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二话 有坂姊妹

去情人家玩──而且她的家人还不在。

在女生家里两人独处。

『方便的话,要不要来我家坐坐?那个,今天家里没人在。』

夜华的话在我脑海里一再重播。

这让我不由得期待著或许正在前面等待的,令人目眩神迷的发展。

没错,这有点不得了吧?

不只是初吻程度的问题而已了。

这不是作为男人完全进入下一个阶段的机会吗?

失控的妄想不断冲过头,在脑中事先模拟没发生过的情况,我已经越过兴奋的巅峰,反倒镇静了下来。

「希墨。搭上电车以后,你的话变得很少耶?」

「咦?是吗?」

「……你身体不舒服吗?我有带水,要喝吗?」

「那我喝一些。」

我从夜华手中接过宝特瓶,拿到嘴边一口气灌下去。

「啊……」

在夜华轻轻喊出声时,我已经喝光了瓶中的水。

「抱歉,几乎都是我喝掉的。」

「不,这是无所谓,但是……」

「但是?」

「这样是间接接吻。」

夜华怯生生地说了这样的话。

我们坐在电车的座位上摇晃,前往夜华家附近的车站。

现实感好稀薄。

说我是在约会时中暑昏倒作了梦,还比较可信。

我的心情就是那么飘浮不定。

在今天的约会中,我应该是在烦恼两人尚未接吻的事情。

然而,夜华正要回家时所说的话,使状况迎来突如其来的发展。

怎么办,我一点准备也没有。

真想马上用Line向经验丰富的同学七村寻求建议。

但我的右手与夜华握在一起,没办法好好地操作手机。

「你在紧张?」

夜华把头靠在我肩上,抬眼问道。

为什么紧张这种状态会轻易地传达给他人呢?

既然她都发现了,逞强耍帅反倒才难看。

「老实说,我非常紧张。在约会结束时突然听到心里希望情人对我说的台词,我简直幸福绝顶。」

「是紧张那个呀?说是紧张,你好像还有余力高兴嘛。」

「我很幸福,也很紧张。你要听听我的心跳声吗?可是像举办夏季音乐节一样天翻地覆喔。」

「虽然听不太懂,但我很清楚你精神很好了。」

夜华这么说著笑了,她的手摸起来很冷,并不只是因为电车内的冷气。

「夜华。谢谢你鼓起勇气。我真高兴。因为今天也玩得很开心,我舍不得回家。」

「嗯。我也抱著同样的心情。所以,才会约你。」

就像要表明不想分开的心情,夜华在相握的手上加重了一点力道。

「…………」

「别突然沉默啦。」

「我只是在深深地品尝幸福而已。夜华也变得积极了啊。」

「那种意味深长的说法很让人在意耶?」

「我在大肆夸赞你喔。容易害羞的夜华,表达了自己的希望呢。」

那个不擅长沟通,不信任他人的高不可攀的女孩,改变了很多。

如果与我的恋情对夜华的改变有所帮助,作为情人,再也没有比这更令人高兴的事了。

「太好了。我还想说女生先开口,会不会感觉不知羞耻。」

「没这回事。情人之间总是对等的。而且我深深迷恋著你。」

「嗯。我也喜欢你。」

夜华微笑著回答,身上没有交往前那种对于沟通的过度紧张感。看来能够极其自然地将心中浮现的想法化为言语。

「受到你特别对待太棒了。被喜欢的女孩渴望著,真好。」

「我们马上就要忙期末考的事,暂时无法约会吧。今天我想和你多相处久一点。」

光是她能这么想,我就感到幸福。

「以你的实力,考试不是很轻松吗?」

「我是担心希墨你呀。如果你因为我而成绩下滑,我会过意不去。」

这份关怀也相当惹人怜爱。

「我们考前再一起用功吧。期中考时是濑名会的大家聚在一块,不过这次就我们两个人一起读吧。只要有你指点我,我心中就有倚仗喽。」

期中考时,由亲近朋友组成的团体──通称濑名会,毅然举行了大型K书活动。

自入学以来一直稳坐学年第一的夜华,也很擅长教学。

拜此所赐,我考试成绩排名也大幅跃升。

难得有机会,这次我想要情侣两人独处,请她一对一地仔细教我。

「那样不可以。做不到。不行」

「为什么?」

明明接下来她要找我去自己家里,却不可以两人单独准备考试,是怎么回事呢?

「……如果一起用功,我没有自信能专心读书。」

夜华别开脸庞,说了这种话。

喂,我的女朋友是可爱星球的可爱星人吗?

要怎么做才能永远保护这个珍贵的存在呢?

与外表给人的冷静印象相反,夜华很爱撒娇。

不管怎么说,夜华也喜欢和我互相碰触。

「这么说的确有道理。」

如果在别无他人的房间里两人独处,我也会想像平常一样和夜华打情骂俏。以后或许不会仅仅止步于拥抱而已。

「所以相对的,今天就把约会延长。」

我和夜华是两情相悦的情人,今天也大受好评地卿卿我我中。

我们第一次在平常只是送夜华离开的车站,一起下了车。

◇◇◇

我们越过在夜华家附近的车站剪票口,向前走去。

「你家离这里远吗?」

「就在附近。已经看得见了。」

如同夜华所言,她所居住的高层公寓位于车站附近的好地段。

「这里是我住的公寓。」

「好高,而且好豪华。这不是整人节目对吧?」

我说出眼睛所见的感想。那栋公寓就是如此在物理上以及价格上都很高。

「我不可能做那种拐弯抹角的事吧。来,走吧。」

夜华拉著我前进。

我侧眼看著宛如高级酒店般宽敞的入口大厅,穿越有自动门锁的大门,搭乘电梯。

那是对两人来说太过宽敞的大型电梯。

操作面板上可看到这里设有地下停车场,还有仅供住户使用的健身房与共享办公室等公共区域。萤幕上显示的楼层数不断地增加。

「希墨,你是不是怕高?」

也许是回到自己家感到了从容,夜华取笑心神不宁的我。

「不。我不是有惧高症什么的,放心吧。」

「太好了。从我们家望出去的夜景很美,可以尽情欣赏喔。」

「那真让人期待。」我用僵硬的声调设法回答。

「今天不是要跟谁见面,你别担心。我爸妈在大海另一头,姊姊在大学里。」

夜华的父母在国外工作,以北美地区为主。

因此,她和姊姊两个人在这栋东京的公寓生活。她姊姊是理工科大学生,忙于实验和作业,据说在实验室过夜也是不是稀奇的事。人在家里的时间也不规律,因此并非每天都会跟夜华碰到面。

「很难讲啊。你来我家的时候,映就在家里。」

我打算开玩笑,提起了四月份夜华拜访濑名家的事情。

当时为了擦拭被骤雨淋湿的身体,我去更衣室拿浴巾。然后撞见了刚洗好澡的映。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而且,夜华不知为何误以为我妹妹是我的劈腿对象。

「因为我听说希墨的妹妹是小学生,没想到小映会那么成熟。」

「……当时我可是胆战心惊喔。」

「不会发生比那次更令人惊讶的事啦。」夜华自然地搂住我的手臂。

她或许没有自觉,但丰满的胸部顶住了我的手臂。

「这个疗愈效果超大的。希望你在教室也这么做。」

「别得意忘形。」

「夜华真小气。明明不用顾虑的。」

「我很懂得分寸,跟希墨可不一样。」

夜华提醒我,自己也笑了。

在教室里发出情侣宣言,我们作为公认的情侣展开交往后,有坂夜华的感情表达真的变得非常丰富。

直到去年为止,为了和周遭保持距离,夜华都秉持凛然的冷淡态度,寡言少语。

那样的她也美丽又神秘,但我也很高兴她能像现在这样展现各种表情。

只有身为情人的我能看到她连同学也不知道的一面,这是种无上的幸福。

刚进高中时,我单恋了一直躲避与他人交流的夜华将近一年。虽然我终于告白,高兴得忘乎所以的她却逃离现场,直到升上二年级的第一天才总算开始交往。我们保密的交往关系差点曝光,我也差点被甩。几经波折后,我们以我的情侣宣言成为公认的情侣。在那之后,又有其他女生向我告白等等,花了不少时间才得以实现第一次的假日约会。

在这段看似漫长却又短暂的时间中,紧密地发生了各种事情啊。我感慨地回想。

而今天,我终于来到夜华的家。

「打扰了。」

穿过长长的走廊后,如同之前听到的一般,宽敞的客厅外是令人惊艳的眺望景观。

从大窗户可以一眼望尽东京的耀眼夜景。

那宛如独占东京地标的闪耀景观,让我深受震撼。

「我去泡茶,希墨你随意坐。」

确认夜华走向厨房的气息远离后,我大大地做个深呼吸。

这是比想像中更加浪漫的情境。

夏日的黄昏,逐渐从橙色转变为美丽的紫色。

我要在如此奢华的空间,与情人度过两人独处的甜蜜时光吗?

心脏怦怦直跳个不停。

放在客厅正中央的沙发尺寸颇大,一家四口通通坐在上面也能充分伸展双腿。每天坐这种沙发,当然会觉得双人沙发太小了吧。

在等待夜华的时候,我靠近窗户,试图以景色分散注意力。

可是,不断膨胀的期待令我心神不宁。而且我也有所顾虑,迟疑著没去坐看来价格昂贵的沙发。

当我忐忑不安地环顾房间时,发现沙发上有东西在动的气息。

我没听说过她家有养宠物。那么,这究竟是什么?

我战战兢兢地绕到沙发前方。

那里有个盖著毯子的神秘物体X。

因为被靠背遮住,我之前并未发现。

「什么?那是……人吗?」

到底是哪来的人呢?

我很难想像小偷会在保全系统周延的高层公寓里打瞌睡。

这样的话,躺在客厅沙发上的人只可能是这里的居民。

「不会吧。」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同时烦恼著要如何处理潜伏在毯子下的物体X。

夜华不可能会安排惊喜吓我,所以她应该不知道这里有人。

我的视线不经意地往下看,地板上散落著像是衣服的东西。

但在我理解那个意思之前,察觉我接近的气息,那堆毯子猛然跳了起来。

「小夜,欢迎回家!我肚子好饿~快饿死了~」

「──?」

物体X的内容物直接覆盖在我身上。

我惊讶到甚至发不出尖叫,就被扑过来的物体X推倒了。对方的双手用力环住我的脖子,我的脑袋直接撞在地板上。

但在我喊痛之前,又被神秘的柔软物体压住脸孔,无法呼吸。

我慌忙推开贴在脸上的那个有弹性的东西。

「啊嗯~」我好像听到莫名性感的叫声。

「呃、什么什么什么?」

当我终于清空视野,毯子下面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

「小夜好色!咦,怎么硬梆梆的?为什么?」

我害怕得无法动弹。爬在我胸口的物体X发出睡昏头的声音。

「嗯~胸部在哪里~?屁股~是这边吗?」

对方的手用毫无顾忌的动作,试图摸遍我全身上下。

「我、我不是夜华!」

我感觉到危机,这么强调。

动作戛然而止,覆盖住对方的毯子啪沙地掀开露出头部。

我受到宛如被雷击中般的冲击。

当人看到触动自身审美意识的对象时,有时候会感到时间延伸了。

从毯子里出现的是一个长得与夜华非常相似的美丽女性。

正因为看惯了夜华的脸,我清晰地意识到两者的差异。

她年纪大约二十岁。有著长发、大眼睛、浓密的睫毛、形状姣好的眉毛、高挺的鼻梁、迷人的嘴唇,这些要素以绝妙的平衡并存在小巧的脸蛋上。

正因为没有化妆,她原本脸孔的显著美丽才令我大受震撼。

这名女性已褪去夜华具有的稚嫩,更进一步全面展现出美丽。

说得直接点,就是顶级的美女。

我与这样的物体X,即──神秘美女四目相对。

我总觉得我认识那个眼神。

不过,没办法立刻想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面。

「…………你是哪一位?」

看来已醒过来的美女一脸睡眼惺忪地直盯著我。

「那是我要说的台词!」

她似乎睡昏头得厉害,连听不听得懂我说的话都令人怀疑。

不只这样,为什么在这种状况下警戒心和羞耻心没有发挥作用?太缺乏防备了。

「嗯──我跟你曾在哪里见过吧?」

她用困倦的眼神进一步探头注视著我的脸庞。

这位长得像夜华的女性,好像和我一样,对我有印象。

我不可能会忘记长得像夜华的美女。

我也想查明女性的真实身分──但这个情况非常糟糕。

「那个,总之可以请你先起来吗?」

保持被包著毯子的女性推倒的姿势,我开口恳求。

「等等,再一下子,再一下子我就快想起来了。」

「至少请在我身上以外的地方思考吧!」

或许是睡昏头没在听别人讲话,女性忙著回溯记忆,没有要移动的迹象。骑在男人身上陷入沉思,这人的神经到底有多大条啊。

我面临第一次踏进情人家中,却被另一名女性骑在身上的异常状态。

突然间,我想到了一个会如此我行我素的人。

「啊~我知道了!你是阿希吧!」

就像找到了答案,女人抛开睡意,以开朗的表情兴奋地喊。

「阿希?我的名字的确叫希墨,但是……」

突然被叫出自己的名字,我感到惊慌失措。

而且,还是用有点令人怀念的称呼方式。

「你是濑名希墨。嗯嗯,我完全想起来了。好久不见,你过得好吗?」

先理解过来的女性满意地点点头,用宛如在马路中央擦肩而过的感觉轻松地向我打招呼。不,这样很奇怪啦!

「你、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谨慎地探寻对方的身分。

「咦~你不记得我了?我们明明两人共度了那么热情的时光~」

就算对我说出这种充满暗示的台词,我也毫无印象。

人类在真正幸运碰到香艳接触的情况时,比起高兴会更先感到害怕。

能够悠哉地露出色咪咪表情的爱情喜剧主角,也太糟糕了吧。

「你、你是谁……?」

「你还不明白吗?那我特别给你提示吧。是谁使你考上第一志愿永圣的呢?」

让我想起大考的词汇。

霎时间,原本应该已经遗忘的创伤突然闪现,我浑身一颤。

「难道说──不,这不可能……」

我无法顺利地将记忆中想到的人物,与这个像夜华的美女连结起来。

国中时教过我的补习班讲师,是个与时尚或华丽无缘的不起眼的人。

她的头发总是乱糟糟,衣服都随便穿,脸上戴著眼镜和口罩──对了,我不记得有仔细看过那个人的本来面目。

「讨厌啦阿希,你还装蒜。你忘记在车站前的日周塾中度过的日子了吗?」

不过撇开外表的差异不谈,这种积极的魄力和快活的态度,的确是她的特质。

日周塾是我国中时为了考高中而上过的补习班名称。

多亏了在那里教学的补习班讲师的斯巴达式指导,让我得以考上永圣高中。

身为我恩人的讲师姓氏的确是──有坂。

我的情人叫有坂夜华。

而在这里的女性名叫──

「有、有坂亚里亚、小姐。」

我用颤抖的声音再次确认这个可怕的巧合。

「咦,你真的是亚里亚小姐吗?那个恐怖大魔王!」

我脱口说出以前对斯巴达讲师的称呼。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那位不起眼的补习班讲师就穿戴口罩与白袍,白袍下的衣服也很土气。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她第一次开口就说出的绝对服从宣言。

『OK,我会实现你的愿望。你就轻松地叫我亚里亚小姐吧。让我们好好相处吧。啊,如果你不听我的话,我就会放弃你,敢违抗我,我就会无情地增加题目量喔。想要考上,就拚命跟上来吧。』

对于没有露出本来面貌的神秘补习班讲师开朗又自大的这番话,我一开始半信半疑。

不过,她的指导能力货真价实。

「什么恐怖大魔王,真失礼。我只是给了你考上学校所需的课题而已吧。话说回来,真令人怀念。阿希,你变成熟了呢。」

对我而言的恩师──有坂亚里亚沉浸在感慨当中。

「那个,亚里亚小姐的姓氏是有坂,也、也就是说,你是夜华的……」

「嗯。我是小夜的姊姊喔。」

她在我上方以冷静的声音自我介绍。我只感到困惑。

为什么这个人总是无法做到妥当的沟通呢?

她总是充满推动力,毫不留情地把周遭的人拉进自己的步调中。

因为重逢心情很好的亚里亚小姐像以前一样摸摸我的头,就像在称赞我做得好。

我到现在都还难掩动摇。

没想到那个恐怖大魔王是夜华的亲姊姊,我面临冲击性的事实。

「真亏你记得我的名字。」

我不是在炫耀,但我难以给别人留下印象。

因为我低调又不起眼,没有称得上特征的特征,容易从他人的记忆中遭到遗忘。

这是我与亚里亚小姐相隔大约两年的重逢,而我只是众多补习班学生中的一人,我没想到她居然记得我。

「因为阿希是我手把手教导的学生啊。」

「所以,你才那么欺负我吗?」

「被这么说真遗憾,那只是热血指导啦。」

「那样也算是吗?」

我回想起过去,脸庞一阵抽搐。

「──对了,阿希你为什么会在我家?来偷东西?」

「那怎么可能!我是在和夜华约完会回家的路上,顺便过来拜访。」

「……小夜的男朋友,真的是阿希啊。」

嗯?现在的反应不对劲喔。

为了抓住那种异样感的真面目,我正想要思考。

「咦~你好像不紧张?该不会是对我兴奋了?」

「我没有成熟到能在这种状况假装从容啊!」

亚里亚小姐刻意的措辞,打断了我的思绪。

「希墨?从刚刚开始就在吵些什么──」

夜华回来看看情况。刹那间,她宛如目睹了世界末日般地哑口无言。

「小夜,欢迎回家。」

当我理解掉在沙发旁的衣服的意义时,已经太迟了。

随著亚里亚小姐举起手的动作,她披著的毯子从肩头滑落。

她身上穿著内衣,是起码的救赎。

不愧是相同的DNA,而且胸部比夜华还要丰满。

「──亚里亚姊姊,你为什么在家?」

夜华表情抽搐,声音变调。看来她果然不知道姊姊回家的事。

「你、你说过今天不会回来吧?」

「实验发生问题延期了。因为无事可做,我就回来了。」

本来打算趁著姊姊不在家偷偷带男朋友回来,没想到撞个正著。

真是地狱。

自己大胆的行为突然被亲人发现,羞耻心让夜华几乎爆炸。

「而、而且你到底在做什么?」

不仅如此,穿著内衣的姊姊还在客厅里推倒了自己的情人,那当然会陷入混乱。

「呐呐,小夜的男朋友原来是阿希啊!以前的学生变成了妹妹的男朋友,真的好巧喔!阿希也是,明明都姓有坂,却没发现我是小夜的姊姊!超好笑的。你这样的一面,和读国中时一样呢。该说是微妙的脱线呢,还是有可趁之机呢。」

夜华的姊姊有坂亚里亚,在我身上讲得格外兴高采烈。

「别说了,姊姊,快从希墨身上挪开!你为什么骑在他身上啊!」

「我想要吓小夜一跳,结果来的人不可思议地是阿希呢。」

话说,我觉得将把人推倒这件事当成惊喜不太妥当。

「还有衣服!穿件衣服啊!」

「咦~我平常不都这样吗。」

「现在有希墨在吧!」

看来亚里亚小姐穿著内衣睡在沙发上是家常便饭。

年长四岁的姊姊,生活态度似乎比妹妹邋遢得多。

如此说来,夜华优秀的家事技巧,大概是在与这个我行我素的姊姊一起生活的过程中培养出来的吧。

「要睡觉就回自己房间睡!又把衣服脱得满地都是。」

「我没有全裸,所以没问题。」

亚里亚小姐不怎么在意,重新盖上敞开的毯子,从我身上挪开。

我也迅速站起来退到窗边,以强调自己是无辜的。

「你今天这样绝对有问题!希墨看了有害!你是色情狂吗!」

「我的身体可不是被人看到会丢脸的状态。又不会少一块肉,难得有机会,问问他的意见吧?」

话才刚说完,她飒爽地站到沙发上,猛然脱掉毯子。

体现了亚里亚小姐自信的驱体,纤瘦却富有起伏,身材出类拔萃。

她大方地暴露出与大理石雕像相比也不逊色的艺术性匀称比例。

「为什么会是这样!」

「当然不行吧!姊姊你太大胆了!」

亚里亚小姐不在乎我和夜华近似尖叫的呐喊。

她是个决定性地缺少了确认对方意志此一过程的人。

她以自己的意志为最优先,发言和行动都毫无迷惘。

结果,周遭的人会被迫慌忙应对她的行动。

夜华以秒速用毯子密封姊姊。

「你看到了?」

夜华就像要射杀我一般狠狠地瞪过来。她的有力眼神太凌厉了。

「我马上就从记忆中删除了!」

「真的吗?」

「上次看到的时候,我也主动申报了!」

这使我回想起去年的此时。

在我第一次走进美术准备室的那一天。我护住夜华不让她被掉落的绘画砸中,不小心推倒了她。愤怒的夜华凌厉地踢出一脚壁咚,结果裙下风光在我的目光所及之处展开。那大胆的景象鲜明地烙印在我脑海中。

……我答应她会忘掉那一天的事,但到现在都还无法忘记。对不起。

这对姊妹在我的人生中留下了太多强烈的瞬间。

「说、说得也是。」

夜华不禁被我自暴自弃的反驳说服了。

「喔,你看过小夜的内裤啊~真有一套~不愧是男朋友。」

「才不是那样!」「那是意外!」

夜华和我慌忙否认。

「你趁我不在的时候带男朋友回家这件事,我会瞒著爸爸妈妈。在外过夜的事情我也不会说,放心吧。」

亚里亚小姐露出非常意味深长的笑容,看著我们。

「好、好了,你去房间换衣服!现在马上去!」

「阿希。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聊,别回去喔。因为我也有点事想拜托你。」

「我知道了,请你快去吧!」我也催促她离开。

夜华强行将亚里亚小姐赶出客厅。

情人的姊姊是我国中时的补习班讲师是个冲击。

我满心对这次重逢惊讶不已,连想都没想到,亚里亚小姐的「请托」会引发复杂无比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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