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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没在我回家的时候立即拿给我看?”
瑞梵吉厉声质问犬仆。看到仆人的脸因为恐惧和羞愧而涨得通红,他又伸手拍拍这个可怜的男人:“没事了,不必介意。”
“主人,我一知道您从外面回来就去找过您了。但这是您第一次入睡,我不想打扰您,况且我也对这段画面不是很确定。”
没错,让玛丽莎进食就像让他投身到一场战斗中去一样,也让他第一次合上眼,失去知觉……上帝啊,无论何时,这都是个问题。
瑞梵吉坐到电脑屏幕前,开始重播那段视频。和他第一次看见时一样,一个身穿黑衣、黑色头发的男子在大门前停下卡车,从车里钻出来,上前抚摸那些系在铁栏杆上的丧葬丝带。
瑞梵吉暂停了图像,然后记下了右下角的时间和日期,切换到另一台屏幕,调出其他用于监视正面大门的摄像头的视频文件,负责热传感的那一个。快捷粘贴之后,他从另一个系统里取到了同一时间的纪录。
那个“人”的体温竟然是五十度。那是个次生人。
瑞梵吉再次切回之前的屏幕,在这个杀手查看丝带的时候近距离截取了他的脸部表情:悲伤,恐惧……还有愤怒。并不是什么陌生或者奇怪的情绪,全都是私人的情绪,仿佛他失去了什么。
所以,就是这个混蛋抓走了贝拉,他竟然还敢回来找她。
对于这个次生人能找到这栋房子,瑞梵吉并不吃惊。贝拉被抓的消息也是种族里的大新闻,而他们家族的住址也不需要在种族里遮遮掩掩……事实上,因为玛姆的那些灵言神迹,索恩大街的这套宅院在族中颇为出名。只要随便抓住一个知道他家位置的平民吸血鬼,就能按图索骥找上门来。
真正的问题在于,为什么那个次生人杀手没有试图闯到大门里来呢?
天啊,现在是什么时间了?下午四点。见鬼。
“那是个次生人。”瑞梵吉肯定地说,手杖往地上一拄,猛地站起身,“所以,我们现在就从这栋房子里撤出去。你马上去找拉尼,告诉她让女主人穿戴整齐。然后你带着他们从地道出去,开面包车送他们到安全屋去。”
犬仆的脸上一片惨白:“主人,我不知道那是个……”
瑞梵吉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抚平了让犬仆急得团团转的焦虑:“你把知道的都说了,你做得不错。但是现在快点去办事,去找拉尼。”
瑞梵吉竭力加快脚步,走向母亲的卧室。
“玛姆?”他口中叫着,推开了她的门,“玛姆,醒醒。”
他的母亲从盖着丝织花纹被单的床上坐起身来,花白的头发因为睡觉的姿势卷了起来:“可是……现在才下午啊。为什么……”
“拉尼会过来帮你更衣着装。”
“敬爱的圣女啊。瑞梵吉,为什么?”
“你得离开这栋房子。”
“什么……”
“现在就走,玛姆,我晚点会解释的。”他在她的双颊上各亲了一下,紧接着母亲的女仆也进了房间,“啊,很好。拉尼,你快点帮主人更衣。”
“是,主人。”犬仆鞠躬道。
“瑞梵吉!怎么回事……”
“快点吧。都让犬仆来弄,我会电话你的。”
他不顾母亲在背后呼喊着他的名字,直接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不用再听到她的声音。他抓起电话拨打了黑剑兄弟会的号码。尽管心中对自己的这个举动感到鄙视,但贝拉的安全是他首先要考虑的。在电话里留下一段留言后,他只觉得喉咙发干,接着走进连体衣橱。
目前的情况下,这栋房子因为日照的关系,被封锁得严严实实,所以次生人找不到机会进来。挡在窗户和门后的百叶窗可以防弹,建造房子用的石墙足有六十厘米厚。为了看好所有的地点,这里配备了足够多的摄像头和警报器,让他能够立即知道是否有人偷偷潜进来。但无论如何,他还是希望让玛姆外出避一避。
而且,一旦夜色降临之后,他会敞开高大的铁门,再铺上欢迎的地毯。他很盼着有次生人闯进来。
瑞梵吉换下貂皮大衣,套上黑色裤子和高领厚毛衣。在母亲离开之前,他暂且不会把武器拿出来。即便此刻的她还没到被惊吓到歇斯底里的地步,但看到他全身佩上武器的样子,也会把她吓昏过去。
在回头检查撤离的进展之前,他瞥了一眼衣橱里上锁的箱子,差不多是时候注射下午份的多巴胺了。
但他没有注射,而是满面笑容地直接离开了房间,准备好彻底放飞所有的感觉。
百叶窗已经因为夜晚的到来而自动收起,萨迪斯特正躺在贝拉身旁,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她仰躺在床上,双手搂紧他的手臂,脑袋枕在他的胸前。赤裸的身体没有盖着毯子或床单,因为发情期的余韵,她还在散发着热度。
他从厨房回来之后,她就着他的手吃着东西,在他更换干净床单时打了个小盹。之后两人就躺在黑暗之中,一动不动。
敲门声打断了他们。
“不要进来。”他吼道,用平脚裤擦干净身体。在走过房间开门前,他吻了一下贝拉,拉过被单为她盖好。
他用肩膀顶住门,仿佛觉得站在门外的人随时会撞进来一样。这是个愚蠢的反应,但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看到贝拉经历发情期之后容光焕发的样子,这是只属于他的。
“什么事。”他不耐烦地说道。
费瑞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沉闷:“那辆被你装了手机的探索者昨天晚上动了。去了薇尔丝采购冬至节苹果的那个超市。我们已经取消了订单,但得进一步去侦查。十分钟后到瑞斯的书房,黑剑兄弟会开会。”
萨迪斯特无奈地闭起眼,前额顶着木门。真实的生活回归了。
“萨迪斯特?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他回头望了贝拉一眼,心想着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已经结束了。从贝拉抓起床单,像是因为怕冷而捂住脸孔的动作来看,她也心知肚明。
上帝啊……这样的分离真伤人,他想。他真真切切地觉得……受伤了。
“我马上过去。”他说道。
他的目光从贝拉身上移开,转身走向淋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