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 第五章 战胜最强黑翼的人 Dark_Matter.

1

因为「block」崩坏,事件暂时告一段落。

土御门处理善后,结标去疗伤,至于海原,虽然不知道他在哪干什么,总归还算安全。无所事事(也没干劲)的一方通行,坐着电车回到了第七学区,随便找了一家便利店买了罐咖啡。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代表土御门号码的「登录3」,接通后却发现是其他人。

“辛苦了,一方通行。「block」策划的统括理事长暗杀事件总算结束了。这全都是你们「group」的功劳。”

“是你啊”

听到这个声音,一方通行十分不耐烦的回答。

“能有这么有能力的部下是我的幸运。”

“……你小子还真想死啊。”

“不不,这次是我发自内心的感谢。所以,除了正常工作的报酬以外,作为个人谢礼,我再给你一条有用的情报。”

“有用的情报?”

“嗯。一条与识别号码(serialnumber)20001号——最后之作性命有关的情报。”

2

初春饰利和最后之作坐在一家露天咖啡店里。

鼓足了劲头出来找“迷路孩子”的最后之作,因为走路太多,两脚疼痛,这会儿趴在桌子上。初春则在一旁摆开架势,对店里的特色超大甜味泡芙发起了挑战。

“话说回来,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吗?呆毛已经没有哔哔的反应了吗?”

“……御坂这个才不是呆毛呢!御坂御坂无力地说道”

可是,一个十岁前后的少女头上单单就竖起那么一撮头发,在秋风中左右摇摆。那毫无疑问是天下无敌的呆毛啊!

“唔嗯……刚才确实感觉到他就在这附近转悠啊。但是一下子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御坂御坂对徒劳无功感到泄气”

泄气皮球一样的最后之作突然抬起头!

找到人了?初春这样想,不过却不是这样。

身边经过几个女孩,最后之作正死死的盯着她们手里那些在连锁快餐店吃饭附赠的钥匙链。

“御、御坂好想要那个!御坂御坂没有钱包只能睁着水汪汪充满渴求的大眼睛对初春姐姐说道!”

“啊,真是的。你不是出来找人的吗?”

“嗯嗯!他就在那间快餐店,御坂御坂感——!?”

“大大方方的撒谎是不行的哦!再说,我才刚刚吃完超大甜味泡芙的奶油区域,这才刚开始呢,现在离不开。”

“你怎么可以这么悠闲!御坂御坂一边把桌子拍得砰砰响一边碎碎念道。”

“哈,你不是有很多坐出租车剩下的零钱吗?”

“啊!这么说来!御坂御坂把手伸进口袋拿出钞票向快餐店发起冲刺!”

话音没落,最后之作已经冲出咖啡店。初春只能晃着手帕,大声说道,“记得回来哦!”

就在初春刚刚要对超大甜味泡芙的冰激凌区域发起攻击的时候,突然身旁传来这样的声音

“打扰了,小姐”

初春慌忙放下匙子,转过头去。那里站着一个让人觉得品味恶俗的少年。右手上套着一只机械爪子。

少年的脸上,挂着和他长相不相称的柔和微笑。

“哈……请问您是哪位?”

“垣根帝督,我正在找人。”

一边说着,自称垣根的少年一边拿出一张照片。

“请问您知道这个孩子去哪了吗?她叫最后之作。”

“……”

初春盯着照片看了几秒。接着来回看着垣根和照片,最后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没见过她。”

“这样啊”

“如果你着急找她,我建议你去警备员的岗哨问问比较好。”

“也对。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是自己再找找吧。”

垣根微笑着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初春也低下头,再开展开对冰激凌区域的攻势。

“啊,对了。我有话忘了说”

“?”

还没等初春抬头,下一句话便和着拳头一起袭来。

“我知道你和最后之作在一起!混蛋白痴!”

轰!冲击从太阳穴扩散开来。

还没有意识到被打,初春就已经从椅子上翻落下来。她下意识的动作踢翻了桌子,撞倒了椅子。还没有吃几口的超大甜味泡芙像踩烂的水果一样,散落在地面。

周围,路过的人一片惊叫。

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初春,脑子里第一个想法就是站起来。

可是垣根的脚,狠狠地踩住了仰面躺倒的初春的右肩,把她重新镶回地面。

“所以,我没有问「认不认识她」,我问的是「她去哪了」!”

垣根把全身的重量都落在脚上。

咯吱。感受到沉重触感的同时,骨头和骨头直接摩擦的剧痛立刻传遍全身。关节脱臼了。

无法承受剧痛的初春下意识的想要翻身,可是垣根的腿就像铁柱一样纹丝不动。

这时的初春,与其说是在悲鸣,还不如说是在惨叫。垣根却丝毫不为所动。

“你不是因为发现我才让最后之作「逃跑」的,我明白你没那个本事。虽然我是个混蛋败类,但是我也不想把一般人随便卷进来。你一开始就合作的话,我也不想使用暴力。”

现在是假日的下午,露天咖啡店对面聚集了很多人,可是他们都只是远远的看着,拔刀相助的人一个也没有。

这也不能怪他们。

初春的手臂上带着风纪委员的臂章。说起风纪委员其实不过就是处理校内冲突的组织,组织里虽然有精英,但是也有吊车尾存在。遗憾的是对于不明真相的学生来说,带着臂章的人就是维持治安的人,就是像警察和军队一样的人。连这样的人都被轻易的制服,自己即使冲上去又能怎么样呢。

初春孤立无援。

垣根加大力量,他的鞋压进初春已经脱臼的肩关节里。

“……但是!我对敌人可从不手软。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和最后之作在一起的话我也不会这样做。不过,从你以自己的意识决定保护她的那时候开始,这已经是另外一回事了。拜托了,小姐。别逼我在这杀了你。”

咯吱咔啦咔啦。脱臼的骨头被强行移动,这样带来的剧痛如潮水一般。

反应过来要忍耐的时候,初春的眼睛里已经满是泪水。对于自己为什么要遭到这样对待的抱怨,面对无法反抗的压倒性暴力的恐惧,加上无法解决这种情况懊悔。负面的感情混杂在一起,形成巨大的压力,从内侧压迫着初春的人格。

只有一条预留好的逃生道路。

“最后之作在哪?”

因为剧痛而模糊不清的意识里,只有垣根的声音。

“告诉我,我就放了你。”

无论如果都找不到出口的迷宫,突然有人指出了终点。被名叫暴力的黑暗笼罩着的初春,她该多么渴望这个终点啊。身为风纪委员的责任感,身为初春饰利的人格,全部被“从痛苦中解放”这一句话击得粉碎。

她的嘴唇,慢慢地动了。

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慢慢地张开嘴。

明明应该保持沉默,可是自己做不到。

就这样,她一边悔恨着自己的无用,宣告了自己最后的意志。

“……?什么?”

垣根皱起眉头,他似乎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初春再一次用颤抖的嘴唇说道,

“你……听不到…吗?”

用尽剩下的全部力气。

“我是说……那孩子,在一个你永远也别想见到的地方。我没……骗你喔。”

就像是要尽全力愚弄对方一样,她吐着舌头,这样说道。

垣根帝督沉默了。

“……好吧。”

说着,他把脚从初春的肩上移开。

不过他的脚并没有落地,而是瞄准了初春饰利的头。

“我告诉过你了。我虽然不对一般人出手,可是我也不会放过我的敌人。既然你都明白,还要拒绝合作的话,那就没办法了。”

垣根帝都把力量灌入悬空的脚上。

那只脚要是要去踩扁空罐一样轻松地落下,

“永别了”

呼!强大的风压让初春下意识的闭上满是泪水的双眼。现在她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但是,垣根的脚,并没有踩碎初春的头。

另一声爆响,响彻学园都市。

席卷而来的烈风,如同冲击波一样。初春睁开眼睛,只见一部ATM机连同它周围的墙壁、玻璃都被撕得粉碎。由那些碎片组成的漩涡,以极快的速度撞向垣根帝督。硬吃了这一击的垣根失去平衡,那只原本打算踩碎初春脑袋的脚,落在了初春脸旁仅仅几厘米的地方。

从被彻底破坏的ATM里喷射出的洁白的钞票,像天使翅膀一样漫天飞舞。

从那之中,初春确实听到了。

“……真是的。这么小的筹码你也能玩得这么高兴啊。下三滥。”

炽热,白浊,疯狂。

这就是学院都市最强恶魔般LEVEL5的声音!

“让我们再玩点大的吧。顺便教教你什么才是恶党的作风。”

3

“好痛啊”

垣根帝督的视线从初春饰利移向一方通行。

“不爽。不愧是第一位,最让人不爽。果然,不先宰了你不行啊。”

“害怕跟我直接战斗,还要特意找点「限制条件」的小鸡仔有什么好嚣张的就从你决定对那个小鬼下手的时候,你跟我之间战斗力的差距就显而易见了。”

“你是笨蛋吗?她只是个保险。谁会和你这样的混蛋赌对半开的胜率。太麻烦了啊。你不配啊”

这就是学园都市的第一位和第二位。

一方通行和垣根帝督。彼此都没有掩饰什么。

至于善后工作,自然会有人来做。

“猪的话,老老实实的变烤全猪去吧。”

“不愧是滞空回线(UnderLine)。出场比我预想早得多。”

“啊?”

“可笑啊,走狗。你以为你这样为了保护几个弱者战斗就能让自己变成善人吗?”

“哈。你还是没搞清楚啊”

一方通行把现代风格的手杖扔到一边,低沉的说道,

“刚好。我就趁这次教教你,恶党也是分种类的!”

轰!巨响之下。

一方通行和垣根帝督正面冲突!爆发出的冲击波扫平了周围的一切,行人被击倒,玻璃被震得粉碎。即使在这一片混乱之中,两个人眼中只有对手。

这次过招的结果很明显。

硬吃了一方通行一击的垣根帝督被震得向后飞退,最后撞进路旁的咖啡店,引来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声音。但是一方通行脸上只有不快,对方似乎故意避开了自己交手。

“你就是能控制所有矢量的超能力者啊。”

声音从仿佛被炸弹袭击过的咖啡店里传出。

“那么,撞上即使集合了所有矢量也移动不了的巨大质量会怎么样呢?看来还是不行,只要我的身体上还有矢量被操纵就没有意义。”

无伤。

从店里走出来的垣根帝督,全身包裹着一层茧状物。不,那是羽翼!那是天使一样的六片羽翼。正在的身后慢慢展开。

一方通行不禁皱眉。

“跟你不配啊,神话笨蛋”

“不用你操心,我知道”

话音未落,两人再次行动起来。

面对操作脚下矢量直冲过来的一方通行,垣根帝督挥动翅膀横向飞开,一口气飞出十几米之后,落在道路中间的隔离带上。

相对的,一方通行手腕一挥,划破空气。空气流动的矢量尽落入他的掌握。轰!烈风由后向前,速度每秒一百二十米的空气块,像炮弹一样击向垣根。

“!?”

挥动灵巧的翅膀,垣根刚要避开这一击,一声咔吱的声音却传进他的耳朵。等到看时,一方通行已经冲到里隔离带不远的路上。怎么接近的,什么时候接近的。还没等垣根弄明白,一方通行已经举起右手,朝着他怀里直扑过来。

“知道吗,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由基本粒子组成的”

垣根一边说道,一边收起羽翼护住自己。就在一方通行碰到羽翼的瞬间,羽翼主动崩散成无数洁白的羽毛,阻断了冲击力进一步向垣根身体的传导。

“基本粒子是比分子、原子还小的物体。介子、轻子、夸克。再加上反粒子和由夸克构成的强子,大体上分成几种。世界就是由这些基本粒子构成的。”

“但是,”垣根小声说道,

“这样的常识对我的未元物质没有用!”

轰!随着一阵暴风,垣根身后的六翼瞬间再生。

“我创造出的未元物质是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的物质。既不是「尚未发现的」,也不是「理论上存在的」,而是实实在在「不存在」的物质。”

科学上无法分类的,由超能力创造出的物质。

面对这仿佛从异世界而来,无视物理规则的白色翅膀,一方通行毫不动摇。

管你是什么,统统都要被矢量变换的能力粉碎。

“OK,我就连你和未元物质一起干掉。”

只要再向前一步,一方通行就可以捏碎垣根帝督的心脏。

但是,

“你还是不明白啊”

垣根说完,他的白色羽翼呼的一下放射出强烈的白光。

“!?”

灼烧般的痛楚让一方通行不禁与垣根拉开距离,同时,他也意识到了事情的变化。

反射一切矢量的一方通行,竟然受到了外界的伤害。

“刚才那个是「折射」。光或者电磁波在通过狭窄的缝隙时会改变扩散方向,这连高中物理书上都有记载。同时使用多个缝隙的话就能让波和波之间互相干涉。”

简单来说就是通过羽翼上无数看不见的缝隙改变了太阳光的性质,用以攻击一方通行。并不是白色羽翼自身发光,而是光通过了白色羽翼发生了变化。

“啊,东西的价值都要看你怎么用。如何,被阳光晒死的感觉?”

不过,

“……你回去补补物理吧,白痴。不管太阳光怎么折射,也变不成杀人光线。”

“嗯,这个世界上的普通物理的确是这样”

垣根的六片羽翼正弯曲蓄力。

“但是!我的未元物质是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的物质!完全不遵守这个世界的物理法则。被未元物质折射的太阳光,也就有了自己独立的法则!所谓异物就是这样,只要混进一点,世界就会被彻底改变!”

哧!!六片羽翼卷起烈风。一方通行一边用「反射」压制住烈风一边揣测对手的意图。当他仔细看时,发现垣根竟然在笑。

“——逆运算,结束”

“!?”

听到这句话的一方通行刚要闪避,六翼已经击出。和之前不同,这次六片羽翼仅仅是作为打击用的钝器。

一阵咯吱咯吱的怪响,在一方通行身体里爆裂。

能反射一切矢量的一方通行就这样被击飞出去十几米,直到撞到路边的大树。那粗壮的树干也被一下撞断。

“唔……!?”

(刚才的阳光,烈风是为了——!!)

“一方通行,你说你能「反射」一切,这其实是不对的”

垣根的羽翼无声的伸展。

超过二十米的羽翼如同巨剑一般,瞄准飞到房顶的一方通行,仿佛巨塔崩塌一样直击而下。

“反射了声音你就什么也听不到,反射了物体你就什么也抓不到。你会无意识的建立一个「有害」和「无害」的过滤器,过滤出无用的东西进行「反射」。”

一方通行吐出口中的血,一脚蹬爆楼顶的储水罐,利用反作用力向一旁跳开。

直击而下的白色羽翼则击中楼顶,顺势把楼顶到中间部分劈成两半。巨大的烟尘四散开去。

“受到未元物质影响的阳光和烈风,都被注入了两万五千种矢量。接下了观察你的「反射」,判断你对「有害」和「无害」的过滤机制。用你「无意识中接受」的矢量进行攻击就行了。”

就算一方通行改变了反射的规则,垣根帝督也会马上利用未元物质从新进行检索。这样不断重复的攻防战,只会让一方通行的伤势越积越重。

“这就是「未元物质」”

垣根帝督微笑着摆开羽翼。

“这个混进了异物的空间!已经不是你知道的那个世界了!”

面对挑衅,一方通行操纵大气,在自己身边卷起四道龙卷。

激突!

一方通行的龙卷卷下了垣根的羽翼,垣根的羽翼伴着烈风吹散了一方通行的龙卷。周围那些钢筋混凝土建筑,受到余波影响,不住的摇晃。再看时,两人已然不在原地了。他们不断的向对方发动攻击,并以极快的速度在街道中平行移动。时而飞向发电风车,时而踢飞信号灯,以惊人的速度在街道上飞驰。

“我虽然抢到了「镊子」,调查了滞空回线的内容,也策划了很多,但是都没有成功。果然宰了第一位的你才是最快最见效的手段。”

垣根挥动着数十米的羽翼这样叫道。

“什么?蛆虫,到这时候了你还这么在意排位?”

“跟排位无关!我只是想要和亚雷斯塔直接对话的权利!”

一方通行无视了垣根的话,踏碎了脚下的柏油路面,之后用二段踢的要领,狠狠的踢飞被震起来的小石子。

轰隆!一声巨响,爆裂开来。

被操纵了矢量,速度超过「超电磁炮」的小石子,仅仅飞了四五厘米就消失了。不过,冲击波却没有消失,那气势简直要把声音也撕裂。但是,垣根也在羽翼上运上力道,打散了冲击波。两人之间波与波的对撞,掀起一阵空气的“海啸”,把周围的广告牌和信号灯都震得七零八落。

“亚雷斯塔那个混蛋同时进行着很多的计划。即使对他来讲看起来是最优先的计划,只要发现这个计划走不通,他就会立刻换到

其他计划上,之后等到时机成熟再回到原来的计划。就像蜘蛛网一样,不管走哪条线,最终都会回到原来的线上。”

平行疾驰的一方通行和垣根帝督,突然改变轨道,以最短的距离冲向对方。两条四车道道路交叉而成的十字路口,因为他们的冲突堵得水泄不通。没有人抱怨,也没有人敢抱怨。并不是为了隐瞒什么,每个人的本能都在告诉他们自己,说话就会死。

两个人身形交错。

几秒之后,空气爆裂,发出轰隆的巨响。

“这样的话有效的方法只有一个。破坏所有的预备计划,让亚雷斯塔没办法「逃到别的线上」。这时,只要我不再是「第二后补」,只要我坐上真正的核心位置,亚雷斯塔就不敢再无视我!我并不想摧毁这座城市,它还有利用价值。所以我才要从核心开始蚕食,最终掌握这座城市!!”

一方通行和垣根帝督的血在空中飞舞。

“所以,只有宰了身为「真正核心」的我,你才能君临整个计划。”

两个人对面而立,慢慢的审视着对方。

既然说得出这样的豪言壮语,想必垣根对于亚雷斯塔进行着多少计划这一情报的正确性,有着相当的自信。

而且垣根这样做,自然也有他自己的理由。关于这个,一方通行并不深究。身在学园都市的暗部之中,悲剧会比天上的繁星还多。恐怕是其中的一个,扭曲了垣根的人格。就像一方通行为了「实验」杀掉一万多人一样。就像一方通行为了拯救一个人而舍弃性命一样。

“放屁”

想到这里,他继续说道,

“也许你认为自己说的都是正人君子的正确理论。实际上你那张臭嘴就是在噗噗放屁。”

“哈。明明拥有和亚雷斯塔直接对话的权利,却完全认识不到这种权利的价值!像你这种人没有资格说我!”

“说出这话的时候,你就是个「便宜的恶党」了。”

站在一片狼藉的十字路口,一方通行的语气中充满了无聊的感觉。

“悲剧的使用方法有很多。可以揣在心里,可以大声呼喊出来,也可以用作人生的指南。但是,自己背负的悲剧,不能成为袭击无关小鬼的理由。你认为为了远大的目标就可以随便屠杀一般人,这只能说明你的「恶」太便宜了。”

“真没说服力”

垣根帝督也兴趣索然的答道,

“我也不想对一般人动手。赶上心情好的时候,就算是恶徒没什么地位的话我也会网开一面。不过,我不会拼命去管一般人的死活。你不也是一样吗。刚才的战斗,有多少围观和路过的人遭殃?水泥和柏油的碎片可都在超音速飞行,冲击波扫平了一切。这就是我们之间的战斗。”

“……”

“盯上「最后之作」和保护她的小鬼,都是这么回事。用不着你高高在上的说教,凶手。为了和我战斗,间接杀死围观者的你,没有资格教训我。你该不会认为只有你自己是例外吧。”

“哈,为了和你战斗,间接杀死围观者吗”

即使被这样刁难,一方通行还是从容的笑了。

“还真是下三滥。你就是缺乏美感才只能说出这些没营养的台词”

“哈?”

“说到底你明白为什么我是第一你是第二吗?”

他一边笑,一边张开双臂。

“我和你之间,有一道不可逾越之壁”

垣根帝督头都快气炸了。但是他同时也注意到了。

周围的情况。

的确,一方通行和未元物质的战斗让周围的街道变得一片狼藉。高层楼房的玻璃被震碎,信号灯歪倒在人行道旁,树木被吹飞,直接刺进了水泥墙里。

但是,少一样东西。

那就是悲剧。

玻璃碎片如雨而下,却没有伤者。席卷的烈风,吹偏了玻璃下落的轨道。被震飞的广告牌,奇迹般的护住了来不及逃走的行人。其他也一样,没有一个人受伤。虽然没有确认,恐怕两个人打过来的一路上,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所保护的人也有许多。

(不…会吧!)

垣根感觉喉咙发干。

“难道说,你保护了他们。”

回头想想,开始的那一击。一方通行用烈风攻击垣根帝督的那一击,他明明可以用威力更高的攻击发动奇袭。但是那样的话,最后之作的朋友也必然被殃及。

这就是他的作风。

即使是在Level5第一位和第二位互相残杀的战斗中,即使是身处稍一走神就会露出致命破绽的战场里,一方通行仍旧保护着素未蒙面的一般人。

“别,别开玩笑了!难道一切都在你掌握中吗!”

一方通行很不耐烦,显得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当然这里也包括了对做不到这些的垣根帝督的嘲笑。

“生气了?小混混”

对满脸惊愕的垣根帝督,一方通行不耐烦的说道。

“这才叫恶党”

做到这种地步都被叫做恶党,那么一方通行脑子里的善人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啊!

“你少在那废话了!一方通行——!!”

垣根帝督怒吼着在六片羽翼上蓄上力量。改变长度,改变质量,白色羽翼伸展开来,化为完全的杀人武器,像满弦之弓一样同时瞄准了一方通行的六个要害。

面对这些,一方通行只是付之一笑。

“来吧”

“对付你绰绰有余,我已经解析了你对于「有害」「无害」的过滤规则。你那吓唬人的防御能力对它不管用!”

“的确,你能操纵这世界上不存在的未元物质。”

一方通行只是勾勾食指,做出“尽管放马过来”的表情,

“教科书上的法则对它们不适用,和未元物质接触过的光波、电波都会扭曲成现实不可能存在的矢量。所以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则来组建矢量计算公式,肯定会露出破绽。”

两个人之间的杀意渐渐高昂。

十字路口上,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那就连同这些一起重新计算。把这个世界定义成包含「未元物质」的新世界,再解出新的公式就将军了”

“用你的矢量操纵……控制我的未元物质……?”

“你以为我做不到?”

“哈,你以为这样就能摸透我的底?”

“你的底还真浅呢。”

“……!?”

“浅到我都不用特意去摸!”

嗵的一声爆响,撕裂天空。

互相交手只在一瞬。

第一位和第二位已经决出了胜负。

4

一方通行看向地面,一根拐杖倒在脚边。大概是从受到波及的围观者那边飞过来的东西。他弯腰拾起拐杖,将项圈电极切换回通常模式。这时,随着阵阵嘈杂,十字路口周围已经聚集了好几百人。但是,他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那些都是打杂的事,就算为了这事焦头烂额,也和自己无关。

“……”

回头再看。

一片混乱的十字路中间,垣根帝督俯身倒在地上。矢量被看透,控制权被剥夺的白色羽翼,贯穿了自己的身体。地上的一滩血,正在慢慢扩散,仿佛不知名的魔法阵。

不过,未元物质还没有死。

而一方通行是恶党,不是善人。

这种时候,那些令人作呕的「善人」会就此罢手,转身离开吧。没准还会大发慈悲,留下来照顾「恶党」,给他指出改过自新的出路。但是这时,一方通行只是沉默的从裤子上的枪套里拔出手枪。从垣根帝督为了打倒自己,选择对最后之作和一般人出手的时候,自己的脑子里就完全没有放过他的想法。这就是善人和恶党区别吧,他隐约想着。

“永别了,下三滥”

一方通行用拇指拉起击锤,对着昏迷的垣根小声说道。

“嘛,这样总比被善人干掉要好吧。”

食指抵住扳机。结束了。不靠人的善意,不信天的奇迹,仅仅靠自己的行动创造未来的恶之道。一方通行贯彻了自己的作风,把枪口指向敌人的头,右手慢慢加上最后的力量。

距离一切的结束,以死构筑的和平,只差一步。

“住手,一方通行!”

很大的声音,从视线之外传到身边。围观的人墙之中,一个熟悉的面孔跳了出来。品味差到不可思议的绿色运动衫,没有化妆的脸。既是学校教师也是维持治安的警备员的一员。

黄泉川爱穗。

她径直朝这边跑过来。

“我不知道你去了哪。也不知道现在这情况意味着什么。但是,这是我能说的只有酱子。……把那把枪,交给我。那不是你必要的东西!”

黄泉川没有带枪。甚至连特殊警棍、电击枪之类的基本护身武器都没有。围观的人大概都认为她是笨蛋吧。面对做下那些事情的暴走能力者,赤手空拳的上前简直是自杀。

恐怕,黄泉川也很明白自己的危险处境。

或者说,身为警备员站在最前线的她,远比那些围观者清楚。

“我是恶党”

“那我就阻止你”

“你当真?”

“除此之外我没有别的选择。”

不是打倒,而是阻止。这就是她的作风。就像一方通行选择了恶党的生活一样,黄泉川爱穗绝对不会认同那种对应该守护的孩子举起枪口的做法。一方通行盯着黄泉川爱穗的眼睛。她的眼睛里闪着意志的光芒。这在一方通行看了愚不可及的处世之道,恐怕对她来说却是值得付出生命的。

“一方通行,你是善人还是恶人这不重要,你浸泡在什么样的世界里这也不重要。对我而言,重要的是要把你带回来。不管你在多么黑暗,多么冰冷的世界,我都不会放弃你,一定会把你拉回来!”

这个瞬间,两人同处一地。这和学院都市的最强level5,没有任何能力的大人都没有关系,黄泉川爱穗只是这样阻挡在一方通行的面前。

“所以我要阻止你。为了要守护的孩子,为了热爱的和平。你在,最后之作在,大家在一起快乐的生活。为了这样的未来,你手里的枪是没有必要的。”

“……”

一方通行沉默了,静静的听完她的话。

得出了结论。

原本指向垣根的枪,转而指向黄泉川。

(所以)

黄泉川是敌人。即使她是善人,即使她的理由是为了一方通行的幸福。但是她的行动,妨碍了一方通行君临的恶之道。所以必须被排除。可以不杀她。想要手下留情,自己的枪法已经足够了。

(要在这里)

一方通行也有要守护的人。最后之作是,妹妹们是,芳川桔梗是,黄泉川爱穗也是。所以,他才要冷酷到底。即使和整个世界,即使和要守护的人为敌,他也要把这些人从黑暗中拯救出来。

(开枪)

“你做不到”

回过神来,黄泉川爱穗已经走到身边,一双手把一方通行的手和手枪温柔地包容。

“你啊,不是坏到那种程度的恶党。”

就这样,决出了胜负。一方通行握着枪的手指,被黄泉川一根根的掰开。接着,她取出弹夹,拉动滑膛,退出已经上进去的子弹。对于这样的结局,一方通行只是呆呆的发愣。

就在这时,

噗。

骤然袭来的未元物质,打断了一方通行的思考。

目标不是他。

黄泉川爱穗惊愕的睁大双眼。她慢慢的向下看去。构成不明的白色羽翼,像刀子一样,穿透侧腹,刺了出来。绿色的运动衫,被染得通红。而且那染红的部分,正在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成令人恐惧的一大片。

黄泉川想要说什么,但是踉跄了几步,就颓然地倒在地上。一方通行看着这些。倒下去的黄泉川身边,站着一个人影。那是本来已经昏迷的垣根帝督。

还有他背后的六片羽翼。

发生了什么,已经没有必要重新说明。

唰。刺穿黄泉川侧腹的锐利羽翼,静静的拔出。

“……居然说什么不管你在多么黑暗,多么冰冷的世界,我一定要把你带回来?”

垣根帝督满脸是血,这样说道。

他攻击黄泉川,并不是因为黄泉川阻碍了他。从一开始,垣根的眼中就只有一方通行。那一丝彷徨,在黄泉川面前表现出那一丝要中断恶行的彷徨,才是垣根下杀手的原因。那份彷徨,对他来说才是“阻碍”。

如果他放弃了恶,自己到底输给了什么?

因此,垣根帝督暴怒了。

“那不可能!怎么可能那么简单!这就是我们的世界。这就是黑暗和绝望的尽头!!叨叨咕咕说一堆漂亮话,最后的最后却找这么个依靠。这就是你说的美学!?”

支离破碎的语言。以愤怒和恶意为先导,组织出这些缺乏理论性和逻辑性的语言,如同冲击波一样撞击着一方通行的身体。

“结果你和我一样,谁都守护不了。接下了还有很多人要死,被像我这样的杂种杀死。喂,对吧,一方通行!!你不也是像这样一路杀到现在来的嘛!!”

垣根帝督摇摇晃晃的支起满是血污的身体。

但这不是为了对抗一方通行。对恶意这东西有着切身体会的他明白,垣根的恶意,正指向别的地方。

也就是倒在地上的黄泉川爱穗。

“住、手。”

“听不见啊”

咯吱吱的声音传进耳朵,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垣根明明没有碰到黄泉川,黄泉川的身体却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踩住了。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红黑色的一片,在受到压力的瞬间再次扩散开来。

“住手!!”

“我他妈听不见啊!!”

一方通行的声音,被垣根帝督的怒吼淹没。

“别指望我会罢手、笨蛋!你指望说话能解决什么、恶党!!你搞错了吧。那个不是我们的做法!”

垣根用能力进一步加大了压力。

这次不只是侧腹,黄泉川的嘴里也开始溢出黏着的赤红色液体。

“想要阻止什么人就杀了它,看什么东西不爽就弄坏它。这就是恶!不需要什么救赎!!不需要别人微笑着原谅!!像你这样的狗屎混蛋不配被人原谅!!来吧!让我看看吧!!说了一堆漂亮话的你的「恶」!”

——笨蛋啊。

明明说过不让一般人和行人卷进战斗,结果却是这样。明明放弃了光明,明明决心要君临于黑暗的顶点,结果却被温柔的言语诱惑想要抓住伸向自己的光明。自己的目光只是稍一离开黑暗的世界,自己的双手只是稍一触碰光明的世界。结果却是,排除作为障碍的垣根帝督这一最优先事项被抛在脑后,酝酿出这本不应该发生的悲剧。

所以、

一方通行这一次变成了彻彻底底的「恶」。

发誓不管失去什么,都要把垣根帝督彻底粉碎!

头痛欲裂。感觉就像什么尖利的东西要从裂缝里刺入脑里一样。钻进脑子里的东西瞬间吞噬了一方通行的一切。啪啦。他的耳朵里传进水果被碾碎般的声音。他的眼睛里溢出似泪非泪的液体。铁锈味的液体,比泪更红,比泪更浊,让人不快。连这些从泪腺里涌出的东西,都只剩下厌恶感。

随之而来的是,

暴走。

“噢”

构成自身的支柱彻底崩碎。全身都被浑浊的感情彻底侵染。咬紧牙关,双眼通红的一方通行,发出响彻世界尽头的咆哮!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背后被冲开,伸展开浑浊的黑翼,如同喷射出来一样。承载着足以吹飞意志,击溃自我的愤怒,这对羽翼瞬间展开几十米,扫平马路,削掉楼房的外墙。

“哈”

这对黑翼,垣根帝督不但见过,而且知道。

这个世界不存在的基本粒子、「未元物质」。这到底是什么,这到底从哪来,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好强啊。好强的恶。要做的话不是能做到嘛,恶党。这样的话「未元物质」的确只能是「第二候补」。不过,这可不一定就能决定胜负!”

垣根的六片羽翼,仿佛呼应他的怒吼一样,爆发一样展开。几十米的羽翼散发着神秘的光芒,同时蕴含着机械一样的无机质感。简直就像神和天使常用的巨大武器。

啪嗡。六片羽翼周围的空气发出哀号。

一方通行和未元物质各自拥有着有机和无机的力量。和这个世界不同,这是另一个世界的有机和无机。使用神之力的人和触碰到神之领域的人。这样一来胜负条件变得对等,只是和一方通行不同,垣根帝督没有忘我。

前所未有的力量,在身体里膨胀。

而且,自己已经完美的掌握了这份力量。

这样一来学院都市的第一位和第二位就要被扭转过来。这不是虚张声势,也不是夸大其词。而是完全单纯的想法。现在的他认为,即使是和全世界的军队为敌,即使是和学园都市的所有能力者为敌,自己也能无伤全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垣根大笑着挥动那完全觉醒的六片羽翼,朝着一方通行直击而下。

一方通行什么的早就不在眼里,他只是想就近找一个试验品。垣根的心里只有这些。

噗嗵。

垣根帝督的身体,被莫大的力量压进了柏油路面。

“这……!?”

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一方通行的黑翼没有动静。他只是看着垣根,慢慢地动了动手。仅仅这样,就击败了君临于绝对位置的垣根,把他碾压进地面的深处。

噗呲噗呲的声音。

戴着“镊子”的右手,从手肘那被一下扯开。

(啊……哇!什,什么!这到底——)

一方通行一定是使用了什么矢量,变化了方向,集中起来对垣根发动攻击。虽然明白,但是就算集合了全世界的矢量,也不应该能引起这样的现象。现在的垣根帝督,不会输给这个世界。

没有理由。

无法理解。

以压倒之势君临

于此的一方通行,朝着被压垮的垣根帝督,一步一步的慢慢靠近。他的步伐,就像垣根生命的倒计时,距离变成零的时候就是垣根的死期。而且,一方通行已经迈出了最后一步。

“哈、哈”

“——yjrp恶qw”

“畜生!……混蛋、原来是这么回事!!你的任务是——!?”

没有回应,只有充满杀意的拳头。

压倒般的虐杀开始了。

5

敲击肉体的声音响彻学园都市,每响一次,柏油路上的龟裂就扩大一次。就像余震一样,大地颤抖,建筑物骇人的摇晃着。围观的人没人出声。现在,移开目光是需要勇气的。几乎所有人,都只是呆呆的目睹着一切。

“唔……”

这时,黄泉川爱穗苏醒了过来。

朦胧的意识中,她听见了咆哮。那比野兽更可怕,比恶魔更恐怖的咆哮,但是她觉得那仅仅是孩子无助的哭声。

必须阻止他。

黄泉川很自然的想到。

“黄泉川!”

但是,在她还没行动之前,她的手腕就被某人抓住,并且被顺势架起,以很快的速度远离现场。这样优秀的手法,只可能是警备员的人。不过和只穿着运动衫的黄泉川不同,来者是带着枪和护具的全副武装。

“……才乡。放开我,我还——!”

“不行,黄泉川!”

黄泉川想要挣扎,却使不出力气。就在这时,头上传来啪嗒啪嗒啪嗒的敲击空气的声音。她抬头望去,撕裂晴空的黑色武装直升机在她头上盘旋。那是最新锐的「六枚羽」。

“刚才临时恢复的卫星监测到异变。连相对论都没法解释的扭曲已经扩散到周围一百米。分析小组认为,这很可能是AIM扩散立场遭到了特殊干预的结果。”

“所以你们就不要命的去攻击产生扭曲的原因?不要开玩笑了!”

奋力的呼喊,让她再次口吐鲜血。这次她总算挣脱了才乡的手腕。可是当她转身环顾四周的时候却发现,大群全副武装的警备员、驱动铠和装甲车正在摆开阵势。简直就是噩梦一样的场面。强烈的既视感,冲击着对一方通行过去多少有些了解的黄泉川。在一方通行还小的时候,他就是被这样包围,失去生的希望,投降之后被丢进阴暗的研究所里。

不能让悲剧重演。

黄泉川完全不在乎侧腹上的伤口,浑身是血的挡在警备员前边。

“放下枪!要说服一方通行,用不着那些!”

“可是,黄泉川!”

“你们知道那里站着的是谁吗!那是我们要守护的孩子啊!向孩子们举枪这种事,我绝不认同!这样的事怎么可能认同!”

一方通行仰天长啸。

黑翼喷射的更猛了。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嗵!冲击波袭向在场的全员。

这不是物理上的冲击,而是单纯的生命受到威胁的危机感。动物的本能,让所有人胸口发紧。只有一个不注意就会被巨大的压力击倒在地。一方通行的愤怒并不指向围观者或者警备员。这些根本就不在他眼里。这一切都不再重要,这些感情的碎片就能让他支配世界,征服世界,毁灭世界。

他的目标应该只有垣根帝督而已。

但是,一个人真的能让他发泄所有的愤怒吗?失去目标之后,无处爆发的愤怒会不会转向别人?这种可能性,不,危险性,都是大家害怕的。就连对他熟知的黄泉川,都很难预测他的行动。

(可恶,没有……办法了……吗?)

黄泉川想要靠近一方通行,却呕出一口鲜血。才乡见状慌忙从身后架住她,不让她动。虽然动弹不得,她仍然努力的睁大眼睛,望着一方通行。

(难道就没办法阻止他吗?就这样,就因为这样无聊的事就要终结这孩子的未来吗!!)

又一声咆哮,世界被染成漆黑。他的黑翼展现出超越人类领域的绝望。即使没有指示,有的警备员已经举起了枪。但是只要扳机扣下,一切就都完了。一方通行的心灵会被再次击碎,而且可能再也无法挽救。

在压倒性的力量面前,任何人都会失去希望。

只能在墙角瑟瑟发抖,祈祷自己不被卷进其中。

就在这些人面前,

——最后的希望(LastOrder)飘然而下。

十岁前后的小女孩。及肩的茶色短发,活泼的表情。天蓝色连衣裙上套着男式衬衫,正在努力推开被恐惧束缚的人群,跑向十字路口。

寻找迷路的孩子,她这样说过。

现在要找的孩子就在面前,她没有怯懦。压倒般的场面不断扩大,她毫不在意,径直走向一方通行。旁人看来一切都完了,却没人伸手阻止她,因为这时,她已经离毁灭的中心点太近了。

“找到你了,御坂御坂试着慢慢的搭话。”

她继续靠向不断咆哮的一方通行。

一方通行慢慢的回过头。

轰隆!强风咆哮般的爆音炸裂开来。

学院都市最强的Level5采取的行动十分简单。喷射一样的黑翼撕裂空气,带着压倒性的巨大威力,胡乱的放出毁灭的一击。

所有人的脑中都描绘出一幅悲剧画面。

最后之作幼小的身体七零八落的散落在马路上的画面。

但是,

随着一声尖锐的声音,黑翼停在了最后之作面前。

一方通行挥出的一击,被一堵看不见的墙壁阻挡。黑翼停在离她的脸仅有几厘米的地方,不再接近,只是微微的颤抖。可是,她应该没有挡下这一击的能力才对。即使找遍全世界,都不一定找得出能挡下这一击的人。

如果她做不到的话,那么到底是谁、到底怎么样挡下了黑翼。

呆呆的望着这场面的黄泉川,最后想到一个答案。

“一方通行……”

学院都市最强的Level5。如果有人能阻止这无人匹敌的压倒之力,那么只可能是衍生出这种力量的本人。最后的最后,一方通行停下了黑翼。

黑翼在颤抖。

如同怪物的呜咽一样颤抖。

这时,却嘭的响起一声火药爆炸的声音。

黄泉川猛地回头,看见那边的一个警备员擅自开了枪。

不好!

明知最后之作就在一方通行身边,还是开了枪。

一方通行的黑翼裂开,分化成无数锐利的翅膀,目标直指周围的警备员。最后之作已经意识到被攻击了。

轰隆!以一方通行为中心的攻击向周围放射开去。

“住手!御坂御坂忠告道!”

最后之作的一句话。

就像特意配合这句话一样,直逼警备员喉咙的翅膀尖端,陡然停下。

“没事了,御坂御坂伸出双手。”

年幼的少女,不是不明白现在的状况。即使她知道一方通行是多么危险的存在,她仍旧伸出了纤细的双手。

“已经不用再做这样的事了,御坂御坂试着传达正确的话。”

像是要吹散这些话语一样,一方通行的黑翼再次向她挥下。

但是,黑翼还是停在了她的面前,发出“咔吱”的钝响。一方通行在纠结。他的心中,不断的叫喊着要舍弃一切。如果要留下这样的记忆,如果要重复这样的悲剧,不如把一切都舍弃吧。可是,他最终还是没有能够舍弃。明明自己动动手指就能杀死她,明明可以随随便便就打飞她,可是一方通行无论怎样都没办法舍弃这份希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咆哮。

黑翼挥动的声音还在继续。

但是,已经没有感觉不到压倒性的重压。就像小孩子在撒娇一样。最后之作只是看着。面对这一波接一波的攻击,她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因为彼此间的信赖,她一点都不觉得害怕。

双翼鼓动得更大,凝聚着浑身力量的一击,朝着她挥下。

就在这一击停在最后之作面前的同时,一方通行的动作也停止了。

他低着头,没人看得见他的表情。

背后的一对黑翼,无声的消融在空气之中。这时一方通行的身体,失去了全部的力量。摇摇晃晃的身躯,慢慢倒向前方。

最后之作张开双臂,把一方通行迎入怀中。虽然快要被对方的体重压倒,她仍然紧紧的抱着他,不肯放手。

最后,她凑到一方通行的耳边,轻轻的说,

“太好了,御坂御坂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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