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起的时候是傍晚四点左右。自认正在看家的广田慌忙拿起了对讲机。不过其实他完全不用慌张。因为涩谷心灵现象调查的三个人好像直到天亮之前都一直在房子里面转来转去,在广田醒来之后好像才去补觉了。
拿起对讲机后,传来的是一个女性的声音,我是世仓。
世仓一家住在翠家的隔壁。广田也已经见到过好几次世仓夫人加津美。
你好。
他走向玄关打开房门,加津美哎呀呀的睁大了眼睛。
你是,广田先生吧?阿川夫人呢?
阿姨现在出去买东西了。你有什么事吗?
广田对于加津美的印象不是太好。一方面是因为礼子对于世仓一家境界到了近乎神经过敏的程度,另一方面也是由于广田本人在几天前和加津美见面的时候,被她追根究底地近乎可怕的盘问了半天,当时的感觉非常不愉快。
那么,我就等一下吧。
加津美如此说着,伸手搭住被广田开了一条缝的房门,试图进一步推开门。广田慌忙阻止了他的行为。
这样可不好。
哎呀,为什么?
加津美有些不快的仰望着广田。虽然颇为结实,但是她的个字却不高。
如果有什么事情,和我说就可以了。
她很快就会回来吧?
也许要花上一点时间。
既然如此,加津美挑起眼睛看着广田。
我还是到里面等她吧。你的肚子饿不饿?要不我给你做晚饭吧。只要借我厨房用一下就可以了。
不用了。
广田近乎哭笑不得的俯视着加津美。
虽然她的口气好像和翠以及礼子无比的亲密,但是广田已经听翠说过,她们两人和世仓家并没有什么交往。
加津美带着一副好奇心旺盛的表情四处打量,最后目光停留在了玄关角落的摄像机上。
那个,是什么?
是别人寄放的摄像机。
哎呀,有客人吗?
加津美试图透过广田和门板间的缝隙窥探里面。你有完没完啊!广田好不容易才压下了想要如此怒吼的心情。因为他觉得如果破坏了阿川家的人际关系的话就不太合适了。
对,现在正好有客人。
昨天好像有不少人出入呢?那些人是干什么的?亲戚吗?
广田大大叹了口气,强忍下想要大叫的冲动。
是我的朋友。
他们住在这里吗?要待多长时间啊?
不知道。
我看他们好像还有搬运行李,爬到屋顶上面呢。
你该不会真的在监视这边吧?广田不由冒出了这个想法。
总而言之,我必须回去陪朋友了。
就在广田如此说着而试图关门的时候,加津美抓住了他的手。
等一下。那些人到底是谁?不是你的朋友吧?我看到也有高中生左右的孩子哦。
加津美的目光从正面凝视着广田的眼睛不肯离开。
这个女人,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啊?
实在无法让人觉得这还是在对于邻居家的兴趣的范畴内。
是我高中时代的朋友和那个,社团活动的学弟。因为家里的电器故障太多,所以我才让他们来的。因为我原本是电器产品社团的。
不过这种社团真的存在吗?至少广田的学校里面就没有但这种事情就暂且不管了,总之先随便给她个答案。
接下来我还要和他们一起进行检查。
这样啊。加津美放开了广田的手臂。
广田注意到自己冒出了冷汗。也许是因为不擅长说谎的关系,也许是因为加津美脱离常规的好奇心实在让人发毛。
加津美还在试图窥探房子里面。
就算再怎么对别人的家有兴趣,一般人也不会做到这个程度吧?
那么。
你真的是翠的表哥吗?
广田停下了关门的手。
为什么要突然开始住下来?其实是有什么其他目的才对吧?
你在说什么?
难道不是这样吗?
请你适可而止。
加津美再一次用手搭住了广田的手臂。就算隔着衬衫也能察觉到她的手掌的粘糊糊的感觉。
你其实是保镖才对吧?在这栋房子里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以前在这里曾经有人自杀过哦。
请你适可而止。
以前的人也是因此才搬走的,硕士觉得让人发毛。其实你也是因为这个理由才住在这里的吧?就在不久之前,还有个男孩子来问这个呢。那个人是不是你的朋友阿?
真正让以前的居住者觉得发毛的,弄不好不是这栋房子,而是这种邻居吧?广田承受着女人黏糊糊的视线如此想到。
呐,为什么要隐瞒?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你就饶了我吧,就在广田如此想的时候,突然从背后传来了静静的声音。
广田,怎么了?还没弄好吗?
回头看去,就发现那鲁站在玄关前面。
广田很难得地庆幸了一次那鲁的出现。他轻轻甩开加津美的手,推了一把对方的肩膀。
就是这样,所以再见了。
挥开试图阻止的加津美的手,广田关上房门,迅速的上了锁。这时他才不由自主发出了安心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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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是谁?
刚一返回起居室,那鲁就如此询问广田。
他刚才应该在这边的沙发上躺着林的话是在基地那边打盹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像已经醒了过来。
窗帘关着。确认了这一点后广田叹了口气。因为总觉得加津美好像会从院子那边偷窥这边的房子。
是世仓夫人。邻居家的。
广田坐在起居室的地毯上。
老实说,真的要谢谢你的出现。
看起来是好奇心相当旺盛的人啊。
广田看着那鲁。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听的。
基本上从最初的部分开始吧。因为我是由于门铃声醒过来的。
偷听可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单纯的情报收集而已。多亏我你才摆脱了僵局不是吗?
广田皱起眉头。
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
好像是叫做世仓加津美。家里有三口人,他自己和老公儿子。她的丈夫是公立中学的教师,儿子现在是高中生这些是从翠那里听来的。
她好像对这个家的事情相当在意呢。
你说的没错。阿姨好像很讨厌她这个样子。
你口中的阿姨是对于中年女性的一般称呼吗?还是对于父母的姐妹的称呼?
听到他的话,广田看向那鲁。
那个理所当然是
如果对人有所隐瞒的话,就是为了遮掩坏事。这个好像应该是广田的理论吧。
我只是随口说的。
翠所使用的广田这个称呼,也不太能让人觉得实在呼叫表哥呢。
看着浮现在那张端正面孔上的坏心眼笑容,广田有几分拂然。
你好像注意到了啊。
因为广田你这个人是在不擅长说谎的样子。
你的个性真的很恶劣。
我觉得应该说我聪明才对吧。要不要说一下诈称是表哥的理由?
是中井进行的介绍。他说翠他们现在很不安,所以让我来做一下保镖。因为不想传出什么不好的传言,所以就让我宣城是她们家的亲戚。
因为广田原本就是那种不会撒谎的性格,所以在说出真相之后,内心大大松了口气。
那鲁轻轻笑了出来。
就算是这个样子好了。
喂。
在我看来,理由好像不只是这样而已。
广田瞪了那鲁一眼,他因此而笑了出来。
就是这个样子,所以给我倒杯茶吧。
你是在对我说吗?
那当然。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我这个人很会使唤人的。
广田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好吧。
当广田在厨房沏茶的期间,那鲁仔仔细细的看着餐厅的镜子窗户。
虽然光线不会进来的话就没有意义,但翠每天早上还是会打开吊在镜子上面的窗帘。因为她说一直关着的话会让人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小心变成水仙。
广田满脸不高兴的把茶碗放在桌子上面。
我求之不得。
轻轻地如此说了后,那鲁坐在桌子旁边。
为什么是镜子?
就好像在嘀咕一样的声音。
是因为采光不好吧?
即使如此也没有必要弄成镜子吧?就算采光再怎么不好。也不应该弄成这种东西吧?
大概是为了遮掩缺点吧?因为窗子外面就紧靠着隔壁的墙壁。
如果是用来租赁的话还可以理解,可是这是
上任的房主为了自住而进行的装修吧?既然如此,不就更没有必要做这种事情了吗
广田设身处地的考虑了一下。这么说起来确实是。就算采光差劲,就算从窗户那里能看到的是隔壁的墙壁,好像也要比都弄成镜子来得好吧。至少如果是广田自己的话,是绝对不会想要去弄成镜子的吧?
就好像,不想看到窗外一样。
那鲁的声音让广田抬起了头。声音也自然而然带了刺。
你该不会是想说因为会看到幽灵之类的蠢话吧?
我没有说到这个程度哦。"
广田只是皱起面孔。
我是觉得,前任房主应该有什么想要堵起窗户的理由才对。
那去问前任房主不就行了吗?
问题是能不能做的到。
广田皱起眉头。
做不到吗?
房屋中介公司说不知道他们的搬家地点。他们没有留下联络方式。
怎么说的?
贩卖这里的房屋中介在这栋房子进行租赁的期间就一直从事中介工作,所以也算是和房主打了很久的交道。可尽管如此,房主搬家的时候只说回头会给他们寄明信片,就从此再没有和他们联络。
是因为他们知道这栋房子很糟糕吧?因为害怕事后发生纠纷,所以索性不留下现在的住址。
也有这个可能性。
嗯,广田陷入思考。他考虑了一阵,不过还是想不出除此以外,还有什么理由会让房主不留下联络方式。
这么说起来。
广田突然想起了什么。
昨天晚上的暗示实验的结果怎么样?
没有动。
这么说那个叫什么来着?RSPK,不是那个了?
好像不是的。
广田轻轻的笑了笑。
有没有可能是你的暗示失败了呢?
没有的。
听到他这么干脆的断言。广田有些脱力。
你真的是自信家呢。
我只是对于事实比较客观而已。
就在广田进一步脱力的时候,传来了咔咔的清脆声音。
广田环视周围。咔咔咔咔,是在敲击什么地方一样的声音。他觉得好像是从那鲁背后的窗户那边传来的。
广田不由自主抬起身体,但那鲁用手指阻止了他的进一步站立。就这样维持着半站半坐的状态,他们暂时保持屏息静气。
咔咔咔咔,声音很明显是以敲门的节奏持续了一段时间。
广田站起来,这次那鲁没有阻止。
广田打开镶嵌着镜子的窗户。因为只是松开插销开窗这么短短的时间而已,所以既然是玻璃的话,应该可以看到是什么人敲的。
在窗外矗立的是隔了很短距离的邻居家的墙壁。和邻居家的缝隙并没有宽到可以挤进一个人来,而且什么生物的影子也没有。位于相隔不远的地方的邻居家的窗户也是关着的。他也抬头看了看,二楼的窗户也是关着的。
有什么人在吗?
听到从背后传过来的询问,广田回答了一句没有。然后带着极度不满的感觉关上了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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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嘿呦一声伸了个懒腰。她觉得好像听到了门铃声,不过不知道那个是梦境还是现实就是了。
麻衣分配到的房间是翠的房间。翠住到了礼子所使用的和室去,将自己的房间让给了她。
虽然麻衣有过不只一次的去朋友房间的经验,但是这里是OL的房间,所以感觉还是完全不同,相当的有兴趣。
最大的差别就是梳妆台吧。她一面悠闲的想着一面换着衣服。因为一向少不了掉进坑里或是爬到高处的行为,所以基本上来说她在调查的时候不会穿裙子。
她拿着洗漱的旅行套装走出房间。因为想着也许已经有什么人爬起来在守望画面,所以她向放置在二楼大厅的摄像机说了声早安。
醒过来之后首先不能不做的,就是去基地接受指示。在洗完脸去基地的途中,麻衣在走廊上停下了脚步。
嗯
不知道为什么,一接近穿衣镜她就无论如何都要停下脚步。可是绝对不是为了整理衣服的皱纹什么的。
穿衣镜位于走廊的正面,被安排得埋进了墙壁中。正好是从地板到麻衣轻轻扬起手的高度。周围附带着白木的镜框,相当之大。
就在他歪着脑袋仔细的凝视那个的时候,镜中射出了光。麻衣背后的玄关房门打开了。
麻衣吃了一惊。但是吃惊的理由麻衣本身也不明白。总之她就是吃惊到脸上失去血色,好像被火烧到一样地跳起来转身去看。一句原本做梦也没有想过的话掠过了她的脑海。
*不能进来。*
因为自己意料外的念头,麻衣维持着转过脑袋的状态变成了化石。
*不要进来。就这样出去。*
打开房门的人是礼子,也许时看到了回头的麻衣吧,她浮现出一个笑容。
我回来了。怎么了?
麻衣没有回答。
快点。
(必须和她打招呼。)
出去,不要再回来。
(如果不出声的话,阿川夫人会在意的)
"您您回来啦。
要发出声音需要意志力。
提着购物袋的礼子,穿过起居室,来到了餐厅厨房的房门前。
怎么了?
我我只是吃了一惊。因为刚好在想事情
哎呀,礼子笑了笑。
不好意思。
哪里。
麻衣勉强挤出了笑容。礼子似乎微微有些迷惑,不过还是打开了餐厅厨房的门。直到她进门为止,麻衣都拼命的维持着笑容。
(我的腿在发抖)
能感觉到脊背上冒出了汗水。
为什么,总是会在穿衣镜前停下脚步呢?
(明白了。)
在礼子的身影消失后,麻衣终于能够停下勉强的笑容。
(我害怕穿衣镜)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样的念头。可是就是害怕到冒出了鸡皮疙瘩。要去基地的话明明必须走过穿衣镜那边,可是因为害怕,她甚至都无法回头。
卡拉,耳边传来了拉门打开的声音。就在麻衣的后面。
怎么了?
听到林的声音,麻衣颤抖起来。
谷山?
麻衣回头看向声音的主人。虽然明明知道位于那里的人是谁,但还是害怕得无法自制。
怎么了?
位于那里的,果然是林修长的身影,麻衣这一来才终于松了口气。
出了什么事?
林的刘海比较长,遮住了一边的眼睛。所以麻衣看着他那只可以看到的眼睛。
我,害怕那个穿衣镜。
林回头看着穿衣镜的方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就是特别的害怕。
林轻轻皱起眉头,将手搭在麻衣的脊背上,轻轻的把她推向基地那边。
总而言之,先进去再说。你的脸白得和纸一样。
(在穿衣镜的对面)
一面朝着基地迈出脚步,麻衣的脑海中一面唐突的冒出了一个念头。
(有*kosori*)
因为麻衣好像双腿无力一样的一屁股坐在了那里,所以大概是因此而觉得困惑吧,林叫来了那鲁。
原本人在餐厅的他立刻和广田一起来到餐厅。
kosori是怎么回事?
即使受到那鲁的询问,麻衣也只会摇头。
不知道。只是突然就冒出这个念头。
那鲁皱起眉头。而广田则深深的叹了口气。
是灵感游戏吗?我还以为至少谷山要好一些呢。
麻衣瞪了广田一眼。
你说什么?
你是因为刚刚醒过来,所以还是处在睡迷糊的状态吧?
我还没有灵巧到可以明明是睡迷糊了还站在那里呢。
这可不好说呢。
哎呀呀,广田如此叹息着。麻衣则从正面恶狠狠的瞪着她。
你给我听好了。就算是睡迷糊了,我的睡迷糊也和广田的睡迷糊存在着本质上的不同。
啊?
广田脸孔上出现了明显的奚落色彩。
半清醒的状态的意识被称为ASC。也就是变成意识状态。根据研究者的不同,也有可能被称为分离性变成意识。
广田睁大了眼睛。
啊?
在变成意识状态的时候,我的超能力和灵能力会变得敏锐。虽然如你所见我确实是个平庸的女孩子,但是一旦意识变成的话可就非同小可了。
听到她的这番炫耀,广田不由自主的露出有些不敢领教的表情。
哦。
在睡迷糊的时候,我可是称得上第六感的女人呢。如果你想归罪到睡迷糊
上面的话也无所谓。不过请你先考虑清楚这些事情再开口。
麻衣。
那鲁静静的插嘴进来。
你自己这么说,都不觉得丢脸吗?
觉得。
好像真的觉得很丢脸的如此说了后,麻衣皱起面孔。
嗯,反正我就是在清醒的时候比较无能啦。这也没办法啊,谁让我天生就是这种体质。
我顺便问一句,所谓的变成意识状态,也是显示催眠下的意识吧?半觉醒状态所形成的灵感和催眠状态形成的幻觉要怎么区分呢?
那个
那鲁干脆的浮现出了讽刺的笑容。
如果可能的话,希望外行人不要用现买现卖的专业单词乱插嘴哦。
我反省。
打量了一眼低垂脑袋的麻衣,那鲁将视线转向广田。
请你无视这个笨蛋的话。
那个
顺便说一句,也请你尽管无视麻衣的微妙发言好了。她只是单纯地阐述产生了这样的感觉而已。而这一点是有意义的事情,还是单纯的戏言,随着调查的进行应该就可以明白。
那个当然是
戏言吧?广田说到一半就被打断。
顺便说一句,我之所以详细询问她,是因为在过去的经验中,她的戏言不单纯是戏言的例子相当之多。但是,因为这也是和你无关的事情,所以请你尽管无视好了。
啊,哦。
一面点头,广田一面觉得他话里带刺,而感到几分说不出的无法释然。
还有,广田。
如此说着的那鲁浮现出了满面的坏笑。
沏三杯茶。立刻、马上。
虽然血不由自主地冲上了脑门,但是在广田的怒气爆发之前就被那鲁先发制人。
我说过,我很会使唤人的。
知道了。
面对偷偷握拳的广田,麻衣微微一笑。
我要可可。而且要加牛奶的哦。砂糖只要一个就够了。
将进一步增加的怒气用力压制下去,广田点点头。在他离开房间的时候,麻衣的声音还从后面追了上来。
阿川夫人已经很疲劳了,你可不要麻烦人家哦。
广田已经超越愤怒而进入了彻底的脱离状态。
广田,我
礼子不知所措地看着搅动着牛奶的广田。
没关系,我来做。
虽然能觉得他好像在生什么气,但是因为不知道理由,所以礼子也没有办法。广田粗暴地把整袋牛奶往里面倒。
那个广田。
没关系,我来做就好。
不是,如果牛奶不一点点倒的话会结块的。
广田耷拉下肩膀。
就在看着这个的礼子迷惑不解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礼子的全身下意识有些紧张。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来的莫名其妙的电话。因为这个缘故,她已经无条件地忌讳电话。
因为广田好像有些奇怪地扬起了面孔,所以礼子慌忙抓起了话筒。她战战兢兢地把话筒放到了耳边。
喂,这是阿川家。
啊啊,又来了。在将话筒放在耳边的瞬间她就冒出了这个念头。好重的杂音。从那后面传来的听起来很遥远的模糊声音。
翠曾经说过,不管听几次也不明白对方再说什么。可是礼子多少可以明白。
出去。
如果不出去,就咒杀你们。
礼子放下话筒。
这种事情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怎么了?
广田来到她的身边,礼子扬起面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好像是恶作剧电话。
她感觉到好像又受到了沉闷的头疼的袭击。这一阵子一直在折磨着她的,好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勒住了脑袋一样的头痛。虽然还没有痛苦到要去吃药的程度,但是却会一直持续下去,怎么也无法平息。从昨天晚上开始明明已经好转了一些才对,可是。
你没事吧?
广田窥探着礼子的脸孔。他觉得对方的脸色好像相当难看。看了广田一眼,礼子回答自己没事。但是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阿姨,你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礼子如此摇摇头。突然回头看向背后。我回来了,传来了这个声音。是翠的声音。
不行。
礼子嘀咕着,接着大叫了出来。
不行!翠,不能进来!
阿姨?
不行,就这样出去!
拜托了,拜托了啊。
*至少要放过那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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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翠冲进房间的同一时间,麻衣和那鲁也奔进了餐厅。
广田站在一面大叫一面蜷缩成一团的礼子身边,不知所措地分别大量着其他三个人。
妈妈?
你没事吧?
在麻衣和翠的支撑下,礼子扬起面孔,但是她的表情中却带着某种无法形容的空虚感。
妈妈你要不要躺一下?
翠如此说了后,礼子用好像被删除了表情一样的脸孔嘀咕。
必须去准备晚餐了。
我来做饭好了,所以请你去休息一下吧。
翠搀扶着礼子把她带去了二楼。
不行。翠,不能进来。
不行的,就这样离开这里。
听着从重放的基地录音机里传来的声音,广田陷入了思考。
这个不是和麻衣曾经说过的话一样吗?不,也许这个原本就是礼子不知什么时候在错乱下说出过的台词,而被麻衣记住后,在下意识的时候重复了出来。
一定是这个样子吧?但是。
和尚说他什么时候到?
那鲁向麻衣询问。
傍晚。他没有说时间。因为他还有工作,所以说要做完了那个再过来。
你们在说谁?
广田插嘴进来。
啊,就是有合作者要来。
麻衣说完之后,挑起眼睛扫了广田一眼。
不过是广田最讨厌的灵能者哦。
广田一阵怫然,没有对她作出回应。
那个人平时也经常与我们合作。虽然我们拜托他来支援,但是因为灵能者是他的副业,他还有本职工作要做,所以说傍晚才能过来。
已经是傍晚的时间了吧?
你说的对。也许是工作延长了吧?
到底为什么还需要灵能者?
这个啊
在麻衣说到一半的时候,外面传来了铃声。麻衣脸上放光地站了起来。
是和尚。
说了这么一句,她就跑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