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喂?”基森人的声音在我的通讯频道上说。

　　我看着太空发呆。

　　“艾拉妮克……我……我其实不知道你的名字是什么。是我，卡乌丽。我们……我们受到了严重的伤害，赫修阁下死了。我接下了领导权，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赫修死了?基森人的飞艇盘旋到我旁边，他们的机身侧面被轰出了一个洞，不过组员使用护盾先暂时填补起来了。

　　“星盟的军队正在撤退，”薇波说：“飞艇都在脱离与人类的交战，并且飞回度量衡号。现在他们那个可怕的武器失败了，说不定他们都很害怕。”

　　“武器没有失败，”我轻声说：“它改往星界去了。他们……他们不够安静。他们太依赖通讯了，它听见了他们。”

　　“这是什么情况?”卡乌丽说：“你可以再说一遍吗，拜托?你说星魔去星界了?”

　　“对。”是我送它过去的。

　　“不!我们在那座太空站上还有家人!还有因生病无法值勤的组员。星界上有……有好几百万人啊!”

　　一架无人机盘旋到我旁边。薇波替自己偷了一艘新的飞艇，我几乎没注意到。我正在看着星星，聆听它们的声音。

　　“温齐克……那个怪物，”薇波说：“这完全就是人类在第二次大战期间试图控制星魔的后果，它反过来解决了召唤它的人。他广播这次事件，正好给了那东西回到他家的路径!”

　　是那样没错，但主要是因为我的介入。这是我做的。圣徒和星星啊……我把它送去毁灭他们了。布蕾德说得对，我们可以控制这些东西。

　　“我们不能让这种事……”卡乌丽无助地说：“也许我们可以回到度量衡号，让它带我们回到星界，然后去战斗?可是……撤退要花时间，母舰必须等那些战机脱离，而飞船可能要半个小时之后才能回到城里。”

　　太久了。星界完了。那些人们，库那和查威特太太，还有莫利穆尔。都是因为我。我……我觉得星魔好像感应到了我的愤怒。这可能吗?

　　“你做了什么?”布蕾德在通讯频道问。我往旁边瞥了一眼，看见她的飞艇在附近停止了翻磙。“你做了什么?”

　　“做了我必须做的事，”我轻声说：“为了拯救我的同胞。”

　　我这么做，却让另一群人面临了毁灭。可是会有人责怪我做出那样的选择吗?我知道就算温齐克的飞艇真能及时赶到星魔那里，他们所谓对付它的“武器”，也只是一种引开它注意力的方式而已。他们会试图把它送回这里毁灭我们。

　　不是我们就是他们。

　　布蕾德的飞艇消失不见，进入了虚无。

　　“我们该怎么做?”薇波问。

　　“我不知道，”卡乌丽说：“我……我……”

　　没有什么能做的。我重新启动护盾，把头往后靠，接受目前的情况。

　　让星盟处理自己的问题，是他们造成这一切的。他们活该。我只担心M-Bot和毁灭蛞蝓，M-Bot一定会没事的，它是一艘飞艇。

　　反正，我又能做什么呢?不是我们就是他们。我将飞艇转向，背对星星，准备回家。

　　不。

　　我的双手离开控制台。

　　“这不是我的战斗，”我轻声说。

　　英雄不会选择自己的考验，奶奶的声音说。

　　“我不知道要怎么阻止。”

　　英雄会面对接下来的挑战。

　　“他们憎恨我们!他们认为我们才应该被毁灭!”

　　证明他们错了。

　　“呃……艾拉妮克?”卡乌丽将飞艇开到我旁边，用不确定的语气问。

　　我深吸了好长一口气，然后回头看着星星。

　　可恶。我不能遗弃那些人。

　　我不能逃离这场战斗。

　　“把你们的飞艇靠过来，”我对基森人和薇波说：“如果可以，就用你们的机翼碰触我的。”

　　“为什么?”薇波问，一边照着我说的做。她的机翼跟我互碰，基森人则是在另一边。“我们要做什么?”

　　“进入黑暗。”我说。

　　然后我将我们甩进了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