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重返欧帕
泰山去非洲巡视了两周,现在正悠闲地返回庄园。他家和西北森林间有一片平原,这一天,他忽然瞅见一队人马穿过这片林子,向西北方走去。
泰山迅速拉紧缰绳,盯着那些人,看他们从隐蔽的沼泽地里慢慢走出来。那个戴白色头盔的领队在阳光的映射下格外显眼,泰山一眼认出这是一名流浪的欧洲猎人,此刻肯定是想寻求帮助。于是松开缰绳,缓缓前进,迎接这陌生的客人。
半小时后,泰山带着朱利·弗柯特回家,并向他介绍了自己的夫人。
“唉,我们彻底迷路了。”弗柯特非常绝望地说,“大家之前从未来过这儿。之前几个向导陪同我们穿过了前一个村庄,可他们对这个地区也不太了解,甚至还不如我们呢。两天前,我们走散了,一路跌跌撞撞,如此困境中能得到您的救助,真的是太幸运了!如果没有您,我们真是要走投无路了!”
弗柯特一行人决定暂住几天,休息休息再上路。泰山一向热情好客,之后会派向导为他们指路,带他们安全返回目的地。
沃泊尔伪装成法国绅士弗柯特,以此名义欺骗泰山,讨好他们夫妇,这对沃泊尔来说确实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他明白,逗留的时间越久,成功的希望就越渺茫。
目前的情况并不乐观,格雷斯托克夫人从不单独离家去很远的地方,并且泰山的追随者又大多是英勇善战、忠心耿耿的瓦兹瑞勇士。这样看来,似乎不可能通过真枪实战硬碰硬或软磨硬泡的贿赂来完成任务。
一个星期过去了,一切都毫无进展,沃泊尔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就在心灰意冷之时,沃泊尔听到一个小道消息,这给他带来了新希望。于是他迅速转移注意力,全身心投入他的新计划,这新计划简直太诱人了,可比绑架女人换赎金赚得多得多了!
那天邮差送来信件后,泰山就把自己关在书房,整个下午都不停地拆信、读信、回信……晚饭时,比利时人注意到他似乎格外焦虑,心烦意乱地随便扒拉了几口,便匆匆离开了,格雷斯托克夫人似乎也觉察到了丈夫的不快,马上起身与沃泊尔寒暄一番后急忙追了上去。沃泊尔心想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露出一副小人得志的面孔,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阳台上。房间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这是个难得的好机会,一定要搞清楚到底怎么了。沃泊尔竖起耳朵,仔细听他们谈话的内容。他悄悄从椅子上站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躲进茂密灌木丛的阴影里,趴在卧室窗子下面窃听两人对话。
空气就像凝结了一般,沃泊尔耳朵紧紧贴着窗子,表面看起来波澜不惊,内心早已狂喜不已。泰山说的字字句句都让他心潮澎湃,越是这样,他听得越仔细,绝不放过任何信息。格雷斯托克夫人同他一样,也在房间里认真听着泰山娓娓道来。
“我一直很担心部落的稳定,”格雷斯托克夫人眉头紧皱,“但他们竟会如此涣散,竟然会损失这么大一笔巨款,这太难以置信了,是不是部落里有内奸?”
“的确,我也怀疑有猫腻。”泰山答道,“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结果都是一样的——已经失去了这一切,现在看来,如果想重建家业,除了重返欧帕城之外,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什么?绝不可以,泰山!”格雷斯托克夫人浑身发抖,着急地喊着,“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我不想让你再次潜入那座可怕的城市,泰山你听我说,我宁愿一辈子在贫穷中度过,也不希望你冒险回欧帕城。”
泰山看着妻子着急的样子,摸着她的脸,笑了笑:“亲爱的,你不必这么紧张,我完全可以照顾好自己,并且还有瓦兹瑞勇士们呢,他们会好好保护我的,放心,我保证毫发无损,平平安安地回来。”
尽管如此,格雷斯托克夫人仍难以平复自己的心情,又一次提醒泰山:“难道你忘了上次去欧帕城的教训了吗?关键时刻,他们还不是仓皇而逃,留下你一个人单打独斗、与命运抗衡!”
“哎呀,夫人啊,他们不会再那样做了。”泰山一脸轻松地解释,“在那之后他们已经非常懊悔了,勇士们并没有丢下我不管,我挣扎地走出来时正好遇到他们了,他们正想方设法冲进去营救我呢,所以勇士们绝不是贪生怕死之人,放心好了。”
格雷斯托克夫人眉头紧蹙:“可是……可是我相信一定会有其他解决办法的,别去欧帕城了,泰山,别去了,好吗?”
“简,想恢复我们原有的产业,除了去欧帕城之外,再没有更稳妥、更方便的办法了。”泰山镇定自若,“我一定会格外小心的,你放心,简。好在欧帕的土著人不会知道我又回到那里,事实上,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些珠宝的存在,对它们的价值更是一无所知。所以此程还是很安全的,你就放心吧!”
泰山的语气十分强硬,格雷斯托克夫人意识到,再争论下去也是徒劳,便不再劝说。
沃泊尔就这样心惊胆战地听了一会儿,他确信自己已经掌握了偷宝的关键信息后,便回到了阳台。他坐在那里思绪乱飞,“吧嗒吧嗒”地猛抽了几根香烟后离开了。
第二天吃早饭时,沃泊尔假惺惺地表示非常感谢泰山夫妇近期的照顾,整支队伍已经休整得差不多了,打算这两天出发上路。他请求泰山允许自己在瓦兹瑞地区打猎,泰山欣然同意了。
比利时人沃泊尔花了两天时间好好准备了一番,在瓦兹瑞向导的陪同下,开始了所谓的狩猎之旅。没走多久,沃泊尔就假装生病,借着生病的幌子下令驻扎休息,等完全康复后再出发。整个队伍离格雷斯托克庄园并不远,沃泊尔便趁机遣散了瓦兹瑞向导,并告诉他们,等自己病情好转能上路时再麻烦他们带路。瓦兹瑞勇士一走,沃泊尔马上召唤艾哈迈德·泽克的一名黑人亲信到帐篷里,派他潜入庄园,探查泰山是否已经离开,死死盯住他,一有消息立即回来禀报。
第二天一大早,沃泊尔派出去的那个探子便带着消息快马加鞭赶回来报告说,泰山黎明前就带领五十名瓦兹瑞勇士向东南方向出发了。沃泊尔一听到这个消息,就马上给艾哈迈德·泽克写了一封长信,迫不及待地把消息传出去。沃泊尔把亲信叫到身边,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派个靠得住的人,马不停蹄地把信件送到艾哈迈德·泽克手中,并交代手下:“现在你要做的就是留在营地等待艾哈迈德·泽克和我的进一步指示。如果有人从英国人庄园里过来,就告诉他我在帐篷里躺着,病得很严重,不方便见任何人。现在,你给我找六个门房和六个民兵,记住,一定要找最强壮、最勇敢的人,我将带领他们尾随这些英国人,去看看那些所谓的金子珠宝到底藏在哪儿!”
泰山脱掉繁琐的衣服,裹上一块狮皮腰布,以他最热衷的原始方式全副武装自己,带着忠诚的瓦兹瑞勇士浩浩荡荡地走向了“死亡之城”欧帕。而那万恶的叛变者——沃泊尔,也带着一票人,耐着性子鬼鬼祟祟地跟踪、尾随泰山,晚上就在泰山身后扎营。
与此同时,艾哈迈德·泽克接到消息后,也兴冲冲地带领手下向南出发,虎视眈眈地奔向泰山的庄园。对泰山来说,这次探险就是一次度假旅行。他的文明充其量不过是一种外在的装扮,只要有合理的理由,他就会欣然脱去那不舒服的欧洲服装。
泰山对自然界有着无限的憧憬与热爱,就像思慕恋人一般。他不喜欢条条框框的束缚,也同样厌恶道貌岸然的虚伪。所以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重返自然,呼吸、感受那份纯真与质朴。与泰山相比,瓦兹瑞战士们更加趋于文明,他们已经不再吃生肉了,并且有选择地吃东西,拒绝不卫生的食物,似乎已经了解病从口入这一道理。而泰山原本是吃什么都吃得津津有味,但在他们面前,为了展现文明的一面,也不得不收起兽性。他原本可以大口大口地咀嚼生肉,现在却不得不吃那些加工烘焙过的肉;他原本可以麻利地从伏击中跳出来,尖锐的牙齿狠狠咬在对方的脖颈上,杀死敌人,但现在也必须习惯于用箭或矛装模作样地把猎物射下来;但泰山并没有丧失幼年时期就掌握的本领,心底里充满野性的呼唤。他渴望在丛林里游来荡去,渴望凭借自己强健的肌肉战胜敌人,这些都是他人生前二十年里所掌握的技能与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