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一章幼稚的交涉

网译版 转自 百度贴吧

翻译:hhh0578

1

这次的【死亡回归】现象,对昴来说正好已经是第三次了。

第一次是,与被召唤第一天的徽章盗窃事件相关的循环。

第二次是,在罗兹沃尔邸以魔兽骚动为中心的事件。

【这次是第三次……但是明明都已经死了两次,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以前的循环,昴每次【死亡回归】之后都会整理所得到的情报,从而打开想来是八方堵塞的事态。

然而这次,昴却茫然地迎接了两次的死。

就连造成循环的【死】的全貌,就连这部分都还完全不清楚。

但是,即便是在这样无可救药的【死亡回归】中,也只有一点得到的情报是确定的。

【培提尔其乌斯·罗马尼空提……】

统帅着魔女教这一异常者的团体,引发村子与屋子全部惨剧的元凶。

抹杀这位令人忌讳的狂人才正是,现在的昴行动力的全部源泉。

为了脱离循环,从底处的底处搜集起所有散得七零八落的记忆也是必要的。

——在将第一次与第二次的死投入憎恶之中,养育着名为杀意的火焰的同时。

【首先重要的是,让给我的正式的时间限制】

屋子和村子受到魔女教的袭击,是在昴到达村子之前的,那半日之内。

两次的死亡说来讽刺,并未对昴自身回到村子的时间予以大的变化。

【逆推回来,限制时间是五天……不对,四天半左右吗?】

尝试着说出口,不禁对这个时间的紧迫咬了牙。

考虑到从王都到屋子的移动时间,实质上能使用的时间不过两天。但是却必须要在限制的时间内把魔女教——把培提尔其乌斯的呼吸根绝。

【唉声叹气的,放到之后吧。接下来是这次,突破循环的胜利条件】

绝对要避开的,是在屋子和村子里发生的惨剧。原因是魔女教,那么对此次的命运压给昴的难题的标准答案是——,

【迅速杀了培提尔其乌斯呐】

把狂人,把诸恶的根源,把那个恶毒的杀人者杀了就能让全部得救。

然后,对于达成简单的条件就能得到简单的答案——即,力量。

对抗培提尔其乌斯率领的魔女教,这边也有以集团战斗的必要。

这么考虑起来,艾米莉亚阵营所持有的战力实际上非常贫乏。原本,昴就没见过罗兹沃尔率领私兵战斗的姿态过。

倒不如说是因为本人太强了,所以才没有保护领地的战力也说不定。

【想起来,罗兹沃尔在那个袭击的时候,在哪里啊……?】

不管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的循环,昴都没有目击到过罗兹沃尔的姿态。

那是无论外貌还是战斗方式都很华丽的魔法使。他认真战斗了的话,其痕迹必定会留在屋子周边。但是,那种痕迹哪里都没有。

【魔女教看准了罗兹沃尔不在的时机?不这样的话,就是罗兹沃尔突然被暗杀奇袭了导致无法战斗了?】

如果是后者的话就是对魔女教的缜密,前者的话就只能对罗兹沃尔的时机不巧哀叹了。

【……而且第二次的最后,突然破坏了屋子的怪物也还是不清楚】

回想起了之前的【死】——持有几乎会与屋子看错的巨大躯体的四足兽的姿态。

冻结世界的兽之吐息,昴大概是被那冷气给冻死的。假定那个怪物是魔女教的战力的话,

【也就是说,战斗的力量更加不足了】

魔女教徒,培提尔其乌斯,以及最后那有着控制着的可能性的暴风雪怪物。

果然战力压倒性地不足。无论如何都有充实战力的必要。

——这份战力要去哪里求,昴知道。

2

在王都的中层,昴他们在商店与小摊鳞次栉比的商业大道上的逛街结束,回到克鲁修宅邸已经是傍晚来临的时候了。

【已经回来了吗】

在朱红渐深的天空下,在正门迎接牵着手的两人的是维鲁海鲁姆。身着崭新黑色礼服的老执事,看着亲近的两人眯起了蓝色的眼瞳。

【昴阁下。虽说会有见异思迁也有出于身为男儿的原因在里面,但是作为我个人实在无法苟同呢】

【请问这是在说什么呐,维鲁海鲁姆先生。只是为了防止迷路,让雷姆握住手而已。是吧,雷姆】

【是的,当然如此。昴注意力散漫,不像这样目不离开寸不离手的话雷姆会很担心的。即便是在屋子里也不能掉以轻心】

【不,这怎么想也说的太过了吧】

对维鲁海鲁姆的玩笑话,昴和雷姆也俏皮地回答道。稍稍,对雷姆那有些认真的模样苦笑着,昴目光瞄向了屋子门前。

【感觉,还有人在与克鲁修会面?】

问的是,铁质正门看到停靠着的龙车。

车体的装饰欠缺些许豪华然更显精致。仿佛表现着龙车所有者的品格一般。拉着客车的红色地龙也是,带鳞的肌肤看上去颇有光泽。

御者也整整齐齐地穿着礼服,除了注目礼以外没说一句废话。

【诶诶,是的。自王选的参加公布以来,请求克鲁修大人过目的大人源源不断。不过,本来就有些克鲁修大人这边去招待的大人】

【也就是想要未来或许会成为王的对象罩一下吗。嘛,这些人们也有这些人们的花式苦衷吧】

面对直截了当地把事实表现出来的昴,维鲁海鲁姆不禁苦笑着。

然后,老人收起了表情。蓝色的眼瞳好似刺探着一般,紧盯着昴的眼瞳。

【昴阁下。私底下,发生了什么心境上的变化了吗?】

【诶诶?突然怎么了。是说就在这两、三个小时里变成美少年了吗?】

【眼中有修罗扎根了。真正的,无可掩饰的】

听到这话,俏皮着回答道的表情变化了。

从暧昧的笑,变向【真正】的笑。

【讨厌啦,维鲁海鲁姆先生。不就像是在说我有什么奇怪的变化了一样吗】

【实在很难说是微小的变化呢。那样昏暗的光辉要宿于眼瞳中,必须要有相应的契机。——我,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一点】

在点头的维鲁海鲁姆的眼瞳里,昴见到了从未注意到过的光辉。

维鲁海鲁姆也是,翻滚着对某种难以原谅的事物的杀意的人物。大概是因此,才会注意到昴那憎恶的火焰的吧。

【会,疏远我吗?】

【不。会如昴阁下期望的做法去做吧。比起直到之前的你的话,还是现在的你要令我感觉好的多】

交换着昏暗笑容的两人。即便没有相互说出心里话,也仅在表面上有所理解的关系。

【昴,表情很坏哦】

【嘿嘿嘿……诶,痛痛痛!等,雷姆小姐!要裂了啦!】

由于被拉着耳朵的疼痛,恶毒的对话中断了。

【请不要让雷姆不安起来】

【喂喂,超难得的雷姆的恳求也太不干脆了吧。但是,安心吧,雷姆。不管什么,我都会做点什么处理好的呐】

没能跟上对话,而感到不安的雷姆。昴露出了投入最大限度亲爱的笑容。

既然已经知道了必须要做的事情,现在的昴已经没有不安的要素。

——只要杀死必须杀死的对手就可以了之类的,是何等轻松的事情。

然而,雷姆却为什么露出了更加不安的表情呢。

就在浮现出犹豫眼神的雷姆,似乎就要说出什么之前。

【看来,客人似乎要归去了】

如维鲁海鲁姆嘀咕的一样,一位男性穿过屋子的玄关,向这边走来。

是一位身材高挑,留有暗淡的长长金发的人物。身着品质优良的礼服,饰有些许不失体面的装饰品。年龄有三十前后。从氛围看来,漂着一种能干的氛围。

男性悠然地应对着三人的视线来到了门口,抚摸着颚下整齐的胡须。

【这还真是。被少见的面孔迎接了呢】

柔和的微笑伴着平稳的语气,仿佛自然地流入了心间般的美声。男性亲密地望着这边,但是昴却是没见过的。自然地,眉间起了皱纹。

【这还真是失礼了。我是拉塞尔·费洛。以后,请有所关照。——菜月·昴阁下】

【……太客气了。顺便,能问问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吗?我因为是无个性作为卖点的,若是名字传出去了的话会羞涩到没法外出行走的】

【稍微有点门路呢。在王选会场,作为候补者艾米莉亚大人的骑士而报上名的骑士很有名呢。话虽如此,知道这个人物现在,正在克鲁修大人的屋子里疗养中的人还是有限的】

对警戒的昴,拉塞尔的回答也没有露出不快之色。

但是,这个回答却让昴更加警戒了。对这刻意令人戒备起来的话术,产生了一种是无法中意的人的印象。

【拉塞尔阁下。与克鲁修大人的会话进行的顺利吗?】

在几乎就要变得气氛险

恶的当场,维鲁海鲁姆突然从旁插话了。

拉塞尔耸了肩摇了摇头。

【不,很遗憾。克鲁修大人还真是位苛刻的大人。果然,那位大人对向我等的视线着实锐利,意见也很严格。也有至今的那些事情,没法简单的成呢】

【这样吗。是很遗憾。不过连你都没能妥协的话,其他的大人们的同意也极其困难了吧】

【有公爵家的地位与维鲁海鲁姆阁下在的话,都觉得是其他各位候补者大人有所可怜的条件了。……现在是,自称维鲁海鲁姆·特利亚斯的吧】

维鲁海鲁姆对拉塞尔的话微微垂头,俯下了皱纹深刻的脸。

【因为现在的我要报上妻子的家名,实在是太不知分寸了】

【你也是,很苛刻的人呢。从无法如此生存下去的我看来着实耀眼。话虽如此,请允许我支持您】

结束了局外人无法理解的会话,拉塞尔移步向门前的龙车。然而,在乘上之前回过头,

【若是此次的克鲁修大人的目的能达成的话,这对我等来说也是一桩喜事。对维鲁海鲁姆阁下来说也能得偿夙愿。期待着成果】

留下这么一句话,拉塞尔乘上了龙车。无言的御者行了一礼以后驱动龙车,挥动的手与同样不讨喜的地龙以令人惊讶的安静程度跑走了。

【维鲁海鲁姆,刚才的人是】

目送着远去的龙车,昴向维鲁海鲁姆询问着刚才那个人的身份。

【拉塞尔·费洛。主掌,王都的商业行会的会计师。职位不过是一个商家的所有者,但是是参与了王都财政里表的动作的铁腕。昴阁下,也还是知道一些除了名字以外的事情比较好吧】

【唔诶。又不是妹纸,知道那样的大老爷们也开心不起来呐】

【呼姆,这点同感。那么——】

应答着昴那听腻了的俏皮话,维鲁海鲁姆再一次面向这边。

【今日的访问,刚才拉塞尔阁下也是最后了吧。差不多该回里面去了不过……昴阁下,有什么想说的吗?】

对特意做好了铺垫的维鲁海鲁姆,昴有些尴尬地挠着头。

不过,想到对方理解的快也没有任何不便的地方。

【虽然抱歉,不过今日最后的访问是我。想和克鲁修说一下话。——议题是,能不能借给我力量这件事呐】

3

【今天最后的访问者为卿,这也还真是有趣的预定呢】

虽说预定被打乱,克鲁修却仿佛莫名心情好地这么说着笑道。

正正地座在接待室的椅子上,男装的克鲁那修长的双腿优雅地搭着。抚梳着深绿色的头发,琥珀色的眼瞳好似窥探着这边内心般眯了起来。

这眼神的锐利,若是以前的自己的话一定会狼狈不堪昴这么想道。不过现在是和雷姆两个人,与她并列着正面对峙也不会变得不安了。

其克鲁修的身后,摇晃着猫耳的菲利斯好似不服地瞪着这边。

【所幸,距离晚餐时间还有空闲。到那时为止都没问题,就陪卿一下吧】

【事前什么都没说,突然在喵个时间说有事情了喵。昴亲要对克鲁修大人的胸怀宽大,磕头致谢呐】

【别担心。不管是感谢还是磕头,我都不会要求的】

【真是的,对克鲁修大人的男子气概神魂颠倒了。打从心底……】

菲利斯唱黑脸然后由克鲁修来指责,主从无时无刻不在上演着闹剧。

【就算说的太长也只会看不到边,克鲁修也不像是喜欢这样的样子】

虽然话题的进行慎重是必要的,但是迂回的会话大概也只会惹克鲁修不快。

【是卿请求的会谈。开始方式就交给卿了。——期望为何?】

真的,是理解迅速的人。

舔润了干燥的嘴唇,昴深呼吸了一下编织着言辞。

【魔女教那群人,正在谋划袭击罗兹沃尔的领地。为了击溃他们,想要借助克鲁修的力量】

单刀直入地,昴打出了达成目的所必要的条件。

对抗魔女教用的战力——已经无法期待罗兹沃尔,那就只能从其他地方拉出来了。而昴知道克鲁修的话正好满足这个条件。

【原来如此,魔女教吗】

在,室内每个人各自对昴的话的反应途中,克鲁修颔首道。那嫣然的微笑中蕴含妖艳,昴不禁对她这新的一面吃了一惊。

这个反应与昴所预想的每个都不一样。但是,引线已经点燃了。

平复着加快的心跳,昴等待着克鲁修接下来的反应。但是,

【怎么了?应该说过了哦。这是卿该说话的场面】

对等待状态的昴,克鲁修笑容满面地歪着头。对这出乎意料的反应,昴有些狼狈。

【不,所以说……就刚才,说的那样】

【该不会,想要说只是摆出要求就完了吧?卿这个要求的理由是?想要求怎样的结果?答应这个要求,这边有怎样的好处。不把这些明示出来的话都谈不上是交涉】

唔咕,盯着发出这声哽住的声音的昴,克鲁修仿佛无趣般合上了眼。

只靠这个动作,就让昴认识到了自己思考的肤浅。

【这倒是。对不起,失礼了。那个,怎么说。我也没有像这样交涉的经验,所以稍微逗逼了一下】

【理解自己的不成熟也是必要的。不要在意。但是,会谈限制只到晚餐为止。——注意,不要忘记这点呢】

明白了这是在展示着宽大的一面的同时,提示着时间限制的恩威并施。

【首先,关于想要借力量的理由,那个……就是单纯的,战力不足。比起魔女教徒的数量这边的数量完全不够。结果,无法对抗袭击】

【的确是很单纯。但是,那里不是只要有梅瑟斯卿就够了吗?那个人物的对集团歼灭力在鲁古尼卡也是顶尖的。魔女教之流完全不够数】

【如果对手一个团体的话或许可以,但不是的。只要罗兹沃尔身体只有一个,在两个地方遭到袭击的时点就将死了】

至少,魔女教会同时袭击村子和屋子两个地方是确定的。

有好几次听到【闲人清扫】的单词的记忆。就连路过的龙车和行商人,都有被那群家伙加以危害的可能。

【原来如此。不是不能理解。不过,这难道不是梅瑟斯卿作为领主的怠慢吗?为了守护领地,保持武力是领主的义务。若是过度相信自己的力量而导致疏忽了这一点的话,就不得不降低对边境伯的评价了】

【关于这块完全就是如此如同所说。总之,就是这个理由导致没法对抗从魔女教的线索中得到的袭击方式了。战力,就是想要所谓数量的力量】

不仅仅战力不足,昴伏下了甚至罗兹沃尔不在的可能性在进行交涉。

侧眼瞟了一眼维鲁海鲁姆。若是要求能通过的话,维鲁海鲁姆也是想请务必借到的战力一员。

察觉到昴视线的意味,克鲁修深思般地吐了一口气。

【不过,魔女教吗。果然似乎有所动作的样子呢】

【是呐。嘛,但是在半精灵的艾米莉亚大人站上表舞台的时点,这一边的动作就已经是在预料之中了】

菲利斯同意着克鲁修的低语,对相互赞同的主从昴皱起了眉头。

但是,在质问这个地方之前,昴的意识被身边吸引过去了。坐在身边,无言地紧闭着嘴唇的雷姆溢出了激情的余波。

意图性地排除了感情的侧脸,越发证明了其内心的荒乱模样。

为雷姆所忌讳的魔女教,现在对昴来说也成为了最大的敌人。必定,她也体验过了与昴同样险恶的经历了吧。

【事情已经把握了。接下来是协力者选择当家的理由和……其根据了呢】

【协力者选择克鲁修小姐,说白了就是因为这应该是现在的情况下可能性最高的了。我和雷姆也有像这样受照顾,想来是比起其他的候补者更容易联手】

这一块的质问,是已经准备好了答案的部分。

但是,真心话的话是比起克鲁修还有其他更好说话的对手。但是,现状下接触的容易度,与昴优先了自身的心情的结果就是现在这个场面。

【好说话,吗】

【啊啊,是啊。所以,就来向克鲁修小姐……】

【菜月·昴,先订正一点】

听到昴的这个回答,克鲁修意味深长地笑着伸起了手指。

【视卿等为客人似乎是招来了一些误解的样子呢。这点就先道歉吧】

【……误解是,怎么回事】

【我没把卿等试作敌人。但是,艾米莉亚对我来说早已是政敌的关系了。懂了吗?我和艾米莉亚早就已经敌对了】

【不,但是像这样接待了我们……】

【那是因为结定了契约。对于卿等的待遇有约定在。正是因为有那个才在屋子里款待卿等,若是在外面的话相争的立场还是没变】

即便是第一次的世界,克鲁修也明确地对废弃了契约的昴说了敌对宣言。那既能说是诚实,也能说是不会通融。

【也就是,没有联手的意向,这么一回事吗?】

【是在说,那个事情与这个事情无关。应该说过了,菜月·昴。若是要构成交涉的话,至少要提示出能让相互接受同意的利益。到现在为止仍旧不过是包括理由在内,是在确认前提条件而已。不说出根据,以及完整的我方向彼方借出兵力的好处的话。不过——】

这时,克鲁修在这里暂时断了话语,以手为杖支着脸颊。

【关于根据也可以说是没有必要。在艾米莉亚的出身传遍市巷的时点,就能预想到魔女教会有所动作了。这个情报的出处无论是确定的,或是说想象的产物,都是近似确证的东西】

魔女教有所动作,这一交涉的前提克鲁修似乎没有怀疑的样子。

这是这世界特有的常识感这种东西,在把这话题向着昴有利的方向动作着。

【这么一来,交涉的焦点就是相互的好处了。卿等的场合,就是能借助当家的力量排除魔女教这个威胁。那么当家又如何?这一点还请说一下】

【纯,纯粹地助人为乐之类的……】

【只因此就能动员的话,这也是,某种理想性的了呢】

把昴的回答断定为梦想,克鲁修的返刃视线狙向了致命伤。昴在被击落之前,总算拼命地动起了脑子。

【啊—,那个啊。比方说,这次绝境出手相助,能够卖这边的阵营一个人情……】

【——接受这个提案的场合,也就意味着艾米莉亚从王选脱离了,这是明白这一点的发言吗?】

【诶?】

插进来的尖锐指摘,让昴一下子瞪大了口。

【这是当然的吧?把自己领地的危机完全扔给别家的领主,是在谈王之器以前的问题了。没能用法与武力守护好领民,那要如何才能站起来背负整个国家呢。菜月·昴。再一个,更正一下误会】

【卿是,背负着艾米莉亚的命运进行这个交涉的。卿的发言的是非全部与她挂钩,卿的发言有着艾米莉亚的发言的分量。判断不应该是随意的,说出口的话也是不能轻易反悔的】

【……啊,唔】

【在此之上,再次发问。——若是这次的事件欠了人情,那就意味着艾米莉亚阵营的败退。那样,真的可以吗?】

事到如今昴才,终于开始理解了自己所站的地方的真正意义。

昴所在的地方,并不是没必要背负任何责任的轻松的讨论场。而是一句发言就能动摇众多人的立场,甚至左右王国走势的大舞台。

【但是,即便这样……】

过迟的自觉在双肩上搭上了名为责任的重石。但是,昴咬紧了牙。

如克鲁修所说,若是以现在的条件借助她的力量的话,那就是无可挽回的失态——艾米莉亚的王选就此结束了。

然而,若是不借助克鲁修的力量,等着的就是魔女教的狂信徒们的蹂躏,以及惨剧。

摇晃着天平,昴的脑中痛苦与折磨接连而来。

脑中搅动着,昴得出了烦恼,痛苦,以及答案。

【——就算是这样,也想要借一手】

【……哪怕意味着脱离王选吗?】

【有命在,就好了吧。要是死了的话,就什么都结束了】

垂下肩膀,昴毫不隐藏对自己无力的遗憾与失望回答道。

死了的话,就结束了。

村子的惨状,身边雷姆那残忍的死亡模样。已经没有再看一次的勇气了。

低下脸,忍受着屈辱,这样就能拯救哪怕只有生命的话就必须这样做。

【明白了。——那样的话,卡鲁斯坦家不会为卿出借任何一点战力】

4

——一瞬间,昴没能理解说了什么冻住了。

【——哈?】

漏出的跟着疑问符的声音,也只是距离理解太远而不成意义的单纯杂音。但是,克鲁修接受了这个声音,搭着修长的双腿。

【重复一遍。当家对于卿所要求的对梅瑟斯领的助力——进一步说,对艾米莉亚借出战力这一提案予以拒绝】

再次,仿佛要让昴理解般的咀嚼过了的克鲁修的发言。

这条理清晰的说法,反而予以人一种被瞧不起的印象刺激了昴。

【别给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首先一点。卿所提示的利益,是被卷入意外结果的艾米莉亚脱离王选不过……这在这场交涉中无法成为手牌。懂吗?】

【为,为什么啊。对手减少了对那边来说也是足够的回报……】

【说着没注意到吗?要说关于艾米莉亚的脱离的话,是无关我的介入与否都会发生的事态这一点】

【在说……】

什么啊,想这么接下去的昴注意到了。

【如卿所言,若是没有任何人的助力的话艾米莉亚就无法守护住作为领地的梅瑟斯领。那其本身,就意味着艾米莉亚脱离王选。与我的介入无关系地】

【——】

【不如说,随意地出手,我与艾米莉亚的脱选有关被其他的候补者知道了的话才是问题。如同所知,这场王选在现状立场最有利的就是当家。在这时候做出踢下其他候补者的事情,被其他阵营一齐视为眼中钉的事态还是要规避的】

尽管其变的话,克鲁修就能毫无损失地得到昴所提示的利益。

没有为此特地去冒险,做出火中取栗般的愚行。

但是,这就是说——,

【要对被魔女教袭击的罗兹沃尔的……领地的,那个村子里的人们见死不救吗!?】

昴叫道。但是,克鲁修冰冷的视线望穿着这边。

【先订正一个误会吧。而且,不要替换话题,菜月·昴】

【咕……】

【没有保护领地的力量的是艾米莉亚,因为无能而失去人民的是艾米莉亚。绝不是我】

无力,无能——苛刻的话语让昴感觉到了仿佛被殴打般的冲击。

不能不反论克鲁修的主张。然而,浮现出的尽是幼稚的感情论,没有涌现能对抗克鲁修的正论的力量。

【看来,想说的事情已经说完了的样子】

克鲁修确认了在接待室门上,亮着黄色光芒的魔刻结晶的时间。

【在不久,就要到地刻了。晚餐的时间了。同预定的时间一样呢】

从座位上站起来的克鲁修的态度,让昴被焦躁感所催促,

【等,等下!】

用手制止要结束对话的克鲁修,拼命地动着大脑尝试继续交涉。

【真,真的要见死不顾吗?村子的那些家伙没有任何的罪过,也没有任何要死的理由啊!】

然而,昴能说出口的完全就只是只能仰赖对方的温情的矫情话语。

听到这稚嫩的感情论的克鲁修,眼中微微浮现了失望的神色。

【应该说过了。力量不足的并不是我……】

【知道了仍旧见死不救!难道就没错了吗!?打算摆出一副是别的领地所以不知道的嘴脸吗!?】

【只是稍微打算静观一下,你……】

【菲利斯,算了】

【但是,克鲁修大人!刚才的再怎喵说也】

【这是毫不遮掩的气概。不回应的话违反我的信条】

菲利斯虽说似乎有所不服地念着什么,但是还是听从了克鲁修的命令安静地退下了。

眼角看着这一幕,克鲁修再次坐回了椅子上。

【隔岸观火,见死不救不是错吗,吗】

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克鲁修反刍着昴的发言。

【是啊!是目标成为王的吧!?是要背负国家的全部的吧?那么,抛弃一个村子还提什么王啊!】

【有一点,想法要订正一下】

仿佛在非难着鼠目寸光的昴一般,克鲁修伸出手指视线射穿了这边。

【在回绝卿的提案的时候,首先有一点已经说过了。就用另外一点的理由,解决卿所持有的大部分疑问吧】

克鲁修不听进昴的提案的理由。对艾米莉亚见死不救的理由。那就是,

【那就是——卿的话并没有足以让当家动身的可信度,这一点】

仿佛将现在为止的交涉,其前提,完全颠倒一般的发言将昴打穿了。

【哈,啊?】

【魔女教吗。原来如此,确实有可能有所动作。那些家伙的教义与迄今为止的活动。从这些想来推测能成立。但是,问题是在那之后】

【那之后……?】

【很简单。为何,他们下一次的狙击场所与日期卿能够指定?】

竖起的手指指向昴,克鲁修那如刃的声音和视线继续道,

【他们的来路不明的程度彻底到完全无法理解。一直以来他们究竟造成了多少的危害。即便是这样还是没有被根绝,存续了有数百年就是极佳的证据。这样的一群人下一次的恶行,卿为什么会知道?】

【那是……但是,你刚才这样的事情不也是】

【只是没觉得有要到这一步的必要性。但是,即便如此卿仍是不能够接受的话,就提示出能让这边接受的根据吧。若是做不到的话可能性就只有一个】

代替陷入沉

默的昴,克鲁修仿佛细嚼慢咽般地缓缓说道,

【卿若,也是魔女教的话知道就是理所当然了吧?】

【别给我——!】

这次终于,无法忍受的激情化为怒吼冲上了咽喉。

但是,那也再次在那一刻停止了。与昴的自制心无关系地。

【——】

那是无言地守望着昴与克鲁修的对话,一直持续到现在的少女。

雷姆无言地散发着,浓厚的正所谓鬼气的气息。

【克鲁修大人,胡闹还请适合而止】

雷姆以与平时无变化的声音,恭谦有礼地对克鲁修倾下了头。

【昴会是魔女教什么的,请问这不是不可能的吗】

【这样吗?回顾菜月·昴的发言,得知的理由无法说出口的话就只能断定是这样。卿没有感觉是这样的头绪吗?】

【——没有】

出现了的刹那踌躇,克鲁修最终还是注意到了吧。

唯一从昴身上感觉到了魔女气息的雷姆,因为刚才克鲁修那不经意间揭开的伤疤舌头顿了一下。

【不管怎么说。由于这些理由都欠缺可信度,当家无法出手助艾米莉亚。——说到底,卿就没有被赋予作为交涉人的权限吧?】

【唔咕……】

【虽说刚才拿卿的肩上扛着艾米莉亚的进退,之类的来威胁。其实这是在这之前的问题了。卿所背负的事物,现在这个场合下什么也没有】

——擅自冲上前,擅自去守护,又自顾自地搞砸了。

克鲁修的话语冷酷地,挖出了昴赤裸的心,切碎了。

【……现在卿没有能让我为之所动的力量。老老实实的,守在这里吧】

【——!!】

那也是好几次,好几次好几次,重复又重复着扔过来的话。

让昴承认无力,强加无知,强行无价值,然后嘲笑着这乱来无谋欠思考的惨样。完全是烂透了的同情心。

是哪里弄错了吗。明明应该是在做着正确的事情的。明明本应是认为这是正确的,相信这是能有所帮助的,然后愿望着祈愿着祈求着,去行动的。

【魔女教,要来了啊!他们,来把村子里的人们屠杀殆尽了啊……!】

几乎要撕裂喉头般的怒吼,填斥着悲伤,昴诉说着。

见过来的光景。触碰过的死亡。

亲近的人们,重要的存在,世界的任何都被冻结化为了白色结晶。

那是确实地发生了的事情。要是放着不管的话势必会再次发生的毫无慈悲的现实。

为什么,不能明白这点啊。

为什么,不能让人阻止悲剧啊。

不能让昴不被任何人阻挠,来阻止逼近过来的最恶劣命运吗。

【杀了……杀了就行了!魔女教的家伙,那群家伙全部弄死就行了!这么一来全部,全部都能团圆了啊!明白的吧!?那群家伙是不能放任活下去的啊!杀死他们!力量,借给我啊!】

当场跪下,趴伏在地板上磕头恳求着。

额头擦在地板上恳求就能得到同情的话,那就成为小丑吧。

能嘲笑着,鄙视着借出力量的话,不管怎么磕头都行。

就算像狗的行为像牲畜的使用还是别的什么任何的都能担负。若是这样,就能实现这个杀意的话——。

【——卿行动的源泉就是这个吗】

但是,昴这样毫不犹豫地晒出着耻态的恳求,

【憎恨魔女教。这就是,卿接近艾米莉亚的真正理由吗】

——毫不在判断中掺杂私情的权力者,连丝毫的怜悯都不曾抱有。

5

被冷淡的声音与实现撕裂着,昴无声地肩膀颤抖了一下。

这是出于愤怒吗,或是出于悲伤吗,吞下了变得虚实交错的感情奔流的昴已经无法明白了。

【不对……我,有好好的,为了大家……】

克鲁修的断言完全偏题了。

是出于对魔女教的憎恶而行动什么的,只会是看错了的深刻见解。

昴的想法,那个开端,一直都应该是为了某人的。

明明是这样,之后却接不上任何一句话。

【连自身都无法骗过的谎言是无法欺瞒他人的。现在,卿眼中所宿有的,不称为疯狂不称为杀意还能是什么。注意到了吗,菜月·昴】

克鲁修的眼神有着严厉,也有着怜悯。

【卿,从回到屋子以来就一直是这样的眼神哦】

对这轻描淡写的指摘,昴的反应是剧烈的。

不经意间已经碰着眼角,尝试去确认看不见的东西了。

【卿执着魔女教的理由不知道。被魔女教所扭曲了人生的也很多。卿也,说不定是其中的一人。这份愤怒与憎恨也说不定是正当的。但是,那与这场交涉没有任何关系】

【假设——假设,我憎恨着魔女教,哪又如何了。啊啊,那群家伙是这个世界的害虫。一只不留地赶尽杀绝要好得多。是这么觉得的啊。会吗,这对中断交涉,对见死不救没法成为理由吧……!】

【又把话题错开了呢,菜月·昴。怀疑卿的行动原点是憎恶,的确与交涉的是非无关。不过,与卿是否不够格作为交涉对手这点上有极大关系。因为会开始怀疑交涉内容的正当性呢】

【不够格……说的是,什么意思】

紧咬着牙甚至渗出了鲜血,昴好似纠缠不清般地连续发问道。

会话结束,就意味着交涉结束。被这份恐怖所催促着。

【假定卿行动的原点是对魔女教的憎恶的话,就连原本卿接近艾米莉亚也不过是将其当成踏脚石不是吗就会这样考虑】

【我接近那个人是,踏脚石……?】

【艾米莉亚参战王选,一旦她的出身公布了的话,从教义上魔女教会出动是很明显的。作为压出通常就连其活动的线头都抓不到的家伙的头的手段,没有其他准确率能高到如此地步的方案了】

【说我!把艾米莉亚作为一个工具用来向那群家伙复仇吗!?】

拳头敲响眼前的桌子,对着不讲道理的找碴怒吼出声。

【卿如今的举止,觉得只要叫出不对就会有说服力了吗?卿的眼中宿有着憎恶,话中的一字一句都渗透着杀意。无论哪个,都是深深地涂抹凝固了上去不管是剥下还是削弱都做不到,更何况忘记的一类感情】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断然,克鲁修的发言并没有捕捉到昴的本质。

【我的憎恨与那群混蛋的邪恶没有关系!那群家伙啊!活着是不行的啊!所以必须要全部杀光啊!这样大家都能得救!大家都能获救!谁都不用死就能解决,所以他们必须死啊!】

【应该说过的哦,菜月·昴。连自己都无法欺骗的谎言是欺瞒不了他人的】

对目光充血,呼吸紊乱的昴反论道的声音很冰冷。

克鲁修眯起眼,仍旧坐着抬头望向喘着气的昴。

【不是出于憎恶,杀意,憎恨着魔女教而行动的发言毫无说服力】

【为,什么……】

【不明白吗?】

面对昴嘶哑的声音,克鲁修的双目之中包含着清楚明白这点的怜悯。

但是,无法理解克鲁修想说什么的昴只能皱着眉头,对这个反应她一副藏不住遗憾与失望的模样低下了目光。

然后,

【——卿一次也,没有说过想要帮助艾米莉亚】

【……啊?】

【卿说的话是想要救谁,想要保护他人,在这些仅仅是表面的粉饰内部翻滚沸腾着黑暗的感情。至少,无法与在王选的大厅见到的姿态重合】

没能咽下说出的话的意义,昴的视线在虚空中徜徉着。

——昴,没有在考虑要帮助艾米莉亚?

【——】

这不可能。昴无论何时,来到这个世界,从最初被她救下性命的那一刻以来就一直是,为了艾米莉亚活下去的。

在王选的大厅也是,在练兵场的事情也是,现在也是这样。要是把这个状况放置着的话,就会失去她和村子。就是为了挽救这一点而行动的。

断然,断然,断然,不是被憎恶夺去了心智——,

【到此为止,不允许再往前进呐】

这个声音唐突地,打破了沉默投中了昴。

意识晃回现实的瞬间,在昴的前方姿势端正的维鲁海鲁姆站在那里。老人隔着桌子站在克鲁修的身旁,皱纹显目的脸上浮现着怜悯。

这满是怜悯的,俯视般的视线,在现在莫名地招怒。

【——昴】

突然,袖子被拉了一下。雷姆,眼神充斥着悲伤抓着昴的袖子。

【请冷静。就算再这里乱来,也没法有任何解决。假使真的乱来,雷姆也绝对无法与维鲁海鲁姆大人匹敌】

【……乱来?在,说什么呢?乱来什么的,那种事情……】

【等会等会。那么,这喵紧握着茶匙是想做什么?虽说可能双亲的教育不好,不过这种拿法也是喵有采用的哟?】

在菲利斯的指摘下才初

次,昴注意到了自己的右手正紧握着匙子。而且还是反手,简直就像是要刺什么一般地粗鲁握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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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在什么时候自己做了这样的事情。

【就算是被说中了,乱来喵的也不好喵。就算在这里乱来,也只会在小雷姆被牵制的期间被维鲁爷一刀两断】

【而且我也不想下那样的命令。是一起生活了数日的关系,也会发生政治上的问题。这个绒毯也是从父上那得到的赠送品不想弄脏】

面对着无礼的行为,望着昴的克鲁修的态度仍旧游刃有余。

这是在展示器量的宽大,也仿佛是在嘲笑只能将愤怒寄托在这样小件的金属上的昴的无力。

这一切的一切,都极其惹人不快。

因此,比起道歉针锋相对的话语首先顺口而出。

【……无论如何,都不能借力吗?】

【啊啊,卿的发言可信度太低,协力的话这边能得到的好处也并无魅力。——因此,就容我静观其变吧】

【魔女教,要来了呐。到那个时候,那个村子里的人们被杀死的啊。知道了却无所作为的你的【怠惰】会把那个村子杀死】

说着理应唾弃的狂人的代名词,昴瞪着克鲁修。

【还真是傲慢的说法呢。那么,这边也只说一件事】

接受着昴那浑浊的视线,站起来的克鲁修正面直视着昴的眼睛。

【我呢,对于对面的人是否有在说谎,大致上都能看穿。自傲从以前开始在交涉上就从未有过被他人欺骗的经历呢】

唐突地,克鲁修说出了这样的话。

她窥视着神色变得讶异的昴的眼瞳的内部,继续道,

【踩在那些经验上来说的话,卿并没有在说【谎言】】

【那,那么……】

【自己没觉得是谎言,执着地认为妄言即是真实。——这已经几乎是疯狂的情况,所谓狂人啊。菜月·昴】

这一刻,昴才清楚地理解了交涉已经决裂了。

【——】

紧咬着的牙关咬破了嘴角,血滑下昴的下颚。

眼见这痛心样子的克鲁修眯眼笑道。

【菲利斯,治好为好】

【不用哦!】

在菲利斯行动之前迅速地拒绝了,昴踢开椅子般地站了起来。

【接下来就是晚餐的时间了,不同席吗?】

【和狂人围在同一个餐桌上不是很毛骨悚然吗?就算你再怎么是风流人物还是说奇人异士什么的不知道但是,也是有点过激的行为呢】

对讽刺还以讽刺,昴的手搭上了接待室的门。仿佛接着那样的昴,正姿端坐着的雷姆也恭敬地对克鲁修低下了头。

【虽说是短短的期间,还是添麻烦了。代替当家的主人,表示万分感谢】

【这是卿的……不,梅瑟斯卿的回答吗】

【是的。因为要完全尊重昴的意思这样嘱咐过了】

意义不明的对话,从昴这边也无法看到克鲁修的脸色。

但是,对于说出告别的雷姆克鲁修的声音里有着少许的遗憾。

那是与对昴的绝交不同的感情,也让现在昴烦躁不已。

【雷姆,走了】

向快步靠近过来的雷姆搭了一声,昴打开了门。

【有其他的目标吗?】

【还请务必,要成为一个贤王呐。舍弃弱者的独裁者意义上的】

吐出了从背后传来的最后的话的回答,昴粗暴地关上了门。

——像这样,交涉以惨淡的模样闭幕了。

6

交涉决裂,昴跑出到贵族街的时候已经是夕刻过后了。

太阳已经埋入西的彼方,夜晚的气息缓缓向世界逼近。结晶灯的照明所照亮的道路中,昴背靠着铁栅流露着丑态。

【日。这个也是那个也是……】

脑海里出现的与克鲁修的对话。以及,所受到的屈辱。

【一群不分是非的人……为什么,不能明白我是正确的啊……!】

在脑中涡旋的是,对阻挡在自己的道路上的她们的,近似憎恶的感情。

就是因为克鲁修没有把那个惨剧,无情,恶毒的狂人的哄笑,亲眼目睹。没有亲耳所听。没有亲身体会所以才不明白的。

他们正是,没有活下去的价值的害虫。

【已经够了,已经够了啊。忘记这次碰壁,忘记那个薄情者的事情吧。现在要更加优先眼前的事……!】

比起懊悔过去的事情停下脚步,应该选择哪怕只有一点也必须前进。

对于手牌稀少的昴,毫无疑问就连时间也是必须珍惜的宝物。

【久等了,昴】

然后,在着焦躁地晃着脚的昴的跟前,雷姆穿过门回来了。

从克鲁修的屋子,把滞留中的行李整理拿出来了。骂咧着先出来的昴,正以等待着雷姆回收行李的形式等待着。

【……抱歉了。行李,递过来吧。我来拿】

【不用了。也不重,而且昴才刚刚大病初愈】

固执地推辞了昴的申请,雷姆抱起了行李。平时的话昴是会紧咬不放,但是现状思考资源正分配在其他地方,所以并没有纠结这一点。

【说起来,雷姆不反对离开这里呐】

【是的,只要这是昴选择的的话】

【嘛,也没可能在搞成这幅样子以后还潇洒地继续治疗了。虽说不知道是贷款还是什么的,对艾米莉亚做了不好的事呐】

艾米莉亚是付出了某物,才整好了昴的治疗准备的。再三浪费了艾米莉亚的温情感到了极大的罪恶感。

但是没关系。拯救了危机以后的昴的话能和艾米莉亚和解的,这件事情也一定会获得原谅的。

即便是为此,也绝对不得不让培提尔其乌斯死。

【昴。那个,和克鲁修大人交涉的事情是……】

【可信性啊利益啊的,尽用些麻烦的事情混淆视听。没有人的心啊。那样自命不凡的样子,有谁会跟从啊】

打断雷姆摆着吵架般的臭脸,昴只说了这些话。是看出了昴不想再提起的心情了吗,雷姆提出了别的话题。

【请问接下来怎么办呢?昴的话是真的话,一刻也不能犹豫了】

【真的话?】

【——。一刻也不能犹豫了。要回罗兹沃尔大人的屋子吗?】

被话钓上来的昴插了嘴,但是雷姆并没有理会。

对雷姆那之后的询问,昴摇了摇头。

【不。现在,就算只有我们回去也做不了什么。要好好地,带回能有所对抗的战力才行。就算做不到,若是没有代替手段也是不行的】

只有昴和雷姆回去的话,只会重现至今的展开。

出发若是比之前更早的话,或许能够不遭遇到魔女教回到屋子。但是,只用屋子里残留的战力迎接魔女教恐怕很严峻。

【数量,战力不足啊。罗兹沃尔到底在干什么啊……】

他一个人在的话,哪怕只是如此都有甚至能驱逐魔女教战力的可能性。

然而关键至极的这个时刻,那个宫廷魔导师到底在哪里干什么啊。

【昴。其实罗兹沃尔大人……这几天并未驻留公馆的可能性非常高】

【——!?知道的吗?罗兹沃尔不在公馆是预定好的吗】

【罗兹沃尔大人去咖菲尔……额额,领内关系者的那边访问了,预定要逗留数日】

【日,时机太差!这就是没法处理袭击的原因吗!】

对雷姆这印证了疑念的回答,挠着头的昴吐出了诅咒的话。

既然罗兹沃尔这一最大战力无法期待,未来就如同所料,压倒性的战力不足。这就算昴和雷姆早期归还了也是一样的。

【果然,不带援军回去的话怎么都不行啊】

确信着回到了最初的结论,昴向着望着自己的雷姆一点头。

方针确定了。然后,没有多余时间。前次和前前次的结果往上推的话,至少明天就不得不从王都出发了。

以现在开始入夜的时间为界的话,极限就是大约半日了。

【总之,只能去找其他的协力者了。雷姆,熟悉王都的地理吗?】

【已经走过好几次了,也和昴一起转了几天了所以也有一定程度。……但是,找谁?】

【首先要找住宿,事情在那之后。再迟若是明天不离开王都的话就赶不上了。总之……之后的事情全部,都从现在开始考虑】

必须要尽可能的做好万全准备,昴这么对雷姆说着似乎有理的话。

眼见雷姆静静地接受了这个提案,昴无言地抬头望向天空。

夜晚从另一侧逼近的王都天空——那逼近的黑暗,令人觉得不吉。

宛如在暗示着昴道路上的乌云一般,阴森而又缓慢地移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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