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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在在最后第五圈,我知道这将会是我们最大,希望也是最后一个挑战。
佩特菈提议负责第一班守卫。勒克兰和戴夫陷入沉睡。我躺在凹凸不平的床上,哈利二号伴在我身旁。
我没告诉其他人,我在奥博鲁斯河发生的事。告诉他们又能解决什么?何况,我能说什么?
好吧,反正我死于胸口的一道该死伤口,但我现在死而复生,每件事都棒得不得了。你想看看我的致命伤吗?那很有看头喔!
我呻吟,一只手掩住脸。我的另一只手向下伸向我的胸脯。我以前很怕这样做,但现在我非得这么做不可。我伸手探入衣服内,抚摸我的肌肤。我知道那道伤口的确切位置。我很怕会碰到那可怕伤口的剩余疤痕,但那里的皮肤像以前一样平滑。
我瞬间抽回我的手,但仍然觉得自己并非纯洁无暇,已经永远改变。而且最困难的部分是,我觉得与我的同伴迥然不同、格格不入。
戴夫和我在这里一起对抗数不清的挑战,但我们没有一起经历这件事,只有我单独承受,我为此感谢神圣尖塔。
我从斗篷里掏出羊皮纸,召唤席勒奴斯。他在剎那后出现。
「我们成功穿越奥博鲁斯,进入第五圈。」我嘟哝。
「卢贝斯的费用呢?」他问。
我花了一个斯里弗描述细节。
「我死去了,席勒奴斯。我变成那道墙的一部分。」
「但妳抵抗,重获自由。那是个意义重大的成就,薇嘉。永远不要忘了这点。」
「阿丝崔雅说她对第五圈几乎毫无所知,只知道它是由我的祖先,贾斯伯.简创造的,他显然着迷于黑魔法。反正,她提到说,它可能是失落灵魂的国度。」
席勒奴斯忧虑地盯着我。「失落的灵魂是个棘手问题,薇嘉。非常棘手。」
「灵魂怎么会失落呢?尽管阿丝崔雅那样说,但我认为肉体死去时,灵魂也会消逝。」
「噢,不,灵魂远比肉体坚韧,肉体其实很脆弱。没有肉体,灵魂也能活下去。反过来说,没有灵魂,肉体也能存活下去,但我永远不想碰上一个没有灵魂的肉体。我怀疑那种会面会令人愉快。无论如何,没有肉体的灵魂相当美好、和善。事实上在某些方面,这个描述很适合我。」
「嗯,说来那不怎么糟糕嘛。」我说。
「但绝对不要相信所有被剥夺肉体的灵魂都是像那样,因为它们并非如此。」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管有没有个臭皮囊,邪恶的灵魂仍是不改本质。失去肉体并不会改变灵魂,在某些方面,那反而使灵魂更为邪恶。因此,最好对所有灵魂保持适当的怀疑,薇嘉,直到妳确定能将它们归类入何种类别。」
「我要如何辨别呢?」我睁大眼睛问。
「呃,它们是否尝试杀妳会是个好依据。」
我突然想到一点,于是拿出佩特菈的魔杖。
「你说过,如果这是马拉顿的魔杖,你判断得出来?」
「用它敲敲羊皮纸。」席勒奴斯说。
我深吸口气后照办。
席勒奴斯立刻从纸上消失。
我用我的魔杖敲敲羊皮纸,他重新出现。我们瞪着彼此。
「马拉顿的?」我说。
「毫无疑问。」
我向席勒奴斯道别,收起羊皮纸。我的脑海现在充满恐惧。
轮到我守卫时,我走去戴夫那。
「戴夫,我们得谈谈。」
「什么事,薇嘉.简?」
「佩特菈。」
他突然一脸羞怯。「我们只是朋友。我告诉过妳,我为她感到难过。」
「我不在乎你是否喜欢她,戴夫。她漂亮、强悍又勇敢,嗯,还有点让人惊叹。」
「妳是说她像妳?」他插嘴。
我原本想说下去,但他的话打断我的思绪。
「什、什么?」我结结巴巴。
「她很像妳。妳拥有那些特质,而且更棒,薇嘉.简。但除了那点外,妳们一点也不像。」
我感觉自己脸颊涨红,无法直视他。
「你是什么意思?」
「妳总是帮助他人。在虫林镇时,妳探访妳爸妈和照顾妳弟弟。其他人嘲笑我,妳却是我唯一的朋友。在奥博鲁斯河碰上那个该死的卢贝斯时,佩特菈根本对勒克兰得游泳一事毫不在乎,因为她知道,她需要妳才能穿越魁格,而妳永远不会像那样舍弃朋友。」
我们凝视彼此良久。我们同时伸出手来,握住彼此的手。我想要更多。我想吻他,但他说:「妳想和我讨论佩特菈?」
我看着他,然后慢慢放开他的手。
「晚点再说,先去睡觉吧。」我说。
他离开后,我坐在那默默思索。
从佩特菈描述的故事里,她可能对自己会魔法一事毫无所知,就像我一样。但借用席勒奴斯的话,她最后会归类入哪个类别?
我知道到紧要关头时,我得回答那个问题。我只希望自己不会因此赔上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