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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马利克的惨叫声一再响起……一次次的响起……一次次的回荡着……

可是没人能听到他的哀鸣,除非这人也身处大主教的密室中。他尖叫着乞求有人能将他从痛苦中解脱出来,但除非大主教愿意,否则没人救得了他……可如此的幸事还从未发生过。主人的力量足以让马利克陷入万劫不复之中。

一想到这个,高阶祭祀就胆寒的继续哀嚎起来……

突然间,他的痛苦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马利克喘着粗气滚倒在石头地板上,地板的坚实与冰冷让他大为困惑,因为他确信自己前一秒还在针刺与烈焰的汪洋之上挣扎。

“我完全可以让一个刚来的菜鸟取代你的地位,恐怕那样结果也不会更糟。”大主教的声音在斗室中响了起来,语调中完全听不到温和与平静。年长的大主教只有在自己的亲信面前才会显露出如此真实的一面,可马利克知道这种冰冷的腔调从前都是针对其他人,而从未对自己如此无情。

而那些人无一幸免,都没有活着离开这密室。

“你太让我失望了,”大主教冷漠的声音接着说道,“我对你那么看重,我的马利克,我是如此看重你!凡人里还有谁比你更受我的恩宠?”

马利克知道这个问题并不夸张,他支支吾吾的回答道:“是……是我,大人……”

“是的……是啊,就是你,我的马利克。你的生命比任何凡人的两倍都要长,况且你也见识了不少死于非命的倒霉鬼吧,你总得记得……”

现在,麦菲斯教团的高阶祭祀觉得自己真的死到临头了。他抬起头,决定最后一次面对他的主人。

大主教坐在他奢华的座椅上,低头俯视着他的仆人。这一刻显得如此漫长,马利克最后还是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而他之前一直以为自己在面对死亡或者更惨的命运时,完全可以保持镇定到最后。当大主教表现如此从容的时候,通常他都已经决定干点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

那气度雍容的身影站了起来,迈着缓慢而又精准的步子走到他的宠臣旁边。他看看马利克,仿佛在斟酌什么。高阶祭司从效忠神庙至今,还是第一次看到大主教的犹豫,他心中再次燃起了希望。莫非他能得到一次赦免么?

“我在你身上花费了那么多心血,我的马利克。”大主教的声调更加阴暗了,好像每个音节都饱蘸着毒液、每个词语都预示着灭亡。高阶祭祀再一次耷拉下脑袋,觉得命运之剑终于还是要斩落下来了……

可是,主人却向他伸出了手。马利克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哆哆嗦嗦探出了一只手掌。大主教拉着他挪到自己脚下。

“我是他的儿子,马利克,像侍奉我一样尊崇他吧!这次我就饶了你,因为有些事情现在我同样存在疑问,你不能搞定也不算奇怪。那个叫做乌迪西安的家伙的确有点蹊跷……”

“谢天谢地啊,我的主人!以后我活着就是为了侍奉您!我发誓!”

大主教仍然紧握着马利克的手,他听到这里只是点了点头:“是好好……我相信你能做到……为了提醒你这点,我会送给你一件永恒的礼物。”

紧接着,高阶祭祀再次惨叫起来,他被攫住的手像被火烤焦了一样裂开来。在震惊与绝望中,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掌扭曲翻转,逐渐改变了形状。柔软的筋肉被一根弯曲的、滴着绿色液体的东西所取代,厚厚的鳞片覆盖了手腕之上的部分,他的手指变成了粗糙多瘤的利爪,无名指与小拇指也合而为一。

大主教的法术已经完成了,可马利克还在被巨大的痛楚所折磨。他没有被允许跪倒,而是被迫与大主教面对面站着,主人的凝视令高阶祭司觉得自己不过是一个囚徒罢了。

“我的印记已经赐予你,我的马利克……那是我和我父亲的印记,”大主教终于放开了手,“从现在直到永远。”

马利克浑身不停的颤抖着,但仍坚持不让自己摔倒在地。他摇摇晃晃的盯着地面,喘息着说道:“伟——伟大的路西安,还有他全——全知——全知全能的父亲,高贵仁慈的——”他终于鼓起勇气再次抬起头来喃喃道,“墨菲斯托!”

路西安笑了起来,洁白完美的牙齿突然间变得锋利无比,整个面孔阴森恐怖,再也与光明没有任何关系。尽管高阶祭司只是短短瞥了一眼主人真正的面容,可已经完全被吓得没有了人色。

接着,就和刚才的变化一样迅速,大主教重新回复了和蔼可亲的那一面。他伸出手放在马利克肩上,高阶祭司只能强逼着自己不要退缩。

“你非常善于汲取教训,我的马力克!这是你为什么一直得到我青睐的原因。从前的事先放在一边,现在,跟我来!稍后我们肯定会完善解决此事的,我相信……”

“如您所愿,大人。”他紧握住自己扭曲变形、还在阵阵剧痛的手,紧紧跟在大主教身后。他不敢多说什么,生怕再次引起主人对他的怒火。

大主教真正的名字是路西安,乃是墨菲斯托的儿子。他并没有带着马利克走向密室的大门,而是朝向自己那无比奢华的座椅后边的墙壁。当他们走近的时候,大主教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

一道耀眼的深红色弧线出现在墙壁上。它很快延展开来,马利克不过喘息了一次,它的两翼已经延伸到了石头地板上。就在此时,弧线下方的墙壁消失得无影无踪……一条被火把照亮的走廊出现在他们面前,它向前渐渐沉入地下,仿佛直通某座远古的陵墓。更诡异的是,走廊两侧的墙边站满了一排一排如同石雕的守卫,他们那可怖的铠甲与和平守护者的装束截然不同。

当路西安和麦菲斯的高阶祭司走进这隐秘的通道时,冷酷的卫兵都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俩,然后迅速摆出了立正的姿势。这些战士都戴着铸成无角公羊头骨造型的黑色头盔,黑色的空洞——不是眼睛——凝视着他们。这些勇士的皮肤看上去和墓碑一个颜色,他们的胸甲上雕刻着象征邪恶的标志,那是被两把缠绕着毒蛇的利剑刺穿的鲜血横流的头骨。

马利克对这些卫兵非常熟悉——事实上,他们中有不少是高阶祭司亲自挑选出来的。面对这些人的时候,他完全不会有恐惧感。与他们的主人不同,这些卫兵没有让他感到害怕,因为有朝一日如果神庙彻底掌控了庇护之地,这些卫兵都会由大主教麾下的高阶祭祀来指挥。

庇护之地。这个名字鲜有人知,而知晓的生灵绝大部分都不是凡尘俗子。马利克从主人的口中听说过有关这个世界的真相,而大主教由于身处的特殊地位,因此比世上的绝大部分人都更了解真实的一面。不管怎么说,他总是憎恨之王的儿子吧——如果如此浅薄的词语也能够形容这位魔王。而憎恨之王与他的兄弟,巴尔和迪亚波罗,则是燃烧着的地狱的霸主。

在马利克的概念中,正邪之分不过是存在于书面上的词汇罢了。他只崇拜力量,而大主教则代表着压倒一切的终极力量。难道不是三大魔王凭借他们无穷的想象力创造了庇护之地和其间的子民?难道不是他们曾经以为的盟友欺骗并且驱逐他们离开庇护之地长达数百年之久?现在,尽管他们经历过那场背叛,可终究在自己创建的世界里重新站稳了脚跟,而且很快便会从那窃贼手中重新夺回这个世界。那可憎的家伙以为自己已经完全拥有了这个国度,所有的子民都任由他操纵愚弄。可他低估了三大魔王,而且马利克窃以为路西安大人——其中一位魔王的儿子——同样是不可轻视的力量。

路西安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终于将那叛贼从藏身之处逼了出来,让三大魔王得以知晓他身在何处。这只是计划的第一步,他们终将夺回庇护之地并把它恢复到当初的模样……在那里,某些卓越的人物——就像他自己——地位将获得飞升,并能够协助三大魔王清理整个世界,以便更能昭显魔王们的荣耀。

而那些对于马利克来说,则意味着比全部法师部族和小气猥琐的贵族们加起来还要强大的力量。

大主教究竟如何看待那个叫做乌迪希安的家伙,即便高阶祭祀自己也无法洞悉。马利克觉得,乌迪西安极有可能成为三大魔王麾下新军团的第一名勇士。除此之外,那个蠢货还有什么用呢?马利克已经亲自感受了那家伙的潜能,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个泥腿子的所谓意志将被彻底摧垮,然后死心塌地的跪伏在路西安大人的脚下。此后他会成为一个很棒的奴才,只要是路西安大人下达的指令,她无论面对任何艰难险阻,都不会退缩半步。

就像那些魔虏一样。祭祀这么想道。

就像要强调他的想法一样,两人终于走到了走廊的尽头。一道闪着浊绿色光芒的帷幕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墨菲斯托之子接着打了个手势。帷幕化作一缕轻烟,转眼便无影无踪……突然间,金属撞击的声音充斥了他们的耳膜,魔虏的巢穴出现在他们面前。

魔虏——这是路西安大人赐予他那些带着公羊头盔的战士们的名号。这是一个充满了力量的词汇,两个音节都贯透了大主教无比威严的法力。这些魔虏不能简单的用狂热来形容;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完全遵循着憎恨之王的意志和欲望。他们无需睡眠,也不要吃东西。魔虏的世界里只有战斗两个字。

当马利克跟随主人进入这位于神庙地下的巨大碗形角斗场时,成百上千厮杀在一起的魔虏突然映入他们的眼帘。浓厚而滚烫的熔岩四处横流,诡异的红色光芒照亮了巨大的洞穴,眼前惨烈的情景看上去甚至比地狱的最深处还要恐怖。无数披坚执锐的身形狂热而又欢快的互相劈砍刺削着,每个魔虏身上都布满了深可见骨的伤痕,鲜血不停从伤口奔涌而出。断胳膊断腿在淌满脓液的石头地面上随处可见,他们的眼前到处都是像垃圾一般丢得横七竖八的残尸。马利克看到那些已经远离了身体的头颅,他们的嘴巴——如果下巴还连在上面的话——仍然保持着临死前那副惨呼的模样。很多尸体的脸上都缺了一两只眼睛,或者耳朵,或者鼻子,不过他们看上去和那些还活着的魔虏并没有太多不同。尽管后者也都已经被砍得支离破碎,可他们对自己投身的战斗无比痴迷,根本对自己的伤势毫不在意。一些尸体的碎片在熔岩的河流上漂浮,岸边也到处都是尸骸的碎屑,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新的亡者倒下来。

旁人只需略加留意,便能发现这场战斗毫无意义可言,也根本没有对立分明的双方。魔虏丝毫没有这种意识。每一个魔虏都只会为自己而战,只有在完成某些共同目标时才会与同类暂时并肩……而一旦达到目的之后他们互相又会大打出手,他们非常乐于用对付敌人的残忍手段来解决自己的同伴。只有在对付外敌的时候他们才会联合起来,他们的主人对这一点相当满意。他们会像瘟疫一样横扫那些不肯臣服的人,这些家伙往往会与异教徒沆瀣一气。

路西安抬头望向顶部,马利克很清楚这位大人物绝不会是对那里的岩层发生了兴趣。大主教用凡人无法企及的目力盯着那里的某个地方,而此处是高阶祭祀和其他肉眼凡胎再怎么训练也不可能望到的。大主教用凡人远不能及的目力看着远方的某个地方,而那个地方是高阶祭祀和其他凡人无论经过怎样的训练也无法企及的。

“我们来得真是时候。这一刻马上就要到了,我的马利克,”大主教满心欢喜的低声说道,他的神情就像一个骄傲的父亲看到了自己溺爱的孩子,“让我们停一会尽情欣赏这迷人的一刻是如何重现的吧……”

路西安回过头继续观察那人头汹涌的杀戮场面,顺便向战斗最血腥的中心地带做了个手势。在他们中间,有一块成年人大小的黑色宝石被镶嵌在由红色条纹大理石雕成的三角形柱子里。这种大理石因它的质地而被自然的称作“血色大理石”,而其间的宝石则被马利克的主人叫做“墨菲斯托之吻”,尽管高阶祭司依照从前的经验,猜测它应该还有一个大主教不愿公诸于世的名字。

“看啊,我的马利克……”

刹那间,时间仿佛被凝固了,每一个魔虏战士都突然僵直在原地。刺向心脏的刀锋停在了半途,连已经被砍飞的头颅都保持着翻滚时那一瞬间的姿态。这巨大的巢穴完全被寂静所占领。

接着,从墨菲斯托之吻中迸发出黑色的光芒。那不是黑暗,只是黑色的光看起来太过阴暗而已。

当这光芒照到那些被凝结的战士后,他们无论是依然坚持着战斗,还是已经尸横当场,都开始扭动挣扎起来,就好像他们的骨头变得比液体还要灵活。被砍掉的四肢重新附着到身体上,遍体鳞伤很快痊愈如初。残缺不全的尸体都开始颤抖着慢慢爬起来。看到如此惊人的一幕,马利克不禁想到了自身的遭遇,这让他不禁感到一阵刺痛,他紧紧握住自己那只再也没有人形的手臂,继续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魔虏们渐渐回复了战前的完整模样。即便曾经被丢进炽热的岩浆之河,他们也一样获得了重生,只是盔甲因为在高温下浸泡太久而变得闪闪发亮,不过很快就变回了阴沉的黑色。

死者复活,伤者痊愈……眼前的场景对马利克来说太震撼了,尽管他心里清楚从某个角度来看事实并非如此。那石头根本没有复活亡者的力量。这些一再被杀死的魔虏早就不再是人类了。他们只是由墨菲斯托的邪恶魔法所操纵的尸体而已,每一个战士都由他的儿子路西安的意志所控制。他们体内存在着一种叫做恶魔精华的东西,这些魔虏凭借那东西继续模仿他们生前的一举一动。每一个新的魔虏都会迅速加入到混战之中——这场几近永恒的战争是如此残酷——但他们将血战视为一种荣耀,深信自己的灵魂在某种意义上应该属于这场鏖战的一部分。

但这些灵魂究竟被做了什么手脚,恐怕只有憎恨之王自己知道。至少马利克是这样想的。

只不过片刻间,角斗场里又站满了焦躁不安跃跃欲试的战士们。魔虏们大声咆哮着,向身边任何一个潜在的敌人挥舞着自己手中的武器,不管它是重剑、钉头槌或者战斧。本来涂满地面的鲜血已经融入石头缝中,无论怎么看,这里就像从来都没发生过战斗一样。

“达莫斯……”路西安低声叫道。

从洞穴的最深处,一个特别高大的魔虏从队伍末尾转过身来望向他们两个。他举起手中的重剑发出一声刺耳的吼声,算是对他主人的致意。

大主教颔首作为回应,并举起一只手张开五指。达莫斯点点头,穿过成排的雄壮魔虏向前走去。他毫无征兆的突然揪住一个魔虏的领子,将他拖离自己的位置,那魔虏立刻紧紧跟随着达莫斯向前走,这大主教的指挥官则紧接着又用同样的方式选了五个随从。他们很快来到正在等待的路西安和马利克面前。

“伟大的主人……”达莫斯单膝跪下来用嘶哑的嗓音说道。他的声音听起来和其他曾经被杀死的魔虏毫无二致。他看起来似乎已经竭尽所能,可黑暗精华并不能把他自己完全伪装为人类。似乎尽管他已倾尽努力,但黑暗精华还是无法完全把自己伪装成人类。达莫斯的声音根本与凡人全然不同。

在魔虏的头领背后,五个手下也都纷纷跪倒。路西安伸手按住公羊头形状的头盔,赐予他自己的祝福。达莫斯接着把头转向马利克,用喑哑的嗓子说道:“高阶祭司……”

马利克很快也给予了他自己的祝福。

“站起来,达莫斯,”墨菲斯托之子命令道。等魔虏头领遵命后,大主教接着对他说道:“从现在起,你听从高阶祭祀的调遣,无论什么事你都必须服从他。 ”

“是,伟大的主人……”

“你们的猎物有的必须杀死,可有些得留活口,达莫斯。你知道这其中的区别。”

大块头的家伙点了点头。马利克很早之前就知道达莫斯。头盔只能遮住他的部分脸孔,不过这足以看出来墨菲斯托之吻似乎并未很好的重塑他的外貌。他的鼻子只剩下两个空洞,下颚看起来非常不匹配,显然是从其他更大型的动物那里挪用来的,也许那个倒霉鬼是只大熊。两只眼睛的位置一高一低,而且除了两个黑窟窿什么也没剩下。达莫斯看起来和他刚刚加入魔虏兵团时并没有太大区别,虽然两只眼睛已经不见了。当他还是个活人的时候,外表极其丑陋,而内心则龌龊不堪,如此黑暗的灵魂足以驳倒“不要以貌取人”的格言。事实上,从前的凡人达莫斯与现在操纵着他身体的黑暗精华并没有多大差别。

“高阶祭祀会告诉你需要活捉什么人,剩下的全部杀掉好了,”路西安继续说道。然后,令马利克吃惊的是,大主教接着又补充道:“可你必须要留心另外一个人。”

“另一个人?”祭祀脱口问道,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插口的废话很可能惹恼主人,毕竟他刚刚铩羽归来,大主教随时可能再次惩罚他。

不过他从大主教的口气中听到了些许不安,这是他侍奉主人这么多年来从未见过的。它听起来简直像是……没有把握?可怎么会呢,高阶祭司很快做出了判断,不可能!路西安还有办不成的事吗?

绝不可能……

“我感觉到……”大主教在一阵令人不安的沉默后说道,“事情全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应该是来了些入侵者,一些……其他人……”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渐渐压低了声音。

魔虏不自在的扭动着身体,而马利克也更加烦躁起来。这不是主人惯有的举止。他说话时从不中断,也从不曾如此犹豫。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所谓的其他人是谁?

马利克再一次回想起自己败在农夫手上时产生的疑虑。他当时完全被那个脑子简单的乌迪西安具有的不可思议的力量压倒了,那力量和技巧都不应该是那个蠢货所具备的。高阶祭祀曾经想过是不是有什么其他东西在幕后搞鬼,一切都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而现在……现在马利克怀疑路西安大人也是这么想的。路西安大人,看起来似乎相信了他的故事。

墨菲斯托之子摇摇头,表情渐渐变得可怕起来:“不……这不可能。”他顿了一顿,脸上接着恢复了马利克熟悉的那种笃定。“你会知道的,”大主教突然继续开始淡定的与马利克和达莫斯说道,“这次你们会知道它是谁的。它一定得被彻底消灭。那个泥腿子——那个什么乌迪西安·乌·戴尔密德——一定要活捉他,可他身边所有的人都得灭掉。明白吗?”

魔虏的头子低下头表示明白。马利克点点头,用仍然保有人类血肉的那只手抓住了已经异化的另外那只手臂。

路西安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对他说道:“这是我对你的恩赐,我的马力克。你会明白我的苦心,会明白的……”

他的话让高阶祭司又充满了信心。马利克看看这令人胆寒的崭新手臂——主人绝对不会毫无想法的做事的。这应该算是件礼物吗?他试了一下,发现自己可以像从前一样的随意弯曲每一个新手指,而且比从前更加灵活有力。手臂上传来的痛苦也在逐渐减轻,他对这支新手的强壮程度非常有兴趣。

墨菲斯托之子拢起手指向高阶祭司命令道:“现在是再去和那个叫乌迪西安较量一次的时候了。这次我不会容忍任何失败,明白?”

马利克与达莫斯再次以沉默表示服从。

“那就这样。你们立刻出发。”

马利克向主人鞠了一躬,他身后聚集着那些被挑选出来的魔虏。复仇的渴望代替了心中的恐惧,他暗暗发誓这次一定要把农夫折磨到只剩最后一口气再把他带到路西安大人面前。

当带着达莫斯和其他五个魔虏离开的时候,马利克同时还在思考着主人的另外一项指令。无论那是种什么样的力量,路西安大人都不想得到它。他只希望毁掉它,而不是让它存在下去。这让高阶祭祀觉得主人应该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人。

马利克向来没兴趣在主人背后搞小动作。他可没那么愚蠢。然而,揭出真相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反正他在满足好奇心之后可以让魔虏把它毁掉。

现在最需要操心的还是那个白痴的泥腿子……

路西安没有看着马利克离去。他知道这次他可以相信祭祀会奉命行事。哪个凡人根本没有其他选择。

眼前大群的魔虏们开始对迟迟未开始的新一轮混战表现出焦躁,但路西安让他们继续等下去。他没有告诉仆从们自己所知的一切,没有告诉他们自己真正的想法。

这不可能,他在心中暗自嘀咕着。不可能是……她。她不可能在这儿……

这令他想起了某个人,某个与他同样以掌控人类的灵魂为乐的家伙。那个家伙和他们长得完全不一样。会不会是他参与了这起事件呢?这是一场针对他们父子的阴谋吗?这倒是比她的出现显得更合理一些。

他不会现在就把这些告诉他的父亲的。就像马利克惧怕大主教的惩罚一样,路西安同样畏惧父亲大人的怒火。他的力量与憎恨之王相比简直不堪一击。部,就现在而言,把此事告诉墨菲斯托还太早。

可如果真的是她的话……路西安迟早都得去面对他父亲。

我得找到更多证据。路西安没有告诉马利克的是,当高阶祭司再次面对乌迪西安时,他将通过高阶祭司揭开那个躲在乌迪西安背后搞鬼的家伙。马利克现在通过他的新手臂与主人保持着前所未有的密切联系。这只手臂的力量甚至足以摧毁她……当然,这要以那个凡人的血肉之躯作为代价。路西安虽然认为马利克相当有用,可如果要牺牲他来保护整个庇护之地,那这损失实在是非常划算,尤其是如果她真的回来了的话。

大主教试着让自己放松下来,然后向角斗场里跃跃欲试的魔虏们点点头。

那些冷酷无情的家伙齐声呐喊着,再次挥动武器厮杀在一起。兵器碰撞敲击的生意响彻整个大厅,眨眼间已经有百十个魔虏被砍倒在地。鲜血在广阔的角斗场中四处喷涌,受伤的哀嚎此起彼伏,但对于它们的主人来说,这声音不啻于最美妙的音乐。

尽管如此沉醉于他一手创造的嗜血斗士们无休止的杀戮,可路西安还是不断的回想到刚才的问题。那应该不是她,绝不可能。她已经被永久的流放,现在死没死也不一定。以她的力量,不可能摆脱这命运。路西安对她非常了解,不是吗?还有谁比他更亲近这女人呢?这世上只有两个人可能比大主教更了解她,其中一个是他的父亲。

另一个则是他的敌人……也正是那家伙让她陷入了无尽的劫难之中。

这又牵扯出另外一个路西安急于知道的问题。

如果这一切不是那个人的阴谋……那么那家伙是否也感觉到了她的归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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