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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同志们

他们摘下了阿尔乔姆头上的袋子。
阿尔乔姆看了看周围。
就算不看,阿尔乔姆也已经猜了出来他们把他送回了花卉大马路站。一路上阿尔乔姆头上都戴着一个麻袋,这样他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他们解开了阿尔乔姆的手铐,摘掉了他头上的袋子,对着他的背踢了一脚,把那把左轮手枪扔在了他的身旁。
阿尔乔姆第一时间捡起了抢,里面没有子弹。他转过身,但那些卫兵已经淹没在了人群当中。他隐约瞥到了送他来的那两个卫兵。
他们立刻把阿尔乔姆赶出了地堡,没有浪费一秒钟。阿尔乔姆还穿着那个服务生的衣服。那个好心的女医生往他熨烫整齐的裤子口袋里塞了些药片,然后他们就立刻把他带走了。
阿尔乔姆坐了下来,思考了一会儿。周围的人都在使劲地做爱,因为她们得设法活下去。阿尔乔姆在了解了那么多事情的情况下,也得设法活下去。那些真相拍打着阿尔乔姆脆弱的内心,让他无法接受,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地铁里发生的一切让人难以想象——这个黑暗,绝望,无情的地方是被人一手操纵的。可怕的事不在于人会和泥土被堆在一起,而是这种事是必须的。要是没人送死,地铁世界就会奔溃。阿尔乔姆无法理解这样的一个世界。
他没法原谅这一点。
阿尔乔姆坐在那里,看着某人赤裸的白色后背,就好像看到了贝索洛夫的脸。他对着那个后背,说出了所有来不及对贝索洛夫说的话:
“当然,如果你撒了这么多年的谎。。。。他们怎么能分辨现实。。。你一直按着他们的头让他们在食槽里吃猪食。。。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直不起腰。。。他们可以站起来朝上看的,至少朝前看一下。。。当然这是你安排事情的办法。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无法管理自己,也不是说他们不想管理自己。。。你说你征询过大家的意见?然后你逼他们讲正确答案。。。他们请求。。。”
和后背争辩很简单,那个后背不会反驳。
“人们懂什么。。。你们才是应该被消灭的。。。你们的那个地堡。。。如果你们这个毒瘤不被清除。。。没有什么会被改变。。。你们这些肥耗子该被清除。。。你们该被抓起来示众。。。你试试在大家面前这么讲话。。。这么描述他们。。。好像他们是愚蠢的牲口一样。。。然后我们再看大家的反应。你说那地铁里的人都是×××。。。我会把消息散布出去的。。。如果他们不相信我,他们会信你的。。。我会让你告诉大家真相的。。。要是你不说。。。我会用这把枪打爆你的脑袋。。。可不只有我们会被枪指着。。。**。。。”
阿尔乔姆抓紧了没有子弹的左轮手枪。
他们没法一个人完成这个任务。单打独斗是不行的。
阿尔乔姆只有一个很小的队伍——但他确实有一个:勒太迦,荷马还有莱约克。阿尔乔姆可以把他们召集起来。他们已经了解了一半的真相,阿尔乔姆可以告诉他们另一半。他们一起可以想出办法找到这个肥老鼠的巢穴,把他们一锅端。
他离开地铁后已经过了多久——一周?还是更久?也学大家都已经散布到地铁各处了。躲在某个角落里,这样米勒就找不到他们,汉莎也找不到他们。至于荷马,帝国那里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了。也许荷马知道大家都在哪儿?阿尔乔姆知道荷马在哪儿。
他站了起来。
阿尔乔姆大步走了起来,推开了拿着钱排队等心上人的男人们,经过了灰头土脸的纳粹分子,路过了各种身材的妓女,路过了第一次来这儿的懵懂少年,经过了被辐射得不轻,只想瞄一眼的潜行者,经过了被生活操了的失败者,他们现在只想干一些女人。经过了这地底下所有刚成熟或是已经凋谢的人。
萨沙的小房间在哪儿?
阿尔乔姆找到了。
阿尔乔姆门都没敲就走了进去,跳过队伍,用左轮手枪的枪把打了一个没穿裤子的**的头,把他从萨沙身上拖了下来,扔进了角落里。之后他打了声招呼,转过身,这样萨沙有时间穿好衣服。
“荷马在哪儿?”
“你不能待在这儿,阿尔乔姆。”萨沙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回来?”
“老头在哪儿?他一直紧跟着你,不是吗?还是说他跑其它地方去了?”
“他们把他带走了。求你了,走吧。”
“他们把他带走了?谁把他带走了?”
“你。。。他帮你了吗?阿列克谢尔——他帮你了吗?你看上去好多了。”
“他帮了我。你帮了我。真是太谢谢了。”
“你想找到真相,现在你知道了,对吗?还是说你想死?”
“我是想找到真相,抱歉。。。我不想从他们那边拿什么好处。。。这只是慈善施舍。我不想要。但现在。。。多谢了。”
“你为什么要离开他们?那里。。。那里的生活完全不一样,是吗?”
“你的意思是你从来没去过那儿?他没带你去过那里?”
“他许诺过。他真准备这么做。但我求他先把你带去。”
“你没有错过什么好东西。那里的生活和这儿一模一样。只是吃的要好一点。好吧。。。医疗设施也不错。你说你原本可以去他们那儿?”
“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他把所有事都告诉了我。所有。关于隐形的观察者,各种势力,红线,法西斯,所有一切。”
“他让你走?”
“是的。”
“你得离开,他们把你的朋友都抓起来了。包括你的那个交易员朋友。。。也许它们都死了。我不知道。”
“谁?隐形观察者?”
“不,不是他们。是游骑兵抓的他们。”
“游骑兵。。。听着。你。。。我想一想。他把所有事都向你解释过,是吗?你都知道,关于地面和整个世界。但是!那就是你的梦想,不是吗?回到地面,和我的梦想一样。我们都可以。。。回到地面!你自己就对我说过!那你在这儿干什么?为什么还要待在这个鬼地方?你为什么不走?你为什么待在这儿?”
萨沙站在阿尔乔姆面前,双臂抱着自己,精致地像一幅铅笔画一样。她生气地看了阿尔乔姆一眼。
“说真的,快走。”
阿尔乔姆抓住了萨沙树枝一样细的手臂。
“我想让大家起义。你问我为什么不留在那里。因为所有其他人。。。我们。我们这里所有人,必须得知道真相。你不会再背叛我吧?不会把我出卖给他吧?”
“我不会背叛你。”
萨沙不说话了。阿尔乔姆等着。
“但我不跟你走。”
“为什么?”
“阿尔乔姆,我爱他。”
“谁?”
“阿列克谢尔。”
“他?那个。。。老肥猪?那个变态?他。。。他没有灵魂。。。你该听听他说的话。。。有关地铁的。你爱他?”
“是的。”
阿尔乔姆松开了紧抓的手。
“你不能这样!”
“我爱他。”萨沙耸了耸披着毯子的肩膀,“他像磁石一样吸引着我。他是一块磁石,而我就是一块铁。就是如此,他是我的主人,而且他一直对我很好,从一开始就是。”
“他在利用你!你!他享受看着你还有这些各种肮脏的东西!”
“是的。”萨沙点点头,“他很享受。我也喜欢这样。”
“你喜欢这样?”
“那又怎么样?不合你的要求?你像荷马一样?那我只能抱歉了。”
“你在等着。。。等着他把你带过去?加入他们?”
“那里有一个名额空缺。他有许可。但我。。。”
“好了,我懂了。你自己不去,把我送了过去。。。我懂了。好吧。”
“你必须得走了。”
“你真的想去那里吗?到他那里去?到那个二十四小时都醉醺醺的地方?去那个地堡?你不想上到地面?只想往下更深?”
“我不在乎可以去哪儿。我想和他在一起。我是他的人,就是这样。”
“好吧,我懂了。”
阿尔乔姆又多站了一会儿。然后他脱下挂在脖子上的十字架,扔回给萨沙。
“再见了。多谢。”
“再见。”
阿尔乔姆走了出去:回到了那个似真似假,摇摇欲坠的世界。
他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过了喧嚣的人群。他对萨沙说他明白,但他一点都不懂。她怎么会——贝索洛夫?她怎么会爱上那种人?她怎么会用自己的梦想来交换在地堡的生活?甚至甘愿在这个妓院里待着?贝索洛夫把他的残羹冷炙从地堡里带过来给萨沙,他带来的爱也是剩下的零碎。但萨沙不在意,这两样都足够满足她了。她没那么娇贵。
阿尔乔姆到底懂萨沙吗?
他会恨萨沙吗?
“嗨,服务生!”有人看道阿尔乔姆的衣服叫住了他,“来一升酒!”
“去死吧!”
阿尔乔姆走到了轨道旁边,里面的水位很高,已经到达了边缘的护木上。
阿尔乔姆想要捣毁这一切,把这些都彻底摧毁。
米勒已经把他的同伴都抓走了。荷马,莱约克,勒太迦。阿尔乔姆得把他们救出来,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他一个人什么都干不了。
米勒。
要是他可以把游骑兵争取到自己这边来。。。有了这样一支队伍,他就可以与隐形观察者对抗。游骑兵曾经守卫过一个堡垒,当然也可以攻下一座堡垒。
但阿尔乔姆要怎么发动大家?告诉他们战友被出卖的真相?但是米勒出卖了他们。米勒自己也已经被收买了,这个老**。那些小伙子都这样无谓地死去,就因为红线中层军官的一次擅自行动。那个老头真的意识到了他是为什么而失去一条腿的吗?
要是阿尔乔姆把这些都解释给米勒听呢?
斯维托斯拉夫-康斯坦丁诺维奇到底对地铁了解多少?他知道贝索洛夫给他安排的角色吗。也许贝索洛夫没告诉他另一半真相。米勒作为一个战斗英雄,是很难接受坐在轮椅上任人摆布的,何况他并不被信任。
一个塑料瓶筏子正停靠在站台另一端,一个喝醉了的地铁员工在旁边打瞌睡。阿尔乔姆看了看周围,有了主意。坐船穿过被淹了的帝国。也许那儿已经被淹到天花板了,但这样他就可以立刻到达大都会。他会要求与米勒谈话,告诉米勒他所不知道的事情,告诉他剩下的那些真相。就算米勒不站在阿尔乔姆这一边,也要让他把其他人都放了。
阿尔乔姆在走向筏子的路上,从一个房间里捡了一盏油灯。它没有手电筒那么亮,但至少可以在隧道里提供一些照明。阿尔乔姆偷偷摸到筏子旁边,用鞋尖捅了捅那个睡着的人,那人像根木头一样一动不动。
阿尔乔姆解开了缆绳,跳到了筏子上,开启了航程。筏子上没有桨,只有一根木棍,上面绑了一个大汤勺,阿尔乔姆左划一下,右划一下。筏子在水里直打转,前进得很艰难,但最终还是进到了漆黑的隧道里。油灯只能照亮前方一步的距离——阿尔乔姆的木棍甚至能伸到更远。隧道越来越往下,水位也越来越高,天花板离阿尔乔姆越来越近,差点就要撞头了。前面还有足够的空气吗?
阿尔乔姆没法站着划了——天花板太低了——他坐了下来。
一只老鼠游向他,想要找个干的地方落脚。
那只老鼠爬上了阿尔乔姆的筏子,安静地坐在边上。阿尔乔姆没有赶它走,他曾经很怕老鼠,但后来也习惯了。老鼠就是老鼠,猪屎就是猪屎,黑暗就是黑暗,要不是阿尔乔姆知道有另外一种生活,他也会像其他人一样浑浑噩噩。
油灯不仅照向前方,也照到了透明筏子的下方。
水下面有东西。
阿尔乔姆又想起了与萨沙道别那一刻。为什么萨沙不想告诉大家真相?为什么她要自愿留在这里?为什么她要选择贝索洛夫?
阿尔乔姆闻到了腐烂猪肉的味道,那只老鼠兴奋了起来。
筏子底下出现了一具死人的尸体,他空洞的眼睛望着那盏油灯。他已经很久没见过灯光了,正在努力地回忆。他用肥胖的手指在水下抓着筏子,但又放开了。
天花板变得更低了,阿尔乔姆蹲在筏子上伸手就可以碰到天花板。
那只老鼠想了一会儿,跳进了水里,游向花卉大马路站的方向,去寻找自己的同伴。
阿尔乔姆停了下来,朝后看。那里也是一片漆黑。甚至比前方更黑暗,他伸手摸向胸前,意识到已经把十字架还给了萨沙。好吧,他得靠自己了。
继续划。
水位开些变低了。也许他刚经过了一个比较深的地方。天花板不再往下压,而是慢慢抬了起来,让阿尔乔姆有空间呼吸。前方的隧道开始有微弱的灯光,挂在天花板顶上的灯忽亮忽灭,看来发电机还没有被水淹到。
当阿尔乔姆到达达尔文站的时候,水位已经很低了。站台上的水只淹到膝盖,但车站的主人还不急着回来。没来得及逃走的人都漂在水面上,阿尔乔姆闻到了一股恶臭。
水把达尔文站清洗了一遍,这里又恢复成契科夫站了。所有那些旗帜,宣传画和头像都漂浮在水面上。
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们会把这几个车站重新修整,重建整个帝国。没了迪特玛,还有迪特里希。叶根尼夫-彼得洛维奇作为集体的一分子,还是会一个人回来。因为一切都已经被安排得很完美。这里就和巴拉希哈一样,是个活人进来就被绞死的地方。地铁里到处都是这种地方。
当然,原本会有人帮彼得洛维奇写完他的历史教科书,那人就是伊利亚-斯塔帕诺维奇来写。现在米勒把荷马抓走了,彼得洛维奇得自己来了。没关系,伊利亚-斯塔帕诺维奇会“原原本本”地记录史实的:一群英雄在席勒站勇敢地抵挡住了红线的进攻,只不过变种人从保卫者变成了侵略者。然后再来上一段伤感的升华作结尾。帝国的洪灾是由于无耻的敌人的破坏,但帝国没有被摧毁,而是像凤凰一样涅槃重生,变得更加强大。
所有这一切正在发生着,萨沙怎么能睡得着?
阿尔乔姆的桨勾到了一张湿透了的纸。他靠近看了看,那是一张字迹模糊的报纸。他可以勉强看出两个词,“钢铁”和“拳头”。帝国有一座小型印刷厂,是吗?迪特玛没有吹牛,他真的想印刷一万本历史书。
阿尔乔姆划过了站台,又进入了隧道。
阿尔乔姆想了无数种混过边境守卫的办法,连说辞都想好了。但他并没有机会解释:边境站岗的不是***的大都会守卫,而是戴着面具寡言少语的游骑兵士兵。
还好守卫不会射杀他,阿尔乔姆大喊他是阿尔乔姆,要去见米勒。守卫狐疑地靠近他,搜了他的身,好像认出他来了。但守卫还是没有脱下面具。他们拿走了左轮手枪,带阿尔乔姆走过士兵通道,以免惊扰到基地里的平民。
但他们没有带阿尔乔姆去见米勒。
他们把他带进了一个小房间,有栅栏和守卫。
他们把阿尔乔姆推了进去,像是对待陌生人一样。
但房间里却是意外惊喜!
所有人都还活着:莱约克,勒太迦,荷马,甚至伊利亚-斯特帕诺维奇也在里面。
他们祝贺阿尔乔姆还活着,而且看上去气色好多了。大家都笑了,互相拥抱起来。
阿尔乔姆得知所有人都在花卉大马路站被逮住了。毕竟那里离大都会只有两站路,一个去泡妞的游骑兵士兵认出了勒太迦和莱约克。他们把荷马和没用的伊利亚同时抓了回来。当时他们正在一起吃晚饭。
“话说——你去哪儿了?”
阿尔乔姆犹豫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思绪。他犹豫地看着伊利亚,这位元首的红人。然后他意识到不该对大家隐瞒那些秘密。听阿尔乔姆的口气,这些秘密就是他们的武器。
阿尔乔姆把一切都吐露给了大家。所有一切。
地堡,酒馆,沙拉,伏特加,穿着正装的胖子,抗生素,斯大林的蜡像,永不枯竭的电力,进口红酒——还有他们背后的所有秘密:操纵战争,把控安全部门,必要的饥荒和食人,必要的隧道厮杀。所有必要的一切,还有一直都在的隐形观察者。
阿尔乔姆把所有事都告诉了大家——也跟自己说了一遍。他自己都惊讶于所有事都能解释地通,逻辑严丝合缝。贝索洛夫的地堡里都是有用的东西,没有什么是不可解释的。所有疑问都有回答,除了一个问题: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换句话说。。。我们在这里**的时候。。。他们。。。能吃沙拉?”莱约克愤怒地握紧了拳头。“还能喝进口伏特加?他们的肉估计也比我们的新鲜。。。是吗?”
“而且他们不把食物吃完,有成堆的剩菜。。。也许当我们在共青团站和大家一起面对子弹的时候,他们还在大吃大喝。”
“一群**,”莱约克说,“真是**。他们还有医疗设施是吗?”
“你自己没有发现吗?看,他们。。。把我治好了。我不知道能撑多久,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了。我们这里也有自己的医疗不是吗?就是抓起一个人告诉他:你自己爬去坟墓把,我们对你的癌症无能为力。这就是我们的医疗条件。”
荷马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他不像莱约克那样这么快就相信了这一切。
“那为什么他们把我们当成狗屎一样?”莱约克问,“要是我们过得像一坨屎,所有人都该一样!我们深陷于恶劣的环境,他们却能用刀叉吃沙拉。这个地堡在哪儿?也许我们该把它淹了,怎么样?”
“我们走的的时候,他们用一个麻袋罩住了我的头。。。去的路上我意识不清。。。所以我不知道这个地堡在哪儿。”
“但我去过那里,那个博物馆。”荷马说,“战前我去过那个博物馆,是跟团走的。它的全名叫塔甘斯基掩体指挥中心。它叫塔甘斯基是因为它就在塔甘广场旁边,在一条小巷子里有入口可以进去。就是莫斯科河旁的一条普通小路。小路两边都是老旧的公馆。入口就在其中一座两层楼的公馆里,那个公馆只是为了遮人耳目。导游说公馆外墙后面有一个混凝土浇筑的顶盖,用来保护升降梯免收核弹爆炸影响。从那儿往下有二十层楼深,然后就到达了地堡。那儿就和你描述的一模一样。有氙气灯,餐厅和华丽的装修。”
“那他们怎么进的地铁?”
“那里有出口,一个通向塔甘站,一个通向环线。”
“塔甘站。。。但那儿离共青团站只有两站路的距离。。。”阿尔乔姆说,“只有两站路,他们肯定听到了那些尖叫和怒吼,我们在地面上都能听到。”
“隐形的观察者。。。”荷马摇摇头,“要是翡翠城也是真的就好了。”
“我们可以把他们从那里赶出来!”阿尔乔姆激动地说,“把他们逼出地堡,赶他们进地铁。让大家看看这些吸血鬼。让他们自己供认,让贝索洛夫供出他是如何欺骗大家的。让他们说地面上还有一个世界,而我们只会无谓地死在地下。让他们命令手下关闭干扰器。我们可以改变这一切!那里没有多少守卫。我们只要想办法进去。。。”
“但他们是从哪儿搞来那么多物资的?”莱约克问。
“储备仓库。国家储备设施。但我觉得他们也从地铁获取了一些,通过汉莎。。。他们把汉莎掌控在自己手里。他们掌握了所有人。红线把犯人赶到地面上去建造干扰站,汉莎负责后勤,游骑兵。。。负责事后‘清理’。你知道这些吗?勒太迦?”
“不知道。”勒太迦呆呆地看着阿尔乔姆身后的墙。
“米勒知道吗?”
“我觉得他也不知道。”
“我们必须得告诉他这一切!”
“你有机会告诉他的。”
“他跟你们谈过话了?你们有见过他吗?”
“有。马上会有一个军事法庭开庭。换句话说,米勒会作出判决。安佐尔会在文件上签字。叛逃罪,该判我。。。莱约克也一样。他也算是我们中的一员了。现在也包括你。你知道最高可以判什么。”
“这下可好,这可不是我妈妈生养我的目的。她说我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莱约克说。
“那你呢?”阿尔乔姆问荷马。“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我是证人。”荷马耸耸肩,“我干了什么?米勒甚至不记得我这个人,也许他们会放我走的。”
“证人,”阿尔乔姆重复了一遍,“你觉得他会需要证人?我其实不算是逃兵。要是我们不能说服他。。。要是他脑子抽筋。。。我们就完了。”
“伊利亚怎么办?”
阿尔乔姆转过身看着伊利亚-斯特帕诺维奇。他正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盯着阿尔乔姆。他们目光一交汇,伊利亚开口了。
“这些都是真的?有关帝国的?有关叶根尼夫-彼得洛维奇?关于他的女儿?”
“有一些装在信封里的照片作证据,当时我就带着它们。贝索洛夫也是这么说的,我觉得是真的。”
“他跑了,元首他已经跑了。”
“我知道。现在他们正在找他,想把他弄回原位。他们说他们会在那儿重建一个帝国。”
“我也有过。。。一个女儿。。。”伊利亚咽着口水说,“他们把她带走了。。。你却说他。。。他把自己的女儿留了下来。”
阿尔乔姆点点头。伊利亚把头埋在了自己的膝盖里,缩成一团。
“他们真的还在那里?”荷马说,“一直待到现在?那些国家官员?他们还在控制地铁的运转?”
“是的。但这正是他们的弱点,要是我们去把他们轰出地堡。。。逮捕他们。。。我们可以让所有人都走出地铁!回到地面!我们都能出去,不是吗?”
“是的。”
“我们只需要说服米勒。向他解释这些年他们是如何操纵我们的。”
他们安静了一会儿,也许每个人都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门上的一个小窗被打开了。一个不高的人影出现在窗后。
“阿尔乔姆!”
阿尔乔姆浑身颤抖了一下,走向门口,轻声地说,
“安娜?”
“你为什么要回来?你回来干什么?他会处决你的。”
“我得把我的人救出去,我想再见一次你父亲,和他聊聊,他并不了解全部真相。他不会。。。他会改变主意的。我只需要和他聊一聊,你能帮我问问他吗?”
“我什么也干不了,他已经不听我的了。”
“我必须向他解释!你去告诉他,我要跟他说有关隐形观察者的事!”
“听着。他已经安排了一场审判,就在今天。这是一场公开审判,而不是军事法庭。”
“公开审判?”勒太迦惊讶地问,“他把大家召集过来想干什么?”
“对啊,干什么?”阿尔乔姆问。
“我不清楚。。。”安娜哽咽地说,“也许是因为我。他想让每个人都谴责你们,你们所有人,这样就不算是他个人的决定。”
“安娜。。。随他去吧。公开审判是好事。。。因为所有人都会在场。就让他们好好听听,我会告诉所有人真相。然后我们再看大家站在谁那一边。别担心,多谢提醒我。”
“这样没用的。一半的游骑兵都是汉莎来的人。他们会根据自己的立场来投票。就算所有老游骑兵都站在你这边。。。人数也不够。”
“但至少我们可以试一试。很感谢你能过来,我原本就在想该如何告诉大家这些,现在米勒他。。。他给了我一个机会。”
“嗨,安娜!”走廊里有人轻声喊,“时间到了,赶紧说完。”
“阿尔乔姆。。。”门上的小窗被关上了,安娜的脸消失了,“我。。。”
他们带走了安娜。
“听着,我们可以做到的。勒太迦,你在听我说话吗?要是你支持我——这是可以办到的。”
“该怎么办呢?”
“贝索洛夫应该快要来看萨沙了,他会去花卉大马路站。要是我们有几个可以战斗的人。。。他一般只带两个保镖。我们把他抓起来,通过中国城站把他带去塔甘站,让他去打开地堡的入口。地堡本身几乎没有什么防御。要是他们会为贝索洛夫从里面把门打开。。。”
“就凭两三个人没法做到这些。”
“我已经想好了。我划船经过了帝国。那里的水位已经在下降了。契科夫站几乎已经没水了,那里到处都漂满了报纸。荷马,他们那儿有一个小印刷厂吗?是在契诃夫站吗?”
“是的,就在契诃夫站,”荷马说,“就在后勤服务区。”
“我亲眼看到那里的电还没有断,也许印刷机也没有被淹。要是我们可以用他们的机器来印传单呢?告诉大家我们是如何被骗的。告诉他们关于隐形观察者的一切,还有那些干扰器。你们觉得如何,两个人难道做不成这件事吗?嗯?”
“我在帝国的时候我。。。他们给我看过印刷机。”
“要是我们可以过去。。。我们能利用他们的整个出版系统。。。至少可以印两千张传单!我们把传单发给塔甘站的剧名,一路发过去。。。让他们互相传递。在传单里我们告诉大家地堡的存在!我们所有人都去地堡地门口,贝索洛夫会开门的,那个***别无选择。。。就这么办!然后让他们把真相告诉所有人!我们就有盟友了,勒太迦。就算短时间内攻不下那个地堡。。。传单也会传遍整个地铁的!”
“我们要把塔甘站的人都送进地堡吗?”莱约克问,“他们所有人?”
“越多越好。让他们自己看看那些脑满肠肥的***的奢侈生活。要是他们看到这些,估计就会相信其它的事了,不是吗?说的没错,莱约克!我们能办到的,是吗,老爷爷?”
“理论上是。。。”荷马说,“要是那些纸没有被水淹。他们是被塑料包起来的。。。所以应该不会湿,有可能还在那儿。”
“好的,勒太迦,我们的那些兄弟怎么说?难道他们忘了那些牺牲在红线枪口下的同志?”
“你说。。。?”勒太迦叹了口气,“他们怎么可能会忘?”
“那我们就按这个计划来。我知道这风险很大。但有可能会成功,是吗?”
“有可能,”莱约克同意。
“你觉得他们会允许我们大摇大摆地去发传单?”荷马充满疑虑地问,“要是真像你说的。。。这个国家的权力机关还存在。。。你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吗?”
“不知道,别管那么多了,老爷爷!我们得试试,我们只需要试一试!我们必须要告诉大家真相!我们得带他们走出地铁!”
荷马点点头。
“我得把我的人救出去,我想再见一次你父亲,和他聊聊,他并不了解全部真相。他不会。。。他会改变主意的。我只需要和他聊一聊,你能帮我问问他吗?”
“我什么也干不了,他已经不听我的了。”
“我必须向他解释!你去告诉他,我要跟他说有关隐形观察者的事!”
“听着。他已经安排了一场审判,就在今天。这是一场公开审判,而不是军事法庭。”
“公开审判?”勒太迦惊讶地问,“他把大家召集过来想干什么?”
“对啊,干什么?”阿尔乔姆问。
“我不清楚。。。”安娜哽咽地说,“也许是因为我。他想让每个人都谴责你们,你们所有人,这样就不算是他个人的决定。”
“安娜。。。随他去吧。公开审判是好事。。。因为所有人都会在场。就让他们好好听听,我会告诉所有人真相。然后我们再看大家站在谁那一边。别担心,多谢提醒我。”
“这样没用的。一半的游骑兵都是汉莎来的人。他们会根据自己的立场来投票。就算所有老游骑兵都站在你这边。。。人数也不够。”
“但至少我们可以试一试。很感谢你能过来,我原本就在想该如何告诉大家这些,现在米勒他。。。他给了我一个机会。”
“嗨,安娜!”走廊里有人轻声喊,“时间到了,赶紧说完。”
“阿尔乔姆。。。”门上的小窗被关上了,安娜的脸消失了,“我。。。”
他们带走了安娜。
“听着,我们可以做到的。勒太迦,你在听我说话吗?要是你支持我——这是可以办到的。”
“该怎么办呢?”
“贝索洛夫应该快要来看萨沙了,他会去花卉大马路站。要是我们有几个可以战斗的人。。。他一般只带两个保镖。我们把他抓起来,通过中国城站把他带去塔甘站,让他去打开地堡的入口。地堡本身几乎没有什么防御。要是他们会为贝索洛夫从里面把门打开。。。”
“就凭两三个人没法做到这些。”
“我已经想好了。我划船经过了帝国。那里的水位已经在下降了。契科夫站几乎已经没水了,那里到处都漂满了报纸。荷马,他们那儿有一个小印刷厂吗?是在契诃夫站吗?”
“是的,就在契诃夫站,”荷马说,“就在后勤服务区。”
“我亲眼看到那里的电还没有断,也许印刷机也没有被淹。要是我们可以用他们的机器来印传单呢?告诉大家我们是如何被骗的。告诉他们关于隐形观察者的一切,还有那些干扰器。你们觉得如何,两个人难道做不成这件事吗?嗯?”
“我在帝国的时候我。。。他们给我看过印刷机。”
“要是我们可以过去。。。我们能利用他们的整个出版系统。。。至少可以印两千张传单!我们把传单发给塔甘站的剧名,一路发过去。。。让他们互相传递。在传单里我们告诉大家地堡的存在!我们所有人都去地堡地门口,贝索洛夫会开门的,那个***别无选择。。。就这么办!然后让他们把真相告诉所有人!我们就有盟友了,勒太迦。就算短时间内攻不下那个地堡。。。传单也会传遍整个地铁的!”
“我们要把塔甘站的人都送进地堡吗?”莱约克问,“他们所有人?”
“越多越好。让他们自己看看那些脑满肠肥的***的奢侈生活。要是他们看到这些,估计就会相信其它的事了,不是吗?说的没错,莱约克!我们能办到的,是吗,老爷爷?”
“理论上是。。。”荷马说,“要是那些纸没有被水淹。他们是被塑料包起来的。。。所以应该不会湿,有可能还在那儿。”
“好的,勒太迦,我们的那些兄弟怎么说?难道他们忘了那些牺牲在红线枪口下的同志?”
“你说。。。?”勒太迦叹了口气,“他们怎么可能会忘?”
“那我们就按这个计划来。我知道这风险很大。但有可能会成功,是吗?”
“有可能,”莱约克同意。
“你觉得他们会允许我们大摇大摆地去发传单?”荷马充满疑虑地问,“要是真像你说的。。。这个国家的权力机关还存在。。。你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吗?”
“不知道,别管那么多了,老爷爷!我们得试试,我们只需要试一试!我们必须要告诉大家真相!我们得带他们走出地铁!”
荷马点点头。
距离公开审判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每一分一秒都变得难熬。阿尔乔姆试着跟狱卒说话,想要见米勒——但他们都面无表情,没人认识阿尔乔姆,也许米勒也像赶紧把他忘掉。
斯维托斯拉夫-康斯坦丁诺维奇到底在搞什么鬼?他已经提前立好绞架了吗,难道他已经知道游骑兵会如何投票?他已经跟每个士兵都讨论过了吗?
不管如何,阿尔乔姆还是开始准备演讲词。
他在牢房里大步走着,重复着他想说的话。他只有一次机会,来拯救自己,勒太迦和莱约克,来捣毁那些硕鼠的老巢,把人们从他们的统治下解放出来。
阿尔乔姆不停地安慰自己:还好这是一次公开审判。下面的人不是石头做的,阿尔乔姆虽然只和他们相处了一年,但这一年可以顶上七年。他们都被紧紧地联结在了一起,包括提莫儿,普林斯,山姆。让米勒去树立他的绞架吧,要判处自己兄弟死刑可没那么容易。
突然有一队人来了。
他们一个个叫着囚犯的名字。
“勒太迦!”
大块头耸了耸肩,让他们给他戴上手铐。
勒太迦还好吗?
之前阿尔乔姆说话的时候,勒太迦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愤怒,一直在点头。但阿尔乔姆说完后,勒太迦就没那么激动了。勒太迦是一个很早就树立了自己观念的人,对人生的每一样事物都有自己的看法。对他来说,这些事实都算不上什么,顶多是生活中的调味剂罢了。
“兹沃纳列夫!”
那就是莱约克,看了米勒挖掘出了连阿尔乔姆都不知道的东西。米勒可能已经审讯过他们了,莱约克也被戴上手铐带走了,他回头看了阿尔乔姆一眼。
“阿囧!别把事情搞砸了。”
真是个神圣的要求。
“黑暗!”
阿尔乔姆开始心跳加速。原本他以为可以轻松应对的,但他的内心还是激动了起来。真蠢,一周前你还不指望能活到现在,不是吗?现在时候到了,对吗?
没有,时候还没到,不会有绞刑的。
阿尔乔姆还不能死,现在死太早了。
“你是怎么说的,老爷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终点?”
荷马抬起头,露出了疲惫的微笑。
“你还记得?”
“我忘不了。”
“把手伸出来!”守卫叫喊着。
阿尔乔姆伸出双臂,他们拷上了手铐。
“一条线路可能会有许多终点,”荷马纠正了阿尔乔姆,“但每个人都只有一个最终目的地。那是你所需要寻找的,你的目的地。”
“你觉得这审判不是我的目的地?”阿尔乔姆检视着手铐,问荷马。
“我觉得你的路还没终结,”荷马说。
守卫抓住了阿尔乔姆的脖子,把他往下按,他们还把他的手掰到背后。
“回头见,”阿尔乔姆对荷马说。
阿尔乔姆和武装护卫一起跑过走廊,护卫带路,阿尔乔姆只顾看着地上的大理石思考。什么时候布道都来得及。
“伙计们。。。我不知道你是我们的人还是汉莎来的。。。你们被骗了。你们所有人。我们所有人。你们知道那些干扰器吗?它们唯一的作用就是为了把我们困在地铁里。”
他们停了下来。
一个粗壮的手掌划过阿尔乔姆的太阳穴,他听到了撕胶带的声音。他们用一块大黑色胶带堵住了阿尔乔姆的嘴,然后又贴了一层,正好是一个叉的形状。
他们拖着阿尔乔姆继续走。
他们就这样对待阿尔乔姆。
现在阿尔乔姆开始紧张了。要是他们不把胶带撕下来呢?要是他们不让他说话呢?
他们把阿尔乔姆带进阿尔巴特站的一个大厅。
车站里站满了穿着黑衣服的人。不相干的人已经被赶走了。聚集在这儿的人并没有戴面具。阿尔乔姆猜应该是用点名来投票的。每个人都要投出自己的一票,要是阿尔乔姆被假释了,他们得记住这一点。
守卫把阿尔乔姆推进了一个圆形的空地。莱约克和勒太迦已经站在那里了,他们的双手都被拷在背后,脸上都带着血迹。一定是他们走错了路,被教育了正确的方向。
勒太迦看到了阿尔乔姆嘴上贴的胶带,开始对他眨眼。阿尔乔姆开始挣扎:把胶带撕掉!他开始环顾四周找米勒,寻找他应得的公正。
就过了一小会儿,安佐尔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米勒出来了。
但米勒根本瞧都不瞧阿尔乔姆一眼,不知怎么的他一直看着其它方向。阿尔乔姆像一条砧板上的鱼一样扭动着,想要撕开嘴上的胶带,这样至少他可以说一点东西。但胶带非常宽,像铁爪一样牢牢地封住了他的嘴。
他们还没开始公审。
荷马和伊利亚终于被推过来了,他们作为证人,并没有被拷上。他们会给出什么样的证词呢?阿尔乔姆盯着已经疲惫不堪的伊利亚,他在牢房里已经听过了所有事情,他会怎么说呢?他被收买了吗?此时阿尔乔姆想起了迪特玛,想起了他是怎么把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想起了他是如何答应伊利亚的。
阿尔乔姆一次又一次地想张开嘴,但一切都被封死了。
“我们准备好了,”安佐尔说。
“这是一场有关三个前游骑兵士兵叛逃的听证会,”斯维托斯拉夫-康斯坦丁诺维奇从喉咙里发出了微弱的声音,“他们是勒太迦,阿尔乔姆,还有一个新成员,兹沃纳列夫。他们破坏了两次重要的的任务,两次任务都是为了中止红线和帝国的战争,对整个地铁都有好处。他们阻碍了给元首传递最后通牒,然后又破坏了给莫斯科温施加压力的行动。这些阴谋的核心人物就是阿尔乔姆-黑暗。依我看,勒太迦就是被他蛊惑了。不过如何,我们要求处死阿尔乔姆。有关勒太迦的处理还可以讨论。第三名被告是阿尔乔姆的跟班,他就是一个间谍,也应当被处死。”
“你难道疯了吗?我干了什么?阿尔乔姆干了什么?”
“没错,这个人听上去就是个弱智,把他按住。”
有人从背后踢了莱约克一脚,按上了他的嘴。
“阿尔乔姆嘴上贴的是什么?”人群里有人说,“他要怎么为自己辩护?”
“我们有理由相信他已经失去离职了,”米勒犹豫了一下后回答,“别担心,会有他说话的时候。到时你们就知道了。对我来说一切都很明了,但我们还是决定来一场公平的审判。我们先让勒太迦供述,再询问证人,然后投票判决勒太迦。接着是那个弱智,最后阿尔乔姆。我想声明这不是什么滑稽剧。你们必须投出庄严的一票。阿尔乔姆以前是我的亲戚,但这不重要。这个人背叛了我们。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特地把他带来公开审判,这样大家就不会有疑惑了。都明白了吗?”
底下的游骑兵开始窃窃私语,但也只持续了一小会儿,不久就被军官们阻止了。
“好了,勒太迦。把真相告诉我们吧。阿尔乔姆是什么时候开始拉拢你的,他都说了些什么?他是怎么从你那边拿到秘密信件的,还有他破坏与莫斯科温和谈的细节。都告诉大家吧,不用保密。还有就是阿尔乔姆在为谁卖命。”
米勒的脸就像一个偏瘫患者一样纹丝不动。但他唯一还在的手紧紧地抓住了轮椅的轮子,手指都发白了。他用棕色的眼睛盯着勒太迦,瞳孔像一个深不可测的洞。
勒太迦向前走了几步,像一只被链子锁住了的熊。他转过头,用一种愧疚的目光看了看阿尔乔姆。他开始做深呼吸,看着花岗岩地面。人群非常安静。阿尔乔姆没法挪动嘴唇,莱约克的嘴也被堵住了。
“我们已经监视阿尔乔姆很久了,”勒太迦开始说话了,“去年一年我们都盯着他,我们了解到他每周都会上到地面几次。他走出展览馆站,然后前往雅罗斯拉夫尔旁边的三彩大楼。我们在大楼对面有一个观察点,我们监视着他,他每次上去都会尝试无线电联络。”
勒太迦在出卖阿尔乔姆。阿尔乔姆一边听着,一边哼着鼻子,一阵无助感就像冰冷锐利的石头一样直接把他击倒。
阿尔乔姆的战友都在这儿了:山姆,斯托帕,提莫儿,普利斯。他感觉在一群男人的肩膀后面看到了安娜。阿尔乔姆又仔细看了看,真的是她吗?看不清了。
“你们也知道。。。”勒太迦说,“与西方的战争还没有结束。他们正等着我们暴露位置。当然,我们立刻就怀疑阿尔乔姆试图与西方联络,暴露我们,甚至直接引导对我们的攻击。。。他是一名新人。上校说过:看住他,别管他是。。。总之,还有无线电站的事,你们也许已经知道了。”
人群中一阵骚动。
安娜!
安娜出现了,她挣脱了某人,挤到了最前排。她注视着阿尔乔姆。
“你们一定还有疑惑,”米勒严肃地说,“谈谈那次寄送最后通牒的任务。”
“好的。是这样的,基本上,阿尔乔姆这个人的情况已经很清楚了,他很可能是在为敌人工作。他想要破坏现在的稳定,暴露莫斯科,为敌人引导火力。至于那次送信的任务。。。”
阿尔乔姆开始扭动,但还是被牢牢按住。他没法跟勒太迦说一句话。不管如何,勒太迦已经不欠他的了。贝索洛夫也救了阿尔乔姆一命,为什么呢?为了让阿尔乔姆自投罗网?
勒太迦再也不看阿尔乔姆。
勒太迦的语言变得清晰明了,好像是录音机在放磁带一样。
人群中一些阿尔乔姆认识的人已经开始露出厌恶的眼神,好像阿尔乔姆是一个陌生人,是一个要被消灭的怪物。
“莫斯科温那次任务发生了什么?”米勒问。
“关于莫斯科温,”勒太迦重复了一下,“有关莫斯科温的故事是:当我们被困在堡垒的时候,阿尔乔姆把我救了出来,我们一起抵御科伯特和他的特种部队。我们一起埋葬了十号,机器人,乌尔曼,小红,安东切克。。。”
“我记得他们所有人,”米勒插话道,“别说了。”
“是的,你记得他们所有人。你有一张单子。我们都见过。我也差点死在那里,然后阿尔乔姆告诉我:你知道我们刚刚把两万发子弹送给了红线吗?送给了莫斯科温。按照米勒的命令,我们把子弹送给了杀害自己兄弟的**。然后我意识到了,我们出卖了那些战友,他们的死一文不值,一切都是政治交易。”
“勒太迦!”
“政治显然更重要。昨天还在打仗,今天就恢复和平。那些小伙子死在了昨天的战场上,太可惜了。今天我们帮那些**的机枪装上了两万发子弹,这样明天他们就可以把我们剩下的兄弟全部打死。”
“够了!”
“然后阿尔乔姆说根本就没有什么红线和帝国。也没有什么游骑兵。这些都是隐形的观察者设计的体系。各个派别都没有区别。我们只是这个体系中的一部分,红线也是其中之一。守卫堡垒根本就是不是一场真正的战争,只是一次表演而已。我不禁怀疑,也许对着死去的兄弟喝伏特加也是表演?”
“勒太迦!”
“让他说下去!”人群中有人喊,“让他说完!勒太迦是我们的人!别封他的口!”
“让他继续说!有什么问题吗?”
“好了,勒太迦已经说完了。。。何况,我的双腿已经。。。”
“然后阿尔乔姆说:堡垒之战的时候汉莎在哪里?为什么他们直到战斗结束才来支援我们?米勒用他的双腿换来了什么?”
“让勒太迦当总指挥!”有人咆哮道。
不知从哪儿传来一声枪响,勒太迦的脑后喷出了一道血,飞溅在漂亮的白墙上。勒太迦吐了一口血,跌倒了,脸朝下摔在地板上。他的后脑勺已经没有了,只有脑浆露在外面。
阿尔乔姆的灵魂深处也中了一枪。
“勒太迦!”
“勒太迦!是汉莎的人!”
“打倒汉莎!”
有人飞身把米勒从轮椅上扑了下来。米勒跌倒在离勒太迦不远的地方,他像一只被翻面的蟑螂一样挥舞着手臂,想要站起来,但轮椅被挤得到处打转,一大群人挤到了米勒身上,看不清谁是谁。但现在每个人都清楚谁是反对米勒的,谁是站米勒边的。
他们把阿尔乔姆扶了起来,带他远离米勒那边,还撕掉了他嘴上的胶带,让他说话,并且用自己的胸膛保护阿尔乔姆。他们还把莱约克拖了出来,阿尔乔姆接着就拖出了荷马。现在他们周围都是盟友。人们正在用拳头混战——除了守卫和刽子手,其他人都不能带武器进法庭。
“这是个机会!机会!”阿尔乔姆朝莱约克的耳朵喊,游骑兵伙伴正在用从守卫那里抢来的钥匙打开他们的手铐,“我们带着大家!去花卉大马路站!荷马!你去帝国的印刷厂!我们一切按计划行动!”
“遵命,长官!遵命!”莱约克大喊道。
两波冲撞在一起的人开始分开:一边的人拖着莱约克的尸体,另一边护住了米勒,米勒扭动着手臂,旁边还有已经被压弯了的轮椅。
但阿尔乔姆还不能和大家一起逃跑。他冲出人群朝四周看,安娜在哪儿?
“嗨!嗨!”有人从对面朝他喊。
他们抓着一个女人的头发,她的衬衣已经被撕破了,她就是安娜。
“叛乱头子在哪儿?把阿尔乔姆交给我们!我们有他的妻子!”
“安娜!”
“快过来,**!不然我们就把她的臭嘴撕碎。。。我们这儿每个人都会**她。。。懂了吗?快爬过来,你这个狗屎!”
“你敢!”
安娜咒骂着想要挣脱,一只眼睛周围都是淤青,一边的乳头已经不雅地露了出来。
阿尔乔姆抓住了荷马的手。
“传单!有关干扰器,其他的幸存者,隐形的观察者!还有我们是怎么被欺骗的!真相!告诉大家真相,老爷爷!”
荷马点点头。
“莱约克!你认识他!你见过他的脸!就是贝索洛夫!萨沙的梦中情人。只有靠你了!带一些人走,去花卉大马路站。抓住那只硕鼠。。。”
“快行动吧,阿尔乔姆!”
“要么就让他打开地堡大门,要么就把他当场杀了!别碰安娜,你们这些**养的。”
莱约克眨眨眼。
“开始行动!”阿尔乔姆对大家喊,“好了!我来了!我过来了!放开安娜!”
阿尔乔姆和安娜在两队黑衣人中间,就相聚了半秒钟,立刻又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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