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9
灵 媒
在一个非常安静的地方，陈羽和王腾两个人从一艘飞船的船舱里走了出来。他们看见这里仿佛是在地下，周围有一些穿着白衣服、戴着白口罩的人，正在进行某种科学研究。当看见他们的时候，这群白衣人并没有惊讶，其中有一个人走到了他们面前，什么都没说，只是先看了一眼。
“这里是南桐城？”王腾率先问道。
“是的。我想，你们就是从突尼斯来的那两位探员。”这个白衣人说道。
“没错，这里是哪儿？”
“火月山分部，这里在火月山的下面。”白衣人说道，“这会儿已经是晚上了，你们是现在就出去，还是在这里过一夜？”
“你们是在做什么？”陈羽问道。
“做一些实验，关于死光武器的研究。”
“又是特斯拉的手稿？”
“没错。”
“你们这里对‘狼蛛与红火蚁’这个组织有什么调查结果吗？”
“没有，我们并不是负责调查的，负责调查的是你们。如果你们在调查的过程中遇到什么危险，可以及时联系我们，我们会派出秘密部队去援助你们。”白衣人说道。
陈羽和王腾与这里的火月山分部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然后他们并没有在大山内停留，而是直接离开了这里。他们离开了这间实验室，顺着一个狭长的山洞走，越往前他们越觉得有臭味。当这里的白衣人为他们打开一扇隐秘的大门时，他们看见外面一片漆黑。他们用手电筒照着，脚下踩着一块块凸出的岩石，最终来到了山洞口，看见山洞那里堆满了垃圾，全部都是不走山路而喜欢在林间穿行的游客随地乱扔的结果。正因为这里堆满了垃圾，使得这里显得格外隐蔽，不会被人轻易发现。
陈羽和王腾两个人就这样踩在垃圾上，最终来到了大山外。之后进入了南桐城的市中心。
“你打算怎么做？”王腾问道。
“先查一下当时被你打死的那个人的资料。”陈羽说道。
“当时太乱，我都忘了那人长什么样了。”王腾说道。
“那就去派出所问一问。”
“我劝你不要去，因为那些警察也可能被控制了，他们可是有枪的，如果他们要对我们进行偷袭，那我们根本无法逃脱。”
陈羽笑了笑，说道：“我想不会的，当初我老婆对我进行偷袭的时候，是因为有监督者在附近，他通过某种方式给我老婆下达了命令。所以只要周围没有监督者，他们即便已经被控制，也不会对我们进行袭击。”
“万一有呢？”
陈羽叹了口气，说道：“你说的的确是个问题。”
“或者这样，你敢不敢回家一趟？”
陈羽愣住了，他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当时在家里发生的让他揪心的事情，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和女儿被控制了，但是他依旧忘不了她们当时的眼神。他心里有点儿乱，他非常想回去看看自己的家人，看看她们是否已经恢复了正常，虽然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又有点儿害怕回去，因为那种眼神，他害怕再一次看见。他知道，自己必须面对很多艰难的局面才能救回自己的家人。如果真的需要的话，他知道自己一定会回去一趟。
“回去……如果需要的话。”
“不用说，她肯定知道那个被我打死的监督者，你可以直接去问问她。”王腾说道，“我想，这会儿那些监督者应该不在她周围。”
陈羽没有说话。
“或者你也可以去找吴晓龙，当时在法庭上的那个陪审员，应该就是个监督者。”
陈羽点点头，说道：“也好，先去找吴晓龙。”说完这话，陈羽就对刚才那一瞬间的懦弱感到羞愧，他在这一刻反而更想回到家里，看看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可是车子已经朝着吴晓龙的家驶去。
“如果那个陪审员是监督者的话，你挺幸运的，当时他并没有指使吴晓龙来杀你。”王腾笑道。
“也许是他没想到。”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吴晓龙家，陈羽敲了敲门。几秒钟后，门打开了，吴晓龙看见陈羽，着实吓了一跳，又看了一眼王腾，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找你有点儿事。”陈羽说道，“这是我的朋友，我们可以进来吗？”
“当然。”
两个人随着吴晓龙进了屋，吴晓龙给他们倒了水。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我们就开门见山，你之前在法庭上见到的那个陪审员，也就是后来我们一起看见的那个人，他叫什么，住在什么地方？”陈羽问道。
吴晓龙愣了一下，说道：“这我哪儿能知道，我只是见过他，并不知道他叫什么。”
陈羽和王腾相视一眼，王腾说道：“当然，我们也大概猜出你不可能知道这些。”
吴晓龙被问得莫名其妙，他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们还想知道些什么？”
“对不起，我肚子吃坏了，能用一下你家厕所吗？”王腾问道。
“在里面。”吴晓龙指了一下。
王腾离开了，客厅里就剩下陈羽和吴晓龙两个人。吴晓龙靠在沙发上，一切就如同一个正常人一样。但陈羽知道，吴晓龙的身上藏着一根隐形的线，如果这根线不动，那么他一切如常；这根线一旦动起来，他就会在瞬间变成一个傀儡娃娃。现在能摸到这根线的最重要的环节就在于隐藏在周围的监督者，他们是一群来历不明的人，就好像是一群灵媒。
“我们不绕弯子，你应该清楚，我的确是很想把在你身上发生的怪事，包括在其他人身上发生的类似的事情搞清楚。我想查明真相，并不是为了给谁定罪，只是想知道真相。”陈羽说道，“如果我们来这里打扰了你，希望你能谅解。”
吴晓龙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只是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我没必要向你们隐瞒什么。”
“是吗？那天我走了之后，你见过什么人，或者说，遇到了某种怪异的事情没有？”陈羽问道。
“你想听真话吗？”
“是的。”
“没有。”吴晓龙说道，“那天我们见到了那个陪审员之后，他就走了，你也走了。之后我见到的人，都是平时我常见的，比如我的同事、我的家人、我的朋友。至于怪异的事情，完全没有，一切就和原来一模一样，每个人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件事，都没有超出平常的状态。开句玩笑话，生活这么无聊，我倒是希望能够碰到一些新鲜的事情，可惜没有。如果有，我一定会告诉你。”
陈羽听了吴晓龙的这番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整个屋子里一片安静，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
“很好，等他出来，我们就回去了。”陈羽说道。
吴晓龙转过头，看了一眼厕所的位置。
“对了，你知不知道南桐城里有一家名叫彩虹桥的房地产公司？”陈羽问道。
吴晓龙想了一会儿，说道：“好像是有，我在电视里听过。”
陈羽点点头，说道：“我也是听说这家公司房子建造得不错，打算买一套，你了解这个公司吗？”
“不太了解，不过电视上说这家公司从没有被业主投诉过。”吴晓龙说道，“你可以去看看，这房价涨得很快，要买的话，你出手也得快。”
“那是肯定的，反正中国的房价，加上中国减不掉的人口，房地产如果做得好，肯定能赚大钱。”陈羽以一种闲聊的方式继续着这样的对话。
这时，王腾从厕所里走了出来，他面带笑容地说道：“不好意思，时间有点儿长，我们快走吧，别打扰吴先生休息了。”
陈羽和王腾告别了吴晓龙，走了出来。
“怎么样？”王腾问道。
“两种可能：第一，也许是因为晚上，监督者也休息了，所以吴晓龙从头到尾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第二，或许是监督者在暗中已经知道了我们来找吴晓龙，他害怕我们反过来捉住他，因此并没有控制吴晓龙，让他来杀我们。”陈羽说道。
“这样的话，那我们想找到这些监督者就困难了。”王腾说道。
“还有个办法……就是明天我回家。”陈羽沉默了片刻，说道。
“去见你老婆？”
“对，而且是白天。如果她对我进行偷袭，那么监督者一定就在附近。”陈羽说道，“如果她一切正常，说明那些监督者在防着我们，我们只能另想办法了。”
“好，找个宾馆住一夜，明天一早行动。”
过了一夜，第二天早晨八点钟，陈羽就带着王腾再一次来到了自己家附近。陈羽感到见自己老婆比见到吴晓龙还要紧张，因为他仍旧忘不了当时妻子和女儿的眼神。
来到家门口，陈羽犹豫了几秒钟，最终还是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是他的女儿陈苗苗开的门。她看见是自己的爸爸，并不是特别激动，但也还算热情地露出了笑容：“爸爸！你回来了！”
“苗苗，好久没见到我了，想我吗？”陈羽说着，刚想上前一把抱起女儿，却犹豫了，因此只是摸了摸女儿的头，问道，“妈妈呢？”
“在里面。”
陈羽和女儿进了屋。陈羽看得很清楚，家里依旧是原来的景象，丝毫没有变化，但是他看着客厅的场景，总是忍不住会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正在他陷入回忆的时候，赵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如往常一样，看着自己的丈夫，就好像陈羽是正常下班回家一样，没有任何别的情绪。这让陈羽着实感到有点儿怪异，但这种怪异又和她偷袭自己时的状态不一样，陈羽自己也说不清。
“你们这段时间……怎么样？”陈羽问道。
赵璐微微一笑，说道：“不错，苗苗，你该去上学了，快迟到了。”
“嗯，好的！”苗苗说了一声，背上书包就离开了。
“你手臂上的伤，怎么样了？”陈羽问道。
赵璐脸色沉了下来，说道：“很多事情我也无法解释，我好像曾经拿刀伤过你，然后被一个陌生人一枪打中了胳膊。女儿也看见了，她认为是在做梦。我觉得这也是个梦，因为我肯定不会这么做的。”
陈羽听了，知道她和吴晓龙面对同样的问题，说道：“如果是做梦，你的手臂里怎么会真的有一颗子弹呢？”
赵璐眉头紧锁，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是……是真的，可是我怎么会伤害你呢？我真是想不通！”
赵璐越说越激动，眼眶已经有些泛红。她泛红的眼睛对陈羽来说就像是太阳一样温暖，他知道自己的妻子不会无缘无故伤害自己，他暂时忘掉了当时赵璐的眼神，站起身来，一把抱住了赵璐，毫无防备。
“我知道，我回来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陈羽说道，“你告诉我，在我走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在你被那个人救走之后，就再也没有发生任何怪事，我也恢复了神志。只是我得一直瞒着女儿，让她以为你是去国外工作了，而那天发生的一切的确是个梦。我不希望在她的心里留下什么阴影。”赵璐说道。
“你做得对！”陈羽说道，“这段时间只能辛苦你了，我很快就得走了，我得查出这件事背后的真相。”
“对，你应该走，否则我真的害怕自己哪一天会突然就把你杀死了。”赵璐说着，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你相信我，我一定能查明真相，找出幕后的黑手！”陈羽说道。
“那天救你的那个人，是和你一起吗？”
“是的。”
“你可以报警，让刑警来调查，你去的话还是太危险了！”
陈羽摇了摇头，说道：“很多事情我不能和你细说，总之我们有很多人，是一个团队，所以我会很安全，最起码比我待在南桐城里要安全。你放心，我不会有事。”
赵璐还想多说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话又咽了回去。她知道自己丈夫的个性。
“对了，你说那次我被救走之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难道在门口死了一个人，你都不知道吗？”
“不知道。”赵璐说道。
陈羽吓了一跳，仔细看了一下妻子的眼神，并不像是在说谎。他又问道：“怎么可能？当时救我的那个人，在门外打死了一个敌人。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周围也没有人知道吗？”
赵璐一脸无辜地看着陈羽，说道：“没有人发现有死人，也没有警察来。你可能当时神志有点儿不清，记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