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向初中女生打昕到了名字和联络方法(电话号码和住址)之后,我们又走到了镇上。可是根本不需要重新确认,也根本不需要进行任何地域探查工作,更不用模仿“我的小镇冒险记”的做法,就可以明显领悟到她们刚才所说的话中并没有包含半点的虚假成分。
毕竟这是我居住了十八年的小镇。
镇上的风景早就深深烙印在我的脑海中一一既然是十一年前的话,那就等于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城镇了。
这跟山上的景色可不一样。
不过话虽如此,我还是说不出究竟有什么不同。
当然,随处都可以找到具体性的变化,比如本来存在的建筑物不见了,又出现了原本没有的建筑物等等一一也就是说。如果要勉强形容的话,那就是所有地方都不一样了。可是问题并不在于那里,我感觉到小镇的整个氛围都完全不一样。就算列举出各种详细的区别也是毫无意义的。这当然并不是从环境污染之类的环保角度来观察得出的结论,而是属于一种根本性的、本质性的差异。
明明是同一个小镇。
就好像变成了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地方似的,
小镇还是那个小镇。
然而它却像一个陌生人似的一一迎接了我们的到访。
就好像事不关己似的,迎接了我们这样的外来者。
虽然心底里已经早就承认了,但我还是打算来一次垂死挣扎。最后回到阿良良木家一看一一于是,确认立即转变为确信。
虽然我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家很陈旧一一但是当我看到那座明显是新建起的房子的时候,我终于无法再否定自己置身于十一年前的小镇这个事实了。
我现在的心情,就好像在铁证面前无奈地低头认罪的犯人一样。
而且不久之前我家的玄关明明已经被斧乃木的“多数例外规则(UnlimitedRuleBook)”破坏掉了。可是现在那玄关却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依然保持着重修之前的古旧设计。光凭这一点。就可以否定“忍在吹牛”这个可能性了。
虽说忍是拥有物质创造能力的吸血鬼,但也不可能创造出整个小镇规模的质量吧。
那么,说起那个忍的话一一
说起那个作为我个人偶像的忍的话一一
“…………”
她已经从刚才开始就没有说过一句话,而且也不愿意跟我对上视线。
这完全是初期的角色状态。
她终于恢复自己原本的角色了。
不,如果是初期的话她还会用锐利的眼神盯着我看,可是现在连那个特征也没有了,只是好像很尴尬似的无精打采地注视着别的地方。你看,我已经感到很内疚了,你就别向我搭话啦。不管怎么说你也不能责备我哦一一这态度已经把她这样的心思彻底表露无遗了。
“……哎呀呀。”
我说道。
同时远远眺望着自己家的外观。
结果,我发现那家书店根本就不存在(因为那时侯还没有开店),现在我还无法断言说这次时间跳跃究竟是属于类型A还是类型B。不过既然现在是十一年前,而我还是保持着十八岁的外表,就应该可以推测到是属于类型A——也就是“本人存在”的那种时间跳跃了。
因为如果是类型B的话,我就应该会变化为七岁左右的小正太外形了。
不过再仔细一想,光是根据手机依然指示着“未来”时间这一点(而且我的衣服也没有变回昨天的衣服),实际上也已经能对时间跳跃的类型作出推断了,不过事到如今说这个也真的没什么意义。
换句话说,如果我大摇大摆地到处游荡的话,就有可能出现遇到“本人”——也就是这个时代的我·阿良良木历——的危险。但如果这是昨天或者几个月前的话还有可能,现在就算是十八岁的我遇到七岁的我,彼此也不可能认出对方来吧。
同时,这也意味着我不需要顾虑被人目击的情况——不管我现在在这个时代里采取什么样的行动,也不会有任何人产生“咦?阿良良木历怎么有两个?哪一边是复制品呀?”这样的疑问。
所以我还是可以比较光明正大地——
伫立在自己家的附近。
同时也和忍手拉着手。
顺便告诉各位,我之所以跟她牵着手,并不是出于什么友爱的证明,当然也不是准备穿过黑色墙壁来进行时间跳跃,而是为了不让这个战犯幼女逃掉。虽说她走不出我的影子范围,但是一旦被她沉入影子里面的话,我是根本没有办法把她拉出来的。
“哎呀呀,真的是非常抱歉呢,对不起啦,忍。我刚才竟然那样怀疑你。”
“…………”
“我真是多么愚蠢呀,竟然一直都不肯相信你说的话。我明明应该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你是个多么厉害的家伙啊。能够做到时间跳跃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反而做不到才是不正常的,因为你根本没有任何做不到的事,那才是忍野忍的本色啊。”
“…………”
“真是的,你已经可以算是吸血鬼中的榜样了,虽然吸血鬼是不会被镜子照到的啦。哎呀,还真是厉害呢,竟然能来到十一年前。其实啊,我也感到相当不安的。就算回到一天前的时间,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暑假作业全部做完。那原本被设定为三十天份量的课题,就算那两天通宵拼命赶工,也不知道能不能完成。就算说我内心感到恐惧也不为过。还担心着那样会不会辜负了你的一番好意呢。”
“…………”
“不过真不愧是忍啊。竟然在没有跟我商量的情况下,就为如此胆小如鼠的我安排好了一切。我的不安,你好像早就全部看穿了呢。因为有十一年时间的话,那绝对是能够做完的啦,而且还绰绰有余呢。我甚至可以断言说,就算是十一年份量的暑假作业,我也能在这段时间内做完。不不,那样说也许有点吹牛过头了。不过谢谢你啦,忍。真的帮了我的大忙,我真的很感激你啊。虽然再怎么向你道谢也无法完全表达我内心的谢意,但我还是再向你说一遍吧,真的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我深深地向她低下了头。
忍还是保持着刚才看别处的姿态。
“然后——呢。”
说完,我就抬起了头。
脸上浮现出的也许是愤怒的表情。
“这个,你应该是有办法回去的吧。”
“……那、那那、那是当然了。”
忍终于久违地发出了声音。
那明显是颤抖的声音。
“完全符合当初的计划。吾就是觉得汝要花十一年才能完成作业,所以才特意为汝准备了十一年的时间嘛。”
“哪有可能!那是什么慢条斯理的人啊。”
我就连露出愤怒表情也觉得疲倦了,结果只有在原地蹲了下来。
所谓的“头疼得抱住脑袋”就是指这种状况了。
“等一下你该不会是傻瓜吧等一下你该不会是傻瓜吧等一下你该不会是傻瓜吧。”
实际上,我真的是抱着脑袋说出了这样的话。
“如果只是一天之前的话,就算没办法回去我也还可以想办法来应付啊。我也可以慢慢想办法来解决这种危机性的状况,不过我是说在类型B的情况下是这样。可是现在却是十一年前,就连货币也不一样啊。什么夏木漱石的,那是谁嘛!”
“夏木漱石的话,就算不是货币你也应该认识吧。而且不管怎么说,现在毕竟也是类型A的情况,多少年都是一样的吧。”
“哪有可能一样,这是十一年前啊,就连手机也用不了。”
虽然手机本身应该已经被开发出来了,但是这个时期的基站铺设还没有普及到乡下地方——而且系统也应该不一样吧。
实际上,我现在使用的手机网络运营商,在十一年前应该是不存在的。
“要是没有向刚才的初中女生们讨了一点茶水喝的话,我可是连水也喝不上啊!”
“汝的对人能力看来是出乎意料的高呢。”
虽然只限定于女生——忍这么说道。
“哎呀哎呀,吾也明白汝的心情,不过汝也别说得好像全是吾的错一样嘛。”
“这种状况如果不是你的错,那到底是谁的错啊!”
“不是不是,吾的意思是,虽然这的确是吾的错,但汝也不应该说得好像全是吾的错那样啊。”
“…………”
这家伙的性格还真不错嘛。
啊,不过我最近也好像说过类似的话吧。难道这也是因为跟我形成了配对链而产生的影响吗……
我们是彼此相似的人。
虽然也许从形成配对链之前开始,就已经是这样子了。
“听好了,不要责备吾。”
“我好像没说到这个地步吧……”
“吾会哭的,吾会大声哭出来。要是汝再责备吾的话,吾就会大声喊自己被汝这个男高中生诱拐来这里了。呵呵呵,那样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呢?汝一定会被警察机关扣留起来,而且完全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因为十八岁的汝是不可能存在于十一年前的嘛。最后就将作为居无定所的未成年人被永远拘禁起来啦。”
“不能证明身份这一点,对你来说也是一样的吧。”
而且从可疑程度来说也是不相上下。
另外,传说中的吸血鬼最大限度的恐吓竟然是“吾要哭出来”——这样的事实,反而让我产生了某种想哭的冲动。
这真是太悲哀了。
“……唉,不过也算了。”
“噢,怎么啦?汝原谅吾了吗?还真够大量的嘛。那么吾也原谅汝吧。”
“不,我并不是基于那个意义说‘算了’,而且你到底要原谅我的什么啊。”
“嗯,这个嘛。那么关于春假的事,吾就都原谅汝好了。”
“别把那个拿来当这种无聊的失误的交换条件!”
这不是太狡猾了吗。
春假的事还是应该好好算起来的。
虽然感觉最近彼此的关系好像越来越亲密了。
但是贵任毕竟是责任。
必须好好尊重。
“转念一想的话,这也可以说是贵重的经历吧。时间旅行,如果只是倒退一天两天的话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实感,但如果倒退这么多年的话,也许反而会觉得有趣呢。虽然暑假作业就如我之前说的那样只有放弃了,不过尽情享受十一年前的世界也不赖嘛。”
“噢,汝愿意这么想吗?”
“不过前提是能正确回到原来的时间哦?”
如果要我一辈子在这里生活的话,我当然不愿意,而且也是不可能的事啊。
那简直就是MissionImpossible啊。
“别以为那些初中女生们愿意养我一辈子,那是不可能的啦。”
“光从汝在考虑这种不着边际的可能性这一点,就可以看清汝这个人的本性究竟糟糕到什么地步了。”
“回到现代的话,那些女生也不知道多少岁了。会不会还记得我的样子呢?”
“那可就说不准啦。”
不过那就先不说吧——忍说道。
实际上,她虽然对这次失误感到非常灰心丧气(我也不知道从明天开始该不该称呼她为失败忍),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已经逐渐从这次打击中恢复过来了。
没想到她还振作得挺快的。
虽然也有可能只是在硬撑着。
“嗯,说句认真的吧,汝啊。吾认为要回到现代的话是没有问题的。”
“真的吗?”
“吾就从头开始说明吧。首先,那个北白蛇神社。虽然吾为了来到这个时代而利用了那个地方的灵能量,不过那个地方作为‘积聚点’吸引各种能量集中过来的原因,也正如汝所知道的那样,是因为吾来到了这个小镇嘛。”
“啊啊,说起来的确是这样。”
在这里先复习一下。由于受到她这个怪异之王的影响,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就好像受到磁力的牵引一样集中到了那个地方——要不是忍野及时发现了这一点的话,搞不好还可能会演变为妖怪大战争呢。
不过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但是,忍来到这个小镇是十一年后的事情(这个时代的忍应该还在海外的某个国家为了寻求自己的藏身之地而到处流浪),也就是说那个神社现在并不是什么聚集地点,纯粹只是一座古老荒废的神社——
“咦,那不是不行吗?根本没办法回去啊。”
“别那么急着下结论。虽然的确没有办法获得灵能量,但只要使用吾的内在能量就可以了。”
“内在能量…“可是你现在已经几乎完全丧失了吸血鬼的力量,那些能量也没有剩下多少了吧?”
“吾是说,只要汝让吾吸一定的血就可以了。那样的话,吾就可以凭自己的力量打开传送门,那样就可以回到十一年后的未来。”
“啊啊……”
原来如此。
还有这样的办法吗。
“如果是前往过去的话,就算是全盛期的吾也很难办到,但如果是回去未来的话,即使是不完全状态的吾也应该能办到。如果一口气跳过十一年比较困难的话,那就每次跳三年,分成几次来完成好了。来,快称赞吾吧,或者还可以给吾来个感谢的亲吻。”
说完,忍就闭上眼睛递出了嘴唇。
这家伙看来已经彻底朝着花痴的路线发展了。
“对了,汝啊。那些所谓花痴、痴汉之类的词,大家都好像理所当然似的用着,可是从字面上和含义上来考虑的话,吾觉得那是含有极大的歧视意味的用语,那么这些东西会不会受到限制?”
“……虽然我很想吐槽说首先被限制的应该是你才对,不过你的见解的确有点道理。老实说,我真的不想对这种问题进行深入探讨……”
比如说《痴人之爱》什么的,我就觉得那已经不能用这样的标题来出版了吧。
虽然是一部名作。
“啊!”
“怎么了,汝啊。”
“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如果是在这个时代的话,也就是在现代的十一年前的话,对这方面的限制应该还是很宽松的。只要去书店的话,就可以找到许多现代已经无法买到的古典名作了啊!”
因为那家大型书店还没有开张,所以要买书就要到更远的地方去,不过那些名作书籍全都有着值得我那样做的价值。
“嘿,什么古典名作嘛。反正汝就是盘算着在这个限制宽松的时代买一些萝莉的色情刊物吧。”
“不是不是不是!”
“这个时代的少年漫画杂志,好像还可以随便画出胸部的吧。”
“别把话题扯到那边去!”
总之关于限制的事情就先不说吧,那些已经绝版的、在现代显得特别贵重的漫画,这里也可以轻松买到手吧。
还有文库本,也不会像现代这样文字大得不方便阅读嘛!
还有文库本,也不会像现代这样文字大得不方便阅读嘛!
还有文库本,也不会像现代这样文字大得不方便阅读嘛!
还有文库本,也不会像现代这样文字大得不方便阅读嘛!
……我一不小心就重复强调了四次。
不管怎么说,在知道可以回去之后,我的想像力就开始天马行空了。
不如去买股票吧?
变成有钱人?
在这个即将形成电脑泡沫经济的时代,如果先把那些IT企业的股票买下来的话,到时侯应该会翻不少倍吧?
啊啊,不行,我根本没有这个时代的货币。
而且思维冲着金钱的方向去的话,也实在是太浅薄了吧。
应该从更高的高度来考虑。
“那么,先不讨论怎么过活吧,反正机会难得,我们就先玩它一两天再回去原来的时代怎么样?忍。”
“汝觉得这样好的话也无所谓……可是关于暑假作业的事,汝已经不在乎了吗?”
“老实说,现在我已经亲身体会到‘明明想回到一天前却回到了十一年前’的风险性,还是算了吧,我已经放弃了。总之现在就暂且保留,等平安回到现代再想办法好了。”
“嗯。这与其说是放弃,倒不如说是暂时把问题搁置一边吧。不过现在也只能这么办了……嗯?”
这时候——忍突然停住了话音。
发生什么事了——我循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她正直直地注视着阿良良木家的门扉,而那里则正站着一个幼儿。
不,我必须收回先前说的话,全面收回。
可以认出来。就算是七岁也还是能看出来的啊。即使是在十一年前。
人家常说最了解自己的还是自己,还真的没有说错——站在那里的人,正是这个时代的阿良良木历。
“噢噢!超可爱的耶!可以从后面袭击他把他抱住吗?”
“我看你最好是马上被捕吧!”
果然,即使在这个时代,她也是一个很容易触犯限制条例的危险幼女。
也不知道是受了谁的影响。
008
总之就是这样,我和忍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而来到了十一年前的世界。在回去的方法得到保证后,我们也很快就放下了心头大石,反而非常现实地盘算着在这里享受一番再回去。可是当我们实际上准备实行这个享乐计划的时候,却意外地意识到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根本就无事可做”的严酷现实。
即使在过去,现实依然是我的敌人。
仔细一想的话,正如我没有办法买股票那样,书也同样是买不到的啊。
如果为了在书店里站着读书而特意跑去邻镇的话,好像也太那个了,根本就提不起干劲——就算想看看以前的那些富有攻击性的电视节目,这个时代也还没有古老到有街头公共电视可看的地步。
在这个意义上看来,似乎正好跟刚才说的话相反。街道虽然的确是十一年前的街道,但说白了也只是稍微感觉到有点不同而已,并没有达到足以令人产生怀旧感的程度。
虽然这么说或许有点任性,但如果要失误的话,就干脆回到战前的时代好了,那样才更有趣啊。
“如果回到战前的话,像汝这样的可疑人物,肯定马上就被人抓到军部接受无视人权的拷问了吧。”
“啊啊,会有这样的事吗,真的会吗。”
“一旦有了余力,吾的主人就会说出危险的发言,真是勇于冒险嘛。汝反而应该庆幸这是一个宽松的时代。嗯,话说MisterDonut是不是已经有了呢?”
“之前好像还在庆祝创业四十周年,那毫无疑问是有的吧——而且,应该也存在着只有这个时代才能吃上的甜麦圈呢。”
“噢噢!”
“别怪我在你兴高栗烈的时侯泼你冷水,我们可没有钱啊。”
“就算咬到嘴边也没办法吃下去吗。”
“嗯。”
虽然钱包里有一张一万日元的钞票,不过因为那是新币,所以没法使用。
跟野口英世(印在1000日元纸币上的肖像)和樋口一叶(印在5000日元纸币上的肖像)之类的不一样,这可是人物同为福泽谕吉的钞票,绝对会被人当作假钞看待。
就算不被人拷问,我也能预见到自己作为拥有高度造币技术的神秘高中生被军部拘捕的未来前景。
我本想纸币不行的话也许还可以用硬币来顶替,可没想到硬币上还刻有造币的年号。
我怀着一丝希望对手上的每个硬币都逐一进行了检查,然而上面全都刻着未来的年号。
这制作精良的伪币是怎么回事啊!
“唔。”
这时候,走在我前面的忍开始说话了。
据我的观察,这个时代的柏油路面的连接缝隙似乎比现代的还要少一些。
虽然这也是无关重要的事。
“明明是干劲十足地出发,结果这么快就变得无所事事了吗。早知道这样的话,就算不能在汝的家门前抱一抱还是幼童的汝,至少也可以选择在远处用充满慈爱的目光好好欣赏一番嘛。”
“不行,别说那么恶心的话。”
毕竟我也没有什么特定的目的地,于是也只是跟随在忍的身后,一边走一边回答道:
“我说,这也是时间悖论的一环啊,小忍。因为我在自己六七岁的时候,根本没有见过来自未来的自己和金发幼女的记忆,所以就算你远远看过去,一旦被对方目击的话也是会有问题的吧。因为那样就会和未来发生矛盾。”
“啊?六七岁的记忆什么的,根本不可能残留到现在吧。吾就连去年的事也记得不怎么清楚哦。”
“我说你那样真的没问题吗?十年前二十年前的话还好说……竟然连去年也不记得——”
“老实说,自从过了三十岁那时候开始,吾就丧失以年为单位的持续性记忆
“三十岁!那算什么啊,简直就跟人类没什么区别啊!”
“KissshotAcerolaorionHeartunderBlade这个名字,吾几乎是三次中有一次会记不起来。后来变成了忍野忍这个简短的名字,吾实在是松了一口气呢。”
“我先告诉你,就是因为被起了这个名字,你的存在才被封印了起来,结果变得只能依附在我的影子上。”
我一边心想这家伙好像变得越来越笨,一边说道:
“虽然我自己说也有点那个,不过这时代的阿良良木少年可是一个头脑很聪明的孩子啊。甚至可以说比现在的我还要聪明。先不说他记得还是不记得,搞不好还会看穿我和你的真正身份呢。”
“真的有那么聪明的孩子吗?大概只是汝对过去的记忆进行的美化吧……?”
“不是不是。当时的我,如果用鱼来比喻的话,简直就相当于拿破仑鱼。”
“那是很厉害的吗?光听汝说用鱼来比喻,吾就完全感觉不到任何聪明的印象……看起来很聪明的鱼什么的,根本就一条也没有吧。”
“不过那样的阿良良木君,现在也完全变成了一条玉筋鱼啦。”
“那就是反出世鱼了。”(注:出世鱼在日本指的是名字随着成长过程不断变化的那一类鱼。)
“话说回来——”
我停住脚步,向着身后——也就是已经离我们很远的阿良良木家——看去。
不过已经看不见了。
虽然忍走在前头,但是由于她受到我影子的限制,所以只要我一停步,她也不得不随着我停下脚步。
实际上,忍也并不是打算在前面带路,只是因为太阳位置的关系,她不得不站在我的前面。
“不管是否残留在记忆中,只要在时间眺跃后的空间里遇到自己,那么两人都会同时消失——我还听说过这样的理论啊。虽然也只是隐约记得一点罢了……不过那恐怕就跟物质和反物质一样,或者是类似Doppelganger(另一个自己)的东西。总之,最好还是避免在过去的世界里跟自己碰面啦。”
“什么嘛?那只不过是科幻小说中约定俗成的规矩吧?毕竟现实中并没有多少人体验过时间跳跃,那自然是无法形成理论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我也不否定自己是直接引用了科幻小说的知识。不过我还是觉得凡事都应该慎重起见……”
我可不想在过去的世界里被消灭。
虽然也有可能出现对方消失的情况,但那却意味着过去的我消失了,那恐怕也意味着现在的我会随之消失吧……嗯,还是搞不清楚。
关于时间移动的理论,已经被我弄得乱七八糟了。
简直就乱得不成样子。
即使可以实现前往未来的时间移动,也无法实现前往过去的时间移动——这恐怕是那些无法消除这方面的时间悖论的科幻小说作家偷懒而想出来的规矩吧。
“汝别把责任推到科幻小说作家身上……简直就是随便找替死鬼定罪嘛。”
“在这种状况下,想找替死鬼定罪也是很正常的吧。”
这时侯——
因为突然想起自己无事可做的事实产生的反作用,我的心又再次萌生了不安。虽然忍多半也不是出于要抚慰我的心灵之类的想法,但她却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到了现在吾就坦白说吧。汝啊,吾至今为止都一直没有搞明白汝所说的这个时间悖论是怎么一回事。”
“啊?”
我大吃一惊。
对于她如此突兀的表白。
“咦?但是我已经很详细地说明给你听了,刚才我们不也是围绕着这个话题讨论过一番吗?”
“吾只是装作明白的样子,随便点头回应,一边当作耳边风一边巧妙地迎合着汝的话题罢了。”
“喂喂!”
在动画的角色介绍中,我经常被冠以故事中唯一的吐槽担当之类的名街,而这一次我真的是直接吐槽了。
喂喂。
“我说你啊,在这部几乎被人们称为对话剧的谈话为主的小说里,怎么能容许一个随便迎合话题的角色存在!虽然你加了个‘到了现在我就坦白说吧’的前提,不过很抱歉的是,现在可还没有过有效期啊。”
从那时候算起也只是过了几个小时。
我说你心目中的有效期究竟是多少秒啊?
“没有没有,那几个小时是非常重要的。看吧,太阳已经西斜,时间正是逢魔之时。”
“你别说得好像‘时间正是世纪末’那样好不好。”
“也就是说虽然丧失了力量,这也是身为怪异的吾发生活性化的时间段。吾现在终于清醒过来,头脑也变得更灵光了。对于汝所说的那些复杂奇怪的理论,吾现在终于理解了过来。”
“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但我根本没说什么复杂的问题吧。”
“从结论来说——”
忍环抱着双臂说道。
同时也用那一如既往的、明明是从下面看上来却显得高高在上的高难度眼神盯着我看。
“完全不需要担心时间悖论的问题。”
“不用担心?”
“完全不需要。”
“完全?”
“这就像担心天是不是会掉下来一样毫无意义,如果说这是勇气还是杞人忧天的话,那就是杞人忧天了。”
“不,如果是那两个词中选一个的话,那当然是杞人忧天了……”
不过我从来都没有提出过要从那两个词中选一个之类的话题。
而且她连自相矛盾这种词也不认识,却竟然认识杞人忧天,这好像也有点奇怪——这两者虽然含义不一样,但也是属于同一个门类的成语吧。
“唔,总之就是不用担心的杞人忧天啦。汝完全没有任何担心的必要。”
这也不是在路中心谈论的话题吧——忍首先说出了结论,就像要引导我似的催促道。的确,说起来在这里随时都会有汽车驶过,而且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会遇上什么人,在车道上谈话实在不怎么妥当。
于是,我就顺着忍的诱导跟随她走了起来。
可是十一年前的车道,还真是有点危险啊……记得未来的这个地方应该是被安装了防护栏的,虽然我也无法肯定。
我们一直走到了人行道的区域,然后迎合太阳方向进行了灵活的位置调整,变成并肩行走了。这样要谈话也会更方便一些。
不过我主动站到靠近车道一侧的行为,在这种情况下也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意义。
“哎~哟~话说回来,这样子还真不错呢~”
“唔?有什么好的?”
“吾是说能这样光明正大地在路上走真的很不错,因为吾可是名副其实的见不得光的存在嘛。但如果是在这个时代的话,也没有任何认识吾和汝的人,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真的是太舒服了。”
“噢……”
是这样吗。
我从刚才开始就觉得她举止可疑了。不过虽说是一个偶然的结果,在这段因为大幅度跨越时光而产生的自由时间里,忍似乎变得相当有精神。
是吗,因为忍有着金发幼女这个引入注目的外表,同时也因为被封印在我的影子里,所以她跟白天的阳光一直都是无缘的存在——
“喂喂,吸血鬼是见不得光的存在,这种事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嗯?啊,的确没错呢。”
“如果你是看到八九寺来我的房间玩才产生这种想法的话,那的确是也合情合理,不过你从根本上来说就是黑暗的居民吧。你这夜行性动物就别在阳光下欢天喜地了,太阳应该是你的敌人吧。”
“唔,大概是还没有睡醒吧。”
忍边说边用手搔了搔她的金发。
我说,你这样的反应已经太俗气了啊。
“这样的话,看来说明还是等吾的脑袋恢复常态,也就是太阳完全下山之后再进行比较好呢。”
“不,老实说我可是想尽快听一听啊,那些有关时间悖论的各种问题。”
“是吗。那么,可能在细节部分会有一点错误,总之吾就大致上说明一下吧。命运这种东西存在著名为主流的流向,那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改变的。”
“什么?”
“发生过的事一定会发生,没有发生过的事则绝对不会发生。注定发生的事将会如期发生,注定不发生的事也必然不会发生。吾的意思可不是说命运是不变的存在哦——只不过是大致上的流向是不会改变的。也就是说,不管吾和汝在这个过去的世界里做出什么事,世界也会把这种程度的错位当作误差而自动进行修正。当然,前提是没有采取什么特别关键的行动。”
“你说特别关键的行动?”
那是不是说,我和我自己见面这种程度的事,并不包含在那“特别关键的行动”之中呢?
“唔,打个比方,就用作为汝的原本目的的暑假作业来说明吧。假设汝回到一天之前,然后在不被那个时代的汝察觉的前提下完成了那些作业。不过如果真的能做到这一点的话,汝就算是下苦功通宵赶工也同样是可以完成的。或者说,就算没有能全部做完,也应该不会受到太严厉的责备吧。”
“……咦?”
那是什么啊?
不,关于命运的主流方向无法改变这个主张——在那什么世界律、什么宇宙意志、什么阿卡西记录、什么大预言之类的神秘学题材中也确实是存在的——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对时间移动来说也是适用的吗?
嗯?
“等一下啊,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了做作业而返回过去不就完全没有意义了吗?如果回去能做完的话也就没有必要回去,如果回去也做不完的话,那也是一样没有意义的啊?”
“嗯,没有意义哦。”
忍换掉了之前的老人口吻,变成了小孩子似的语调——应该称为小忍了。
也不知道她是在开玩笑还是天然呆。
还真可爱呢。
“吾只是听汝说想回到过去,因为想吃甜麦圈才实现了汝的愿望。”
“原来如此啊!”
这的确是非常简单明了的目的意识。
这么说也对啦。
这家伙当然不可能真的对我做不完作业感到担心了……而且她之所以向我指出这一点,本来就含有很大的挖苦成分在内。
尽管她没有害我的打算,但同时也没有要帮我的打算啊。
“还有,对于只是在知识上有所了解的时间移动,吾也心血来潮地想实际上试试看。毕竟这是一生中至少也想试一次的事情嘛。”
“你要制造回忆也别拉上我啊!”
“这明明是汝先提出来的吧。”
“你难道是借别人的纯洁妄想牟取暴利的无良中小企业吗!”
虽然我是绕着圈子说,不过这其实就是在骂她是骗子。
“那就是说,如果反过来讲的话,我就算回到过去做完了作业,结果未来的我也会因为某个理由回到过去,还是要做回那些作业吗……?”
“说起来,在《GS美神》中,时间移动的能力好像并没有受到太大的重视呢。”
“你别什么都拿漫画来说明好不好。”
就连整天靠着科幻小说解决问题的我也有点看不过眼了。
这种空洞的对话算什么啊。
“总之嘛,如果用消极而自暴自弃的说法来解释的话,那就是没有必要对细小的事情过分在意了。汝只能做自己能做到的事,做不到的事终究是做不到的,这一点无论是在现代还是过去都一样。”
“都一样——”
听她这么说的话——嗯。
的确也是可以理解的。
无法通过跟命运这种超乎想像的对手战斗而随意改变现状——这个规律应该也并非只适用于通过时间移动到达的过去之中吧。
现实——即使在过去也是敌人。
跟现实之间的战斗——永远是一场败仗。
“我明白了,忍。就是说那些足以改变历史、改变未来的野蛮行为,即使真的想付诸实施。对被安置于命运内侧的我们来说,也完全是无能为力的吧。”
“总结起来就是这样。”
唔。
那么就用刚才的例子来说明吧。假如现在的我跟七岁的我会因为相遇而导致其中一方、或者是双方同时消失的话,那么现在的我和过去的我就应该是无法碰面的。
就算我手上持有这个时代的钞票,也一定会由于遇到某种阻挠而无法买到IT企业的股票,同样的,我也无法在书店里买到贵重的书刊吧。
“就是说我不需要考虑会发生类似Butterfly(蝴蝶)效应的现象了。”
“什么是Butterfly效应?”
“你不知道吗?”
“就是给黄油(butter)包一层衣然后用油炸(fry)的那个吗?”
“听起来好像很好吃啊。”
大概吃起来的味道就跟奶酪差不多。
不,我看黄油大概是会溶掉的吧。
“那是说作为初期要素的微不足道的条件差异,会导致后期发生显着的变化那样的理论……嗯……”
因为我自己也是从羽川那里听来的,本来就不怎么理解,所以要我说明就更困难了。好像就是说在中国的一只蝴蝶拍了拍翅膀,就会导致巴西刮起龙卷风那样的东西——可是如果问我为什么会发生那种事的话,我就真的只有举手投降了。
我本来还打算向羽川打电话问她一下,可是手机一直显示着圈外,而且这个时代的羽川也还没有手机吧。
羽川本人也应该只有六岁。
…………
真想见见她呢。
在知道不会出现“现在见面会改变命运,导致将来见不到羽川”这个可能性之后,我就真的很想看看那个萝莉羽川究竟是长什么样的。
反正如果不能见面的话我也应该见不到她。
萝莉羽川。
这是多么充满诱惑力的字眼啊。
“喂喂,汝到底在傻笑什么?那所谓的青斑蝶效应是怎么回事,赶快给吾说明一下。”
“你说的玩笑实在太高级了,我真是不知道该向哪个方向吐槽才好。”
我一边这么说,一边回答道:
“那也就是说,所谓的变化球,看起来虽然只是在击球手的眼前发生变化,但实际上它是从投手扔出球的瞬间就开始变化了。”
“啊啊,原来如此。”
“你已经明白了!?”
我刚才说的可是非常虚无缥缈的说明啊!?
顺便说一句,变化球就是通过球的旋转和由此产生的空气阻力而实现的投球,所以根据投球的方式还存在着软球和硬球等变化。
“唔,所以没有必要担心。黄纹蝶效应什么的是不会发生的。如果光是蝴蝶拍拍翅膀就会改变的世界,那就算蝴蝶不拍翅膀也还是会改变的。就是那么回事。”
“是那样的吗?虽然我不是太明白……不过初期值的差异导致后来形成巨大的祸根这种事,从理论上也是很容易接受的啊。比如汽车的方向盘之类的也是那样。”
“如果像汝这样举一个容易理解的例子的话——”
忍摆出这样一个前提,接着说道:
“由于受到漫画和游戏的影响而闹出事件的孩子,就算不受漫画和游戏的影响也同样会闹出事件的。就跟那个差不多啦。”
“…………”
真是个危险的例子啊!
虽然的确很容易理解!
“唔……的确也是。总之我就先向你的主张表示理解吧。的确,也许真的就是这么回事。即使影响却是作为影响而存在,也并不意味着它是完全等价地转变为结果吗。”
说起来,之前战场原也好像说过类似的话。
作为结果,我虽然对解决战场原怀抱的烦恼贡献了力量,可是实际上解决的人,说不定并不是我——我只不过是偶然碰巧出现在那里,就算在那里的人并不是我,恐怕也会形成同样的故事流向。
正因为这样,战场原才说出“幸好那个人是我”这句话——但是反过来说,那就意味着……
——人能通过意志改变的就只有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命运和世界之类的大规模的东西。
唔。
虽然从某个角度看,这也许是很空泛的话题,不过却会在无意识中令人产生安心感——或者说是对自己乘坐的承载物的稳定性得到了保障的感觉吧。
“是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真是稍微松了口气呢。这就是说,光凭我和你的个人行动,是不可能引起什么惊天动地的变化啦。”
“否则的话,思虑缜密的吾,简直就是慎重的体现者的吾,怎么可能光是听了汝的请求、为了想吃MisterDonut就随便决定展开时间旅行嘛。”
“也对啦,不管怎么说,世界上也没有比你更深谋远虑、更慎重行事的家伙了。”
“不过那夏威夷衬衫的小鬼曾经劝阻吾说绝对不要做这种事呢。”
“你给我等一下——!”
因为情绪动摇过度,我的吐槽也开始变得有点随便了。
可是忍的这旬冲击性发言,甚至让我觉得“这样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而原谅了自己的地步。
“咦?咦?咦?你做了被忍野劝阻过的事情!?就是怀着那种随意的想法!?”
“就是这样,这有什么问题涅?”
“别说什么‘涅’的,你到底是什么角色啊!”
这应该是一个相当严肃的场面,你可别随便就一句带过了啊。
我们现在应该怀着更深刻的危机感来进行对话。
“哎呀呀,就因为总是被夏威夷衬衫的小鬼头阻止,吾才一直没有机会尝试,不过现在那夏威夷衬衫的小鬼已经不在了,那就是说可以做了嘛。”
“你的思维逻辑简直跟虫子一样啊。”
我看你多半不是吸血鬼,应该是蚊子才对吧。
从这种浅薄的想法来判断,就算内部是一个无法思考的机械式系统也毫不奇怪。
就算是粘菌恐怕也比她更懂得思考吧。
我不由得毫无意义地环视了一下周围的景色。
环视着这个过去的世界。
环视着这个据说曾经被忍野警告过绝对不能来的世界。
“不是吧……那家伙说绝对不能做的事,基本上都是不可以做的啊。虽然你好像完全不觉得自己做了坏事,还露出一脸天真的笑容,不过我还是要向你问一句,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啊?”
“不知道。”
“好!不知道!感谢您给了我这个答案!可是我却知道,我已经知道了。嗯,我不会责备你,我是不会责备你的。”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你是个傻瓜啊。
从春假到现在也跟她相处了近半年的时间,我现在终于知道了。不,我实在觉得万分抱歉,为了理解这么浅显的事实,我竟然要花费那么长的时间。
你真的是个傻瓜啊。
在还没有变成幼女之前,一直都是这么蠢。
绝对不是因为受了我的影响。
“咦,但是,忍野难道什么都没说吗?关于那绝对不能做的理由。”
“谁知道。或许他真的说过吧,不过吾已经不记得了。嗯,总之根据吾的推测,应该就是因为万一发生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历史就会被改变的缘故吧。”
“…………”
“没问题的,所以吾早就说过那是杞人忧天了吧,蠢货。正如汝刚才所说的那样,光凭吾和汝的个人行动,难道真的会引发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吗?”
“唔,虽然我也觉得那是不可能的事……顺便问一句吧。作为参考,我想知道那大不了的事究竟是指什么样的事情?举个例子好吗?”
“大概是指一些无法挽回的严重事态吧…一比如说对这个国家的中枢投射核弹……不,这种事对世界来说也算不上是无法挽回的事啦。”
“当然是无法挽回了,被灭掉的可是一个国家啊。”
“在这个行星上也经常会有国家被灭掉吧。”
“……你这家伙偶尔还会涉足于讽刺的领域,就连对话气氛也会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吾已经看到过无数国家灭亡的瞬间了。唔——对了。所以如果发生整个星球消失那种规模的事件,历史也许就会发生很大的变化。比如消灭太阳之类的。”
“……好吧。”
算了,我就姑且接受你的说法。
如果说非要做出那种规模的事情历史才会发生变化的话,那当然是没有任何值得担心的要素了。
在这里的就只有一个连暑假作业也不能轻松完成的普通高中生,以及一个喜欢吃MisterDonut甜麦圈的金发幼女。
光凭我们两个人,根本不可能做出影响整个星球的大规模行为。
而且即使能做到那种事,历史也并不一定会发生变化——因为即使是我们所在的银河,对不断膨胀的宇宙整体来说也根本算不了什么。
所以,我们的不安就这样烟消云散了——怀着那种愚蠢的想法。
结果——我也正因为这样而忘记了。
忍野忍,是拥有独一无二的扭曲现实力量的传说中的吸血鬼——而我则是面对这样的吸血鬼获得了奇迹般胜利的独一无二的眷属。
拥有改变世界、改变历史、改变宇宙的可能性。
甚至还有可能连命运也改变的——可怕的二人组合。
虽然这种话不应该由自己说出来,可是现在也只有自己说了——我真的是完全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