报。
回报着以往无数次，他揽着女人，希望她走远时，瞥向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