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
冥 想
正当他们徘徊在夜幕之下的空旷大街上时，一辆吉普车迎面而来，停在了他们面前。从车上下来一个人，这个人是火月山分部的人。
“艾琳娜，你们快上来。”那人向他们招呼道。
“你没有被跟踪吧？”李耀杰问道。
“没有，快上车。”
此刻已经是后半夜了，只有这一辆吉普车在道路上行驶。陈教授他们坐在车上，一路朝着火月山方向驶去。他们一路上并没有引起任何骚乱，没有人注意到他们。驾驶员时刻在看着一个非常特殊的导航仪，这个导航仪就是火月山的科学家研制出来的，可以探测周围对他们的监控。他们借此避开了所有可能对他们进行监控的街区，从大大小小的边缘路径总算是绕到了火月山地区。他们将吉普车停在路边，从一个非常隐蔽的入口进入，最终进入了火月山分部。
他们带着陈教授和那个被王腾临时抓来的样本以及那只黑猫一同上了飞船，经过空间传送，他们返回了拉普达飞船。夜幕寂寥，在高空中，四周如深渊般空阔无际，即便是拉普达飞船内打开了灯，对他们来说也宛如一颗孤星。
他们先让人将那个样本带到了实验室，然后他们来到了陈羽的房间，陈羽此刻正在熟睡中，当他被叫醒的时候，仍然是迷迷瞪瞪地看着他们。他问道：“你们回来了？怎么样？”
艾琳娜问道：“陈羽，你一直在睡觉吗？”
“是的，怎么了？”
王腾问道：“很抱歉，扰了你的好梦。我们把陈教授带来了，还抓到了一只‘蚂蚁’。”
陈羽听了，说道：“那太好了，这一趟总算是有收获。对了，费尔南德斯呢？你们没有一起回来？”
“他中途有事。”艾琳娜说道。
陈羽也没有在意，他说道：“那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接下来就要看陈教授在这里对这个样本进行的研究了。”艾琳娜说道，“我们暂时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睡吧，一会儿就天亮了。”
第二天一早，他们起床后，就将昨天这里发生的情况仔细地问了一遍。了解了情况之后，陈教授开始专门对王腾抓来的样本进行研究。他首先得探究样本的大脑，对大脑发出和接受到的所有信号进行筛查。要确定样本的大脑内部有没有被植入某种芯片之类的东西，如此，这项工作就需要更加精微的观察和思索。
人的大脑会发出不同的脑电波，例如α波、β波等，在不同的状态下会偏向于发送不同的脑电波。陈教授开始对样本的大脑进行干预，利用各种粒子试图刺激样本的大脑做出反应。
午后，陈羽走到了窗口处，看着外面的风景，下方云雾缭绕，带着层层灰霾，而他们所处的位置已经凌驾于灰霾之上。这时，他回过头，发现那只黑猫一直在盯着自己看。他一开始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太在意，他挥挥手，试图将这只猫引过来，可是这只猫只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就走了。
“这是陈教授的黑猫，是它帮我们找到了陈教授。”艾琳娜走了过来，说道，“只是陈教授到现在也没说清楚这只猫究竟是怎么回事。”
“肖恩和李耀杰是你们在路上遇到的？他们也是时空安全局的人？”陈羽问道。
“是，他们是从EIPU7来的。”艾琳娜说道，“是组织里的人安排的。”
“我在想，你们去找陈教授的过程中，两次遭到那些‘蚂蚁’的围攻，但是陈教授并没有被控制，可以说陈教授居住的小区，那里的人几乎都被控制了，那陈教授为什么没有被控制？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这个组织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来成片成片地控制人群，而且还在不同的宇宙中？”
艾琳娜说道：“现在是陈教授在这里专心研究样本，接下来我们还是得查出这个组织。”
“咱们还是把所有探员集中起来，好好商量一下吧。”
“我去叫他们。”
陈羽、王腾、艾琳娜、肖恩和李耀杰五个人来到了议事厅，围坐在圆桌周围，开始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肖恩先生、李先生，你们是从EIPU7来的，能和我们说说那里发生的情况吗？”陈羽问道。
肖恩说道：“我们在EIPU7观察过，那里的很多人也被控制了，而且也是一片一片地被控制。”
“和这里也一样吗？”
“不，不一样。”李耀杰说道，“有一个区别，在EIPU7当中被控制的人，嘴里会吐出一种白色的东西。”
“白色的东西？什么鬼东西？”
“说不清楚，反正看起来也挺恶心的。”李耀杰说道，“我想味道应该不会好，但那些人的确会从嘴里吐出那种白色的玩意儿。”
“这个信息我之前也不知道。”艾琳娜说道，“我想，这种白色的东西就是关键。”
“哦，对了，陈先生，在EIPU7当中的你也是时空安全局的探员。”李耀杰说道，“是莉迪亚告诉我们的。”
“莉迪亚？”
“对，在那里负责查案的时空安全局探员。”李耀杰说道。
“我在那里是什么情况？”
“莉迪亚没有说，应该是也没什么结果。”李耀杰说道，“总之，我们从不同的宇宙同时入手，这样会更有效率一点儿。”
陈羽撇了撇嘴，说道：“希望如此，我觉得陈教授也许还需要一个样本，就是EIPU7当中那些会吐出白色东西的蚂蚁。”
“是的。”
“等等！”陈羽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问道，“肖恩、李耀杰，你们本身就是来自EIPU7的吗？”
“是的。”
“很好，李耀杰，你家住在哪儿？”
“EIPU7，中国，杭州。”
“肖恩，你的家呢？”
“准确地说，我生于威尔士的登比郡，也在EIPU7。”
“现在我们的飞船在中国境内，我需要确定一些事情。我们得去一趟杭州，找到这里的李耀杰。”陈羽说道。
“我懂你的意思，你是觉得如果在EIPU7没有被控制的人，那么在这里的版本也是没有被控制的。”
“我不能肯定，不过可以去验证一下。”陈羽说道，“最起码在EIPU7当中的我是没有受到控制的。”
“可以先让火月山分部的人帮我们查一查这里的李耀杰和肖恩，也许这里的李耀杰和肖恩都已经死了。”艾琳娜说着，给火月山分部那边打了个电话。那边开始帮忙查询这两个人，很快传来了信息，李耀杰已经死了，就在一周之前，他被人枪杀了，警察并没有参与调查这件事。至于肖恩，资料上显示这里的他并没有被杀。
“看来我们得去一趟威尔士。”艾琳娜说道，“还是得把陈羽的这个想法好好验证一下。”说着，她让驾驶员操控飞船朝着英国方向飞去。
“不仅如此，我们还得去EIPU7，去看看那里的你。如果我没有猜错，那里的你也并没有被控制。”陈羽说道。
艾琳娜点点头，说道：“有这个可能。”
当警车和救护车纷至沓来的时候，剑桥里也不再宁静。莉迪亚这一刻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她不知道从警车或救护车里下来的会是什么人，普拉萨德此刻已经几近昏厥。
救护车里的医护人员抬出了担架，先将普拉萨德抬上了车。这时，警车里的两名警察走了出来，拦住了想要上救护车的莉迪亚。
“是你报的警吗，小姐？”
莉迪亚有些慌乱地说道：“是的。”
“请问你以及中弹者的名字。”
莉迪亚想了一下，最终还是把他们两个人的真实名字告诉了这两个警察。
“请你描述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警察说道。
莉迪亚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警察，同时她保持着警觉，因为这些警察或医护人员一旦发现他们并没有被控制，就可能会对他们发动攻击。莉迪亚这时逐渐恢复了平静，她知道自己和普拉萨德随时都有可能面临危险。普拉萨德已经被救护车送走了，也许不到医院，他就会死在路上。
“莉迪亚！”远处传来一个声音，是她的父亲道尔顿先生。他一路小跑过来，说道，“怎么回事？”
“我没事。”
“我听说有人开枪，是真的吗？”
“现在已经没事了。”
“怎么能没事呢？把刚才的事都告诉我！”
旁边一个警察上前说道：“对不起，先生，你是她的家属吗？”
“我是她父亲。”
警察看了道尔顿先生一眼，说道：“好的，我们得把她带到警局，有一些话要问她。”
“我能去吗？”
两个警察互相看了看，说道：“先生，你还是待在家里。我们问她一些问题，做一个笔录，然后就会让她回家。”
“爸爸，普拉萨德被送到医院去了，你去看看他伤得怎么样了。”莉迪亚说道。
“好，一会儿你如果先到家，就给我打个电话。”
警察在贝克特的家内外搜查了一遍，并找了专门的法医来检验贝克特先生的尸体，之后，他们带着莉迪亚上了警车。到了警局之后，警察开始对莉迪亚进行一系列询问。
“道尔顿小姐，你刚才说你和普拉萨德原本是要拜访贝克特先生的，结果发现贝克特先生死在了家中，而那个凶手还对你们发动了偷袭。那我们想知道，你们和贝克特先生是什么关系？师生？朋友？”
“准确地说，他是我父亲的老朋友，我和贝克特先生只见过一次，因为一些有意思的话题想找他来聊聊。”
“什么话题？”
“关于人类学的问题。”莉迪亚沉着地回答着。
几个警察互相看了看，说道：“法医的验尸报告已经确定死者死亡的时间是在早晨六七点钟左右。而你说你和你的朋友去拜访贝克特先生，去他家的时候已经快九点钟了。那就很奇怪了，凶手难道是故意躲在死者家中，等你们自投罗网，一并将你们都杀掉？”
莉迪亚心里也在犯嘀咕，她猜测这一定与那些“狼蛛”和“红火蚁”有关，但她又不能在警察面前说出一个字。法医的鉴定报告应该不会有错，那么这个凶手一定是提前知道了他们的行踪，也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念头，她开始怀疑自己的父亲，然而她的情感又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但总不会是史密斯·里夫斯做的，毕竟他是时空安全局的人，不过他也可能暗中与那群“蜘蛛”和“蚂蚁”串通。总之，她的脑海里现在只有这两个人，而他们当时也没有看清那个凶手的相貌。
“我不知道。”莉迪亚说道。
“你有什么仇人吗？”
“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而应该问我的朋友——普拉萨德，是他挨的枪子儿。那个人本可以先杀了我，但很显然，那个人更急着杀他，所以我不知道的事情，也许他知道。”
警察被她的话弄得都愣住了，眼下普拉萨德重伤未愈，还在接受治疗，他们还得等上一段时间。被问完话之后，莉迪亚并没有去医院，而是直接回了家。她的父亲此刻还没有回来，她也并没有急着打电话。
刚才在警局的那番询问，莉迪亚也无法判断那些警察是敌是友，也许他们这会儿也没有搞清楚她和普拉萨德的身份。但那个凶手可能此刻正在以某种方式告诉他们一些重要的秘密。
这时，她父亲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