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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 黑狮子

  卡多·本·萨登出发南下的那天,一辆从北方来的马车给泰山捎来了一封达诺的信,是从西迪贝勒阿巴斯转来的。这封信揭开了泰山想要忘记的旧伤疤。不过泰山并不怨达诺,至少信里说到了他心里一直放不下的事情。信中这样写道:

  亲爱的吉恩:

  自上次给你写信以来,我一直在伦敦出公差,在那儿停留了三天。第一天就在亨丽埃塔街上遇见了你的一位老朋友——简直出人意料。你肯定猜不着——是菲兰德先生,难以置信是不是?我都能想象到你怀疑的表情。还不止这些呢,他坚持邀请我同他一起回到旅馆,在那里我见到了其他人——波特教授,波特小姐,还有她的女仆,那个叫埃斯梅拉达的魁梧的黑人女子。这时克莱顿走了进来,他们应该很快就要结婚了,总感觉我们随时会接到婚礼通知。不过考虑到克莱顿父亲的逝世,这场婚礼应该会办得很低调——只会邀请有血缘关系的亲戚。

  和菲兰德先生独处的时候,我俩闲聊了起来。他说波特小姐已经三次推迟婚期了。坦白说,他觉得波特小姐并不想嫁给克莱顿,可这一次好像已经没有退路了。

  当然他们都问到你了,我知道你不希望我说到你的身世,所以只说了你的近况。

  波特小姐对你更是关心,问了我许多关于你的问题。说到兴头上,我把你打算回到丛林去的想法讲了出来。事后我就后悔了,似乎是想到你回到丛林要面对的种种危险,她显得很难过。“不过,”她说,“我也说不清楚。比起恐怖的丛林,泰山先生在这里经历了更多不幸,回去那里至少他不会后悔。而且白天的丛林也有静美的时刻和壮丽的景色。你也许会觉得这么说很奇怪,在那片恐怖的丛林里经历过那么多可怕的事情之后,我却常常想要回去,因为我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在那儿度过的。”她说话时脸上流露出不可言说的哀伤,我甚至觉得她心里明白我知道她的秘密,之所以这么说是想要通过我向你最后一次转达她的思念,告诉你尽管她即将委身他人,心中还是珍藏着对你的回忆。

  在谈到你的时候,克莱顿显得紧张而不安。他脸上挂着一副又担心又厌烦的表情。不过在问到你的时候他还是很和气的。我猜想他也许在怀疑你的身世?特宁顿和克莱顿一起来的,他们是好朋友,你知道的。

  特宁顿又要搭乘自己的游艇出海了,继续那没完没了的旅程。他还邀请我们所有人和他同行,还想说服我加入他,说是这次要环游非洲。我告诉他,要是他还继续以为自己的小游艇是一艘邮轮或者战舰,这艘小玩具迟早会带着他和旅伴们葬身海底。

  我前天就回到了巴黎,昨天在赛马场里遇见了库德伯爵夫妇。他们问了很多关于你的事。伯爵似乎对你很感兴趣,之前的敌意一点儿也没有了。伯爵夫人和以前一样美丽动人,但是有些提不起精神。我猜也许在与你的相识相知中,她学到了些终身受益的东西。我想对于他们夫妇来说都是幸运的,因为他们遇见的是你,而不是什么城府很深的人。要是你之前真的让奥尔佳动了芳心,你们两人现在肯定都倒大霉了。

  伯爵夫人让我转告你,尼古拉斯在收了她两万法郎后,已经离开了法国,在别处安定了下来。一开始尼古拉斯扬言要找机会杀掉你,奥尔佳很庆幸能在他动手之前让他离开。她说她很喜欢你,不想让哥哥死在你手上,这些都是当着伯爵的面说的。在伯爵夫人看来,你和尼古拉斯不会再有任何机会见面了,伯爵也表示同意,还说一个团的茹科夫也不够你打的,他十分崇敬你的力量。

  我现在要回到船上去了。这艘船接到秘密指令,两天内要从勒阿弗尔出发。你的回信就写船名好了,我会收到的。有机会再给你写信。

  你真挚的朋友

  保罗·达诺

  “恐怕,”泰山暗暗思忖,“奥尔佳这两万法郎是要打水漂了。”他又读了几遍信里简·波特说的话,心中升起了一股悲哀的幸福感,不过也比感觉不到幸福要好。

  接下来的三周风平浪静,无事发生。有几次泰山看见了那名神秘的阿拉伯人,其中一次他还在和杰诺斯中尉交谈着什么。泰山想要知道这名阿拉伯人的落脚点,可是几次跟踪下来都没有找到他的住处。

  自上次欧马勒旅馆餐厅一事以来,向来不热情的杰诺斯对泰山更加冷淡了。两人偶然遇上了,他的态度也明显充满敌意。

  为了扮演好猎人的角色,泰山花了很多时间在布萨达周围打猎。他有时会花上一整天的时间,表面上在寻找瞪羚,其实每当他靠近这些美丽的小动物时,泰山都会在掏出左轮手枪前故意让它们逃掉。为了杀戮的快感而杀死这些无害而弱小的生物,泰山实在不知道这样有何乐趣。

  事实上,泰山从来没有为了“快感”而杀生,也从不觉得杀戮能带来快乐。他只享受正义的战斗——胜利的喜悦,以及在为了食物而狩猎时,与猎物斗智斗勇带来的愉悦。可是在衣食无忧的情况下射杀一只弱小美丽的瞪羚——啊,这简直比冷血无情地谋杀一位同伴还要残忍。泰山绝不会这么做,所以每次他都是一个人去捕猎,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发现他所谓的打猎不过是个幌子了。

  有一次,也许正是因为他独自一人,泰山差点丢了性命。那时他正骑马穿过一个小山谷,突然从身后传来一声枪响,一发子弹穿过了他的软木头盔。虽然他立刻掉转马头快速地骑到了山谷高处,却没有见到任何敌人的踪影,回到布萨达之前,泰山甚至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是的,”他喃喃自语,思绪又回到了信上,“奥尔佳这两万法郎肯定打水漂了。”当晚,泰山被邀请参加了杰拉德上尉的小型晚宴。

  “打猎运气不太好吗?”上尉问道。

  “不是的,”泰山说,“这里的猎物太胆小了,小鸟和羚羊也不是我的狩猎目标。我觉得应该再往南部去一些,试试捕猎你们的阿尔及利亚狮子。”

  “很好!”上尉兴奋地说,“我们明天就要往杰勒法行军,你可以同我们一起去。我和杰诺斯中尉奉命带领一百位士兵前往南部巡查,那里有一个地区最近饱受强盗骚扰。要是有机会我们还能一起猎狮呢——你说呢?”

  泰山自然非常开心,立马答应了下来。不过上尉要是知道泰山的真正目的,肯定要大吃一惊。

  杰诺斯坐在泰山对面,面对上尉的邀请他看上去并不高兴。

  “你会发现狩猎狮子比射杀瞪羚更刺激,”杰拉德上尉说,“也更危险。”

  “射杀瞪羚也没那么安全,”泰山说,“特别是一个人的时候,我今天才发现。我还发现,虽然瞪羚是动物里最胆小的,但却不是最懦弱的。”说罢,他的眼神不经意地落在杰诺斯身上,不管对方脑子里在想什么,泰山都不想让他觉得自己被怀疑了,或是受到了监视。不过这一番话还是对杰诺斯产生了影响,这至少表明他要么与那起袭击有关,要么至少知情。泰山注意到杰诺斯衣领下,一丝暗红色爬上了他的脖子。光这一点提供的信息就足够了,泰山很快转换了话题。

  次日清晨,军队从布萨达南下的时候,有六个阿拉伯人在后方尾随。

  “他们不是受命跟随的,”面对泰山的疑问,杰拉德答道,“他们只是与我们结伴同行。”来阿尔及利亚的这段日子,泰山摸清楚了这些阿拉伯人的性格,那六个人肯定动机不纯,阿拉伯人可不喜欢和陌生人结伴同行,尤其是法国士兵。带着心里的怀疑,他决定盯着这六个人。可是这几人一直与军队保持大约四百码的距离,就算在休息的时候也没有靠近,泰山没办法仔细观察他们。

  泰山一直觉得那些杀手都是受人雇佣的,也猜测茹科夫可能是这场阴谋的幕后主使。可这到底是茹科夫出于之前数次被泰山挫败和羞辱而进行的报复,还是由于这次监视杰诺斯的任务而惹来的杀身之祸,他还是拿不准。一系列证据表明杰诺斯已经开始怀疑他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泰山现在有了两个强大的敌人要对付。在阿尔及利亚的荒野,茹科夫和杰诺斯有太多机会在不引起怀疑的情况下除掉一个敌人。

  在杰勒法驻扎两日后,军队开始向西南方向前进,有传闻劫匪正在洗劫那里位于山脚下的村落。

  下达次日撤离杰勒法命令的当晚,几个尾随的阿拉伯人就突然消失了。泰山四处打听了一下,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何突然离开,也不知道他们具体去了哪里。泰山感到事情不妙,因为他注意到在杰拉德上尉下达命令后一个半小时左右,杰诺斯和其中一个阿拉伯人有过一次交谈。士兵们只知道明天一早要出发,只有杰诺斯和泰山知道行军的具体目的地,泰山怀疑杰诺斯向那群阿拉伯人透露了这一信息。

  下午晚些时候,军队驻扎在一小片绿洲里。这个部落的牲口被盗,放牧人也被杀了。一群阿拉伯人从他们的羊皮帐篷里跑了出来,不断用本地话向阿尔及利亚士兵们询问问题。在阿卜杜勒的帮助下,泰山已经会说一些阿拉伯语了,趁着一位年轻的阿拉伯酋长的手下向杰拉德上尉行礼的时候,他询问这位年轻人有没有见过六个从杰勒法方向骑马过来的阿拉伯人。

  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四周散落着一些绿洲——也许他们去了其他绿洲。这里的山上住着土匪——他们通常结成小队向北骑马到布萨达,有时甚至能到欧马勒和布维拉。在抢到东西后,可能已经有一些土匪回来了。

  第二天一早,杰拉德上尉把部队分成两组,他和杰诺斯中尉各带领一队,从两个不同的方向搜山。“泰山先生想要跟着哪支队伍呢?”上尉问,“还是说您对抓土匪不感兴趣?”

  “啊,我当然很想去。”泰山赶紧说。他在想要找什么借口好让自己能跟杰诺斯一组。

  不过他没有纠结太久,杰诺斯出人意料地主动开口了。

  “要是上尉这次舍得放弃泰山先生的陪伴,我将会很荣幸地邀请他与我同行。”他相当热情地说。

  泰山觉得他有点殷勤过头了。虽然很吃惊,泰山还是很开心,连忙表示他很愿意与杰诺斯同行。

  于是杰诺斯中尉和泰山并排骑着马,走在小队的最前面。杰诺斯的热情很快就消失了。刚走出杰拉德上尉一行人的视线,他立马表现出了一贯的冷漠。随着他们越走越远,路况也越来越差。

  临近中午时分,他们排成长队走进了一个狭窄的山谷。在一条小溪边,杰诺斯发出了休整指令,所有人在这里简单地吃了午饭,灌满了水壶。

  休息一小时之后,这队人沿着峡谷继续前行,遇见了一个山谷,许多岩石峡谷在这里会合。他们在这里停了下来,杰诺斯站在山谷中心仔细地查看了周围的峭壁。

  “我们在这里分头行动,”他说,“分成不同的小队往各个峡谷里去。”随后他便开始把队伍拆分开,并任命新的指挥官。一切安排妥当后,他转向了泰山,说:“您就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吧。”泰山表示反对,可是杰诺斯打断了他。

  “我们很可能要战斗,”杰诺斯说,“带一个非战斗平民只会给士兵作战带来麻烦。”

  “可是,亲爱的中尉,”泰山抗议道,“我想要追随您或您的部下,我会遵从你们的命令战斗,这就是我来的目的。”

  “说得好听。”杰诺斯完全不带掩饰地冷笑了一声,驳回了泰山的请求。然后直截了当地说:“你现在得听我的命令,在我们回来之前,我要求你留在这里。无须多言。”说罢便掉转马头,领着一小队人马走了。不一会儿,整个荒凉的山谷里就只剩下泰山一人。

  烈日高照,泰山找了一棵树把马拴着,自己在树荫下歇凉,抽起了烟来。他心里暗暗咒骂杰诺斯的狡猾。“竟然耍小手段来报复我。”泰山想。这时他突然意识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杰诺斯绝不会只是为了让他不爽而这么安排,背后肯定有更不可告人的目的。想到这里他立刻起身从枪套里掏出了步枪,查看了一下子弹是否装满,随后又检查了左轮手枪。

  一切准备就绪后,泰山查看了四周的峭壁以及各个峡谷的入口——他绝不能打盹。

  太阳越来越低,小队还是一支都没有回来。最后整个山谷都陷入了阴影之中。在队伍回来之前,他可不好意思独自返回营地,所以他一直在等着。泰山习惯了黑夜,因此夜幕降临时他感到更加安全了。任何东西想要靠近都逃不过他警觉而灵敏的耳朵,他的夜视能力也很强,还有他的鼻子——只要敌人站在上风向,泰山很远就能闻到他的气味。

  泰山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危险。带着这种安全感,他靠在树上睡着了。

  睡了几个小时之后,他突然被马匹恐惧的嘶叫和慌乱的跳动声惊醒了,天空中一轮满月高悬,月光洒满了这个小山谷,在离泰山不到十步的地方,站着那个令马儿受惊的东西。

  高大、威猛、优雅的尾巴在身后摆动,如炬的目光正盯着自己的猎物,那里站着的正是黑狮埃尔安德烈。

  有那么一刻,泰山一动不动地坐着,欣赏这位荒野之王的雄姿。

  黑狮此时已经蜷起了身子,准备发起扑击。泰山慢慢地把步枪举到了肩上。他这辈子还没有用枪猎杀过大型动物——之前的武器一直都是标枪、毒箭、绳子、小刀,还有他的双手。

  泰山本能地希望此时手边有他的毒箭和小刀——它们用起来更得心应手。

  这时黑狮已经整个蹲伏在地上,只能见到头部。泰山想要瞄准一些再开枪,他很清楚,如果不能一击致命,只要两分钟——甚至是一分钟,狮子就能够造成巨大的伤害。马匹站在后方瑟瑟发抖,泰山向旁边迈出了一步——黑狮的目光也跟着泰山移动了一步。接着又是一步,黑狮还是没有动。现在泰山已经可以瞄准狮子的眼睛和耳朵之间的位置了。

  手指扣紧了扳机,在泰山开火的一瞬间,黑狮子跳了起来。

  与此同时,受惊的马匹用力一挣——缰绳被扯断了,马儿顺着峡谷逃进了沙漠。

  如此近距离受到黑狮子的扑击,常人都无法从它巨大的爪子下逃脱,不过泰山绝非常人。

  在各种紧急情况下,他的肌肉自幼就被训练得非常迅捷,以配合他敏锐的思维。

  和黑狮子比起来,泰山的速度还是更胜一筹。这只想吃人肉的巨兽一头撞到了树上。而泰山则向右闪到了几步之遥的地方开了第二枪,黑狮疼得大吼了起来。

  泰山立刻连发两枪,埃尔安德烈一动不动躺在地上,没了声响。此时脚踩狮子尸体的,不是泰山先生,而是人猿泰山。他仰起头盯着一轮满月,发出了雄浑、诡异而骇人的咆哮——这是巨猿猎杀成功后的吼叫。

  听到这个陌生而恐怖的声音,山里的野生动物都停下了捕猎的脚步,止不住地颤抖。沙漠里,孩子们都从羊皮帐篷里跑了出来,眺望远处的群山,猜想到底是什么没见过的怪物发出了这样的声音,吓坏了他们的牲口。

  距离山谷半英里的地方,二十个身着白袍、佩有长枪的人也听到了这个声音,停了下来,面面相觑。不过那声音没有再出现,他们便继续悄悄地向山谷走去。

  泰山开始怀疑杰诺斯到底会不会回来找他,可一时又找不到自己被丢在这里的理由,毕竟只要他想,就可以随时回到营地。马儿已经跑掉了,再留在大山里显然不理智,泰山开始向沙漠走去。

  泰山刚刚走进峡谷,那群白衣人就从另一边走进了山谷,他们躲在岩石后仔细地观察了一番,确认安全后一行人才继续前行并在一棵树下遇见了黑狮子。他们将尸体团团围住,嘴里发出惊异的低呼。不一会儿,这群人就向着泰山的方向追了过去,借助遮蔽物偷偷摸摸地跟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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