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下）
第十三章（下）
他们俩站在那里好长时段时间，后来道格才发觉到，他已经忘了奇琳正在跟守卫交谈之中。当他回头望去时，莉欧娜被抱还在他的怀里，而树精灵又再次戴上她的连衣帽，正朝着他们走过来。守卫们沿着原先过来的路径离开了。
“我们准备好了吗？”奇琳问道
“我想是的”道格说道，而莉欧娜从他的怀里离开，也点着头。他们开始走下阶梯。
“我跟那两个守卫有一段奇特的对话”奇琳说道“这件事情有很趣：当你睁大眼睛看着他们，并表现得像是从树上掉下来的时后，人们会对你说些什么？显然地过去几个月内，攻城行动停顿下来：从夏尔阵线那没有发起新的进攻。而且更有趣的是，在这一边，也暂停从城内出击跟巡逻了。他们说某些有权势的人做了这个决定”
“是停战派”道格说道“还有女王”
“是的”奇琳说道“但是这使得在城内的每个人，变得非常非常地紧张。他们预期夏尔们会发起一波巨大的攻势，然后有很多人类士兵想要在那发生之前，现在就先攻过去”
“你在冒很大的风险”莉欧娜说道“他们可能正在追缉我们”
“每个人都有看到那只夏尔;大多数人也记得有个诺恩人”奇琳说道“不过非常少人会去注意一个穿着斗篷的树精灵”
“你怎么跟他们解译我们两个？”道格问道。他们现在已经回到仓库的门口了。
“我告诉他们说，你们是正在约会的年轻情侣”奇琳说道“然后表现出我好像不知道约会是什么意思的样子。他们认为这一点也很逗趣”
当他们回到隐藏的仓库时，其他人都准备好了。凯兰克斯背着一个背包，里面装满着各种用防水蜡纸小心包覆的包里。安柏儿穿上了一直被高力克背在后面的装甲，流畅，涂着深黑色漆的护板，在彼此之间安静地移动。而高力克这边，他正轻抚着他邋遢的下巴，第一次看起来在深思着。莉欧娜戴上她的头盔，然后快速地系上她的剑鞘。
“我们慢了”凯兰克斯说道，举起他背后的小背包，从中拿出一块松动的布块，在他把布块戴在他宽大的头上之后，才知道原来那是一顶帽子。他拿出一个灯笼然后点亮它。
“你穿上装甲了”莉欧娜对着安柏儿坚定地说道
“凯兰克斯指出，如果我们被发现了，不管我是否穿着装甲都没有任何意义”夏尔回答道，然后调整了一下她的剑鞘，把一只手放在另一边臀部上面，沉重的夏尔制手枪上面。
“至少让高力克带着你的武器”莉欧娜说道“然后戴上锁链”
安柏儿的眼睛里闪过怒火，然后道格补充说道“至少在我们离开这座城市之前”
安柏儿看向道格。道格对着莉欧娜点头。安柏儿在空气中发出一股长长地嘶嘶声，然后解开她的腰带，把她入鞘的剑，还有装在皮套里的手枪交给诺恩人。然后她又把手腕举起来，高力克拿出锁链，莉欧娜再一次把它铐在夏尔的手腕及颈子上，铐得比较松，但还是上锁着。
“直到我们离开这座城市”安柏儿说道，表情严厉地看着道格。
凯兰克斯的头探出屋门，然后示意其他人跟上他。现在几乎天亮了，东方天空染红着，撤回了守护着黑檀鹰堡般的寡妇面纱。
然后北方有什么东西爆炸了，就在第一道城墙之外。尖叫及喊叫声伴随而来，先綘队员们开始武装了起来。这是凯兰克斯的辞职信。
快速而不惊恐地，阿苏拉躲进一个小巷口，然后催促大家跟着他。一队穿着黑色及金色制服的士兵，从他们的兵营前去现在烧起来的工作室(希望它有烧起来)，当他们行军通过时，道格一行人躲在黑暗之中缩成一团。
当他们通过道格一行人躲藏的地方时，道格看着那些士兵的脸：无情，厌烦，坚定。这些人们讨厌他们的工作，但是很骄傲去执行它，一点儿也不退缩。道格曾经是他们的一份子，莉欧娜也是。看到他们再次行动，出发前往保护城市，让他因为没有跟他们一起，而感到羞愧地脸红着。他很庆幸小巷子里被阴影覆盖着，没有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他预计凯兰克斯会带领他们，走向士兵们前来的地方，不过凯兰克斯反而带他们更深入巷子里，一座由蜿蜒在粮仓及关闭的工坊之间的后街小巷，所组成的迷宫。他们经过一条大道之后，就马上闪进连道格都不熟悉的小巷子里。他判断他们正朝城市的西边前进，最后他们到了一个死胡同里，那里有一个小人孔盖几乎被地面的基座掩埋了。
凯兰克斯取出一把钥匙插入人孔盖的锁头里。他向高力克示意，他正不情愿地要去打开人孔盖的铁制盖子。
“我们真的要进去吗？”道格问道，他在黑暗之中端详着。他紧紧捏着他的鼻子，捏得甚至有点痛，从人孔盖中泄露出的恶臭还是让他的眼睛湿润了。
“这是唯一可以离开黑檀鹰堡，而不用跟先锋队打交道的方法”凯兰克斯说道“你也可以跑去指挥官那边，向他要求允许通行-基于你们任务的本质，还有他现在可能正在追缉你们的事实上-他可能会把你丢进我们某一个可爱的牢房里”
提到黑檀鹰堡的监牢同时，道格望向莉欧娜。在渐渐明亮的早晨阳光下，他可以看到莉欧娜脸部肌肉紧绷着，但除此之外她没有其他反应。
“城墙这么高真是糟”高力克咕哝着，把手指固定在某个边缘后开始用力抬“然后你们又都那么小只。如果我们都是诺恩人战士的话，我们只要攀爬城墙后，就可以离开了”
莉欧娜不得不斥之以鼻“在我们还没向墙顶爬到一半时，你身上就会布满箭失跟枪孔。然后当你往下爬时，夏尔们也会在另一边对你射击”
凯兰克斯的灯笼在阿苏拉的脸庞上映出一道深影“黑檀先锋队建造这里，用来永久地抵抗夏尔”他说道“他们吸取阿斯卡隆在逐步兴建北方长城时的经验，而且他们已经把夏尔们抵档在城外超过两百年了，这帮助他们找出弱点在那里，该怎么做才可以继续档住他们”
“那你是怎么发现到，他们没有注意到的事”道格问道
凯兰克斯发出了一声喀喀“因为我是阿苏拉，他们是人类。他们以互动回馈的方式思考。他们建立了一样他们希望可以撑住的东西，然后在他们犯错的地方上，尽可能的去补强它。有脑子的人不会以单一个点来思考事情，例如城墙，他们是以系统化来思考的-尤其是交互连动的系统，还有系统们是如何一起运作的。让黑檀鹰堡存活那么久的，不是城墙也不是先锋队。是阿苏拉传送门。没有它的话，夏尔们可能很久之前就能把人类赶出这里了。有了它，人类才能破纪录地持续对抗这个很有决心的敌人”
“非常好”安柏儿说道，在提到她们夏尔无法把这个据点轰出阿斯卡隆时，她的毛发都竖立了起来“很多夏尔都相信，黑檀鹰堡是无法攻破的，要拿下它是浪费心思，不如把心思花在别的地方。最大的反对者是钢铁军团。这也是为什么由他们来接管攻城行动的原因”
“有了他们的机器，他们或许某天可以做到”莉欧娜用比她所需要还大的音量说道 “这是我们得为了这次停战而努力的另一个原因”
“要打破城墙并不是什么挑战，孩子”凯兰克斯说道“只需要适当的机器，而夏尔们发展了许多粗制，但有效的机器可以完成这个挑战。窍门在于把攻城机器放在适当的位置。把夏尔保持在适当的位置之外，这一点先锋队他们非常擅长”
高力克又举起了铁盖子一下，它又抬升了几英吋。在它缝隙间的一道黑暗处，看起来像是一道感染的伤口。
“所以，再问一次，为什么我们得下去这里呢？”道格问道
“因为在城墙里面，有一个点是先锋队员鲜少去注意，而夏尔们也不会去攻击的点：下水道出口。黑檀鹰堡里大多用水是来自山上流经底城市下的泉水，然后他们挖几个深井抽取地下水。但是他们也得排放他们产生的污水。否则这个城市最后会被污水给湮没”
即使被毛皮覆盖着，安柏儿看起来还是有点脸色发青。
“水肥车把这些废水倒入几个设计良好的储放点，每个点都由深井向下流动，并且每个点都有把山泉水导引进下水道的主干线。这些被导引进的泉水，就携带着废水从城市下方排出，直到城墙外好几百码远的山的另一头去”
道格的胃开始绞动“你在开玩笑吧”他说道，虽然他知道阿苏拉不是在开玩笑。
那个阿苏拉微笑着“夏尔无法忍受这种味道。即使是现在，先锋队只会派某人去下水道出口查看一下，当那个人发现出口紧紧上锁时，这会给他一个好理由去忘记它。先锋队也不全然是白痴组成的。他们知道下水道出口，当然，他们也相当确保它可以抵抗攻击-来自外部的攻击”
“但是没办法抵抗来自内部的攻击！”高力克说道，他总算把人孔盖拉起来，然后站在那里，两脚张开地拉住盖子“雪豹懒散的尾巴啊，这或许可行喔！”
“或许？这当然可行。它是极简单的方法！”他扫视了其他人的脸“当你跟一群笨蛋工作时，你就得用这种方法”
安柏儿对着阿苏拉低吼着，他紧张地笑了一下“当然，也不是所有伙伴都是笨蛋”
“那么我们该出发了”莉欧娜说道“现在就出发，在守卫们处理完凯兰克斯的调虎离山计，并组织适当的搜巡之前”
她说话时下巴的动作，告诉了道格他所需要知道的一切。她一点儿也没有失去她的决心。为了完成任务，她肯去做任何事。
道格看着凯兰克斯打开的铁门里，远端的一片黑暗。一道铸铁的阶梯向下消失在深渊底下。
“咱们快把事情解决吧”